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检]
早上5点钟，李军就赶到了平定县长途汽车站，准备回老家河北省井陉县测鱼镇石门村。
坐在车上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
当三哥从老家打来电话让回村里参加体检的时候，家里乱了。
其实从去年没有当成兵后，父母亲都希望老五能够学开车，然后跑运输，赶紧成家立业，也算是老人完成任务了。大哥也不是很支持当兵，毕竟老家很多当兵的，复员回来后基本上还是学车、打工，反而耽误了三年的挣钱机会。四哥基本保持中立，但内心还是希望老五能够去当兵，其实四哥心里也曾经想当兵，但是家里条件不允许，还是赶紧成家立业完成老人心愿为主。
“我的路我自己走，即使没有结果也认了，就算是出去看看世界了”老五李军在头天晚上“家庭会议”中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心声，“大学没有考上，现在我就想当兵，就算了去锻炼了”。“老五，你要想想以后怎么办？等你当兵回来，一分钱都没有，怎么娶媳妇？”父亲说道。“是啊，你得想清楚了”母亲说道，“去年因为你叔叔没有帮忙没去成，你都窝火了一年。这事情也怨咱们家穷，人家看不上。你这次去当兵，部队上都不认识人，别给黄了（母亲意思是当兵最后没有结果复员回来）”。“老五想去，就去吧”四哥说道。
“就你现在的样子，少不更事，没有社会经验，去了也是白去”大哥几乎是吼出来的。在家中，大哥是脾气最暴躁的，说话就跟打雷似得。
“不同你管！”老五基本上平时很少跟大哥交流，毕竟年龄差太大了。“算了，你先回去体检吧！到时候再说，先吃饭”奶奶直接结束了家庭会议，“今天是我孙子老五最喜欢吃的‘长长的面条’”。
######
因为家里条件困难，再加上在农村也没有太多的资源可以利用。在村里，老李家五个“带把儿”的，养活起来确实非常困难。
到现在李军都记得自己是为什么对“肉类”不能吃的。小时后家里太困难，吃大米都是一件奢侈的事件，每年不会超过5顿，猪肉还会因为吃饺子有点“腥味”，至于牛肉、羊肉几乎不可能。
“世兵（李军父亲名字），你赶紧叫老五过来吃羊肉”邻居在大门口喊道，“今天有只羊掉山下摔死了，羊肉已经好了”。“我要吃”，好久没有见过吃过肉的老五直接跑过去了。
“你先跟我学学洗头”邻居家女儿跟老五说道。“恩”，李军答应道。结果是：邻居家女儿在脸盆用香皂洗头发，老五直接在盛满脏水的水盆里学者洗头。因为天天在一起，邻居女儿总爱让老五跟着玩儿。之前比如让老五穿裙子、穿皮鞋甚至用老五很少见到的红色蜡笔抹口红……几乎每次都以老五哭着离开而结束耍闹。
当老五学着洗完头后，直接接过一碗羊肉大朵快颐，吃起来了。但是，就那次吃完羊肉后，每次见到肉（不论是什么肉）老五还没有吃就开始呕吐了。原因就是那次吃羊肉，因为没有放盐，接过给吃顶了。当时，村里供销社卖的盐巴几乎是用铁锤砸烂后直接过称的……之后，老五李军连蔬菜都不吃了，唯一爱吃的就是母亲做的手工面和烙饼……
######
嘴里还有面条的滋味，现在已经快到老家了。看着老家的山、老家的水，老五突然想跑上山去吼两嗓子。
去年因为没有当成兵，老五一年来再没有回来过。从小跟着父亲到阳泉学习，结果没有考上大学，这个事情后果远远超出了李军的想象：以前上高中还有提亲的，这一年几乎没有了，这事母亲最为看重的。对于李军自己的感受就是：没有学历，高中生在外面打工机会没有其他可能，只能是卖苦力。这是老五在学校没有想过的，因为他自己认为自己很有能力的。
当见到三哥后，三哥说“明天去体检，今晚上就不喝酒了”。在这方面，老五感觉三哥非常“够意思”。在老五心中，三哥绝对的“英雄”，参加过战争，没有跟过师傅自己学的驾驶，直接被选为村主任还一分钱都没套过……这在老五看来都是不可思议的成就。
对于喝酒抽烟，三哥几乎不管，还每次主动叫老五喝酒吃饭，机会好吃的菜都让着老五吃，这让老五非常温暖。毕竟，大哥年龄差太大，几乎没有交流；二哥因为媳妇几乎在老五心里没有地位；四哥是跟老五最为亲近的，三哥就是一个巨人，让老五每次都敬仰……
######
到了井陉县人武部后，体检还没有开始，三哥和测鱼镇武装部杜部长带着我直接去了武装部组织部长哪里，然后再组织部长带领下去了部长办公室。
人武部部长当时就一句话：“你是书记，你弟弟的事情就不叫事儿”
“感谢部长啊”三哥附和道。
“你看这是他去年的体检结果，就是视力有一点点问题，没什么事情。今年肯定可以去的”，部长对三哥、组织部长和乡（镇）杜部长继续说道。
“部长，咱们中午去吃个饭吧”三哥说道，“老五，你先去体检吧”。“对对对，老五去吧，我跟你三哥聊聊”人武部部长说道，“你（组织部长）跟视力检查那边说一下老五的情况，现在部队需要真正高中毕业的，老五可是个好苗子”。组织部长直接带着老五李军去体检了，三哥和乡武装部杜部长留在了办公室……
######
上午十点左右，终于轮上李军测试视力了。李军已经在视力检查那边，盯着视力表看了很久，发现已给规律：其实每个口的方向是有规律可以背记的，基本上都是“中间插空，两边对称布局”的。这一点，直到后来很多次视力测试中都屡试不爽……凭借自己的记忆，李军很顺利地通过了视力检测，这让已经“被打过招呼”的工作人员非常满意：“小伙子，你是真正高中毕业吗？”“报告首长，是的”李军学着电视剧里面的样子回答道。“好”说完，这名工作人员直接将李军的名字记在本上了……
当到县人民医院检查胸透的时候，三哥被叫过去了。通过医生解释才知道：李军曾经得过肺结核……
######
这一点，老五在上高二的时候一直跟家人说自己有肺结核，但是是开玩笑的情况下跟家人说的，毕竟家里没有这方面遗传，谁到不放在心上。
高中同班有一个女同学有肺结核，还是那种极易传染的类型。这就导致班里很多人不愿意跟它挨着坐，更没有人愿意跟她同桌了。但是李军不怕，还跟那个女同学要求：每天用她的饭盒给准备凉白开。这是老五提出的跟她同桌的唯一条件……但是，在一次考试之后这名女同学晕倒后，让老五第一次感觉到肺结核的威胁。那次老五和其他几个同学相互接力，背着那名女同学到了医院，医生检查后还让几个同学回去洗洗澡，女生也被转移了住院区——肺结核专用住院部。女生的病非常厉害，叫做“浸润性XX性肺结核”，传染性极大……
后来连续近二十多天，李军每天感觉自己在发烧，咳嗽根本停不下来，还天天跟同学们说：大家注意了啊，我可能被传染肺结核，你们要小心啊！但同班同学都认为李军在开玩笑，就连语文老师在课堂上无法忍受李军连续咳嗽，认为是对她的不尊重，直接告到班主任那里去了……但是李军每天还是“没心没肺”的跟同学一起踢足球，一起在课堂上聊足球，一起参加高中部举办的足球挑战赛……
当三哥听到我有肺结核的时候，脸色都变了。“医生，您在查查，是不是搞错了，我们家没有肺结核的，也没有遗传”三哥跟医生说道。“哦，没事，我只是希望你们家其他人不要有肺结核，所以叫你过来就是提个醒，让家人都检查检查。你弟弟他没事了，体质好直接钙化了”，医生边说边给三哥看拍的片子，“你看，这是片子，你弟弟肺上有9个钙点，这也就是身体好不然就要被传染到了，以后你弟弟就不会有被传染了，已经有钙点就表示产生了抗体”……医生后面说的话都记不住了，只记得三哥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后，站在院子里抽了一根烟，然后跟李军说道：“老五，走吃饭去！”。
######
坐在饭店包厢里，李军只是跟着大家抽烟，大人说话基本上也插不上话，而且在进来之前三哥安排了，少吃菜、少说话、多倒酒敬酒，尤其是肺结核的事情坚决不说……
在饭桌上才知道，为了能够让老五当兵，也为了争口气（去年叔叔没有帮忙的事实），一年来三哥多次将家中养的土鸡送给领导，还利用出差机会购买的土特产在节假日送给人武部的领导，这次体检之前三哥还带着老五去看了领导……
“老五啊，你去年怎么视力检查不够好，今年好了？”部长问道。“首长好，我去年太紧张了”学着电视剧里面的口吻李军回答道。“有什么好紧张的，今年你三哥是村委书记，这个事情肯定没问题！”部长转头跟另一个人员说道“没办法，想当兵的太多，名额有限。李英要不是书记，你弟弟的事情还真不好说”。“来部长，喝一杯，感谢感谢，老五也喝一杯，感谢首长关心照顾”三哥端起酒杯直接倒进了嘴里，老五也憋着鼻子将酒喝完……
在回老家的路上，老五问道：“哥，我当兵的事情没问题吧？”
“谁说的？老五记住了，不要乱讲。你直接回平定吧”三哥说着给了李军5元钱，直接让李军再走8里地，到七亘坐长途汽车返回了平定县城……
【图片自网上，每周定期更新】
【小说为虚构情节，请各位不要对号入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