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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归虹·风满楼

风醉月带着魏之虹紧赶慢赶从皇宫西北角门进了大内,两人顾不得皇宫不得动武的宫禁,丢下引路的宫人,一路轻功绕过重重宫阙直奔灵歌台而去。赶到暖阁门口时,只见皇后的鸾驾已经等在了外面,福尚宫在门口急的团团转,而椿尚侍也急等在门口。

“究竟是出了什么事?公主呢?”魏之虹着急地问道。

“是……是这样,之前公主有要事交代白浅将军去办,今日白浅将军前来复命,本是来找长公主的,不知为何却进了南楚帝姬所住的偏殿,后来长公主听太监来报,便去偏殿寻白浅将军,却不料……却不料南楚帝姬忽然发了性子,将床上的瓷枕掷出,正正好砸在长公主头上!”椿显然还有些惊魂未定,却还是极力想将事情说明白,“太医正在里面救治,皇后娘娘不许我们进去,里头也不知情况如何,还请风大人快些进去瞧瞧!”

风醉月看了一眼福尚宫,又瞟了一眼远处的偏殿,只见飞鸾阁的大宫女穗雪正带着宫内禁军和身着黑色织锦、难得现身的凤翼使把守在偏殿门口,便知事态紧张,刚想进门,却见魏之虹已经先他一步一把推开门冲了进去。

这小子……

这头风醉月还在纳闷,那头魏之虹已经进了殿里,那宫人所言非虚,殿中太医医女跪了一地却无人敢上前,只留下了太医令一人在给红扎针,而红此刻满脸还都是干涸的血污,平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仿佛沉沉睡去了一般。太医令老成,经验丰富,而此刻也满头是汗大气不敢喘,小心翼翼地施针,生怕走错一步激怒皇后满门抄斩。皇后神色一如往常淡然,只是周身散发着冷冽的寒意,大有对太医令孤注一掷的意味在里头。可风醉月远远一眼便知,长公主这伤深及脑下,便是唤醒了公主,也无人敢确保公主此生无虞。当真是为难太医令了。

皇后见魏之虹闯进来,只略皱了眉,并未动怒,反而对着跟在魏之虹身后进来的风醉月说到:“你来了。”

“微臣来迟,请娘娘息怒,微臣即刻为长公主诊治。”风醉月严肃道。

魏之虹见了红满脸是血的样子大为震惊,竟忘了行礼,好在此刻却也无人理他。皇后令众人退下时,特意将他留了下来。此时,暖阁里,风醉月独自在寝间为红诊治,皇后走到魏之虹跟前,淡淡看了他一眼道:“你病好了?”

魏之虹强压下心头对红的担心,拱手道:“在下失仪,望娘娘恕罪。娘娘恩德,在下得风大人搭救,现下已经好了。”

“好了便好,你只消记着这是红儿的情意,与本宫没什么相干。”

“是,长公主恩德,在下自然没齿难忘。”

“本宫瞧着你在宫里走动的日子也不短了,虽说皇帝点了你作黎王的师傅,可到底也没给你封个一官半职,黎王年幼,你常到灵歌台走动,甚是不便。本宫瞧着灵歌台青鸾卫的统领还缺着,你若愿意,便去将这缺口补上罢了。日后宫里宫外也来往方便些。”皇后一边说,一边瞧着魏之虹的脸色。

话说到这地步,魏之虹自然是不会拒绝的。灵歌台护卫的差事再好不过。皇后最恨假情假意推脱无能,不如干脆谢了恩,省的皇后多心。

“多谢娘娘恩德。”

“你在灵歌台走动过,自然也晓得这里的情况,宫中水深,鱼龙混杂,今日的事情你也看到了,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红儿不死,他们便不会死心。”皇后皱起眉头,“日后,红儿的安危便托付于你身上了,切莫让红儿失望。”

“卑职遵旨。”魏之虹俯首谢了恩,抬头又瞧了一样昏迷不醒的红,风醉月正忙着在红周身的穴道上施针,看红的面色,却潮红的有些异常。魏之虹刚要发问,便听那头风醉月回禀道:“娘娘,长公主中了迷情香!”

“什么?!”皇后不由得惊呼出声。红本是该与白浅见面的,若非是白浅莫名其妙去了南楚帝姬所住的偏殿,而南楚帝姬又正好伤了红,由得红与白浅独处一室,只怕现在……如此一来,还得多谢偏殿里那疯子。

魏之虹瞧出了皇后的心思,道:“若如此,白浅将军大约也身中迷香。还请皇后娘娘也派太医到偏殿看看才好。”

“你倒不认为是白浅故意?”皇后挑着眉头问。

“卑职以为,虽然白浅将军确实对长公主有意,可如此行径,白浅万万不敢。白浅出身名门,谋夺驸马之位的法子千千万万,何必非要用风险最大的一招呢?此招一旦事败,必然牵扯重大,卑职想,白浅不敢拿白家上下百余口的性命玩笑。况且,既然是觐见长公主,白浅怎么会莫名其妙去了帝姬居住的偏殿?卑职以为,此事必然有旁人谋划。”魏之虹说道。倒不是魏之虹为白浅开脱,只是以他暗中调查的结果而言,白浅为人,最是胆小谨慎,是京中典型的豪门子弟。再者,白飞烟投诚太子的事情人尽皆知,若此时白浅出事,又事关长公主与南楚帝姬,莫说白家如何,就连太子也会受到牵连。

皇后略一点头,也对魏之虹没说完的话心知肚明:“本宫瞧着你倒有些本事,如此甚好,你既然也领了青鸾卫统领的差事,迷情香的事情便好好查清。黎王那边,皇帝自会重新指派新的人选。”

正说着,只听得屋外传来太监尖锐的嗓音:“皇上驾到!”

“皇帝?”皇后不由得心生疑惑。来的好快,皇帝不会轻功,全副鸾驾自朝阳宫过来一路紧赶慢赶,也需得一个时辰吧?不由多想,只听一阵细碎的环佩声夹杂着凌乱的脚步由远而近,皇帝已经进了暖阁里,皇后扫了一眼,原来,皇帝着急,近身只带了两三个侍卫和近身的总管太监,一路赶来,几个人都有些气喘吁吁。

“臣妾给皇上请安。”

“卑职给皇上请安。”

皇后和魏之虹跪在暖阁门口规矩行礼,皇帝没多想,只一眼往暖阁深处的寝室看去,却见风醉月跟没听见似的继续给红扎针。

“你好大的胆子!见了皇上竟然不跪!”总管太监尖声尖气地冲着风醉月叫道。

皇帝此时也有些不悦,可那头风醉月却依然充耳不闻。魏之虹心下明白,风醉月此刻正在以真气渡入红周身的金针之中,若是开口回话散了真气,不但会前功尽弃,甚至会使得进入红体内的真气逆行倒转,血脉倒流,危及性命。眼见皇帝脸色渐渐铁青,魏之虹正要开口解释,却听皇后道:“皇上若得闲,不如与臣妾商量看看白浅的事情如何处置为好。此处有风大人照看,红儿无事,待红儿醒了你我再来看她便是。红儿孝顺,若是她知道她满脸血污的样子被父亲瞧见惹父亲心疼,还不知道要自责成什么样子。”

皇帝听到此处,脸色渐渐缓和了下来。看了一眼满脸是血还在昏迷的红,也知道情况实在不好。风醉月的医术如何他不知道,可皇后信任风醉月,加之来的路上听说太医令对红的伤势束手无策,唯独风醉月敢放手医治,此刻便强压下对风醉月的失礼的不满,跟着皇后往正殿去了。

就算夫妻之情荡然无存,就算他谁都不再信任,到底还是心疼自己骨肉的。皇后想着,不由得叹了口气。

“今日的事情,臣妾已命青鸾卫统领调查了。”到了正殿,还不等皇帝坐下,皇后便开口道。“事发突然,臣妾来时,红儿已重伤昏迷,臣妾只得将红儿移到暖阁救治。此事虽发生在后宫之中,然涉及南楚帝姬之事,臣妾想不宜声张,便没有通知月贵妃,只派了卫队守住偏殿。”

“朕听说白浅也在,是怎么回事?”皇帝在正位坐下,“朕不记得灵歌台发过诏令传召白浅。”

“臣妾听椿尚侍说,前几日白浅与红儿在御花园凑巧遇见了,红儿觉得白浅一个男子,与帝姬同住甚为不妥,于是将帝姬接到了灵歌台。这些红儿已经派人告诉过皇上了,帝姬移居的谕令送到飞鸾阁时,臣妾见上头有朝阳宫的印鉴。”

“嗯,当时朕听闻太子时常往来望春台,觉得甚是不妥当,虽说白浅谨慎,不曾让太子与帝姬有交集,但终究白浅与太子往来密丛,不如住在灵歌台更为稳妥。便准了红儿所奏。”

“是,皇上以为红儿为何非让帝姬住在灵歌台呢?”

“她不是觉得帝姬待嫁之身,与白浅相处不便么?”

“后宫之中,最不缺空置的楼台。如若真觉得不妥,另寻个住处便是,再不然,一道旨意让白浅回去就完了,何须费这些周折?”

“你的意思……”

皇后轻笑道:“红儿大了,有些事情,你我都经历过。当日元夕宫宴上,白家的意思一目了然,若说红儿没有半分想法,怎么可能呢?”

“你的意思是……”

“自那日白浅救了帝姬之后,帝姬日日黏着白浅,宫里人人都知道。帝姬心意如此,红儿自然不悦,心生妒忌也不是没可能。将帝姬移居到灵歌台,眼皮子底下,自然许多事情就方便了。”皇后一边观察着皇帝的神色一边继续说,“今日白浅入宫,大约也是红私下里想同白浅见面的缘故。只是白浅心里,似乎更属意于帝姬……女人,最伤心是妒忌,最狠心也是妒忌,帝姬中意白浅,见红儿私自与白浅相见,难免要强些,故而盛怒顿起伤了红儿。其余的,便得等青鸾卫统领查明了再来回禀了。”

皇帝瞧着皇后的脸,思忖着皇后话中的真假:“可朕怎么听说,红儿是与镇国将军的独子交好?方才殿中也见他,他与红儿又是怎么回事?”

“魏之虹是黎王的师傅,黎王常来灵歌台,魏之虹与红儿有些交集也不奇怪。今日魏之虹来此原是有别的因由,一则,魏之虹先前一直称病告假,如今见好了,今日乃是进宫向臣妾复命的。再有,灵歌台青鸾卫统领之职一直空缺着,臣妾想,黎王年幼,日后是要执掌黎城大小事务的,如今正是学习四书五经家国政要的时候,习武之事可以暂且放一放,就让魏之虹先顶了青鸾卫统领的差事。臣妾瞧着这孩子功夫了得,人也机灵,这差事再合适不过,也省得太子错了主意铸成大错,再伤了红儿。这青鸾卫的统领,日后若有更合适的人选再换上便是。”

“嗯……”皇帝略一沉吟,太子与红这兄妹俩的嫌隙他是知道的。此次的事情,定然有太子掺合的成分在里面。白家素来与太子走的最近,想来,太子似乎也对帝姬有所图谋。只是不知皇后心里……

“既然红儿对白浅有意……那皇后的意思呢?也同红儿一样?”

皇后听闻此言,却笑道:“太子德行欠佳,许多事,不消臣妾言明,想必皇上手下的人也早已调查清楚了。白浅虽无大错,然终究与太子一体荣辱,这些年,太子在朝中私交大臣,集结党羽,白飞烟在背后谋划了多少,可以想见。若白浅当了驸马,只怕……”

皇帝一边听着皇后的话,一边揉着太阳穴。空气渐渐归于安静,正殿里,帝后二人沉默对坐着,仿佛时间静止一般。皇帝抬眼看着皇后端和沉静的面容,心中却不敢确定,太子有心天下,难道皇后没有吗?论为君之德,皇后宽和仁爱,论治世之道,皇后出身高贵,教养得益,文韬武略皆受教于前太傅,论起来,也是他的师妹。若以才德而论,只怕他与太子都未必能比皇后更适合那把龙椅。

仿佛猜出了皇帝的心事,皇后蓦然开口打破了僵局:“臣妾无心帝位。”

“朕知道。”否则这么多年,这天下,早就乾坤倒转。

“既然皇上明白,臣妾也不必多说。只一件事,凤翼使前日来报,太子在东宫私建地厅,地道一直通到京郊永平村,往东三里便是司马将军的驻地。臣妾想,司马将军是皇上伴读出身,这些事情,还是皇上亲自去与司马将军交涉更加妥当些。”皇后淡淡说着,眼角余光里,织金龙纹的大袖底下,皇帝的手紧紧握成了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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