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吧!”
正当萧渊感到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龙涵突然睁圆了眼睛,大喝一声,长袖猛地一拂。
一股强悍的灵炁涌动,扑面而至,萧渊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轻飘飘地摔了出去,听得扑通声响,砸落在了不远处的地面上。
张怀谷和秦雅两人站在一旁,眼见萧渊飞了出去,竟站在原地不动,眼睁睁地看着萧渊摔落在地。
萧渊摇晃着站起身子,忽觉喉头泛起微甜,又弯腰俯身,哇的一声,呕出一滩血来。
“哎哟,萧大将军,你不自量力,自讨苦吃,这又是何必呢!”秦雅苦笑道。
——这个时候,秦雅居然还笑得出来!
萧渊缓缓抬起头来,眼中射出一道愤怒的精芒,瞪视秦雅,秦雅心中泛起一丝冷笑,装作没有看见。
张怀谷却是面无表情,双掌合十,对龙涵行了个礼,道:“在下斗胆,请教老先生名讳?”
“怎么,还想找回今天的场子不成?”龙涵冷笑一声,道。
张怀谷道:“老先生误会了!只不过,我青冥峰自青冥大帝创建以来,从未有过这等挫败,青冥峰的千年名声,不能堕于我手!”
“你是用青冥大帝的名头来压老夫么!”龙涵袍袖怒展,威声道,“就算青冥大帝亲至,我龙涵又有何惧!”
张怀谷躬身道:“多谢龙老先生赐教!今日之事,在下定当铭记于心,日后再来拜访!”
龙涵听他语气虽然轻淡,但言下却有深深的敌意。
张怀谷身为青冥峰掌教数十年,纵横帝境,名扬大千界,所经之处,无不尊崇,很显然,今天这件事,已经刺痛了张怀谷的心。
——此恨如若不消,何以面对世人!
龙涵一生,蔑视天地,自登坛为帝以后,除了云然以外,从未惧怕过任何人,听了张怀谷这番话,当即浓眉一扬,恨不得出手,将张怀谷亲手毙命于当场。
谁知龙涵还未说话,但闻云然那平淡的语声从曦梦斋中飘了出来。
“张掌教不必客气,相信不久之后,我和涵叔也必将前来青冥峰,拜访张掌教!”
语气口吻,与张怀谷相似,在张怀谷等人听来,却如同一封赤裸裸的挑战书。
张怀谷脸一沉,眼底闪过一抹阴冷,旋即隐没不见。
秦雅没想到云然竟然胆敢向青冥峰这个庞然大物发起挑战,俏脸上登时闪掠了一丝惊诧的神色。
创建青冥峰的青冥大帝是大千界最后一位登坛大帝,也是距今最近的一位,他给后世所留下的底蕴,也是最为强大的,因此这么多年以来,大千界无数强者势力林立,青冥峰仍能独霸一方。
“这厮好大的口气!即便你在曦梦斋可以逞能,但只要一出曦梦斋,到了别人的地盘上,哪容得你这般嚣张!”秦雅心道。
不知为何,原本珠光宝气阁和青冥峰乃是同一战线,但对于云然向青冥峰悍然发起了挑战,除了意外,竟还有几分期待。
龙涵心中却是大喜:“公子果然了解我!”
听到云然的话,张怀谷先是怔了一下,显然没料到云然竟要挑战青冥峰。
——青冥峰宛如一头大象,帝蕴雄厚,而云然再如何强大,也不过是一只强壮的蚂蚁而已,一只蚂蚁在大象的眼里,根本就是微不足道。
即使云然在曦梦斋如何的强势,但不过是借助了外力,他本身的力量并不很强,张怀谷竟被云然的狂妄自大给逗乐了,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笑声中充斥着鄙夷和不屑。
龙涵冷冷地看着张怀谷,道:“你认为我家公子说的话,很好笑么!”
张怀谷感受到了从龙涵身上散发出来的浓烈杀意,以及凌厉逼人的气势,犹如凛冽的冬风,笑容立即僵在了脸上。
“老夫将会用实际证明,你的笑,是多么的无知!”
——星魂古帝,从来不许空话!祖龙大帝,从来不许空话!
更重要的是,星魂古帝乃是龙涵心目中的神,他绝不容许任何人践踏或者侮辱轻慢星魂古帝。
在覆灭神域以前,先拿青冥峰来练练手,也是不错的。龙涵心想。
张怀谷心中突然涌起了一丝惧意,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太在意的东西,往往也最容易失去!
张怀谷暗暗吐了一口气,大声道:“两位若是光临青冥峰,张某定当扫榻以待!”
言讫,与秦雅搀扶着萧渊,转身出了竹林。
走出竹林许远,三个人都是沉默不语。
秦雅突然打破了岑寂,皱眉道:“那个叫做云然的少年究竟是什么来历?我派人去查探他的底细,却都是一无所获,好像是从地底下突然冒出来似的!还有那个实力恐怖的老头,也是一样!”
“曦梦斋的杀神戾雷,乃是当年相思大帝亲自布置,他如何懂得运用之法?”张怀谷沉吟道,“莫非这小子乃是相思大帝的后人?”
然而,众所周知,相思大帝为情所困,登坛为帝前后,并无子嗣后人,只有一位苏姓传人,世代掌管着相思城。
青冥峰与相思城一向交好,据张怀谷所知,苏家子弟,并无一个叫做云然的人。
龙涵那一拂,劲道不是太强,萧渊本身修为甚高,兼之又服了张怀谷赠予的疗伤丹药,名为玉露凝碧丹,乃是青冥城的四品炼药师、有丹王之称的倪谷亲自炼制,虽然不能提升灵炁,助益修为,但对于疗伤而言,确有奇效,因此便已痊愈了八九分。
“我不管他是谁,总而言之,他杀我恒儿,我要他血债血偿!”萧渊拳头紧捏,目透凶光。
张怀谷见萧渊怒发冲冠,却已被胸中的怨恨烧红了双眼,唯恐他出了岔子,乱了自己多年来的谋划,放下皱了皱眉。
“萧将军,人死不能复生,为你儿子报仇事小,如何通过这个少年,才能扳倒临帝楼和凌天南才是眼前最为重要的!”秦雅早就看穿了张怀谷的心思,对萧渊道。
萧渊正值气头上,听秦雅如此一说,更是怒火中烧,语气冰冷地道:“秦阁主,你的意思是说,我恒儿的死,是我父子两人不自量力,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