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南门夜朝她招了招手,许子伊撇了撇嘴,别用招小狗的姿势换人行不行啊,可是腹诽归腹诽,她还是乖乖地朝他走去。
他大清早的把她叫来,肯定不是只是在众人面前唤她一声‘伊儿’这么简单吧?
把他的后宫都招来聚在一块儿,肯定是有什么事要宣布吧,比如说……他这个王妃是用来摆设的。
然后上演一出,他就看着那些女人欺负她这个有名无份的正妃,然后正妃终于起手反抗的雷人剧?
许子伊露出狐疑的眼神走向南门夜,然后他伸出手示意她搭上来。
好吧,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那么就先顺从好了。
“坐。”他让她坐在他的身边,然后眼神扫向众位美人,大家都站着都没有一个人敢喊累。
众位美人以烟梦为首。手中各自拎着丝帕,轻轻的绞着。等待着王爷的发话。
她们这些连个侧妃都算不上,与正妃比,低了何止一个阶级。
如果大家昨日还想着王妃会不会不受宠?她们继续会恢复到以前王爷没成亲的现状,那么现在,王妃这待遇,就彻底让她们心碎了,王爷平时可没让哪个女人与他平起平坐过,更加没试过这么温柔唤人的。
烟梦眼里起了氤(yin)氲(yun),只是垂下眼,不让南门夜发现。
她服侍王爷这么久,王爷都没有这样对待过她,果然是同人不同命吗?
许子伊看着这安静的连根针掉下也能听到的正厅,只是咳咳两声制造一点声响,侧头看着一脸严肃的南门夜,“王爷……”
这到底想做什么,总快点进行吧,她还想回去睡个回笼觉呢。
“把她带上来。”南门夜也看了她一眼,声音冷入谷底。
许子伊眉头紧皱,与他冷眼对视,发现他的睫毛比自己的还长,囧!
慕容皓走在前头,身后跟着的两个家丁抓着一个很乖巧的女人。
有些人外表狐媚,有些人中性,有些人温柔,而……现在那个看起来就是……乖巧。
许子伊不明所以的看着南门夜,他却已经将视线投在那个乖巧的女人身上,眼里没有一丝感情。
女人梳着已婚妇梳,走着莲花步,不急不缓地走着。家丁虽然没抓着他,却也没有真的对她动粗。
名义上,她还是姬妾之一,王爷的女人。
看到许子伊的时候明显怔了一下,这一夜没见怎么就憔悴了这么多?
两眼无神精力不足,明明就是纵欲过度的表现了。
移了移视线,他望着南门夜,也佩服不已,大哥不愧是大哥,只是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吧?
“皓,把你查到的都说一遍。”南门夜眼神射向正在YY的慕容皓。
慕容皓应了声是,然后指向那名乖巧的女子,“是她投的毒,她先趁大家都热闹的跑到前厅去忙事,然后自己……”
¥%*¥&f'???:θ?fz??γδβα……许子伊有些头眼昏花,估计是昨日肚疼之后遗症。
那什么,她昨日怎么发誓来着……她苦思,回想着昨日的狠誓,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乖巧的女人,既然敢投毒。
而且,若不是她首次犯案手抖了一下,药没投完,估计这会儿自己已经不知道又穿越到哪儿去了吧。
是南门夜找的替死鬼吧?很抱歉,她他心里他是认定了,是南门夜下的毒手,她瞥了他一眼,却该死的,他也正看着她,于是二人视线对视,似乎有冷光什么的闪过。
她没底气的移走了……
慕容皓说完,退到一边,等候南门夜对惜玉的发落。
他很早以前就跟大哥说过,女人多,麻烦事就多,这,不麻烦来了。
正厅中站着的其他姬妾都对惜玉投向不敢置信的眼神,下毒?在王爷大婚之日交杯酒里下毒,真是人不可貌相。
“来人,鞭打三十,再次执行。”南门夜的惩罚终于定下,只是才一开口,便听正厅中,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许子伊有些不明所以,三十……她对这个概念很模糊。
仗打比较好理解一些。可是当她看到家里手中拿的那个倒刺鞭子的时候,脸色不由得唰的一下变白,这样下去不死也毁容吧?
可是,当事人,也就是惜玉据说是投毒的女人,却是动也不动,两个眉头都不皱一下,似乎这三十遍对她来说根本就是浮云啊浮云。
她的眼睛里只是专注着望着南门夜,许子伊在那个复杂的眼神里勉强看出了一些,呃,是爱恋吧!?
“王爷,惜玉斗胆问一句,你心里装过惜玉吗?”声音如清水流淌着,却悲伤得让许子伊也不由得安静下来。
她侧头望着南门夜,轮廓分明的他,侧脸更是好看,只是此时下巴微紧,轻启口,说出的话让众人心碎,“一个暖床的工具,有资格问这样的话吗?”
暖床工具……惜玉脸色发白,血色褪尽。
三十鞭,她不看在眼里,可是,他的一句话,却让她连死的心都有了,正厅中的其余姬妾,默不作声,心里却同时浮现一个声音,对王爷来说,他们只是暖床工具吗?
许子伊听到南门夜这个没新意又没有感情的话,不由得撇了撇嘴,大沙猪一个,切,要暖床工具,弄多床棉被就是咯,不是吗?
“那么她呢?”许子伊乖巧的脸抬起,坚毅的眼神望着许子伊。
许子伊微怔,什么?
南门夜眼睛眯了眯,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可是,惜玉却没有就此识趣的打住,她知道今日他不可能平安度过,那么她一定要一个答案,他是对所有女人无情,还是只是对她们这些姬妾无情?
她的问话,其实也是其他姬妾想问的,只是大家都没有她那种破罐子破摔的勇气。
“对王爷来说,王妃是暖床工具吗?”黑线从许子伊的额际冒出,她讨厌这没有礼貌的问题。
南门夜嘴角微微一扬,“不……她连工具都不如。”
前一个字让大家心一窒,下半句,又让大家充满了希望,姬妾们的的表情亦是丰富的,无法用言语表达。
黑线持续冒出,许子伊白了南门夜一眼,我呸,我才不屑做你的工具。
原来他是对所有的人都无情,惜玉的心死了,垂下眼睛,“请王爷责罚吧。”
南门夜看向持鞭的家丁“开始吧。”
吧字才落下,便听到鞭声抽打在肌肤上的声音,衣帛丝一声,断裂成一条缝。
许子伊张大嘴巴,不顾形象地望着家丁如此不怜香惜玉的下手,她的娘啊,那一鞭……很痛吧。
惜玉死咬着嘴唇,不让痛苦呻吟出声。
在场的其他姬妾都不敢再看,纷纷侧头看向别处。
第三下的时候,惜玉终于忍受不了痛苦呻吟出声“啊……”
痛苦的叫声听的许子伊头皮发麻,她侧头看向南门夜,他却没有半点的表情,连个眉头都不皱一下。
然后她再看向慕容皓。一样的……没有表情。
冷血的,他丫的这些人都是冷血的吗?
南门夜,这个女人可是他的姬妾啊,不是吗?昔日的情分都不留下一点点吗?
第五下,许子伊终于忍不住开口,“住手。”皮鞭上已经沾有血迹,滴落在地板上,让人觉得惶恐。
惜玉的后背不多不少,刚好五条鞭痕,每一条都没有重复,她的脸,额际全是粒大的汗珠,嘴唇也被她咬破,流淌出血丝。
正厅十分的寂静,大家连呼吸声都刻意的放低。
她们知道王爷无情,却第一次见王爷这样当众施邢与姬妾。
“别忘了,昨夜,你可是因为她的狠毒,而疼痛了大半夜,伊儿!!”南门夜微侧头凝望着许子伊,重唤伊儿二字提醒她昨日的遭遇。
许子伊张大眼睛,咬了咬下唇,一时间不语。
的确,昨夜疼得死去活来时,她已经将下毒之人问候了十八代,可是她一直以为是南门夜做的。
“如果她的手不抖,或许你已经……死了。”南门夜看着她纠结的表情,缓缓的说道。
“南门夜……”她看着他,他说的没错,但是她还是不喜欢这样取人性命这事,真的是太没有人性了。
可是,有仇必报,又是她的原则之一。许子伊这会儿充满了矛盾。
“继续。”他不在看她,让家丁继续执行鞭刑。
许子伊一直都在沉默,垂着眼,耳边是一鞭又一鞭的响声。
“你们看着,谁若是再敢犯跟惜玉同样的错误,本王赐予的就不是鞭刑了。”
“啪。”……终于,三十鞭打完了,而惜玉早已昏死过去。
“拖下去。”他让人将惜玉拖走。
许子伊这会儿才敢抬起头,嘴唇上已经没有了什么血色,良久,她只是启口说了两个字,“变态。”
地上的血珠凝结。像是在警告着女人的不自量力,又像是在阐述南门夜的权利!!
许子伊站起:“王爷,没事的话,臣妾要回去睡个回笼觉了。”不让自己的视线停留在地板的血珠上。许子伊不待南门夜同意,已经跨步离开。
“皓,你王妃回去。”
远离了正厅,许子伊才敢大声呼吸,却见耶律君华迎面走来。
这个一开始让她以为是希望的‘大侠’此时却有些陌生了。
于是一时间,他竟然怔愣了。
“王妃。”耶律君华朝她唤了一声,却见她脸色苍白,等一下,便问向一旁的慕容皓,“二弟,王妃这是怎么了?”
慕容皓撇了撇嘴,“大概是被吓到了吧。”
像刚才那样的行刑,恐怖几百倍的他都有见过,但是一般执行的都是在牢里,哪里试过在王府上啊,他一个大男人都有些不忍,何况是王妃。
若不是理智提醒他,那个女人罪有应得,他真的差点就开口求情了。
“吓到?”耶律君华不明所以,“怎么了?”
慕容皓看了一眼沉默的许子伊,“王妃,我先送你回院吧。”
见他不答自己的话,耶律君华觉得更奇怪了,什么事不能告诉自己啊?
许子伊点了点头,“嗯。”
越过耶律君华,她沉默地走在回院的路上,鹅卵石铺彻而成的小路蜿蜒的通着王府的深院,没有尽头。
安晨一直跟在后边,不敢吭声,也不能吭声,估计王妃被刚才那一幕吓怕了吧。
话说王爷真的是太冷酷了些吧。
“慕容皓,你说你家大哥是不是做给我看的呢?”其实越想越觉得这男人也是在给她吓马威呢。
不过她承认这个吓马威比昨日那个肚疼更加有效些。
慕容皓微怔,敢情她一直沉默,都是在瞎想这个。
“王妃……你是不是想的太多了?其实大哥他人很公私分明的,虽然有时冷酷了些,不过你要体谅一下他,他可是王爷呢。”皇家子弟,最后活着又能封王的有几个?
哪一个不是从一条血路拼出来的?他理解他,希望王妃也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