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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集的油脂火把点亮了阿拉善部族的营地,安静的夜突然开水一般沸腾起来。
所有的阿拉善人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的毡房外是一队一队的举着巨大火把的士兵。很多人或好奇或怀疑地到外面去观瞧打听,很快便捂着被长鞭抽中的脑袋返了回去。
以下是同一时间发生的事情:
1:族长护卫队副头领阿拉善岗卫带着自己的亲信围住了顿珠长老的毡房,往日里总是在利刃面前和稀泥的阿拉善岗卫第一次显得严肃又果决,手下的人刚刚就位,他便挥了挥手:“拿人。”
举着长矛和石锤的勇士举着火把逼近毡房,长长的绳索丢出去套住了毡房顶上的柱子,十几个战士用力拉拽,顿珠长老的毡房轰然倒塌,灰头土脸的顿珠长老坐在狼藉的案桌后面,手指着外面的人不能言语。
2:仁次长老手下的副头领举着长矛带队冲进了拉姆长老的毡房,拉姆长老正坐在案桌后面啃食一只羊腿,即使突然冲进来这么多人,依然专心致志吃的仔细。副头领一把掀翻了案桌,身边的战士逼近左右用阿吉绳帮了拉姆长老的双臂。
3:德吉长老的毡房轰然倒塌,里面却空无一人。带队的头领挥手一鞭子抽打在盯梢的那个家伙脸上:“该死,为什么德吉这个老家伙不在毡房里?”挨打的那位捂着脸上的鞭痕:“头领,我亲眼看着德吉长老进了毡房。”
4:美琴带着拉塔站在乌则乌央兄妹住的毡房前,拉塔抬头看自己的祖母,美琴的脸上带着一丝冷酷的笑意点了点头。拉塔便学着祖母的样子,把一双手背在身后正色道:“开始吧。”最前面的两个士兵举着长矛便冲了进去,只听得里面两声惨叫后边没有了声息。拉塔不知道该怎么办,再次抬头向自己的祖母求助。美琴冷笑一声,从身边士兵的手里拿过来火把直接扔到了毡房上。油脂飞溅一片,立刻引燃了毡房外的皮革,然后整座毡房都开始熊熊燃烧。
5:仁次长老亲自带着大队的战士包围了娜仁的毡房和族长议事大帐,娜仁的毡房门帘高高卷着,里面空无一人。议事大帐门口有一组十人小队,身上穿着厚厚的皮甲,吃过太多鲜血的长矛呈现出诡异的暗红色,他们的脚下横七竖八地躺着一堆尸体。
空气在火焰的燃烧中噼啪作响,除此之外,鸦雀无声。
仁次长老一副成竹在胸的摸样,双臂交叉在胸口,脸上浮现出了不屑的表情。这一刻,仁次长老仿佛回到了年轻的时候,这么些年来自己为了美琴家族忍辱负重终于没有白白浪费了心血。收获的时候到了,不知道一向高瞻远瞩高高在上的娜仁族长在面对自己的时候会是怎样一番摸样。
仁次轻佻地摆了摆手,左右的长矛便高高举起,任凭眼前这十个人天下无敌也扛不住一百支长矛齐刷刷地攻击。
娜仁掀开门帘缓步走到了自己卫士的前面,那些手举着长矛的战士的气焰立刻熄了几分,手中的武器都低垂了下来,目光早收缩到了自己的双脚上。
仁次呵呵呵呵地笑着,像是风掠过了毡房上的破洞,仁次指着娜仁呵呵呵地笑了半晌,才开玩笑似得说道:“娜仁,都什么时候了还拿捏你的族长气派呢?是日子交还美琴家的族长之位了,你一向自诩聪明,不会眷恋不舍吧?”
娜仁忽视了仁次的存在,目光扫视着那些包围在仁次身边的战士们,每一个被目光触及的战士都不自觉地转移了自己的视线。娜仁冷冷地说:“希望你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阿拉善部族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的好日子,不想成为阿拉善的罪人就在心里好好问问自己,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仁次挥动长鞭,鞭响之后,娜仁的脸上便出现了一道血痕。仁次桀桀地笑着:“别忘了,三位长老的决议就可以确定族长之位的去留,希望明日的公议大会上你不会因为丢掉了族长之位而大失威仪,那样会让我看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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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拉善部族公议大会。
在部落营地外最宽阔之地搭一高台,高台上由族长主持,长老们参与讨论和决策。高台下是全部族的部众,公议会在阿拉善部落里代表着公开的公平和公正。
上一次阿拉善的公议会还是在老族长去世之前,为了把族长之位传给娜仁而不是自己的孙女美琴而进行的全部落表决。在那一场长老会上,美琴的叔叔仁次长老投了反对票,而老族长和其他三位长老投了赞成票。全部落部众的表决中百分之八十的部众举手同意老族长的提议,赞成由娜仁继承阿拉善的族长之位。
娜仁族长被岗卫的亲信限制在她的毡房里,忠于娜仁的十名勇士则被单独关押起来,正在进行残酷的审讯,美琴急于知道凭空消失的那些人都去了哪儿。岗位带着人将拉姆长老、顿珠长老、德吉长老的家人和亲眷都关押了起来,德吉长老的家人也已经开始了逐个的审讯。美琴的命令是不论这些人的生死,只要德吉和叛徒那曲卓岩一双儿女的下落。是的,除了德吉长老不见踪影了外,被大火烧成了灰烬的毡房里也没有叛徒那曲卓岩儿女的痕迹,冲进去的两个战士是死在了里面诡异的猎人陷阱下。
族长议事大帐里灯火通明,拉塔坐在娜仁的位子上,左手是长老仁次,右手是自己的祖母美琴。
拉塔的祖父,娜仁的弟弟石河没有出现在议事大帐中,在美琴的身边坐着的是她的弟弟邦贝,在长老仁次的身边坐着的是美琴的儿子昌平。
昌平和邦贝都属于不请自来,他们的目的是相同的,都是为了能够在瓜分胜利果实的时候可以获得一份不错的收益。邦贝因为畏惧,表现的还是比较谨慎的,而昌平不同,从一进入这个帐篷里便喋喋不休,一遍又一遍地叙述着自己的理由:他是拉塔的阿爹,是最值得信任的人,他希望得到负责部族通婚,对外交涉的长老顿珠的位置。
美琴有些恼火,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材料她最是明白,却想不到这个好吃懒做的家伙竟然愚蠢且狂妄到如此不自知的地步?
拉塔暗暗观察着美琴和仁次的脸色,看到两位的表情阴沉的都可以滴下水来,她明白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做了。可悲的是,自己那个自以为是的阿爹不管不顾地喧嚷着自己的道理。
拉塔狠狠地拍了一下案子:“来人,送昌平回家,没有命令,不得外出。”
昌平瞬间恼怒发飙,站起身来指着自己那个平日里就很少亲近的女儿:“忤逆,我是你的阿爹,竟敢喊我的名字,昌平这两个字不是给你叫的。”回身左右寻找物件儿,准备狠狠教训女儿一番。
帐篷外值守的战士左右架住了昌平,往外拖拽。
拉塔说话的声音并不高,一字一顿,字字重若千斤:“在议事大帐里,没有你的女儿,只有阿拉善的族长拉塔。”
仁次心中暗暗点头,拉塔这个孩子,虽然年纪小了一些,但是为人聪明、做事果决,真正的可堪大用啊。美琴也非常满意拉塔的表现,看着自己的儿子被死狗一般拖拽了出去,竟然在脸上显露出了会心的笑。
仁次说:“做大事者,就当如此。”
拉塔微微前倾,非常谦虚:“多谢长老教导!”
仁次满意地点点头:“这一夜过后,阿拉善的天就彻底变了,族长就要担负起开疆拓土的重任。部族里负责勇士招募训练和战争处置的长老很重要,而德吉年迈,日渐昏聩。早已经不适合继续承担重任,希望拉塔族长能够另外有所倚重。”
拉塔有模有样地点点头:“长老所言甚是,这些年部族里大事小情多亏有长老操劳,对阿拉善的巨大贡献大家都有目共睹。拉塔年幼,可倚重的人不多,不如长老就连这一部分的工作也承担起来吧。”
仁次慈祥地笑着,挥了挥手臂:“多谢拉塔族长的信任,只是仁次也不年轻了,这些年我阿拉善部族日渐壮大,工作也繁复起来,仁次日感劳苦不堪重负。今日起我轮尔贝草原新天换旧颜,老仁次就拼了老命再坚持个一年半载,等安定下来,也该好好儿地享受下安静的生活了。”
拉塔皱着眉头垂下了脑袋,用以表示着自己心事的凝重。
仁次呵呵地笑了两声,说道:“拉塔族长,老仁次倒是有一个绝好的人选。”
拉塔抬起头来,面带惊喜:“哦?仁次长老信任的人,一定是恰如其分的人选,请快快说来。”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仁次伸手指了指自己对面儿的阿拉善美琴:“阿拉善美琴出生于族长血脉,为人聪慧,能力出众,关键还拥有一颗征伐天下的心。拉塔族长何不将负责勇士招募训练和战争处置的长老一职授予阿拉善美琴呢?仁次相信,在仁次和美琴的相助之下,在拉塔族长英明神武的领导之下,我们阿拉善终将会一统这片大陆,成为整片大陆最伟大的王。”
拉塔止不住地点着头:“如此甚好,拉塔也正有此意。那我就将负责勇士招募训练和战争处置的长老一职授予祖母……哦,授予阿拉善美琴。”
美琴理所当然地点点头:“感谢族长信任,美琴当竭尽全力协助族长。”
议事大帐里只有四个人,拉塔、仁次、美琴,沉默也不语的邦贝。邦贝听着看着身边三位戏剧化的表演,心中升腾起一种不齿,没有经过长老会议事,这么重要的事情就在眼前这三位自家人口中,以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给决定了下来。如果以后真要照着这种模式走下去,以公开的公正公平享誉这片大陆的阿拉善部族将去向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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