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苦涩婚姻

说到改嫁我还真的动过心。在新义回来的那个春天，我听说我舅舅近处的北科学校在找带小孩子（最初的幼儿园）的老师，我就去看看，想如果能带着我女儿给别人看孩子，又有了吃、住的着落，是再好不过的事，我就骑车带我女儿去学校看看，我母亲让我从芳桂集上捎一块花布，给我大弟妻做一件肥点的棉袄，因为我弟妻怀孕了；我答应了，（平日我是不上集的，为了少让人说闲话，我不出远门。）早早的去了集上。芳桂集的街是南北走向的，北部是菜市场，中段是卖鞋、衣、布料等杂品的，南端是粮食市场，我家在芳桂集西北，我从集的北端进了集，用车推着女儿慢慢走，让女儿看看人流、事物，让她长点见识，已会说三四个字长语言的女儿，在自行车后座的娃娃椅里，一会指指这让我看，一会看着那啊啊的叫我，我给她一一说着她指的是什么，她很高兴。走到一个卖布的摊位前，我没让女儿下车就看起了花布；我一手扶着车把，一手捏着布料在挑选，布摊是木板支着的，到我腰间高，我扭着身子靠着布摊仔细看布，“爸爸快走啊！”一个小孩的急喊声让我放开花布看自己的车子，我以为我的车子挡了谁的道路，使车上的小孩等的不耐烦了，才大声喊的；我的车子外面的路很宽，没有挡路，我不禁好奇地看对面来的人为什么停在我斜对面不走了，一抬眼我愣住了，是丁健扶着车把在疑视地看我。“焕英——真的是你、、、、、、”丁健惊色地说，我更惊色，我不相信我的眼睛看到的是真的。丁健稍瘦的脸没有光泽，那双明亮的眼睛里暗藏了沧桑，脸上的表情似不自如、憔悴中带着忧伤；他仍穿学生时代的深宽领的西装，已不是它的时代，穿在他身上象刚兴起它的款式时一样耀眼，上衣的颜色还是有一点点稍紫的鱼白，可配穿的毛衣不是他喜欢的颜色，是深蓝，把他衬托地更显老气，蓝裤子不再是一尘不染，而是连中线的折痕都不明显了，（我不相信他会这么不讲究他的衣着，不坚持他只穿淡颜色衣服的风格。）他似乎怕周围的人听到他在叫我的名字，似乎连他车后座上的小男孩他都怕他听到，虽然他叫的并不亲昵。（但是我感到了他对我的情切，让我的精神翻倍地在兴奋。）“丁——丁健——你咋会来赶这集？”我不够自然地惊问，他车尾娃娃椅里的小男孩象比我女儿大一岁，已在摇着身子晃椅子的扶手，小男孩穿的干净又洋气，长得精神又调皮。丁健不理他仍盯着我的脸看我一会才说，（他仍是习惯地看着我感受我的心，猜我想的事。）“我——我准备买点东西去你村上看——深山，（他语气的犹豫让我知道他看深山不是他看的重点，他一定知道我在娘家住着。）前段时间在城里巧遇上他在城里进药，听他说起你，你——还好吧！”我知道他着重在问我的精神，我尽量淡而又淡地，躲着他的目光回答他，“我好着呢，和你一样不少胳膊不少腿的！”他知道我是在怪他当年的选择，他微叹表示他的仍无奈，象这时才看到我女儿，“这是你女儿，他爸爸快回来了吧？”我知道他问的重点是后半句，但我只答了前半句，“是我女儿，你儿子挺俊的，一看就是个小淘气！”“唉——被他妈惯坏了，谁也不怕、、、、、、”“爸爸走——爸爸走——”小男孩显然听出在说他生气地喊，我女儿啊啊地指着小男孩想下车和他玩，“你走吧，我要买布！”怕男孩会急哭招来人注意观看，我说着转身又拉起布看。丁健走两步又停下，“我们学校里想办个试验幼儿园，正在招老师与帮工，工资不高但你女儿这么大的孩子可以带着在学校里，我给你报个名吧！”他谨慎地问，（我看到不远处的娘家堂嫂子在看我们，怕她认出丁健，又问我一些难回答的话，想让丁健走开，很快很直率地答：“我正要去北科学校报名、、、、、、”“那太好了，那里是给我校招的老师！”丁健说着笑着走了，因为他一停下他儿子又在大喊：“走——走啊！”我女儿在车上也在小声叫我：“妈妈——妈妈——”她显然有点怕陌生的小男孩大叫；“露儿乖，在车上坐着，妈妈给你买糖。我本是在本能地安慰女儿，却也想到了自己，（母亲也想我从小就乖，可我直到现在仍是她六个孩子中最让她操心的那个、、、、、、）现在是丁健所在的学校里在招人，我还去吗？我后悔我刚才说去应招了，我心里是希望去的，之前只想到丁健是想在看深山时看看我，这细一想他不只是想看看我，他是有用心、专来看我的、是为我的生活经济在找着落。我的心开始急跳，血液在升温——他仍心里没放下我，仍为我的生活着想着，我激动、兴奋，甚至一下想到又能回到、生活中能有他相伴的美好，想到不能回到当初，现在能远远地看见、相守也是一种幸福，甚至想到恋爱仍能重来，不是幻想是我的直觉，因为他的笑给我的感觉仍是那么热烈；我是怀着美好，脸上露着笑容为弟妻买好了棉布的。我娘说棉布做袄里子，穿时感不到凉，虽然贵点，让我一定要买棉布。我娘疼儿媳的心让我心暖也羡慕，我也渴望有一位知道疼我的婆婆，哪怕为了她的疼爱我也会带女儿在家守候、等待不归的丈夫、、、、、、“妹妹——你买布吗?我看看！”我拐车子想躲开堂嫂子，想去追丁健，堂嫂子却急走向前，拿起我车子篮里的布。“是——你也买布吗？大嫂！”“想买的，你在这摊子上买的吧！刚才的那位高个子是你老师吧！他载着的小男孩多大胆，有这么多人也不怕生；以后你也多带咱露儿上集来玩，让她长长见识练练胆、、、、、、”大嫂笑着越说越带劲。我知道她想接着多问什么，就不客气地打发她道，“嫂子你去买布，我还有事，我先走了！”嫂子见我推车子走，不舍地把我的布放我车篮里。我知道她不只是好奇，也是对我的关心，但我想到她出于关心把看到的也会说给我父母听时，我父母会想些什么？会担心什么？又会问我些什么？我该如何回答？我说遇到了丁健，他为我找工作，我要带着女儿去挣钱养活自己，去和丁健天天在一起吗？和丁健在一起我们又只能做同事吗？我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忘了他，他又出现了，而且他的笑，他的眼神、他的动作、、、、、、仍让我感到那么熟悉，他的神情仍能牵动我的心；天天在一起‘只做同事’我做不到，怕连象当年我们‘只在心里恋’的境界也会打破；我会越过‘同事的界线，他也会——我已感到他想参与我生活的信息了，（他今天特来找我，已说明他的心在为我动了，如果天天能见面了，他会比当年更能管住自己吗？他不能，他的眼神，他给我的感觉，他今天的行动都告诉我他不能，难到我们要重新开始吗？想想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