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华又是谁。”
“小姐,曾经的我是无华,但现在乃至未来,我只会是初夏。”
“我希望昨日的事情不会再发生第二次,起来吧。”等着初夏起身,夏卿云这才入了自己的闺房。
初夏几不可查地松了口气,别看她平时神神叨叨的,认真起来威慑力还是很强的,若对于前主子她更多的是尊崇,而对于夏卿云,尊崇少一些,多的是对她的关心与喜爱。
“小姐,”初夏随着夏卿阳入了房间,将昨日发生的事情一一诉说给她听,“您昨日不在府内,户部尚书袁家大公子袁承俊上门来与三小姐提亲了。”
“父亲答应了。”
“是。”初夏如实回答,“老爷与袁公子在书房内相谈甚欢,今日一早传话说是答应了这门亲事。”
夏卿云都不用思考就知道夏匡会答应下这桩亲事,毕竟与户部尚书的联姻太过重要,户部袁尚书,说得简单些就是古代的财政部长,而在夏匡背后的是富商周家,两家联姻百利无害。
至于夏卿业,呵呵,夏匡因钱财娶了周惠,因权力娶了榆林兰,既然能够如此决绝,现在让自己的女儿嫁给袁承俊,又有什么难的:“倒也是门当户对的。”
袁承俊虽然坊间传言为人庸碌,但好歹也是袁家妥定的嫡长子,至今也没有成婚,也许对夏卿业而言,他未可不是一个好归宿,怕只怕是她看不上人家。
夏卿云对自己这位三姐还是有一定了解的,平日里被母亲周惠管得严,也不见她难为过姐妹们,但实则她瞧不起庶出的诸多姐妹,看向包括夏卿阳与自己在内的任何人,眼神中都带了些轻蔑与嘲讽。
夏卿云心大,不与任何人计较,总是对这个年纪的孩子们都包容着,也从来没有暴露过自己的真性情,当然,除了在元启涅面前,在他面前自己就是自己,独在他面前伪装不了自己。
“三姐可是对这桩婚事不乐意。”
“三小姐已经在自己院子内闹了一上午了,不论大夫人怎么劝解都不管用。”初夏淡淡地陈述着,不带任何感情,“老爷今日定了小姐的婚约后便一直在书房内。”
“可有去过母亲的院子。”夏卿云取过桌上的茶杯,给自己倒上了一盏清水。
“没有。”
“初夏,水有些冷了。”夏卿云淡笑着轻抿了一口水,做得倒是够狠的,不过,这样才正和她意,“哦,对了,帮我准备些月事条。”
初夏楞了一下看向夏卿云,小姐这是在王府来了葵水,她不由尴尬地红了脸,更觉得自己对不起自家小姐了。
“没什么事情就先下去吧。”夏卿云被瞧得有些脸热,轻咳着又喝了一口水,“记得换壶热水。”
“奴婢先下去了。”
夏卿云抬眸看了眼架在置物架上的九节紫竹箫,想起那个人,不伤心,难免有些伤感,该放下的就得放下。
夏卿云又兀自一个人想了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想着心思重的孩子会老得快,要防衰老防衰老,这才止住了头绪。
那方大房夏卿业闹腾了一整日,直到晚上才消停了,这边夏卿云觉得这一日十分清闲,许是府内的丫鬟婆子们也不敢趁着这时候生事。
夏卿云听初夏晚间给自己说,夏卿业自下午开始,就谁人都不见了,把自己关在房内,等到大夫人砸门进去的时候,房内已经没一件完好之物了,都被砸烂了,就是这样,夏匡也没去看上一眼,是铁了心地要应下这门亲事。
大夫人也实在没办法,就是拿她的两个孩子没办法,也终究是被她惯坏了,她不得不哨信给已经出阁多年的夏卿辰,希望她明日能来劝劝夏卿业,总算夏卿业也还听些她说的话。
夏卿云点头,夏府嫡长女夏卿辰,早年嫁给了位后新的富商宋及涵,士、农、工、商,为商在古代是最被瞧不起的,夏卿辰一个士家嫡长女算是下嫁了。
夏卿辰头年过去就生了个男娃,一直被那宋及涵惯着,自然也一直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这些事都发生在夏卿云还未回府时。
夏卿云只有幼年时候对这位夏卿辰有过几面之交,十数年的时间也过去了,实在是没什么深刻的印象,不过既然大夫人去请了她,想来也有什么了不得之处吧。
“今夜老爷在二夫人那儿歇着。”
夏卿云挥退了初夏,撩开闺房内的纱帐,透过大开的窗子看向姐姐夏卿阳所在房间的方向,不知道姐姐此番可看明白了,什么要得,什么要不得。
夏卿云打着哈欠早早地上了床,毕竟身子不利索,腰间总有些酸痛,还是早些睡了,明日大姐回府,三姐又一直这样的状态,指不定还有得忙得呢。
翌日清晨天刚发亮,初夏早早到房内来喊人。
“小姐,您快醒醒,大小姐今日回府,大夫人吩咐请府内各房人去东府给老太爷老夫人请安,之后在正院一起用早膳,您再不起可就晚了。”
夏卿云嘤咛着起身,就是不得安宁。
“小姐,奴婢要不先去打盆水,您先洁面醒醒神。”
夏卿云睡眼惺忪地点头,自己起身到衣柜前扒拉出那件桃花撒红的衣裙,今日还是该穿得喜庆点,她三两下将衣裳套在身上。
“小姐,大小姐今日与姑爷小少爷一同回府,约莫巳初到府。”
夏卿云漱口净面,大姐自小那也是受着万千恩宠的长大的,今日的这份对她的疼爱也许是出于真心的,但是,那些微的真心是否能够抵得过满盘算计。
夏卿云收拾好自己的仪容仪表,她之前去夏东府请过数次安了,如今也算是驾轻就熟。
夏老爷为人周全,夏匡的阴冷狠厉随了他,夏老太为人精明刻薄又善妒,当初夏老爷的妾室如今一个没留下来,大多被赶出去了,当然,也有早早去了的,那人便是夏应的生母。
两位老人年纪大了,各自的脾性近几年也都收敛了不少,对待小辈们也算是明理的,虽然也算不得和蔼可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