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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卷

卷二 第一章

乔剑峰突然朗声道:“其进,去将那枚****令取来……”

翁其进惊疑道:“主人,这……”

乔剑峰道:“我明白,可我们魔教中人,岂能言而无信,既然老夫输了,就必须履行自己的诺言。”

他这话说得铿锵有声,翁其进不再言语,转身入内。

不一会儿,翁其进双手捧着一块黑色的铁牌转入,乔剑峰将****令交给郭子华,郭子华跪倒在地,接过****令。

乔剑峰面上一沉,说道:“****令乃我神火教百代圣物,上代韩帮主命老奴在‘佑吉山庄’看护****令,近一个月来,除了九龙帮魏邦良到庄上为了****令,杜公子和郭堂主是第五批人了,郭堂主,你能告诉老奴,神火教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此话一出,岳继飞和郭子华俱都一惊,原来乔剑峰早就看出了郭子华的真实身份。

郭子华忙道:“神火教青龙堂堂主郭子华参见左使。”

乔剑峰道:“郭堂主,快别这么称呼,乔剑峰早已不是神火教的人了,身在山林,很久不闻江湖之事了,但对神火教的安危,我乔剑峰可不能置身事外。”

小玲子在一旁笑道:“舅舅,原来你老谋深算,早就看出这紫面大汉就是郭堂主,要不然你怎么将****令交给一个陌生人呢?”

岳继飞忍不住一笑,哪有外甥女儿说自己舅舅老谋深算的。

可乔剑峰却不以为然,说道:“并非我老谋深算,郭堂主位列神火教四大堂的堂主,一手‘断龙锏’可谓是成名绝技,就算是改用双剑,但双剑用含有双锏之招,这我还是看得出来,郭堂主,你为何要这样做?”

郭子华见乔剑峰认出自己,当下一把扯下面具,将神火教内哄,左使钟钟国栋和右使牟杏铃为争夺教主之位,而自相残杀,后来虽然得以平熄,四大堂主将犯上作乱的钟国栋合力歼杀后,四大堂主谁也不服谁,罗帮主就传令,谁要是上‘佑吉山庄’取得神炎令,谁都当神炎教的帮主。

乔剑峰听完这话,不由黯然长叹,喟然道:“想我神火教当年在江湖上叱咤风云,与正道武林一争长短,虽然被世人称为魔教,但教中实力足可以与正派抗衡,没想到落得今日这地步,教中良莠不济,人才凋零,实乃叫人叹惜!”

郭子华也是垂首不语,顿了顿,乔剑峰又道:“郭堂主在神火教是最义节一个,这一点老夫已有所闻,眼下你既得****令,就请即回总坛接位,神火教百废待兴,望郭堂主能担起复兴大任。”

郭子华躬身道:“遵命!”说完郭子华并未退出,而是肃立原地。

乔剑峰道:“郭堂主可还有什么话说?”

郭子华道:“郭子华有不情之请!”

乔剑峰道:“你说吧。”

郭子华望了一眼小玲子,说道:“是这样的,小玲子姑娘借了杜公子的一件物事,这里我想请小玲子姑娘将其归还杜公子。”

乔剑峰哈哈大笑道:“小玲子,只怕你不是借吧?”

小玲子俏脸一红,不作回答,乔剑峰又道:“有借有还,郭堂主你去吧,这事老夫自当作主,我还有事交待杜公子。”

郭子华一叩首,又朝岳继飞一抱拳道:“公子保重!”说完转身而去。

乔剑峰看了看岳继飞和小玲子,微微一笑,道:“杜公子,我这外甥女可是宠坏了,你可别介意。”

未等岳继飞说话,小玲子却道:“哼,他还介意,我再怎么也比不上杜大公子的氛和所为!”

岳继飞大窘,生怕上玲子说出自己的荒唐之举,说道:“乔前辈,你误会了,我并非叫杜方方,而是叫岳继飞。”

乔剑峰一惊,道:“这是怎么回事?”

岳继飞将在天香山庄的事说了,乔剑峰面容一肃道:“这么说杜盟主的女儿已跟了魏帮主?”

岳继飞苦涩一笑道:“出山时,师父责令弟子要照顾好师妹,可我……唉,这也怪不得师妹她,是我伤了她的心。”

乔剑峰道:“眼下岳公子作何打算?”

岳继飞迷惘道:“晚辈曾听到有关义兄的许多言语,我想去探个究竟。”

乔剑峰忽然道:“岳公子,你随我来。”说着率先向庄后而去。

岳继飞不明所以,站立未动,小玲子道:“我舅舅还会吃你不成?”

岳继飞这才随乔剑峰而去,穿过迂回走廊,乔剑峰到了后院的一块石壁前,石壁平滑如镜,乔剑峰伸手在石壁的一凹处一按,只听得扎扎大响,石壁竟然裂开一道缝隙,不一会儿,赫然显出一个方形的石门。

乔剑峰站在石门边,走了进去,只听身后传来轧轧之声,那石门在乔剑峰进来后俨然合二为一,和整个石壁浑若天然。

里面是一间石室,室内极为简陋,除了四壁嵌着的几颗明珠,似乎别无长物。

唯一引人瞩目的,是墙角一张水晶桌上,放着一本薄薄的书籍,几个朱红的篆字特别抢眼,令人瞧一眼就不忍离开。

那篆字是“血刀秘笈”四个大字。

岳继飞一看“血刀秘笈”四个大字,心头狂震,骇然色变。

血刀一出,杀戮江湖,这难道就是那惊神泣鬼,歹毒无比的邪门武功。

乔剑峰道:“岳公子,你也许感到奇怪吧,我这里怎会有给江湖带来腥风血雨的血刀秘笈。”

岳继飞惊讶得作声不得,乔剑峰道:“武功不分正邪,只在应用是否适当,血刀秘笈虽然只有一招‘祭刀焚天’,但却是天下无敌,明隔现在快一百年了,我想是他出世之时了,公子资赋超人,智慧如海,这招旷古绝今的刀法,只有你才能使它光芒万丈,为血刀绝学再放异彩,所以我决定将他送给你。”

岳继飞愕然道:“不,晚辈不能接受。”

乔剑峰道:“我送你血刀秘笈,是要你心魔极而正,为消武林中的百年浩劫,说什么你也不能推辞,你习得绝世武功,可以为武林同道多尽一点心力,当然,我还有一事要岳公子答应。”

岳继飞肃容道:“前辈请示在下。”

乔剑峰道:“岳公子前往九龙帮,即使修习绝世武功,但江湖****方段,你要走的道路布满荆棘,所以我想让小玲子跟着你。”

岳继飞惑然不解地看着乔剑峰,乔剑峰凛然道:“岳公子难道有什么为难之处。”

岳继飞迟疑道:“前辈……”

他方道二字,乔剑峰早面色一凝,肃然道:“你只管说行或者不行。”

岳继飞道:“行!”

乔剑峰面色一缓,转身在石壁上一拍,“托”的一声,那石壁弹出一个盒子来,乔剑峰神色凝重地打开盒子,取出一把长约三尺,形式古雅的长刀,那缀满珠宝的刀鞘,发出耀目的光辉。

一声龙吟,乔剑峰已将刀拔了出来,一片夺目的幽蓝电光,几乎可以使日月无色,乔剑峰道:“岳公子,这就是江湖上谈之色变的血刀,从现在起,你就是血刀的主人了。”

岳继飞郑重地接过血刀,两人出了石室,乔剑峰将小玲子叫到一边交待了几句,这时翁其进早拎了一个包袱出来,小玲子羞涩的朝岳继飞看了一眼。

乔剑峰柔声道:“你们去吧。”

岳继飞立起身来,方转身走出两步,又听乔剑身在身后道:“岳公子,并非老夫绝情,是因此事关系重大,我想以后你会明白的。”

岳继飞并未转身,只道:“晚辈理会!”

乔剑峰轻叹一声,又道:“老夫最后只衷告你一句话,岳公子,往后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岳继飞只道了声“是!”人早已飞掠出了佑吉山庄。

一阵疯狂奔驰,在通往蒙阳的官道之旁,他终于停下了脚步。

“岳继飞,你想甩下我是不是……”小玲子已俏生生地站在岳继飞面前。

小玲子穿着一身淡青滚着荷叶边的长裤,修长的身材显得楚楚动人,细如柔丝的长发,用一条月白绢帕包裹着,耳上戴着一对垂珠耳环,在不停的摇晃,似梦如烟的眼睛正在一闪不闪的凝视着她。

岳继飞笑道:“你轻功在我之上,我岳继飞就是想甩掉你也甩不掉,更何……”

小玲子截口道:“难道是我小玲子赖着你不成了?哼!”说着转身就走。

岳继飞忙一把拉住她,说道:“我话还没说完呢,我是说,更何况我喜欢和小玲子在一起。”

小玲子噘着嘴道:“哼,口蜜腹剑,要不是舅舅的意思,我才懒得和你这品行低劣的人在一起。”

岳继飞一愣,想不到这小玲子如此得理不饶人。

小玲子知这句话是说重了一些,道:“就这两句话,你就受不了,以后可有得你够受的。”说着扮了个鬼脸。

岳继飞苦笑摇了摇头,道:“咱们走吧。”

一路上,两人少不了磕磕绊绊,但在这吵吵闹闹之中,两人之间的情感却是与日俱增,到后来是一刻也少不了对方。

这天两人到了桐城,忽然一阵金铁交鸣之声,由左侧遥遥传来,偶尔还听到十分凄厉的惨叫,像垂死之人在为生命挣扎。

两人一惊,联袂向左侧急驰,翻过一道山脊,是一片广阔的平原,只见人影翻飞,杀声震耳,数十名劲装大汉,正在展开一场生死搏斗。

小玲子观了一阵道:“是劫镖的。”说着人已弹身而起,身形还在空中,已发出一声娇叱道:“住手!”

小玲子突如其来,从天而降,并没有收到先声夺人之效,除了两人向她迎来,惨烈的激斗依然还没有停止。

迎来的人两名大汉,一个使流星锤,一个使日月双环,两人一脸狞笑,凶煞无比,一看就是邪恶人物。

小玲子身形着地,两人就已然攻上,使流星锤的向她斜睨了一眼,然后嘿嘿一笑道:“张半仙说话还真灵,他说老子要交桃花运,果然就有貌美如花的姑娘送上门来,嘿嘿,真******邪……”

话还未说完,只听“啪啪”两声脆响,说话的那凹眼削腮的人脸上已中了两个巴掌,小玲子这一出手奇快。

使流星锤和使日月双环的两人惊“咦”一声,小玲子手腕一抖,一片森森的青光,已然迫近使流星锤人的胸口,来势之急,如同闪电一般。

使流星锤的大惊,身形陡地向后一伸,在千钧一发之际,贴着地面倒窜两丈以外,同时一甩手,四点乌光以扇形向小玲子迎胸撞来。

小玲子冷哼一声,玉腕一转,乌光倒飞对方射来的淬毒的钢钉,全被他长剑击落。

两个大汉这才知道眼前的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可烫手得很,互使了一个眼色,倏的身形暴起,分左右向他扑出去。

一对流星锤和一对日月双环,长短相辅,八方进击,刹时,小玲子的四周,顿时像天罗地网一般,绵密得找不到半点空隙,可小玲子却如捉摸不定的影子,搞得两人使尽全身力气,可连小玲子的衣角都没碰上。

岳继飞站在圈外,心想:这神手无影的轻功当真是达到人影合一的境地,别看两人气势凌人,时间一久,定会栽在小玲子的手里,所以,他根本不必为小玲子担心,目光一转,向另一面瞧去。

只见另一面一位身着玄色衣裙的少妇和一个紫袍大汉两人并肩作战,少妇头发散乱,那紫袍大汉也是吼叫连连,两人的身上俱都血迹斑斑。

围攻两人的是个三个矮胖老者,长剑银鞭和蟠龙棍使得出神入化,将两人围在核心,迫得玄衣少妇和紫袍大汉的两柄长剑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在他们不远处是二辆镖车及一顶软轿,三十余名镖把子,正与一倍以上的强人狠狠拼斗。

四周伏尸遍地,洒着斑斑血迹,几杆系着大同镖局的镖旗,抛弃在镖车之旁,斗场之上,是一片凄厉的景象。

显然,这是以强凌弱,以尔欺寡的劫镖之事,岳继飞引吭发出一声长啸,这一声长啸是贯注内力而发,音调悠长,有如龙吟,双方拼斗之人,全被这一高亢入云的啸声惊得停止拼斗,然后以沉稳的步法,向玄衣少妇拼斗之处走去。

岳继飞向紫袍中年汉子一抱拳道:“前辈可是方大镖头。”

紫袍大汉气喘吁吁,怔了一怔,道:“少侠是……”

岳继飞道:“晚辈岳继飞。”

紫袍大汉正是山西大同镖局的总镖头方志生,大同镖局这块招牌在江湖上十分响亮,方志生重信用,讲义气,所以江湖上的黑白两道都会给他一个面子。

而岳继飞初出江湖,所以方志生不认得他,但从这少年一声长啸声中,可以听出少年可是内功已臻化境。

岳继飞一转头,一双威凌四射的星目,向围攻的三名老者冷冷一瞥,道:“各位能否给在下一点薄面?”

三位老者一愣,使震天剑的哼了一声,道:“你小子有什么能耐,你知道咱们兄弟是谁!”

岳继飞道:“在下正要请教。”

使剑的老者道:“哈哈,长白三凶你总该听说了吧。”

岳继飞一惊,长白三凶可是北三省叫得响的三个恶魔,但还是“嗯”了一声,道:“长白三凶,这倒是幸会,想必你就是邱海吧。”

邱海仰天大笑道:“哈哈,总算你还有点见识,快走吧,老夫发发善心,不难为你就是了。”

岳继飞微微一笑道:“谢谢,不过尊驾何不人情做到底,一并放了大同镖局。”

邱海还未答话,使银鞭的邱江大喝道:“你小子狗坐轿不胜人胎,给你脸不要脸,你是什么东西,敢跟我们兄弟叫板!”

说完一声暴喝,手中的银鞭首先攻出,邱湖的蟠龙棒也同时由另一侧展开狂攻。

长白三凶盛名不虚,他们出手一招,使其有翻江倒海的威势。

岳继飞足尖倒踩,暴退三丈,同时反臂一捞,一片摄人心魄的幽幽蓝光,随手激射而出。

天底下除了“血刀”有如此骇人的声势,还会有什么兵刃能发出骇人声势!

血刀光芒一闪,斗场静到极点,似乎每一个人都不敢喘出一口大气,但每一张面孔都是一片惨白,豆大的汗珠由顶门上沁了出来,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抽继飞手上的血刀上,一股无可比拟的霸气,正由血刀上向四周迸发。

陡地血光暴盛,满场激飞,人影一条条的栽倒,涌成一片惨不忍睹的血海。

长白三凶在一呆之间,已然尸首分家,轰然倒地。

在场的黑道群雄,几乎没有人全身而退,刹那间,斗场已变成一片森罗地狱。

岳继飞自血刀一出,双眼已是血红,还在追奔逐北,刀刀毙命,刀刀见血,他身上的蓝衫,已变成一片紫色。

小玲子也是惊骇不已,高声叫道:“岳继飞,你疯了。”

岳继飞神色一呆,终于停下手来,他目光四下一掠,黯然一惊,心想:我这是怎么啦,这力太古怪了,霸气太过惊人了,一刀在手,竟会生出满腔的杀气,这太可怕了。

岳继飞怔怔地站在原地,凝视着手上的血刀,奇怪的是血刀已然收敛了凌厉的霸气,象一个睡熟的婴儿,看来血刀一出,必饮人血,这话并非虚言。

小玲子叫道:“还不快将刀收回。”

岳继飞这才回过神来,将血刀收回刀鞘,心中好不懊悔,心想:那长白三凶虽然作恶多端,但自己出手也太残忍了。

一回首,见场上除了散落的镖车和浓重的血腥味,只剩下他和呆立在一旁的小玲子,方志生夫妇以及镖众已然走到无影无踪了。

岳继飞道:“他们呢?”

小玲子道:“血刀一出,杀戮江湖,见你血刀出手,他们早就逃走了。”

岳继飞黯然长叹一声,说道:“只怕我们两人以后永无宁日了。”

小玲子一撇嘴道:“跟着你,本来就不会有什么好日子。”

两人一路到了青石镇,岳继飞感到一股在不断滋长的压力,正紧紧扣着他的心弦。

在青石镇的客栈,两人胡乱的歇了一晚,第二天早晨,小玲子提议要在青石镇停留一天,原因是她想逛逛千山湖,凭吊一下历城名山下大舜的遗迹,其实她是为了岳继飞籍那明媚的风光,解除他心情上的压力。

吃过早饭,两人便到鹊桥边雇了一条小船,由小玲子荡桨,一路朝北边驶去。

船行不远已到“历山亭”前,拔船向西是铁公祠,再南行便是千佛山了。

论湖光自然以千山湖为美,论山色则以千佛山最为动人。

梵宫僧侣,与那虬枝古干的翠柏苍松,像一片数十里长的屏风似的,山河壮丽,确使岳继飞为之襟怀畅爽,心想这小玲子虽然性情刁钻古怪,但心细如发。

见她坐在船头,俏脸生春,兴趣盎然,似笑非笑的看着天边,说不出的明丽可人,说道:“小玲子,谢谢你,要不是有你相伴,我可真是愁苦死了。”

小玲子嫣然一笑道:“比起那碧琼姑娘,我小玲子有什么好?”

岳继飞一愕道:“你见过碧琼姑娘了?”

小玲子格格一笑道:“岂止见过,我俩还以姐妹相称呢,等我们将事情办完,我还得去将她接出来。”

说着,两人已抵千佛山下,舍舟登崖,沿途一面欣赏,一面谈笑,不知不觉间,已到了半山。

突然,一个年约四旬,虬髯绕腮的大汉,在前面挡路而立,此人腰际插着一柄约有一尺半许,黑黝黝的小斧,目光灼灼地向岳继飞逼视着。

岳继飞一拉小玲子,身形一侧,向路边的松井之中走去。

谁知那虬髯大汉身形一晃,再次挡住了两人的去路。

岳继飞这才知道此人是针对自己而来,小玲子道:“要怎样,说吧!”

虬髯大汉道:“人头!”

岳继飞微微一怔,道:“在下的?”

虬髯大汉似不喜多说话,淡然道:“不错。”

两人的话说得都是简单至极,可是那简单之极的字句之间却带有浓厚的杀气。

岳继飞哈哈一笑道:“你是谁?不能说说理由?”

虬髯大汉道:“大力神斧肖坚,理由嘛?得人钱财,替人消灾罢了。”

岳继飞笑道:“原来前辈是干没本钱买卖的,失敬,失敬,不知是谁能请得动大力神斧,这也太看重了我岳继飞。”

肖坚冷笑的撇嘴道:“行规,恕难奉告。”

小玲子忽然道:“你收了人家多少?”

肖坚道:“黄金八千两!”

小玲子笑道:“好大的买家!”

肖坚冷哼一声,道:“你不相信?”

小玲子道:“你错了,我只是以为你那买家太小家子气了,再怎么说,凭你大力神斧这字号,也要值一万两伯,我们这岳大哥更是无价之宝。”

肖坚一愣,道:“什么意思?”

小玲子道:“金钱用民身外之物,前辈,我想替你买命,隔日给你一万两黄金怎么样?”

肖坚仰天一阵狂笑道:“姓岳的,拔刀。”

岳继飞道:“象你这样不知好歹的人,根本不值黄金万两。”

说完,右手已然搭上了刀柄,一股凌厉无伦的霸气,就在这一瞬之间迸射而出,肖坚一眼瞧出,竟忍不住由心底生出一股寒意。

可大力神斧是何等人物,微微一愣,一声暴叱,板斧已随手劈出。

他这随手一挥,宛如雷电交击,刹寻障,岳继飞的双肩及胸膛各奔来一股凌厉的斧风,

然而幽幽骇人的蓝光一闪,斧风顿敛,同时当的一声巨响,肖坚那柄仗以成名的风雷斧在山石上砸出一溜火星,他的手腕也冒一股鲜血。

肖坚吓得连退数步,呆呆地瞅着面目冷肃的岳继飞,那柄令人丧魂落魄的血刀,依然静静的插在刀鞘之内,适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刀,似乎不是对方所发。

半晌,他终于回过神来,双手一抱,冷冷道:“多谢手下留情,青山不改,咱们后会有期。”

说完身形一拧,弹身直起,连那柄板斧也不要了。

山风拂着岳继飞的衣衫,也吻着小玲子的秀发,两人远远瞅着肖坚的背影,内心之中是一片迷惘。

岳继飞道:“会是谁派大力神斧来取我的人头?”

小玲子刚要答话,忽然黑影一闪,两个身穿黑衣的人已飞身而至,左边的一人道:“阁下可是岳继飞?”

岳继飞道:“前辈是……”

那人道:“明人不说暗话,我们是来为长白三凶报仇的。”

岳继飞道:“两位是一起上,还是一个一个的来?”

两个黑衣人互望一眼,其中一人道:“咱们为朋友索仇,似乎不必遵守江湖礼节,何况血刀传人,咱们以二敌一,也没什么不对,你说是么?唐兄?”

姓唐的黑衣人道:“程兄说得是,为武林除害,义不容辞,在下笨鸟先飞,替程兄弟打个头阵。”

语音刚落,身形一闪,三节棍带起一股劲风,径向岳继飞的志堂穴点来。

岳继飞渊停岳峙,像一尊神像一般,直待棍风迫体,突然反臂一抄,抓向三节棍的棍头。

姓唐的黑衣人震开岳继飞的血刀,知道他血刀出手,必然见血方收,因而出招之时,早已留了撤走的后招。

此时岳继飞虽未拔出血刀,但那反臂一抓仍然急若奔雷,招式之玄奥,出招之快捷,以唐姓黑衣人的身手,竟未瞧出那一抓是怎样使出来的。

如果当真棍头被岳继飞抓着,可能胜负立判,黑衣人在强劲的内力反震之下,不死也会受到重伤。

好在他出招未迫近,立即踏步撤身,棍身向下一沉,棍尾突然向岳继飞的肩头击去。

这一击的火候,堪称炉火纯青,若非具有深厚的内力以及对三节棍浸淫数十年的个中高手,决不能发出如此惊人的威势。

可惜事如愿违,他的一条手臂,已被岳继飞的指风震得一阵酸麻,因而他那点向岳继飞的三节棍柔软无力,丝毫发生不了作用。

姓唐的黑衣人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他们这才明白在短短的时间中,这位面目冷肃的蓝袍少年,何以会被武林这般重视,不意他一身功力,已达如此境地。

不过,他们没有活着回去的打算,虽然明知不敌,也希望以两命换一命,拼个两败俱伤。

因此,他收招再进,单臂急抖,哗啦啦一声巨响,三节棍像长鞭一般横腰扫了过来。

岳继飞哼了一声,依然不闪不避,右掌吞吐之间,一连使出抓劈点拿几项手法。

姓唐的黑衣汉子使尽全力,连岳继飞的衣角也无法碰到,不过,岳继飞以赤手接战三节棍,倒也不敢有丝毫大意。

一晃五十招,姓唐黑衣人的三节棍有几次除些被岳继飞震出手去,他显然已然落在下风,但仍以不顾性命的打法而拼命缠斗。

此时小玲子在一旁掠阵,她除了注意斗场的发展,还监视姓程黑衣人的动向。

忽然,她发现姓程的黑衣人掌中握着三支金光闪闪,形似月牙的兵刃,几次手臂微动,似欲伺机偷袭。

那兵刃好象是苗人所用的金色弯刀,但长度不足一尺,远远瞧去,刀身似乎颇厚,决不适宜作兵刃使用。

既非兵刃,必然是暗器了,瞧它那怪异的形状,及韩姓黑衣人凝重的神色,那暗器可能霸道无比。

小玲子心思敏捷,她一经瞧破对方的计算,立即扬声呼叫道:“岳哥哥,小心!”

话刚喊出,一片耀眼的金光,忽然厉啸而来,岳继飞举目一瞥,发现三缕半弯似新月的金光,正在旋转着凌空飞驰,不仅来势劲急,还发出扰人心神的怪异之声。

同时姓唐的汉子也挥棍猛扑,三节棍头尾两端忽然射出一股浓烟,喷向岳继飞的面门。

毒烟喷射,暗器激飞,岳继飞的处境,真个凶险已极。

而且那三缕半弯新月在飞近他身前五尺之处,突然首尾一撞,响起一片爆炸之声,射出无数细如牛毛的毒针,嗤嗤之声不绝于耳。

在如此情形之下,是神仙也难以逃得出活命,小玲子心头狂震,急忙拔出长剑,口中一声娇叱,纵身便向毒烟弥漫之处扑去。

她身形刚刚纵起,两声惨嗥忽由斗场传出,岳继飞却从浓烟中缓缓走出。

此时已是落日晕,晚风徐拂,小玲子见岳继飞的面颊之上黑色隐隐,似乎中了剧毒。

她一把抓住岳继飞的臂膀,急得粉脸通红,连眼泪也急出来了,半晌一个字也没有说出。

岳继飞知道她为什么发急,心中一暖,却淡然一笑道:“看你急成这个样子,我不是好好的么。”

小玲子道:“还说好好的,这毒可不轻,快运功逼毒。”

说着拉着岳继飞席地而坐,双掌抵住岳继飞的后背,一个时辰过去了,岳继飞硬将剧毒逼入左臂。

又是顿饭时间,他长长吁了一口气,睁开双目向小玲子一瞥道:“辛苦你了,小玲子。”

小玲子璨然道:“只要你的毒伤痊愈,我就安心了。”

岳继飞道:“我暂时可保无虞,咱们走吧。”说完站起身来,可人刚一站起,突觉眼前一黑,咚的一声,栽倒在地。

小玲子大惊,忙一探岳继飞的鼻息,发现他呼吸微弱,黑气又浸上了他的脸,小玲子知道这毒是非内力可解,当下不及细想,背起岳继飞,沿途疾走。

第二天,小玲子背着岳继飞到了大障山,只感觉到岳继飞身的身子象火一样烫。

沿着山路,约莫两里远近,到达一幢竹篱,茅舍之前,竹篱内外全是菜圃,令人进入乡村农家的感觉。

但茅舍的柴扉之上,却悬着一块横匾大书“神农医庐”四字,两旁一副对联是“着手回春有价,有病没钱莫进。”

进门靠左摆的一张矮桌,桌后坐着一位身着锦衣长袍,蓄着几缕山羊须的老者,向小玲子打量了一眼,道:“你们是来求医的?”

小玲子道:“是的!”

锦袍老者道:“你知老夫是谁?”

小玲子道:“久闻尹圣手乃医国圣手,能起死回生,所以我才带……师兄来求医。”

锦袍老者点了点头道:“不错,老夫就是尹圣手,将你背上的人放下,让我看看。”

小玲子将岳继飞放下躺在床榻上,尹圣手目光一掠岳继飞,忽然目光看到岳继飞腰间的血刀,心头一震,但这只是一瞬,旋即又向小玲子道:“你可知老夫看病的规定?”

小玲子道:“只要能治好……师哥的毒,我们可倾其所有。”

尹圣手道:“好,爽快,诊金的事待会儿再谈,这么远的路,你也辛苦了,先歇息吧。”说着他话音转为柔和,一双鼠目一眨不眨地盯着小玲子,柔声道:“你歇息吧,你累了,歇一歇……”

小玲子突然果然感到困乏之至,眼皮似有千钧之重,一合眼,已然睡着,尹圣手嘿嘿冷笑,一拍巴掌,从门后走出两个黑衣大汉,将两人抬了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小玲子已悠然醒转,向四周打量一下,见居处莫约丈五方圆,四周全是石壁,只有两个小小的圆洞,吹进来一股凉风,一侧有一扇紧闭着的石门,门旁边点着一盏绿焰森森的油灯,在冷风中不停的闪烁。

小玲子惊出一声冷汗,她这才想起那尹圣手用了摄魂大法,将她囚禁了起来,尹圣手虽然医术高明,有起死回生之术,但却十分贪财,这在江湖上是众所周知的,可他为何对我和岳继飞如此?

饶是小玲子聪明百出,也委实想不清个中原委,回头见岳继飞卧在身侧,虽然已是面色泛绿,但却还活着,心里稍稍感到一丝安慰。

突然从上方的圆洞里传出一个阴森森的声音道:“小姑娘,你睡得好吗?”

小玲子叫道:“尹圣手,你这是干什么?”

尹圣手嘿嘿一阵笑道:“对付血刀传人,老夫不得不慎重些,哈哈,血刀终于落在老夫手里,你们等死吧。”

小玲子心头一凛,暗道:怎么这般糊涂,没将岳大哥的血刀藏好,被尹圣手看出了身份,难怪他如此。

小玲子道:“尹圣手,既然你已知道,你有什么条件就尽管提出来吧。”

可是尹圣手已然没有回音,小玲子急叫道:“尹圣手……”

除了油灯的火苗在随风摇摆,岳继飞微弱的呼吸声,石室中静得象一座死屋。

小玲子呆呆的望着脸色发青的岳继飞,头脑一片空白,这时她才明了真正的恐惧是什么。

一阵死一般的压抑,小玲子又大叫起来,忽然从石壁中传来一声叹息,这叹息声虽然甚是轻微,但听在小玲子的耳中不啻于晴天霹雳,小玲子道:“谁?”

没人回答,静了良久,那叹息声又再次传来。

小玲子茫然四顾,却找不出那叹息之人藏身所在,不由道:“当真是神鬼弄人,看来我和岳哥哥将不久于世了。”

“臭丫头,你敢咒老娘!”这回小玲听得十分明白,那是一个苍老的妇人之声,由壁口的小孔中传来。

小玲子道:“我咒你又怎么样?”

“嘿嘿,老鬼一生害人,这回总算不太离谱,你来日无多,老娘懒得和你斗嘴。”

小玲子怒叱道:“咱们无怨无仇,你们为什么要害我们?”

老妇道:“哼,你那公子不是血刀传人么?老鬼杀了血刀传人,等于为武林作了十万善功,除恶就是行善,血刀为祸江湖,武林人得而诛之,这怎叫害你们?”

小玲子道:“血刀一出,杀戮江湖,并不在于血刀本身,而是在于血刀的本人,只要血刀的主人心怀侠义,血刀邪而之极,定会大正,造福武林,可血刀如果落在那尹圣手的手里,只怕是武林浩劫。”

老妇人“嗯”了一声,沉吟良久,才喃喃道:“魔极而佛,魔极而佛,大邪似正……这似乎有点道理……”

小玲子忙道:“魔由心生,我师兄并非是嗜杀之人。”

老妇人道:“我凭什么相信血刀传人不会滥杀无辜?”

小玲子忙从岳继飞身上掏出那块玄铁蝴蝶令,说道:“就凭这个,我师哥就是杜盟主的弟子。”

老妇“咦”了一声,惊道:“杜盟主义薄云天,你师哥怎会变成血刀传人?”

小玲子就将舅舅的血刀送给岳继飞,要他以邪制邪,解除武林百年浩劫的事全盘托出,末了说道:“听前辈说话,应是对武林安危十分看得的前辈,当是侠义中人,而我师哥接受血刀,就是要仗以行侠江湖,为血刀创立一个新的面貌。”

老妇人黯然道:“我乃是尹圣手的妻子,这大障山只有我铁姑能救得了你们,但老身有一项心事,你们必须帮我完成。”

小玲子心中一动,忙道:“前辈但请吩咐!”

铁姑道:“老身别无所求,只要你们替我找一个人就成。”

小玲子道:“前辈要找的人,只怕是一个名满天下的高手,只是……”

铁姑长长一叹,道:“并不是象你们想象的那般容易,否则老身也不会等到今日了。”

小玲子问道:“前辈要找的,究竟是谁呢?”

铁姑道:“是老身的孩子!”

小玲子惊道:“是令郎?”

铁姑道:“不错,唉,这孩子十分命苦,刚生下来便送给了别人。”

小玲子奇道:“自己的亲孩子,怎会送给别人呢?”

铁姑喟然叹道:“这是老身的伤心之事,不谈也罢!”

小玲子道:“对不起,前辈,我不该问这些的。”

铁姑道:“不要紧,十多年来老身的感情已经麻木了,哦,对了,我那孩子叫铁牛,如果他还活在世上,应该跟你们一样大,记住,他的左臂上,有三颗黑痣排成一行,你们如果将他找到,一定要让他前来瞧瞧他苦命的娘。”

小玲子道:“晚辈二人纵然走遍天涯,必会让前辈母子团聚的。”

铁姑激动地道:“谢谢你,姑娘,老身这就来援救你们。”

片刻过后,石门呀然而开,一个身材修长,穿着黑色长衫的老妇,象幽灵一般飘了进来,瞧她那轻捷如风的身法,这名黑衣老妇武功夫之高,应该是当代武林中的顶尖人物,只可惜她黑纱蒙面,无法看清她的庐山真面目。

她向岳继飞打量一眼,立即从怀里取出一只玉瓶,倒出两粒桐子大小,异香扑鲁的丸药,喂入岳继飞的口中,说道:“你帮他运功三周天,任何奇毒,均可化解了。”

小玲子福了一福,道:“多谢前辈援手之恩,但晚辈还有项不情之请。”

铁姑道:“什么事?你说?”

小玲子道:“晚辈的兵刃,还望前辈能一并赐还。”

铁姑道:“我答应你!”

话音未落,她已一闪而逝,连那沉重的石门也关了起来。

小玲子忙运力帮岳继飞行功,果然,助岳继飞的内息运行了三周天,岳继飞已“哇”的一声,吐出一股腥气扑鼻的黄色胆汁。

岳继飞睁开眼睛,见自己置身一个石室中,惊诧莫名,正要开口说话,小玲子忙道:“不要说话,自行调息,身在险地,应早恢复内力才是。”

岳继飞跌坐原地,瞑目调息起来,一个时辰之后,才觉体内之毒已全部祛除,而且真力充沛,精神感到无比舒畅,惊问道:“小玲子,这是怎么回事?”

小玲子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虽然她没说是自己将他背到大障山上,但这一点岳继飞可以想象得到。

想那千山岛到大障山,少说也有二百里地,这二百里地,而小玲子硬是用纤细的身子将他背到这里,这份辛苦可想而知,岳继飞情不自禁地握住小玲子柔软无骨的小手,怔怔说不出话来。

小玲子欢悦无限,任由岳继飞握着,浑不知身在何处。

良久,小玲子“噫”了一声,岳继飞顺着她的目光瞧去,发现两人的包裹及血刀已失而复得,摆在两人身前五尺之处,还有一张便笺压在瓷瓶之下,可见是铁姑所留。

小玲子取下便笺,沉吟道:“铁姑前辈不能等我们运功醒来,该不会发生了什么变故?”

岳继飞向那便笺瞧了一眼,道:“她说尹圣手要来,要咱们立即向东方逃去,这只瓶是留给我俩备用的。”

小玲子道:“既是如此,咱们就赶紧走吧,如果被尹圣手撞以,实在有些不便。”

岳继飞道:“好的,咱们走。”

两人带上兵刃包裹,然后轻轻的推开石门,门外是一条甬道,静悄悄的毫无人迹。

也许是铁姑的安排,才能使他们畅通无阻,但两人仍然不敢稍存大意,以紧张戒备的心情象风一般的奔出甬道。

甬道的出口是在一片乱石之中,两人辞别了一下方向,径向东南联袂而去。

奔出十来里,曙光初现,景物仍不甚清晰,忽然一阵喊杀之声,随风遥遥传来。

两人一惊,忙掠身穿越山脊,岳继飞视力过人,对山边的人物动态,还能瞧得十分明白。

那是一场惊人的拼斗,双方参加之人,可能有近百之从。

定目观瞧,原来百名大汉围攻的是一个白衣少女。

那白衣少女长发散披,满身浴血,仍然手挥长剑,奋战不休,百名大汉在一时之间倒对她无可奈何,岳继飞和小玲子飞身奔近,这才看清白衣少女的招式和身法。

岳继飞心头狂震,失声叫道:“芳芳!”

小玲子也是一惊,道:“是你师妹杜芳芳么?”

岳继飞道:“错不了,她似乎受伤不轻,快随我来。”

说完,岳继飞到吭一声长啸,飞身便向斗场急扑,同时血刀在手,以急风骤雨之势,向围攻芳芳的大汉扫去,但见刀光所至,热血飞溅,刹那之间,丧生在他血刀之下已达三十余人。

领头的大汉一见血刀,发出一声极为怪异的呼啸,立即象丧家之犬一般四散逃去。

杜芳芳一见是岳继飞和小玲子,突然长剑一收,怔了怔凝望了岳继飞一眼,一转身,如飞向山侧急奔而去。

岳继飞一惊,叫道:“芳妹!”喊着人已疾起直追。

三条人影如电闪雷奔,迅捷无比,突然前面的杜芳芳停下脚步,回转身子,将长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说道:“岳继飞,你要再追我,我就死给你看。”

这一下太突然了,岳继飞忙刹住身形,杜芳芳依然明艳如花,只是两个月未见,她的脸上明显的消瘦憔悴多了,双眼中已是满含无限的哀愁。

岳继飞惊疑道:“芳妹,你这是为什么? ”

杜芳芳突然呜的一声,松下手中的长剑,放声大哭起来。

岳继飞走上前去,将杜芳芳揽在怀里,杜芳芳仆倒在岳继飞的怀里,香肩耸动,纵情大哭,小玲子转身走到一边。

半晌,杜芳芳才从失态中回过神来,原来杜芳芳在客栈里,见到岳继飞和那少女交臂叠服,赤身裸体的睡在床上,头嗡的一下子大了,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倾心相爱的人,竟当着她的面,作出世间男女最不容忍的事来,一气之下,她就一个人漫无目的地逃了出去。

后来不经意的遇到了魏邦良,魏邦良一路上给了她许多关怀和照顾,渐渐的杜芳芳对魏邦良有了好感,心里的创伤却永远不能愈合,有一天,她在九龙帮的后园,那是一个月圆之夜,夜深人静,可杜芳芳却怎么也睡不着,她心里十分痛苦,她不明白岳继飞为什么会这么伤害她?

突然,她看到九龙帮后园的禁地突然有缕灯光从竹林的一间的房子射了出来。

杜芳芳心中一动,就贴了过去,在这里她看到房间坐着三个人,一个是金国的完颜王子,一个是神火教白虎堂的堂主朱世强。

他们三人在一起密谋,完颜王子要魏帮良帮他夺得“道德经”

“道德经?!”岳继飞和小玲子两人不约而同的大吃了一惊,岳继飞道:“那金狗要道德经干嘛?!”

杜芳芳道:“起初我也感到奇怪,后来我听了金狗说,那道德经里实际上藏有一本武穆遗书,是岳武穆所著的统兵之书,金狗要获得这本书,就可以一举夺得大宋。”

岳继飞一惊,道:“原来如此,怪不得说明那崆峒派的两人,就是魏邦良请的。”

小玲子得意道:“哈,没想到黄雀在后,这‘武穆遗书’被我小玲子获得。”

岳继飞道:“那金狗许诺魏邦良什么?”

杜芳芳道:“完颜金狗答应助魏邦良一统武林。”

岳继飞冷哼一声,道:“野心不小。”

小玲子道:“那神火教的朱世贵和魏邦良之间又有什么阴谋?”

杜芳芳道:“魏邦良帮助朱世贵夺得神火教的圣物****令,让朱世贵当上神火教的教主,而朱世贵则答应神火教臣服九龙帮。”

小玲子道:“那晚魏邦良到佑吉山庄为了****令,原来是为了朱世贵。”

杜芳芳又道:“后来,我还听到,那魏邦良其实早知道我俩的身份,在客栈的那一幕是他故意安排的,所以我们都上当了……”

岳继飞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我说呢,我怎么会醉成那样子……”

话还没说完,他的脸不由腾的一下又红了,不管怎么说,心疼之一切都是魏邦良一手一脚害的,可毕竟自己作出了荒唐事。

小玲子道:“我早就知道那魏邦良,不是什么好东西,为了拆散岳大哥和芳芳姐,手段真可卑鄙。”

顿了顿,小玲子忽然道:“芳芳姐,那你又是怎样到这儿来的呢?”

杜芳芳道:“当时他们三人听魏邦良那大奸贼谈论他的卑鄙行径,发出的狂笑,我的肺都气炸了,恨不得冲进去杀了他们,这时由于我心情太激动,一不小心,就弄出了声响,被魏贼觉察,我就逃出九龙帮,魏贼见事情败露,就派人追了出来,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了你们,说着杜芳芳红着脸低下了头。”

岳继飞心疼道:“芳妹,是我不好,让你受苦了,我……”

话还没说完,突听“啪啪”两声脆响,杜芳芳已轻脆的打了岳继飞两巴掌,说道:“都是你不好……”

岳继飞捂着脸蛋,转头向小玲子看去,小玲子“卟哧”一笑,将头侧向一边道:“我什么也没看见。”

突然杜芳芳身子一软,岳继飞忙上前扶住她,只见她脸色苍白,原来,杜芳芳力战九龙帮的追兵,已然身受重伤,加上提气狂奔,见到岳继飞是又惊又气,说了这许多话,心情一松,人就昏倒了。

岳继飞和小玲子将杜芳芳带到前面的小镇上,找了个客栈住下,小玲子一收往日刁钻性格,忙进忙出,为杜芳芳抓药。

经过这次误会邂逅,岳继飞和杜芳芳冰释前嫌,两人更加珍惜这份失而复得的情意。

现在杜芳芳虽受了重伤,但心情却愉悦无比,因为她是在岳继飞的关怀下,受所爱的人亲手照拂。

小玲子聪慧过人,就一个溜出去逛街,这晚小玲子说她需早点安歇,以便晚间起来替杜芳芳煮药,那么看护芳芳的责任,自然落到岳继飞身上。

其实,风雨盈窗,房中笼罩着一股寒意,芳芳向里坐在窗前的岳继飞瞥了一眼,叫道:“继飞……”

岳继飞回转身,喜道:“芳芳,你醒了……是不是好了点?”

芳芳心中一股暖流涌动,说道:“我感觉好多了,天有些凉,你别着凉了。”

岳继飞一笑道:“你以为我是豆腐做的,想起我俩当年在祁连山上,我俩贪玩,被师父罚着在外站了一夜,那还是大雪天呢。”

杜芳芳道:“你还记得,咳咳!”

岳继飞忙道:“你是不是有些凉,我去叫小玲子跟你一块睡。”

杜芳芳道:“不行,玲妹太累了,你别再烦她。”

岳继飞挠挠头道:“那……”

杜芳芳一撇嘴道:“哼,你就不能么?难道我会吃你?”

岳继飞大窘道:“这个……”

杜芳芳道:“别这个那个的,咱们只要心如皎月,同床共枕,又有何妨,况且,除了你,今生今世……”

岳继飞心头鹿撞,顿感浑身火热,知干口燥。

说实在,在祁连山上岳继飞就和师妹两人青梅竹马,随着年龄的增长,对这个师妹,岳继飞已钟爱在心,他也知道师妹也很爱他,可在他心里,师妹惊若天人,相对自卑,所以深深将这份情埋在心头,可没想到义兄魏邦良一手陷害,差一点让自己剃度出家了,现在虽然误会已消,但心中还是内疚得很。

正思绪翩翩之际,忽听杜芳芳呻吟一声,岳继飞忙走过去,惶恐道:“芳芳,你怎样了?”

杜芳芳“卟哧”一笑道:“我怎样,你看看不就知道,还假装关心人家,连正眼也不瞧我,我就这般惹你厌恶么?”

岳继飞嗫嚅道:“芳妹,我只是……”

芳芳道:“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只是我们以后要小心那些人面兽心的东西……”

岳继飞道:“我是酒喝……”

芳芳佯怒道:“叫你不要再说了,你这是在恨我,那你救我干嘛,与其受你冷淡,还不如死在魏邦良那贼人的手里,自得知我俩被那贼人所害,我就没打算活了,你是存心戏弄我,欺侮我。”说着,竟真动气来,嘤嘤嗓泣起来。

听到芳芳低细的啜泣声,细微的不可闻,见秀美的眼睫上挂着两滴眼珠,便如鲜花上的晨露,脸上却如溢春花,烛光下,艳丽不可方物。

岳继飞看得痴了,一动也不动,杜芳芳娇嗔道:“瞧什么,有什么好看的,又欠我用酒泼你了。”

岳继飞笑道:“只要芳妹高兴,我愿意芳妹天天用酒泼我。”

杜芳芳笑道:“怎么样,整天摆着君子道学面孔,却也会油嘴滑舌,干净是个伪君子,假道学。”

岳继飞笑而不语,顺势上了床,钻进了被子里,芳芳不再取笑他,靠在他宽厚的胸堂上,温暖无限。

两人虽然两小无猜,在一块儿长大,但长大后还是第一次靠得这般近,久别重逢,两人情话喁喁,聊了半夜,有的没说的上了几大车。

岳继飞蓦然惊醒道:“小玲子快送药来了,可莫让他瞧见。”

杜芳芳笑道:“怎么,你怕玲妹吃醋么?”

在青石镇歇息了几天,杜芳芳已完全恢复,或许心情好,胃口就好,短短的几天时间,杜芳芳已如容光焕发,光彩照人。

三人取道向西而去,美女在侧,一路上其乐融融,春光无限。

第二天,三人到了张磅镇,张磅镇镇不大,但由于地处东西咽喉之地,所以甚是繁华,大的客栈有五六家之多。

若在往常,这般客栈,歇息的大都是些普通商旅贩夫走卒,可今天三人一进镇上,就马上感到气氛不对,因为街上所行走的,几乎是清一色挎刀佩剑的江湖人。

更为奇怪的是街上的江湖中人一看到三人进镇,唯恐劈之不及,纷纷远远避开,就象是看到了恶鬼厉魔一般。

三人俱都是莫名其妙,天色已黑,杜芳芳上前想找一家客栈住下,可三人刚在客栈门口停下脚步,那小二忙不跌宾将店门“砰砰”关上。

无奈,三人只好面面相觑找第二家客栈,那家客栈的小二刚要关门,杜芳芳身子一晃,用身子抵住了大门,说道:“客栈本来是供人居住之所,你们为何不要我进去?”

那小二脸色吓得苍白,结结巴巴道:“大王,你……你还是……先别家吧。”

杜芳芳正待温言相求,问明原因,突闻“啪”的一声脆响,小玲子一巴掌已打在小二的脸上娇叱道:“姑奶奶就要住你这家!”

那小二微微一呆,忽然一声虎吼,抡掌就要向小玲子的肩头抓来,别看他只是一个客栈的伙计,这一招竟然伶俐之极。

小玲子柳眉一掀道:“哈,原来你还是个会家子,瞧你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哼,今天碰到姑奶奶,算是你娘没有烧上好香!”

话音未落,小玲子已然变掌为爪,向前疾探,一把抓住了那小二的手腕。

“喀嚓!”一声,小二的右臂已跟他的肩头分了家,接着“卟”的一声,一记重手法将那小二震得飞出丈外,“哗啦啦”将客栈的桌椅打翻了一大片。

岳继飞叫道:“小玲子,不要为难他。”

小玲子一拍手道:“我看这家客栈八成是个黑店……”

话还未说完,只听见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从里面传来,跟着店里轰然拥出十几名手持兵刃的大汉。

领头的是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年大汉,豹头虎目,气度沉稳,杀气凶凶,由神态判断,此人可能大有来头。

他向岳继飞三人打量了一眼,道:“是谁杀了店中的伙计?”

小玲子道:“是谁都一样,有种的就冲姑姐姐来!”

大汉道:“在下九龙帮东海分舵的舵主徐全,这客栈却是我们九龙帮的产业。”

三人听了一惊,心想:这魏邦良倒真个儿手脚通天,连这等穷乡僻壤也纳入势力范围之内,小玲子道:“山大王开黑店,难怪如此,这么说你们是受命对付我们三人?”

徐全傲然道:“不仅是我们九龙帮,可以说整个江湖都在对付血刀传人。”

岳继飞冷然道:“正邪自有分辨,我岳继飞就是要以血刀为天下武林创一番事业,除恶务尽,将真正为祸武林,狼子野心的人铲除。”

徐全道:“血刀百年前为祸武林,这次复出,身为武林中人,人人得而诛之。”

岳继飞笑道:“好说,好说,看来咱们从青石镇到这里一路行来,大约也在阁下的监视之中了。”

徐全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如若血刀传人到了家门口,咱们还懵然不知,那九龙帮还能在江湖立足么?”

岳继飞道:“徐舵主在张磅镇对咱们下手,必然有一个万全的布置了。”

徐全仰天一阵狂笑道:“不错,徐某已替血刀传人觅得一处理想的埋骨之所。”

在徐全的狂笑声中,岳继飞斜眼一瞥,只见幢幢人影已向他们四周逼来,黑压压的人潮,已将他们团团围住,并且客栈的四周早已埋伏了手持连珠强弩的黑衣大汉。

岳继飞暗暗心惊,迅速向杜芳芳和小玲子传音道:“今日凶多吉少,待会混战一起,咱们可能被敌人冲散,如果当真元法相顾,今后行踪当以阳川为咱们目标,沿途以刀为暗,刀尖指咱们行动方向,不可恋战。”

岳继飞传言之际,杜芳芳和小玲子已然长剑出鞘。

忽然人群传出一声暴吼道:“姓岳的,大爷要试试血刀传人是不是三头六臂!”

众人都惊骇血刀利害,全都是围而不攻,驻足不前,谁也不愿第一个上前送死,岳继飞旋身一瞥,见一个浓眉大眼,年约四旬的壮汉,正向他快步奔来,此人提着两柄沉重的钢叉,那钢叉分三股,少说也有五六十斤,一看就知是个臂力惊人的莽大汉。

岳继飞淡淡道:“血刀传人确非三头六臂,也不是一个滥杀无辜之人,只是你们听信魏邦良的蛊惑,如若各位能够悬崖勒马,今日之事抽某不再追究就是。”

执钢叉的大汉哈哈一阵狂笑,道:“见面不如闻名,血刀传人原来是个大脓包,嘿嘿,杀了血刀传人,我周迅可就要在江湖上扬名立万了。”

说着,他手持钢叉向岳继飞刺来,岳继飞血刀一出,一股凌厉的杀气遍罩全身,但见红光一闪,鲜血激飞,使钢叉的大汉钢叉刺到一半,一颗斗大的头颅已飞向街心。

四周的九龙帮的人一声惊呼,身不由己的连退数步。

生命毕竟是可贵的,谁愿意拿脑袋去碰那令人闻风丧胆的血刀。

岳继飞向人群掠了一眼,冷冷道:“岳某重复一遍,血刀传人并不是一个嗜杀之人,各位始若一再相逼,岳某只得大开杀戒了。”

徐全及九龙帮的人,年龄最大的也只有六旬左右,对血刀杀戮江湖一事,只是听上辈人传说,谁也没亲身经历,所以江湖上传得其玄乎其玄,但真正识得厉害的却是没有几人,今天见岳继飞身上杀机四散,一刀就斩下了周迅的人头,一时之间,全给震住了。

徐全越众而出,说道:“血刀一出,杀戮江湖,果真不是虚言,不过岳少侠所说的血刀传人并不是嗜杀之人,我徐某却不以为然。”

岳继飞道:“血刀是死的,怀壁何罪,只要血刀上注有侠仁之心,它只会针对邪恶,而不会杀戮无辜。”

徐全阴阴一笑道:“百年前血刀出现江湖,几乎使整个武林精英尽失,虽然,年代已经久远,我等皆有经历,但那深沉的创痛,却是不与争辨的事实。”

岳继飞道:“这可并不是血刀的罪衍,而是江湖中人的贪欲所至,血刀如若被有德者居之,那将是另一番天地。”

徐全道:“不错,血刀若为有德者居之,可以造福武林苍生,可这有德者似乎不应是阁下。”

岳继飞道:“以你之见,有德者,当今之世皆会为谁?”

徐全道:“我以为普天之下,雄才伟略,有德之人非我们魏邦主莫属,所以,只要少侠将血刀和血刀刀法交出,今后五湖四海,任由少侠遨游。”

杜芳芳在一旁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偷敌叛国,为祸武林的魏邦良,血刀落在那贼人之手,那才真正是武林不幸!”

徐全脸色一变,道:“我九龙帮势力已如日中天,你等仗着血刀不识时务,就怪我等不得!放箭!”

随着徐全的一声惊叫,人已弹身而起,埋伏在四角的弓箭手,立即万弩齐发,漫天的箭羽向岳继飞三人激射。

岳继飞身如游龙,冲天而起,将那些呼啸而来的强弩,击得倒蹿而回,纵有少数漏网的利箭,也成了强弩之末,成不了威胁。

岳继飞一声龙吟,血刀发出一片耀眼碧绿之光,足尖轻点地面,身形再起,以惊涛过岸之势,追踪徐全的身后,直搏箭阵的藤牌。

藤牌刀枪,都无法抗拒锋利的血刀,绿幽幽的电光急闪,热血飞溅,铜墙铁壁般的箭阵立被岳继飞劈出一道缺口。

小玲子和杜芳芳跟踪冲出,两人长剑并施,招招杀手,绝不留给敌人半分生机。

箭阵溃不成阵,徐全也急红了眼,一声凄厉的长啸,挥杖冲了上来。

徐全既是东海分舵的舵主,一身功夫自是不俗,在九龙帮中也是一个绝顶高手。

可他那浸淫数十年的金杖,却无法尽展所长,他只递出一招,就带着一溜血雨栽倒在地,舵主一刀了帐,众属下哪还敢恋战,纷纷夺路而逃,只恨爹娘少给他们生了两条腿。

岳继飞不愿意赶尽杀绝,他收起血刀,向遍地的遗尸瞥了一眼,叹气道:“血刀传人,又留给世人一桩罪恶的证据了,唉……”

小玲子一哼道:“血刀杀气太重,这可怪不得你,再说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杜芳芳道:“咱们先歇息一下,顺便找点东西充饥,未来之事,待吃饱了再慢慢研究吧。”

杜芳芳一提,三人倒真有点饥肠辘辘了,岳继飞看着三人身上一片血衣,不由心里黯然一叹,心想:我这杀孽太重了。

三人进了客栈,各自换下了血衣,客栈里的人已逃得一个不剩,好在厨下的食物甚多,杜芳芳和小玲子自己动手,作了一桌颇为丰盛的筵席。

吃完饭,三人离开张磅镇径向阳川进发,经海域,过盘山,由沟子帮南下阳川,这一路上不仅平静无比,而且连一个武林中人也没发现。

但三人的心理都结了一个疙瘩,因为三人都感觉得到这份平静极不正常,似乎是暴风雨欲来之前的感觉。

这天三人到了阳川,无论是日暮时分,小玲子纵骑先行入街头,她忽然用力勒住缰绳,在马上呆呆发起怔来。

岳继冰和杜芳芳随后驰到,见状一呆,道:“小玲子,有什么不对?”

小玲子道:“你看……”

其实,岳继飞早已瞧到了,对于阳川镇的怪异情形,感到无比诧异。

阳川乃川陕门户,可整个镇上竟瞧不到半只人影,所有的店铺,也全部大门虚掩,寂静得令人生出一股寒气。

小玲子瞧了半天,才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出了什么事?”

岳继飞道:“不,因为此地将要变成一个战场,所以人都走了。”

小玲子啊了一声道:“你怎么知道?”

岳继飞道:“咱们一路之上,没有碰到半个武林同道,这不奇怪么?”

小玲子道:“这与阳川镇有什么关系?”

岳继飞道:“自然有关,因为他们在躲避血刀传人,血刀再现江湖的事,必然已轰传武林,一般的武林同道,自然要将咱们当作洪水猛兽而远远地避开,可所谓的卫道之士,以及别具用心之人,还能放过我们?这阳川镇就被他们选作战场了。”

小玲子道:“你是说魏邦良?!”

岳继飞道:“九龙帮想依靠金狗一统江湖,派人在张磅镇截夺血刀不成,所以这是他的后着。”

杜芳芳道:“血刀已成了魏邦良一统江湖的最大障碍,所以他必须铲除血刀传人。”

小玲子不解道:“那魏邦良要下手的话哪儿不一样,再说,他倾全九龙帮的势力,不就可以阴谋得逞么?”

岳继飞道:“这阳川之地,属于九龙帮的川陕分舵,那魏邦良为人阴险狡诈,虽然他的势力如日中天,但还不足与江湖正义力量抗衡,并且,他希望得到血刀,但他不想付出更大的代价!”

岳继飞的话音刚落,突然传来一阵桀桀桀怪笑,一阵身着紫色劲装,黑帕蒙面的人由一条巷子转了出来。

沙沙的脚步声刚刚传入耳鼓,另一股怀抱大刀的人从另一条巷子出来。

于是长剑、大刀、缴筒、弩箭,分别由四个不同的方向向三人逼来。

岳继飞长长一叹道:“我本不想杀人,但人人欲想置我于死地,江湖是非,竟是如此可怕!”

杜芳芳道:“是非曲直自在人心,这般人全是为贪欲所鼓,纵然杀尽也没什么可惜的。”

岳继飞道:“他们只是被人所利用,如非万不得已,咱们还是少造一点杀孽。”说这话岳继飞的心情十分沉重。

在他们说话之际,对方已逐渐迫近,而且五队合并,以激筒队先作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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