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欧阳凌风一路驱车来到欧阳家的别墅，一切都和她初来时的样子一样，那么陌生。
欧阳家长长的走廊，还是那么精致，却少了应有的人气。
待到步入正厅，看到左右分坐两边的欧阳三少和欧阳夫人，凌悦对这个所谓的家，更觉得疏离了一些。
欧阳夫人显然是知道了关于她和何佳佳换魂的事情，这会儿看着凌悦的眼神有些怪异，其中还透着一些质疑和仇视。仔细想来，凌悦和何佳佳换魂的事，恐怕最伤心的还要属欧阳夫人了。
所以，对于欧阳夫人表现出的敌视，凌悦选择礼貌地回应。
“欧阳叔叔，阿姨好。”
欧阳三少想要朝她流露出父亲慈爱般的笑容，可那弯着的唇角配上一双不怎么甘愿的眼睛，和他那皮和肉都笑不出来的脸，怎么看都有些诡异。
而欧阳夫人的回应更加直接，对着凌悦轻哼了一声，微微点头，便让管家方伯去准备要上的饭菜了。
两人的反应都是那么怪异，让凌悦站着的姿势有些僵硬。
欧阳凌风看出凌悦的尴尬，笑着给她拉开椅子，让她坐下来。
“凌悦是第一次和我们一起过年，可能不太习惯。虽然家里有些冷清了些，但饭菜还是很好吃的。”
欧阳凌风这话刚刚说完，欧阳夫人就把手里的筷子往桌子上一放，说了句“我吃饱了”，就起身往外走。
欧阳三少碍于面子，想要留下来，却又担心欧阳夫人的情绪，一时间如坐针毡，脸色也不太好。
凌悦看这种情况，反倒乐观地举了举手里的杯子，大大方方地开口：“欧阳叔叔还是出去看看阿姨吧，发生这种事情，我能理解的。”
这句话说完，欧阳三少如蒙大赦般松了口气，朝着凌悦歉意地点头，道了声谢，就跟着出去了。
至此，好好的一家四口的聚餐，就这样剩下了孤零零的两个人。
欧阳凌风尴尬地朝着凌悦举杯，浅黄色的烛光映着杯子里的红酒，有种不真实的恍然。
“抱歉，让你见笑了。”
凌悦淡然摇头。其实，仔细想来欧阳一家与之前并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是自家大小姐的魂魄去了另一个身体，实质上并没有什么损失。
大概唯一让欧阳夫人无法接受的，就是自己的儿子和女儿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谈起了恋爱，还瞒着她私定了终身。
“这大过年的，怎么欧阳家就我们四个人？”为了让气氛不那么尴尬，凌悦默默转移了话题。
而且，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欧阳家在海外还有很多的分支。过年的时候，应该一起聚一下才是对的吧。
“嗯，今年发生了一些事情，就不和那边的人聚了。你的手怎么样？佳佳下手向来没有轻重。”
欧阳凌风没有说起家族的事情，转而问起凌悦的手腕。
当然，这些凌悦也都明白，毕竟哪个大家族没有点儿自己的私密？
所以，凌悦轻轻地笑了笑：“其实没有什么问题，就是轻轻地划了个小口，破了层皮，衣服上的血是佳佳弄的鸭血。包纱布是为了显得严重一些，吓到你们了吧？”
欧阳凌风默默地低头吃饭。
岂止是吓到了，简直就是被虐待了。
自从凌悦坦白身份之后，她和欧阳凌风反倒没有多少共同语言。说是和以前一样，可凌悦能感觉的出来，欧阳凌风对她已经生分很多，至少不像以前似的事事呵护着。
一顿饭在不尴不尬的气氛中吃完，两人各自坐在沙发上看春晚。
直到零点的钟声敲响，凌悦这才转头看向欧阳凌风，在钟声里道出第一句祝福：“过年好。”
欧阳凌风也受气氛的影响，眼睛里带上了笑意，回道一句：“过年好。”
窗外一声炸响，凌悦走到窗边，看到天空升起的烟火，掏出震动的手机，接听后传来林志浩欢快的声音。
“姐，过年好！给你拜年！祝你前程似锦，来年大红大紫！”
凌悦弯起唇角轻笑回应：“过年好，你也是，一会儿给你发红包。”
林志浩在那边开心地道了一声：“好嘞！”然后便挂了电话。
凌悦小心地在窗户上呵了一口气，指尖微顿，写下三个字“莫梓含”，打开手机的视频录制，轻哼出声：“我始终学不会控制我的呼吸，在玻璃窗上呵出你美丽的名字。”
然后看着手机里录好的视频，有些微微的呆滞。
不知道这个时候的韩子莫在做什么。
想到那个木心的马甲，凌悦心里忍不住偷笑，那人竟然以为披了个马甲她就不认识了，她又不像别人那么傻。
打开微信，给林志浩、晨歌、楚黎他们每人发了一个520的红包，之后便打开微博，编辑新年的祝福语。
出乎意料的，微博发来一条私信，打开来看，是韩子莫披着他那木心的马甲过来搭讪的。
木心正版：“悦悦，这是我的身份证明图片，我就是木心，如假包换。”
接着就是一堆截图。
凌悦点开他的头像，果然看到是一个全新的微博号，微博数量是零，关注的人只有凌悦一个，粉丝一个没有。
她轻轻按下关注键，那人的粉丝人数立刻变成了1。
而后，便是连续好几条私信弹出来。
木心正版：哈喽，过年好！今晚和明天怎么过？
木心正版：有没有其他联系方式呀，比如微信，比如QQ。
木心正版：你别误会，我对你没有不良企图，就想和你说说话。
木心正版：嗯，能见面更好！
凌悦看着这一连串的话语，从字里行间都能看出韩子莫说话时的小心翼翼。
心里不由得发笑，没想到韩子莫也有今天。
嗯，她决定好好逗他一下，先不理他，就当作他不分青红皂白就乱打人的惩罚好了。
然后，就把手机放进口袋里，默默观赏外面的烟火。
嗯，现在的烟火果然比五年前好看许多，虽然放的有点儿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