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蝶已经回去给卫无忌捶腿了,还不是拈片白切肉细细蘸了酱汁送进卫无忌嘴里。文宁宁不在,卫无忌乐得消受。
巴特蒙的尸体仍然在台上,仍然燃烧着绿色的火。左贤王的武士们没有一个敢于上去接触那诡异不祥的尸体,更别提去收殓了。
洪吉科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他并不在乎他输掉了第一场,他自信他准备的祭品是能够让长生天动容的。这头笨熊是不用上场的,但这憨货说自己作为北原第一的猛士一定能够获胜,一定能将敌人的头献给自己,只有这样才能回报这么多年以来的恩情。
恩情?什么恩情啊,巴特蒙,我欠你的,这下永远都还不清了呐。从那天你一个人拦在我身前打死那头熊起,我洪吉科就已经欠你巴特蒙一条命了,现在是两条了啊。
洪吉科站起了身,他走下了台阶,很沉重地走着,似乎走了有一天那么久,他来到了巴特蒙的尸体旁。罗斯塔忽然出现在这悲伤的人身边,朝着巴特蒙的尸体洒出一把白色粉末,那白色的粉末接触到了那绿色的火,发出“呲-呲-”的轻响,然后两者都化为轻烟升腾,大片的轻烟让巴特蒙的尸体看上去仿佛是在冒着热气。那热气渐渐消散,一切都归为平静。
罗斯塔以长者的身份拍了拍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没有说一句话,又返回了台上。
“时间总能抚慰伤口的,即使留下碗大个疤。”他忽然想起阿爸曾经说过这么一句话。
嗯,碗大个疤。
脑袋掉了也不过碗大个疤!
“竟是海国的阴神鬼物之术,倒是难得,我本以为当年人屠出海已然绝灭了此等外道苗裔。”已然换作年轻硬派富家公子一身劲装的吕初晨和张晚柳混在人群冷眼看着,见到那绿蝶使出这一手来着实吃了一惊,吕初晨平日里见识多向偏门,一眼便认了出来。
张晚柳却摇头道:“依蒙萌那疯狗的性子来看,其祖只怕也是躺着饶命敢站着砍头的货色,收拢些下三滥养起来做家犬也不是不可能。更何况海国大小岛屿无数,虽只四块较大,可余下至今仍向我大齐称臣纳贡的邦国也有上百,哪就能杀的干净。”
“只是不知到底是蒙萌的家犬还是海国的余孽,若是余孽,所图甚大。若是家犬,令人堪忧”
“我倒不希望是蒙萌的家犬。你看这架势,若是蒙萌已下了一手,无忌年幼,不似我等持重,只怕把持不住。”
两人俱是摇头叹息。他们身边围了一圈热情的北原贵家小姐们,莺莺燕燕怀中抱。
巴特蒙的尸体被带走了,等金帐的事情结束就会火葬。洪吉科的那一系的贤王武士全都悲愤欲绝,尤其是在看到那妖魔竟然跪在地上给一个中原来的小白脸捶腿之后,他们中的一部分越发气急败坏了。
气急败坏是很恰当。巴特蒙不是北原第一的猛士吗?这蠢货怎么就被人给杀了呢?真他娘的有辱左贤王的威名。还败在个给人捶腿的娘们手里,呸,真是个废物。那废物害得我们也被瞧不起了。
当然这只是一部分受到外来商人腐化的贤王武士所想,其他人都是对巴特蒙满怀敬意的。这本就是必死之战,说能活下来,也只是好听。只是洪吉科根本没有为此培养过死士,只能从帐下的贤王武士中选人。巴特蒙实则救了可能是任何一个人的性命。
第二场要开始了。这一场是很没什么看头的。十人对十人,看起来虽多,但总是比不上第一场的。第一场是顶端武力的武力的对峙,但第二场绝不可能再让二十个一流高手上台厮杀。再来二十个不说凑不凑得齐,也得看心疼不心疼。二贤王每人都只有十个贤王武士的位置,还不一定是满的,第一场还要死上一个,哪来十一个上。
当然也可以十个一流高手上去碾压,只是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像巴特蒙这么耿直只靠力量,像绿蝶那种放点粉末稍稍小火的也是大有人在。于是,约定俗成的惯例出现了。第二场十个人都是牺牲品,也不管会不会武艺,搞点奴隶装满了毒药上台同归于尽就可以了嘛。不喜欢毒药,可以重金向炼丹搞研究的学者流派济世堂搞点火药炸一炸也是很好。
场地外已经有金帐武士开始向后疏导人群,防止重大伤亡出现。说起来火药还是最常用的,在大齐朝廷和诸多门阀的联合暗中资助下,济世堂的学者们已经研究出了各种威力巨大的爆炸物事,和各种类型的烟花爆竹,为节日增加气氛。就卫无忌所知,还有一项代号“吞天”的工程也有了眉目,一旦成功便将使大齐在战场上拥有巨大优势。
而此时哈斯克所派上场的队伍,人手都抱了一个威力巨大的爆炸球,这种爆炸球的优点是相对便宜,威力巨大,缺点是足有一人合抱,过于笨重,不方便藏匿。而洪吉科则很光棍,就扔了十个刚解下镣铐的逃奴到场上。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济世堂的良好信誉使得这二十个人全部化为灰烬,爆炸的冲击波造成了些许恐慌但很快评价。而台上,看了好大一场烟火。
第三场要开始了,卫无忌摸了摸自己腰间的长剑,握了握拳,找回了砍人的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