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这些城里人不讲信用,说好要他自己一个来,竟然还被我抓到这个家伙!」一名男子提起安弗帝往少年的方向一丢,让昏去的两人作伴。
「既然他们不讲信用在先,我看我们干脆做了他们,省得之后还有不开眼的家伙。」刚才的男子举起手上的家伙,作势砍了下去,代表的意义自然是显而易见的。
「不行!难道你想违背规矩不成?」一名青年从人群中站了出来,周围的人见是他发话,原本脸上的凶狠神情顿时收敛不少。
而刚才发话的男子却是闪过一抹阴狠,同时压低声音碎碎念着:「老大的儿子了不起喔,老子都病到快死了,还有心情在这里耍威风……」
「你说甚么!」男子的自语并没有被青年所遗漏,看他的表情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冲上去痛扁男子一顿。
「好了!有甚么问题等回去再解决,别忘了,现在已经有人在注意我们,待在这里太久恐怕会有意外发生。」
太过大意了!
一醒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竟然会被别人贴到后方还浑然不觉,甚至还被对方偷袭得手,这样的失误竟然会发生!
以往总是会使用能力在周围布下风场,只要有任何奇怪的扰动就能在第一时间发现,长年累积下来的习惯在此刻变成致命的疏忽,失去能力的他又怎能布下风场,这一点是早就该知道的一件事情。
现在落到这种情况,一昧怪罪他人固然是件简单轻松的事情,却不见得会是让自己进步的原动力,只有充分地了解错误的发生,才能够避免重蹈覆辙的愚蠢行为持续。
做过简单的自我反思之后,开始打量起现在所处的环境,从失去意识前的情况看来,并不觉得会在一个安全的地方醒来,意识到问题并加以检讨也是需要考虑时机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当中显然不是个好的选择。
或许外面已经是晚上,也有可能是所处的地方是在阳光照不到的所在,四周黑漆漆的一片看不清楚四周的环境,即使是几公分的距离也是一片黑暗。
试着活动双手,回传像是被紧缚的感受,即使不太意外的待遇,还是不免升起小小的失望,就连双脚也是差不多的感觉,怕也是被牢牢绑住,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嘴巴没有被封住,要是周围有人还是可以沟通交谈。
尝试挣脱束缚的结果反而像是缠的更紧,暂时之间也只能放弃这样的打算,心中却是隐隐有着要是能用能力有多好的念头,这点程度的麻烦在一瞬间就能解决。
「有人在吗?」
四周一片宁静,没有半点回复的声音,就要放弃四周有人念头的时候,听到一道略嫌稚嫩的嗓音传入了耳中。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对方的声音有些虚浮,就像是个重病已久的人,即使是短短的一句话语也得耗费相当大的气力。
「我想是被他们抓来的,你也是这样吗?」
「你也是!那你知道其他被抓来的人下落吗?我的父亲……咳咳……」讲到一半对方突然咳了起来,猛烈的程度让先前重病的猜想更加深了几分。
并没有马上响应,而是等到对方情况缓和下来之后才开口说:「很抱歉,我是刚被抓进来的,对于这里的情况恐怕不会比你了解。」
「是吗……你也是刚被抓进来的……」对方的自语声将失望之情表露无遗,一瞬间安弗帝联想到了一名少年。
在佣兵工会的那名少年,如果是他的话应该也是这样的反应,再加上对方略嫌稚嫩的嗓音以及刚才的那句话,能在同一时间被抓到的,也就是那名少年最有可能。
「你是怎么会被他们抓来的?」
「我是来拿钱赎回我的父亲,可是他们不讲信用,明明说好是一人五十金币的,又突然改口说要两百,要和他们理论的时候,就突然朝我攻击,早知道跟他们没有么道理好讲,没有想到……」
对方没有说完的话也是猜得出来,同时也更肯定是少年没错,这样单纯的人稀少到可以作为身分特征。
而像这样的人,如果没甚么特别重要的理由,是不可能做出偷马如此忘恩负义的行为,刚才他的话里也将理由说出,孝心固然值得鼓励,然而错误的行为不会因此改变,顶多是更容易被他人所原谅。
要不是现在被抓住,也不会有这闲情逸致跟对方谈话,短时间内还可以接受,要是拖得太长,即使冒点风险,从这里脱出的计划也会实行,能力的确是种限制因素,但是行为与否才是决定性的关键。
至于现在就稍微轻松一点,安弗帝在等,等着这里的人出现,既然他们把人抓来,再来接触的机会应该很大,否则也没有必要花费力气将人搬来这里,而在这段期间内,找些事情做也就不会太过无聊。
「你就自己一个人过来吗?难道你没有其他人帮忙吗?」
对方迟迟没有开口响应,似乎可以想见在黑暗之中,少年欲言又止的模样,恐怕是在说与不说之间挣扎着,即使要说也想必是在真实和谎言之间犹疑,毕竟这样的事说出来实在不怎么光荣。
「有一位好心人士,如果能够救出父亲的话,我一定会找到他好好感谢,并慎重请求他原谅我的过错。」
听到少年的这番话,其实心中已原谅了大半。
「你先休息一下,要是在这边病倒了就甚么事情也都做不了了。」
沉默飘散在空气之中,也不晓得对方是没有听到,还是听到了而照做。
打算趁着这段时间好好思索一下,不管是少年的事情,还是从这里逃出的计划,就算能力无法使用,不代表只能坐以待毙,撇开能力者的身分不谈,做为一名旅行者,遇到强盗而被俘虏的可能性绝不能说是没有,自然要有应对的考虑才是。
以往是用能力作为武器,现在则被迫需要选择新的手段,除了能力以外,还有甚么是可以解决问题的?换个说法也就是作为一个普通人,面对这样的情况应该怎么处理?
冷静应对,关于这一点安弗帝自认还做得不错,但是这样还远远不够,详尽的信息是现在最为缺乏的要素,在自身能力有限的情况,如何有效使用自然会是十分重要的课题。
不顾一切地向外冲去?说不定外面就是敌人聚会的所在,如果真是这样,恐怕得有绝妙万分的口才,才能说服他们一切仅仅是个误会而已,更可能的情况是亮晃晃的兵刃迎面而来,在乱刀之中断送性命。
目前最优先的考虑当然是如何逃出,这样的目标还不打算跟少年讨论,从刚才了解到的情报,少年肯定不会为了活命而抛下父亲不管,在安弗帝看来这样的选择无疑是不理智下的判断,如果有必要的话,不介意扮演坏人的角色。
就在这么想的时候,变化比预期之中到来得更早,朦胧的光线从一道缝隙之间照入,紧接着就是一大片亮光占据整个房间。
忽明忽暗的火光照亮了这个小房间,也照亮里面人们的面孔:安弗帝、少年以及拿着火把的一名陌生青年。
「你们快从这里逃走,这里是三天份的干粮,出了这门往左直直走就可以看到道路了。」一进门青年就是丢下两包东西,同时快速地把话说完。
「为什么要帮我?」
「不行!我的父亲还在这里。」
青年的话语换来的是两种不同响应,相对于安弗帝的谨慎,少年更是在乎父亲的安危。
少年在听到安弗帝的声音后,不自觉往声音源头看了一眼,这一看造就了一张精彩的表情,单纯的他或许做梦也不会想到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发生!
「是你!」
「是我,又见面了。」忍不住应了这一句话,而正如同他所预期的,少年的表情又丰富了几分。
「有甚么话待会再说,现在赶快离开这里,再晚就来不及了!」青年急声催促,神情之中隐隐透诉着担忧。
「我还是刚才的问题:为什么要帮我们?」
「他们已经做出决定要杀你们,再过一会就会有人来押你们上去,如果明白的话就赶快走,我先上去拖住他们,趁这个时间快点走,至于你的父亲我会尽量想办法,总之没有时间了。」青年说完就匆匆离开,不给两人说话的机会。
尽管青年如此的理由并不明白,安弗帝并不会怀疑这是个陷阱,因为没有任何的理由可以解释,对于两个俘虏设下圈套的意义几乎是零,想必不会有人做这样没有效益的举动。
或许对方发生了内斗?这样的猜想对于一群追求利益的乌合之众自然是十分合理,却也无法做出完美的解释,如果对方都是这样贪婪的恶徒,那么青年的行为又该怎么看待?
一直以来相信的观念开始产生了动摇,其实这样的想法或许埋藏许久,只是被选择性忽略,当真实的例子出现,先前的封锁便有了一丝裂痕,无法完全地去否定。
暂且不管脑海之中的些许混乱,抓起青年留下的小包准备向外,虽然不晓得是甚么原因,对方并没有把身上的东西扣押下来,照理讲没有必要拿青年留下的东西,只是考虑到他的立场,要是有着原本不属于的东西留下,想必会让人往内鬼的方向去怀疑。
「快走!不管他说的是不是真的,都是我们离开这里机会。」
「不,我不会离开的,在没有救出父亲之前我是不会离开这里的。」
少年依然是那句固执的话语,不禁升起打昏对方带走的冲动。
「留在这里又能做些甚么?要是他真的救出了你的父亲,而你又被抓住,不就拖累了他,你自己好好想想,我要先走了。」
趁着少年陷入思考的时候,绕到他的后方抓准力道朝后颈打了下去,少年应声倒了下去,虽然有些抱歉,不过在安弗帝看来这样才是最好的选择,或许过去的杰尔以及叶天也是同样的心情。
不管过去的真相到底是甚么,都可以暂且搁置,眼下能否顺利脱出还是未知之数,即使青年没有说谎,也没有保证途中能够顺利。
几乎是在刚跨出去的时候,听到了由远而近的脚步声响,考虑到青年所说的话,想必来者不善,即使青年刚才没来,也绝对没有可以轻忽大意的理由。
抓起所有应该带走的东西,姑且相信青年的善意选择向右,眼前是一条笔直的通道,隐约可见远处的底端有着模糊的光亮,约莫估算一下,全速奔跑的话要花上五分钟左右的时间。
考虑该如何行动,不顾一切向前冲去,就算会被后头来的人发现,也有着不被追上的信心,真正担忧的是出口附近有敌人的话,肯定会被骚乱所惊动,两面包夹之下的风险实在太大。
就在这个时候,又是听到像是青年的声音传来:「你不可以这样做,带他们上去跟害死他们有甚么差别,我一直很敬重你的,希望这次你不要让我失望。」
「别让我为难了,我也只是听命行事而已,看在大首领过去的面子上,大家才没有对你下手,可是你再这样一直惹麻烦的话,二首领就可以找到借口放逐你了,到时候谁也帮不了你了。」
随着声音传来,脚步声也一并停下,意识到这或许是个好机会,如果能够争取到足够的时间,脱出一事几乎可以说是必然之事,现在只看要不要赌一把,赢了自然不消多说,而赌注则是未知的风险。
并不喜欢这样的赌局,但就目前的情况看来也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压低脚步快速前行,尽可能在不影响速度的前提下把声音消去,同时也在心中暗暗关切,一旦被对方发现便全速冲刺。
移动的距离越是遥远,注意力也要越集中,以免遗漏掉任何的风吹草动,像这样危急的时刻,任何一点疏忽都可能造就完全不同的结果。
值得庆幸的是,青年确实遵守了先前的承诺,漫长的通道已经走了大半,估算再有个一两分钟的时间就可以抵达出口,很想放心,不过如此遥远的距离,通道另一端的动静已经完全无法听到,换句话说随时有着意外发生的可能。
在这样未知的情况下,容易将恐惧放大,不仅是未知的身后,就连接下来的出口也是,说不定对方是在做戏?这样的怀疑不禁浮上心头,就像挥之不去的影子,只要有光必然随之生成。
突来后方传来一声叫喊,没有多加考虑,放开脚步狂奔,已经不是考虑会不会被发现的问题了,而是能不能够的问题。
距离出口只有短短百余尺的距离,外头的光亮就像是希望的呼喊一般吸引着自己前去,然而希望与绝望之间只有小小的一字之差,正如同现实之中的一线之隔,数道模糊的人影掩盖住了出口的光芒。
一瞬间所谓的希望破灭就是像这样,通道的两头各自有着敌人的存在,没有其他的出路。
「老大果然说的没错,没想到你们真的逃了出来,这下看谁还敢说话,你们就乖乖认命,否则有你们苦头吃的。」一名男子率领着四人从出口走进来,如果安弗帝在那时候没有昏过去,应该可以认出这人就是那时攻击他的男子。
后方传来奔跑的声音,不过在短时间内恐怕影响不到出口附近的情况,考虑是否选择向后退去,相对于眼前的敌人,后头至少有着青年的存在,任何一点可以争取的力量都不应该放过。
「就算我真的照做也不会有好下场不是吗?你们这群人贪得无厌的嘴脸我早就不晓得看过多少次了。」
「臭小子!你找死。」对方被安弗帝一激竟是举刀冲了过来,另外的四人见状也跟了上去。
安弗帝脚下步伐交错,闪过一道道的攻击,即使背着少年,面对这群乌合之众,也是能够支持一段时间,可惜手上的武器只有一柄小刀而已,除非攻向要害部位,否则无法得到决定性的效果。
还有一个手段没有尝试过,如果试着解放,说不定就能够使用能力,先不提这样做的庞大代价,就连是否可行也没有把握,如此的风险除非万不得已暂且还是不会考虑。
刚才激怒对方的行为自然不是为逞一时的口舌之快,见对方全数上前围攻,在这样的危险之中反而见到希望的所在,由于出口的狭小,要是对方就守在洞口不动,强行突破也就意味着要面对五人的连手攻击。
安弗帝自问没有如此的信心,即使是孤身一人也是一样,要是能让对方离开出口,意味着更为宽广的作战空间,会是更有利的情势,拚着受点伤的代价能够突破对方的封锁,这笔买卖自然合算。
计划比想象中还要顺利,不仅对方受到挑拨,就连其它的人也都向前,固然会使得面临的压力大增,却也开创出一条康庄大道,只要能够闪过对方的攻击,离开这里就是十拿九稳的事情。
而对方的实力比预期中还要不济,原本都做好受伤的打算,毕竟带着少年这样的负担行动上多少会受到影响,然而一道道袭来的攻击看起来就像慢动作播放一般,丝毫不觉威胁所在。
就像默契配合的战斗舞蹈,毫发无伤地从对方的攻势之中穿过,在往出口之间的路上已经没有任何敌人的存在,现在所要做的就是向前奔跑,投身自由的怀抱之中。
咻的一声!像是这场舞蹈的休止符一般划下,一道锋利的箭矢从安弗帝身后射进了他眼前的地面,看着深入地面的箭头,毫不怀疑要是射在人的身上肯定射个对穿。
手弩!脑海闪过的字词与青年的惊呼相同,是的,经过刚才的短暂交锋后,青年也是差不多赶到,仅余下二十余尺的短短距离。
射出箭矢的男子表情先是凝固,随即便换上一张凶狠的面孔说:「嘿嘿嘿,竟然让你们看到了也就别怪我杀你们灭口了。」
「军用手弩!我们不可能会有这样的武装,你是从哪里弄来的?难道说……」青年看到没入小半支的箭矢再次发出了惊呼。
「反正你今天是死定了,我就挑明跟你说,这批货自然是有人给我们的,老大看在我过去努力的份上才给了我一把,虽然跟计划不太一样,只要把你们全都解决掉,老大应该不会说甚么了,现在就让我好好试试军队里的玩意。」
话一说完,举手又是一道弩箭射出,目标所指正是后头赶来的青年,以弩箭的速度,一般人恐怕听到声音箭就已经射到,就连反应的时间也没有,这种以杀伤为目的的武器绝对不容小觑。
所幸的是男子明显没受过相关的训练,即使设计上已经相当简单,可是准头终究是要靠人去瞄准,弩箭射在青年身旁十余公分的地方,没有发挥出它应有的作用来。
「没射中,正好可以好好玩玩,看看我们过去的小少爷给我们跳舞的样子,哈哈哈。」
随着男子讥讽的狂笑,又响起了一道道锐利的划风声,对方手上的不仅仅是一般一发的手弩,而是更为稀少的连发手弩,最低的配置都有十发以上的箭矢,这样的凶器即使是在小孩手中都可能发挥难以想象的威力。
不晓得是男子的技术太差,还是像他话中所说的一样,一连数发的箭矢都以些许的差距掠过青年的身体,尽管如此,青年仍然奋力闪躲着,强劲的威力只怕中上一箭一切就会结束。
而在另外一端的安弗帝很是犹豫,眼下似乎是个脱出的好时机,趁着男子的注意放在青年身上,唯一能造成威胁的手弩也就无需担忧,要知道即使能力还在的时候,对于军方的武器依然没有大意的本钱,可以想见它的威力如何。
不过这样忘恩负义的行为怎能做出,如果现在把青年留下,几乎可以肯定他的结局,不管是被射中,还是对方一拥而上乱刀砍死,两种情况都不会所乐见的。
该如何做?这是心中所犹豫的,如果能够制服对方,自然是不消多说,关键就在于没有这样的能力,贸然行动只是白白牺牲,但在良心的谴责之下,做出的判断不见得会是最理智的那个。
「你再躲啊,再躲啊,有本事你躲掉全部,我也不怕告诉你,这是军方出产的最新型号,足足有五十发的配置,我就不相信你的命会有这么好,看你那个死去的老爸还帮不帮得了你。」
划破的声响越来越快,男子好像要把剩下的箭矢一口气射出似的,疯狂扣着板机,在如此猛烈的攻击之下,青年身上也多了几道伤口,强劲的力道即使只是擦过也会留下一条鲜红。
安弗帝明白,要再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青年肯定支持不住,很可能就在接下来的几秒之中被弩箭所穿透,尽管心中焦急万分,也无法改变束手无策这个事实。
不管那么多了,既然做与不做都会后悔,那就按照此刻的想法去做,随手从周围捡了一小块石头向着男子丢去,希望能分散他的注意力。
就结果而言行动算得上是成功,也同时算得上失败,男子的注意的确有被吸引走一小段时间,可也那短短几秒而已,只见他挥手招呼,另外四人便向着安弗帝攻来,而男子持续对青年进行攻击。
这样的进展自然不是当初所希望的,趁着闪避的空档,再从地上捡了几块石头故技重施,不过对方就像浑然不觉一般,完全没有理会。
索性将心一横,以血肉之躯朝着男子撞去,突来的变化即使对方有心也没有办法无视,转手就是扣下板机,然而预想之中的弩箭却是没有出现,情绪上难免呆愣片刻,也因为如此被安弗帝以及他背上的少年两人的冲量撞倒在地。
安弗帝的状况自然没有好到哪去,强力的冲击不仅作用于对方之上,也同样地作用在自身之上,唯一的差别也就是有没有准备而已,借着这些微之差,早一步从晕眩之中回复过来,伸手就是向着机弩抓去。
要是能够将其夺下,即使对方有着备用箭矢也发挥不了先前般的强大威力,不料像是甚么东西将其固定,一抓之下竟然没有办法将其夺取,就算无奈也只能立刻退去,以免被另外四人趁机攻击。
「你在做甚么!为什么不趁刚才的机会逃走?」喘过气来的青年一开口就是这么一句。
原本在他的计划里,安弗帝应该会趁着对方被他吸引的时候逃走,所以才苦苦支撑着,否则才不会选择跟男子对上,对方手上的武器即使是十个他也无法应付,硬拚的结果除了失败不做他想。
而对方不仅没有把握这个机会还选择回头,难道不明白就算这样也无法改变劣势吗?一时之间忍不住叫喊出来,当苦心白费的时候,任谁都会有着情绪,青年自然也不会例外。
我是在帮你。这句话到了嘴边,安弗帝竟然无法将其说出,恐怕他自己也认为刚才的行为是多么地愚蠢。
「这群该死的家伙,竟然还敢反抗!」男子一面说着一面从怀里掏出了一匣弩箭,在场的人自然都明白这东西所代表的意义,四人向前护住,避免两人趁机作乱。
该死!同样的想法也在安弗帝心头浮现,刚才第一个反应就是再次冲上夺去男子的箭匣,对方的反应让他明白计划无法成功,只要被缠住一小段时间就够男子装好,到时候被围攻的他无疑是最好的箭靶。
「跟我走!」青年抓着安弗帝的手向一旁的墙壁跑去,一开始很自然会有反射性的抵抗,但在瞬间就停下,现在这个时候也只能选择相信。
或许刚才已将所有的好运用完,不过十秒不到的时间,男子已将新的箭匣装上,就差没有对准目标扣下板机而已。
只见青年对着墙壁上的装饰一扭,整片墙壁就像活了起来将他们翻转到另外一面,留下男子愤怒的呼喊以及金属撞击声响从墙面传来。
「别停在这里,这个机关很快就会被发现,趁着这个时间让我把你们送到安全的地方。」
安弗帝没有移动,青年的脚步也跟着停下,对于催促的话语,响应道:「那你呢?难道你还想留在这里不成?」
「我答应过他的,而且应该还有支持我的人在,只要把他们背叛国家的事情揭发,相信会有不少人站出来反对。」
「是吗?想不到还有爱国的强盗存在,难不成你们在抢劫的时候会特别放过本国人不成,少笑死人了,对你们来说,眼里只有自己,其它的人不过是任意宰杀的蝼蚁不是吗?」
青年脸色一黯,显然也是明白刚才的话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正如安弗帝所说,爱国的强盗?根本只是一个笑话而已。
「对于你的前半句话我无法反驳,但是后面的那句我想请你收回,这里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我们的确是强盗没错,却不是乱杀无辜的恶徒,在父亲还健在的时候,从来没有杀过一人,即使是反抗的人也不例外,如果不是他的话,这里也不会变成这样。」
青年一口气把话吐出,然后像是意识到了甚么后忽然停下,这段时间累积下来的压力正在发挥它的影响,说出来自然会感到畅快,但是这一切又跟他们有甚么关系,他们只是无辜的人,在错误的时间相遇的陌生人。
「你说的他指的是二首领对吧?」不知为何附和了一句,就连安弗帝自己也和青年一样感到惊讶,或许是心中的混乱使然,先前一直以来的信念是不是错了?说不定只是单纯的迁怒行为,为了更加了解,潜意识做出了回应。
「我没有必要跟你说明,我的责任只是确保你们能够安全离开这里。」伤口的鲜血在此刻滴落,触动了安弗帝的心,是甚么样的人能够不顾自身也要保护他人?
「只是责任吗?」安弗帝低语着,回响在通道之内传入青年耳中。
先是沉默,然后青年也同样低语:「这是我唯一能做的。」说完就是踏着脚步向前。
安弗帝默默跟了上去,接下来的时间两人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直到通道出口,回到地面的时候,青年才又开口:「向右直直走就可以进到森林了,其它的人我会想办法的,你们要做的就是想办法活着离开。」
「你还是选择要回去那里,我不明白这么做对你到底有甚么好处,难道你就没有为自己考虑过吗?」再一次发出了疑问,也同时是种试探,想看看对方到底会如何响应。
「这里是我出生成长的地方,我不会看着他被人破坏。」留下这句话之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安弗帝心中一片迷惘。
突然!一股爆破的声响传入耳中,伴随而来的是乌黑的浓烟缓缓而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