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刻,秦雅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如果妖神真的为了这只灵妖狐而大发雷霆的话,那么很有可能迁怒将灵妖狐作为拍卖品的珠光宝气阁。
要知道,珠光宝气阁虽然有青冥帝国皇室撑腰,但青冥帝国不过是人族中很小的一撮,其势力放在大千界中,也只是中上流,而妖神却直接掌管了整个妖族,手下妖众无数,甚至是一部分魔兽,更何况,妖族历经譬如苍灵、寿昆等数位大帝,帝蕴雄厚,更非青冥帝国可以比拟,明皇必然不肯为了一个小小的珠光宝气阁,开罪妖神,以致祖宗基业有损。
尤为重要的是,秦雅早就发现了明皇内心的不满,脸色阴沉,犹如暴风雨即将侵袭而来的天空,而张怀谷也是一脸阴鸷,冷冷地看着秦雅,更是让秦雅心头感到微寒。
让珠光宝气阁拍卖灵妖狐之事,原本就是张怀谷一手促成,明皇暗中也十分支持,他们原打算是可以借此增强珠光宝气阁的实力,削弱临帝楼的力量,打破四脉之间的平衡,可如今,恰恰也因此事,极有可能惹恼妖神,得不偿失。
在明皇和张怀谷心目中,为今之计,莫过于弃车保帅。
秦雅暗窥两人的神情,察言观色,已然料到了几分,浑身香汗淋漓,半晌说不出话来,心念飞转,思索着应对之策。
参加拍卖之人,要不是为了赶凑热闹,就是秦雅请来造势,此时猛然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一时间心思摇摆。
“靠,我一直以为,这头灵妖狐是妖族赠于珠光宝气阁,所以珠光宝气阁才敢拿出来拍卖,没想到……”
“你也是笨!其实我早就猜到这中间肯定有猫腻,你仔细想一想,即使是妖族赠赐,珠光宝气阁也应该奉为珍宝,早晚三炷香地供奉起来,又怎敢这般拍卖呢!”
“妖神喜怒无常,万一因为此事怪罪下来,后果不堪设想!这珠光宝气阁当真是财迷心窍,胆子够肥!”
“妖族公主都亲自来了,赶紧走吧,走慢了,恐怕小命不保!”
妖族团结,嗜杀成性,跟北溟龙皇族几乎是一个性子,“你敢犯我族人,我教你族灭”,倘若今日之事他朝传入妖神之耳朵,妖神震怒,残酷的报复将会接踵而至。
想到妖族报复的残忍手段,众人心头无不生寒,再也待不住了,悄悄离开了拍卖场。
不过片刻时间,竟已散了大半,剩下的都是平日里靠珠光宝气阁存活,为其马首是瞻的势力。
原本热闹喧腾的珠光宝气阁,在樱灵表露身份之后,众人如树倒猢狲散,顿时空荡了许多。
不等秦雅说话,樱灵突然俏脸一沉,犹如凝霜,冷冷地道:“秦阁主,你可真是厉害,连小默你也敢拍卖!”
秦雅一颗心思疾转,连忙赔笑道:“樱灵公主,事情原本是这样的!半月之前,我神锋将军萧渊在魔兽岭狩猎,无意发现了受伤在身的灵妖狐,心念魔兽岭中,凶兽无数,于是心生怜悯,将灵妖狐带回,托我珠光宝气阁为其养伤!我想灵妖狐乃是妖族灵物,自不敢怠慢,使用灵药无数,这才将其彻底治愈!”
“秦阁主的意思,珠光宝气阁不仅无过,反倒有功了!”樱灵冷笑一声,“那我妖族是否应该举族感谢呢?”
秦雅躬了躬身,道:“不敢!我青冥帝国与妖族世代交好,青冥峰张掌教也曾出使南渊,与妖神言谈甚欢,约为兄弟!这等区区顺手之事,又何足挂齿!”
“既然如此,珠光宝气阁却又为何拍卖小默?”
“樱灵公主有所不知,这中间牵扯了一些生意手段,咳咳,这个……请樱灵公主移步雅间叙谈!”
话音刚落,高台之上已不见了樱灵的踪影。
一阵香风拂面,众人眼前豁然一亮,樱灵早已站在了雅间之内。
“有什么话,说吧!”
秦雅干干地笑了笑,目光瞟了云然和风心诚等人一眼。
对于此事,临帝楼表现得太过平静,秦雅料定乃是风心诚暗中捣鬼,心中因此有了逐客之意。
樱灵是何等聪慧之人,立即明白了秦雅的意思,对云然等人说道:“喂,本公主跟秦阁主有话要谈,你们几个,赶紧有多远滚多远!”
面对樱灵的骄横,云然并不生气,反而微微一笑,向龙涵和风心诚使了个眼神,起身走出了雅间。
目送云然等人出了雅间,樱灵柳眉一竖,道:“秦阁主,现在可以说了么?”
秦雅压低了些许生意,看起来神神秘秘的样子,道:“原本生意场上,对方狡诈,有些时候不得不采取一些必要的手段!这次拍卖会,珠光宝气阁故意抛出灵妖狐,只是为了吸引更多的人,将量天尺等物抬高价格,并不是真的拍卖灵妖狐!”
“秦阁主,你这话听起来,似乎有点假,是想骗我不懂么?”樱灵冷冷地道,“刚才若非那个少年和本公主捣乱,恐怕小默已被麟香门拍了去!”
秦雅当即微微一笑,道:“这就是樱灵公主有所不知了!麟香门门主林渊,乃是我的表兄!”
“那又如何?”
“说白了,那林凤儿,原本就是我暗中安排的托儿!”
云然等人出了雅间,下了二楼,更不再逗留,而是径直走出珠光宝气阁。
“古帝尊,秦雅能言善辩,这个妖族公主是否招架得住?”风心诚始终有一点担忧,低声道。
原来,这三天里,云然似乎一直待在曦梦斋,足不出户,其实暗中布局,派遣龙涵横渡虚空,去了一趟南渊,将樱灵诱引了过来。
云然回眸冷冷地打量了一眼珠光宝气阁的招牌,果然是金字灿灿,熠熠生辉,字里行间,透出尊贵之意。
“无论秦雅如何巧舌如簧,都逃不过珠光宝气阁因此一蹶不振的命运!”云然的眼中掠过一缕锐气,“涵叔,你说是吧!”
就在这个时候,龙涵突然低下了头,瞳中闪过一道金黄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