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手没事吧？”开了一段路，孙茗香的心绪总算平稳下来。
林飞的手噌破了点皮，身体素质还是不够强硬，不然这点打击根本不会破皮。“没事，只是破了点皮，过几天就好了。”
“还是上点药吧。”
“不必了，真要上药反而好得慢。”
“真是对不起啊，请你吃饭却碰着这么件窝心事。”
“别在意，这种人就是欺软怕硬。不过你以后碰到这种事，一定要尽快报警。他们来硬的，你就灵活一点。”
“吃一堑长一智，下次就有处理经验，不会这么慌张了。没想到你打架还挺厉害。”
“以前可是个坏学生。”
孙茗香掩嘴吃笑，随即扬起小拳头晃了晃，“不过看着挺过瘾的。那些欺负人的家伙就应该尝尝被欺负的滋味！”
张甜甜打来电话，问林飞到了没有。林飞说就快到。孙茗香一指百米外的一块大火锅城的招牌，林飞又改口到了门口。张甜甜便说在门口等着。
找了个车位把车停好，二人下车步行过去火锅城。打老远林飞便看见了张甜甜，出挑的美女在人流中格外显眼。即便张甜甜只是穿着一身休闲装，也掩盖不住她的丽质芬芳。
“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同事孙茗香。张甜甜，我的学生。”林飞给两位美女相互引荐。
二女客气地握了握手。
张甜甜看着林飞道：“你找了工作？”
林飞道：“在海城晚报当记者。”
张甜甜道：“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你。”
“个人志向嘛。”林飞打了句哈哈，“进去吧，别站在外面吹风啊。两位美女请。”
二人皆笑，姿态却各异。
大厅几乎满座，幸好张甜甜提前一点预约，否则可要排队了。
“甜甜不吃辣，点个鸳鸯火锅吧。”
孙茗香表示没问题。
“来点酒？”
张甜甜摆手说不要，孙茗香可以来一瓶啤酒。
林飞招手叫来服务员，对张甜甜道：“想吃什么只管点，今天孙美女请客，不要怕宰大户。”
孙茗香笑道：“你还真不客气啊。我跟你很熟吗？”
林飞也是笑道：“国人传统是在饭桌上谈生意攀交情。这宰你几顿，你不熟也得熟啊。”
有趣的话逗得二人一乐。
点过菜，林飞对孙茗香道：“这位张老板将来可是准备开连锁店呢，你得帮我找机会好好宣传宣传。有机会你也去尝尝，口味觉得一流。”
“好啊。”孙茗香满口答应，又是笑道：“你这么不留遗力地帮忙，还说不是女朋友？”
林飞道：“我那点小心思被你揭穿，我是无所谓，甜甜脸皮薄，以后可怎么好意思见面？”
张甜甜掩嘴莞尔，“老师，你怎么连学生的玩笑也开。小心别人说你没师德呢。”
孙茗香也附和道：“就是，这家伙口花花，就没句正经话。”
林飞嗬地一声，“你俩这么快就达成统一战线了？二位美女，我又没得罪你们，何苦对我这落魄子弟口诛笔伐。”
张甜甜对孙茗香道：“你别听他胡说，我目前经营一家小蛋糕店。现在能把这家店经营好就心满意足了，可没那么大野心。”
林飞道：“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只要你有这个心，我相信你一定能够成功。”
“那还需要老师大力帮忙啊。”
“为美女效劳是我的荣幸啊。”
孙茗香笑道：“你这家伙，以前肯定没少骗女孩子。该不会是富二代伪装来欺骗良家少女的吧？”
几人都是笑了起来。
有林飞活跃气氛，加上孙茗香也善谈，饭桌上很快热络起来。
张甜甜对孙茗香道：“这家伙是自来熟，你都不知道，他当初突然出现在我店里，说要跟我谈生意，我还以为是骗子呢……”她说着当时林飞出现的场景，乐得孙茗香合不拢嘴。
正说着，忽然林飞指着侧前方道：“那不是主编吗？”
孙茗香顺着方向一看，可不正是他们部门的主编江望春。林飞捕捉到孙茗香眼神中闪过的一丝苦涩。他不动声色道：“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孙茗香点点头。见着了不打招呼总说不过去。
二人起身过去打了个招呼。寒暄两句，便又折回桌边。江望春一家三口早就订好了位置，所以婉拒了林飞同桌的邀请。
江望春的出现明显使得孙茗香的情绪低落许多，话也少了许多，有时候还话不对题。这时候连张甜甜也看出孙茗香情绪上的些许变化。她看了林飞一眼，眼中满是疑问。林飞微微摇头，表示不明。
这顿饭最后草草收场，林飞把张甜甜送上了出租车，而后坐上了孙茗香的车。
“你住哪？我送你回去。”孙茗香强笑道。
“你要没事，我们随便走走？”
孙茗香默然开车。车开到了江边。沿江的两岸都是亮起了彩灯，在夜晚的霓虹下点缀着江中夜色。
孙茗香把车停下，二人沿江漫步。初秋的夜有些凉，江边更是秋意徐徐，微风拂着水面。孙茗香不由抱臂。林飞道：“把你的手借给我一下。”
孙茗香疑惑地看着林飞，却仍是伸出了左手。
林飞握起了孙茗香的手，笑道：“走吧。”
孙茗香面色微红，只是在路灯下不显眼。她挣了一挣，却没能挣开林飞的魔掌。“你干吗啊。”她低声道。声音中带着些娇羞。
林飞道：“我看你冷，给你点温暖。”
“你不占点便宜会死啊。”
林飞逗趣道：“机会也是你创造的啊。”
“你！”孙茗香羞愤地想要甩开林飞的手。
“别生气，只是想逗你开心，看你一晚上都魂不守舍的样子。你是不是暗恋主编？”
孙茗香先是惊愕，随即矢口否认，有些生气道：“你再胡说八道我真生气了。”
“你别急着否认，杨刚可都跟我说了。”杨刚当然没有跟林飞说这个，只是林飞套孙茗香的话。
孙茗香道：“那家伙整天胡说八道，你还信他说的话！”
林飞松开了孙茗香的手，点了一支烟，半靠在河边的护栏上，道：“本来是不信，但见你今天的表现，便信了。跟你分享个我的秘密。先说好啊，你可不许瞧不起我。”
孙茗香不由提起了几分好奇心，“你干了什么缺德事？先说说看，我可保不准不会鄙视你。”
“其实也没什么。读完初中后我就跟着村里人外出打工。在厂里呆了一年，后来到车行当洗车工。我第一次见到我们老板娘的时候，我就觉得怎么有这么漂亮的女人，比我们村里那些娘们漂亮多了。有一次，我喝多了，对同伴说出了我的这个秘密，结果他们拿我起哄，后来被老板娘听到，不仅没有骂我，还很关心我。我很感动，可是又有一次和同伴喝酒，酒精加同伴的刺激，让我生起贼胆，对老板娘干下了一件混账事。看着老板娘伤心愤怒的样子，我却逃了。到现在我都觉得很对不起她，心里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对她说声对不起。”
“你对她……做了什么混账事？”
“差一点就那什么了。说好了不许骂我哈，那时候太小，不懂事。我已经深刻反省了。”
孙茗香指着林飞，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你好下作！”
“说好了不许瞧不起我的。这个秘密我从来没有告诉别人，你可不能说出去啊。”
“可你没说不能骂你。你可真缺德。这要是人家告，起码可以告你一个强奸未遂！怎么就没把你关起来！”孙茗香气呼呼的，显然是真生气。
林飞唉声叹气道：“为此我不是没有付出过代价。后来我被人骗去搞传销。不过因为穷光蛋一个，也没处挖钱，又能吃，结果被人赶了出来。”
原本板着脸的孙茗香忍不住笑出了声，“活该被赶！”
林飞笑道：“你呢，你的秘密就是暗恋主编？不会是他以前住在你隔壁，你小小年纪就思春，后来主编一家搬走，你满是遗憾，没想到若干年之后你又偶遇主编，只不过你长大了，主编没有认出你这种狗血剧情？”
孙茗香笑着拍了林飞肩膀一记，“乱编什么呢。以前吧，我学习不好，那时主编还是个小编辑，那年代流行书信，主编就负责与读者沟通，我也试着写了一封信过去，没想到主编居然回了我。从此我们就经常通信，他不断鼓励我，让我好好学习。我深受鼓舞，努力学习，成绩也不断变好。后来我立志当一名与主编一样能帮助人帮助社会的记者。说是暗恋，其实我觉得更多的是青春时代的懵懂情愫。只不过一直无法释怀罢了。”
“或许……你可以试着告诉他你的心迹，结果并不重要，只是在详谈之后，也许你就释怀了。”
“一直以来，这个秘密藏在我心里，现在一吐为快，忽然感到很轻松。谢谢你。”
“不客气，希望能解开你的心结，了却你的心愿。回去吧，天凉，小心感冒。”
“嗯。”
回去的路上，孙茗香的情绪又开朗起来，显然林飞的一番诱引已经奏效，如果这回没有猜错，任务应很快可以完成。
接下来的时间，林飞把重心放在了关于金树民的那个任务上。他并没有看清楚上次那个推金树民的男人，只是一个侧背面，轮廓相当不清晰。想要在海城揪出这个人犹如大海捞针，何况那个凶手也可能已经离开海城。所以林飞目前只能从诱因下手调查，查清楚凶手动机，以及对嫌疑犯的排查工作。
通过对报社同事的探问，林飞发现金树民的社会关系极为复杂，三教九流都有交集。以金树民的位置，想对付他的人估计不少。
当日目睹凶手行凶，看凶手行头，显然是有备而来。那是一场谋杀，而非临时起意。可林飞跟踪金树民几天，并未发现凶手踪迹。有两种可能，一是凶手跟在林飞之后，二是凶手对金树民行踪了解，不需要刻意追踪确定。如果是前者，林飞很可能已经暴露，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