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柳河到底是去哪里了,怎么这么久还不回来。”地沐堂执事弟子当中,云玥璃显得格外焦躁,却并未察觉到周遭执事弟子偶尔偷偷向自己看来的目光。
虽然这些执事弟子修为都在练气五层以上,但谁人不知此女乃是堂主亲传,自己可没那个胆子接近,再说蒲时相中了的女人,谁敢多想?
如今只能但愿那个叫柳河的在蒲时面前消停一些,否则万一把自己这几名执事弟子都牵扯进去的话,那后果几人不愿多想。
居十方看在眼中,却不多言,在其眼里云玥璃与柳河本就是一对,倒是这些人仗着修为高深便想横插一脚,“不会是被送出去了吧?毕竟方才柳师兄走之前说要去看看…”
“哎算了,不管他了,反正死不了。”云玥璃索性真的一叉腰,气鼓鼓地看向坊石殿门。
此刻坊石殿门前,两名练气六层弟子所持令牌已然落入贯阳堂手中,且二人也是消失不见,只剩下两名脸色凝重的练气七层弟子,与神色复杂的蒲时。
说实话,蒲时此刻真的想将令牌扔了就这么走掉,其完全受不了贯阳堂弟子对自己的侮辱,但其也不是傻子,知道就此走掉绝对会让这份侮辱更加过分。
所以,就不上不下地卡在了这里。
目光来回扫动之下,自然发现了云玥璃远远看着此处的样子,心中更为憋气,刚刚才在此女面前将柳河贬地一文不值,此刻又被他人如此评说,而同样是在此女面前。
“蒲师弟,集中注意,莫要被杂事扰乱了心神,”其中一名练气七层弟子道。
“……是,厉师兄。”绕他蒲时在堂内练气五层弟子当中难逢敌手,但在师兄面前仍旧不敢造次。
“阳羽,你觉得他们下一个会选你还是我?”练气七层弟子向身旁另一人问道。
“反正都是输,选谁谁还不是一样,”回应之人双目狭长,但看上去却有种坦荡的感觉,不过其话才说了一半,竟悠悠笑了起来,“他们好似选不出下一个来了。”
“恩?”厉姓弟子与蒲时闻言转头望去。
……
片刻之前,贯阳堂后方,一名肩头绑着兽皮的魁梧弟子随手将硕大的砍刀插入石板当中。
“我说,你自己一人不仅慢,也没什么意思,不如咱们两个一起出手。”
手持金色小刀的大汉侧头看了一眼,眉头一挑,“说谁慢呢,信不信就酆阳羽那小子,我一刀就能解决?”
“吹吧,使劲吹,酆阳羽怎么说也跟咱们同是练气七层,最起码三刀。”兽皮大汉可并不怎么认同。
“若是一刀怎么办?”
兽皮大汉笑道,“就别这么麻烦了,酆阳羽给你,厉生交给我,看咱们谁先破掉算谁赢,输了的请客吃酒。”
“这才像话,蒲时那个废物就让他老老实实待在原地担惊受怕好了,哈哈哈。”金刀弟子哈哈大笑。
有了彩头才有干劲,兽皮大汉回头一吼,“执事,给我把弓拿过……执事!!”
大汉声音猛然提高,这小小执事弟子竟然跑那里去闭目养神了,真是比自己这些师兄还悠闲,“赶紧滚过来!”
方才将法宝交到柳河手上的执事弟子一个激灵,连滚带爬站起身来,跑到兽皮大汉面前,连气都不敢大声喘一下。
“弓给我。”大汉手向前一摊。
“弓?那个谁,把弓……人呢?”执事弟子连忙转头,似是原先大汉那副神色一样看向柳河先前所站之处,却不料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那个谁!跑哪去了!赶紧给我滚出来!”执事弟子冷汗直冒,扯着嗓子吆喝起来。
“去你奶奶的!”大汉一脚踹在执事背上,将后者踹翻在地,“老子让你把弓给我!你找啥呢!赶紧的别耽误工夫!”
这一脚踹得执事差点一口气没倒上来,但也敢怒不敢言,还得忍着剧痛立马爬起来,“我…我…我刚才给别人了,怎么不见了?”
“什么情况啊?”金刀弟子等了半天,兽皮大汉不但没回来,竟还开始教训起执事来,不禁出言问道。
“这个废物说他找不到法宝了。”兽皮大汉指着执事鼻子说道。
“啊?”金刀弟子一愣,随即捧腹大笑,“你说什么?找不到法宝了?能不能再离谱一些?”
“是真的啊师兄,师弟怎么敢拿法宝说笑。”执事弟子欲哭无泪,此刻其肠子都要悔青了,真不该贪闲将法宝交给别人,一看那人上来就想将之收起,绝对是刚刚被认命为执事弟子啥都不懂,如此关键的时刻竟然给自己乱跑!
“真你奶奶!”兽皮大汉又是一脚,“莫不是你自己嫌累,又看是地沐堂打起来轻松,就收入芥子袋里面了?”
“真的没有,真的没有!”执事弟子再次爬起来,“师弟可以将芥子袋内之物全部取出来给师兄检查!”
“你是不是当我是傻子!”又是一脚,“法宝收起来三日取不出,你让我怎么检查!”
此时金刀弟子上前拍了拍兽皮大汉肩膀,“哎算了算了,收起来就收起来吧,我自己一人来就成,反正你记好欠我一顿酒就行。”
“我欠你?!”
……
广场外,柳河将一串法宝捂在怀里吭哧吭哧跑着。
“呼…呼…哎呦不行,累死我了,”一屁股但坐在地,金色的斧钺钩叉散落一旁,柳河揉着酸痛的肩膀,“这也太重了,怪不得那人不愿意拿。”
不过随即柳河就是一笑,“我这…我这也算是神偷了,那么多练气五层的蠢货都没发现……先赶紧换了衣裳再说。”
说罢便蹭蹭蹭开始脱。
从贯阳堂打上门来,直到方才自己做好决定,柳河按照自己的观察与居十方的讲解,推断出胜负虽然看的是令牌,但与法宝却有最为直接的关系。
那么一旦用不了法宝,击破光幕的速度绝对会锐减,到时候地沐堂能坚持下来也说不定。
所以自己便决定用现成的贯阳堂衣袍来一次乔装,混入贯阳堂那边看看能不能趁机偷出一两件法宝来。
柳河想到了自己能轻松混入,毕竟自己之前见过地沐堂弟子对待执事的态度,所以能够断定普通弟子绝对认不全,或者说记不得执事弟子的样子。
然而自己没想到的是,执事弟子相互之间竟然认不全,而且还像是丢包袱一般如此轻易且地将法宝交给自己,不得不说贯阳堂这些家伙的脑袋确实都练到胳膊上了。
重新换上地沐堂弟子衣袍,柳河将芥子袋跟手牌系好,又将黑砚从法宝低下抽出来。这黑砚也真是结实,这么重的东西压在上面也不碎不裂。
“不对啊……”柳河一愣,随即真想给自己一巴掌,“既然是偷,那么都已经偷出来了我为何还要傻乎乎地抱着跑?”
终于明白过来的自己连忙将法宝一个接一个地放入芥子袋中,但轮到最后一根方才被压在砚上的小棍之时,却看到半截金色小棍竟被染成了黑色。
“……闯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