看着林子清这架势,莫小白咽了口唾沫,嬉皮笑脸道:“清儿,你今天真给我面子。我就知道,你心里…”话没说完,莫小白的脸上没来由得挨了一巴掌,火辣辣的,脸被打在了一边,半饷没缓过神来。
林子清的臭脾气莫小白不是不知道,可是,从来没有一次动过手。今天,在大街上,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她居然什么都不顾出手打了自己。林子清哆嗦着手,手掌上一样火辣辣的疼,可是更疼的,还是自己的心。
好容易,莫小白转过脸来,咬着牙,看着面前的林子清眼睛里一点点积聚起来的泪水,颤抖着问:“你怎么忍下心来打我?”
林子清全身紧张的发抖,第一次打了莫小白,比自己挨一万个巴掌都要难受,此时的她,对莫小白,有爱有埋怨有委屈有愤怒有愧疚,可是加上了失望,这一巴掌便坚定地打了出去,既已打了出去,更是伤心难过。眼泪不动声色地流了下来,看着这眼泪,莫小白心疼得心都快碎了。他最受不了的是林子清的哭泣,看着这无声的哭泣看着这眼泪,会觉得自己简直十恶不赦。
自然而然地,莫小白的手凑了过去,想要抚去这泪水,林子清本能地避开了,喊道:“别碰我!莫小白,你跟踪我?!昨天对我如此的冷淡也就算了,今天竟然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你知不知道我的底线在哪里?我告诉你,你已经触到了我的底线!”说罢,林子清一抹眼泪,拔腿而去。
莫小白一把抓住了林子清的胳膊,说:“子清,我没有跟踪你。你听我解释。”
林子清站住了,冷笑道:“没有跟踪?你以为我会相信你那些鬼话?”
“那些确实是假的。但是你听我说,我本来今天中午找你就是要告诉你这件事,我捡到了一块宝石,它拥有神奇的力量,是它帮助我来找你的。”
“宝石?神奇的力量?莫小白,你也不要拿这种话来敷衍我吧?!你去哄那三岁小孩对了!”说着,林子清一甩手快步走去。
莫小白没有再去追,他看着林子清离去的背影,他看着她不时抖动的肩膀,他看着她打了辆出租车,他看着她坐了上去,他看着这辆载着她的出租车拐了个弯再也消失不见。始终,林子清没有回头。莫小白也一动不动。
事情发展成了这样,莫小白始料未及。拿出手机照了照脸,有些红肿。“下手还真够狠的”莫小白嘟囔着,心想着下午的班是没法上了。随手给上司打了个电话,请了假。
打了个出租车,无处可去,也不想去哪里,莫小白说出了家的地址。他的喜怒哀乐全在林子清,现在的心情,只能是糟透了。
看着迅速闪过的高楼、车、人,莫小白觉得自己自己像是个边缘人,这些到底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只是在自己的眼睛里一闪而过,凭什么让我要看见这些烦躁的事物?如果让自己选择,他宁可住在幽静的山谷,做一个隐士。此刻,只有抬眼望一望被挤压的不成样的天空,才能有所安慰。“你和我一样,都是在夹缝中生存。我眼中的你是这样,你眼中的我是什么样呢?是不是觉得我特可笑?”莫小白对着天空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无精打采回了家,难得这么清闲,不用上班不用陪女朋友没有父母唠叨没去超市帮忙,莫小白躺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一个台一个台按了过去,满脑子都是林子清。
莫小白想起了海洋之心说的话,他和林子清之间确实有问题。如果没有问题,林子清本可以痛快地答应他的求婚,顺理成章地见父母,为婚礼忙活,举行婚礼,走入婚姻,甚至下一步都会有爱情的结晶。可是现在,事情越来越糟。求婚反而成了导火索,将问题激发了出来。可是,问题到底在哪里呢?
莫小白的脑袋成了浆糊,睡意阵阵袭来,占领了所有的脑神经。莫小白将电视关了,一个翻身,沉沉睡去。
林子清双眼发红地回了公司,第一件事,就是在卫生间里稍微整理了一下,补了一下妆。回到了办公桌,刚打开电脑,李唯站在了对面,气冲冲地问:“林子清,你长能耐了你!居然上班无故迟到!”没等林子清开口解释,李唯来了句更狠的:“你那方案什么时候能弄好?!我告诉你,明天再拿不出来,你就给我滚!”说完转身而去。
李唯对林子清的态度,同事见怪不怪,早已习以为常了。林子清本来心情低落,被这么一激,恨不能将东西一摔,说句:“让我滚?我早就不想干了!是我炒了你!”可是,她并没有那样做,她的肩上压着家的重担,怎么可能说出这样不负责任的话。林子清自嘲地笑了笑,准备开始工作。
手机此时响了,一看,是李慕华的短信。搞什么鬼?林子清看了看隔了几桌的李慕华,只见她眨巴了几下眼。打开短信,写着:刚才李唯去了雷总办公室,估计和你有关。林子清赶忙将短信删了,真是够乱的。林子清深深吸了几口气,不再胡思乱想,保住这份工作是当务之急。
莫小白一觉睡到了晚上七点,醒来时天已经黑下来了。洗了把脸,神清气爽,只是这左脸仍有些红肿。出了家门,莫小白直奔朝阳酒吧。
朝阳酒吧,是莫小白的铁哥们王朝阳开的酒吧。自高中毕了业,王朝阳便在社会上打拼,前两年,用他多年的积蓄开了这家酒吧,生意一直很火。在吧台落了坐,调酒师陆路笑着大声打招呼:“莫哥,你来了。怎么没见林姐?”
“她今天加班。小路,你把朝阳给我叫一下。”
“好的。给你来杯什么?”
“啤酒吧。”莫小白听着酒吧中的歌声,偏偏此时歌手唱的是《为爱痴狂》,一下戳到了他的心事。撕心裂肺的声音,正像是莫小白心中的呐喊,想要问问你敢不敢,敢不敢?林子清,你敢吗?你不敢,你退缩了。拿起酒杯,莫小白一饮而尽。
刚放下酒杯,莫小白身上一暖,一个人狠狠得搂了一下自己,坐在了边上,莫小白知道是王朝阳。
王朝阳笑着说:“莫小白,你也太不够意思了。这都多长时间没来了。”
莫小白抬起头,哭笑了一下,说:“也没多久嘛,顶多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你再仔细想想,起码半个月没见你人了。都一个院住着,你说见个面怎么这么难呢?元旦那晚哥们几个聚会,你说你有要事又没来。我就弄不明白了,一个林子清就把你折腾成这样了?”王朝阳显然是羡慕忌妒恨。
莫小白陪着笑:“我说王朝阳,我都这样了,你就别拿哥们开涮了。”
“你哪样了?”说着,王朝阳仔细得上下打量一番,终于发现了那边脸上的红印子。赶忙问道:“小白,这怎么回事?谁干的?走,哥们给你出气去。”
莫小白没吭声。王朝阳这才意识到,犹豫道:“不会是林子清吧?”边说边看莫小白的脸色,接道:“就是她,没别人。依你的脾气,能治你的,只有林子清。这哥们可帮不了你了。我从不打女人。”
莫小白被逗笑了:“谁让你打她了?敢打她?我跟你急。”
王朝阳如释重负,笑道:“行了,这不得了,干嘛愁眉苦脸的。感情的事别问我,我要是懂,不至于现在还单着呢。我给他们几个打电话,要不咱几个出去吃顿饭,哥几个一闹,保准你心胸开朗,云开雾散。”
“算了吧,他们一来,看我这样,还不是到死了损我。行了,你忙去吧,我就是来见见你。一见你,我心里能好受点。”说着,就要走。
“要不,哥们陪你外面走走?”
“不用了,我还是一个人静静。”莫小白拍了拍王朝阳的肩膀,转身而去。
“唉,小白,你好好的啊。”这样的莫小白,王朝阳看着实在是不放心。被感情所困的人又岂止是他一个呢?酒吧里的这些人,又有几个是没有感情问题的?
莫小白挥了挥手,没有回头。出了酒吧,吃了碗面,莫小白正要去父母的超市帮忙,手机突然响了。莫小白一阵欣喜,难道是子清的电话?来电话的并不是林子清,而是一个陌生号码,莫小白多少有些失望。这个时候,什么人的电话他都不想接,除了林子清。莫小白毫不犹豫的按下了拒接键,不一会儿,又是那个号码打了进来,气急败坏地,莫小白关了手机。
猛然间,一个念头闪了进来,难道是段驰的电话?又找他单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