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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回到Region

清华离开的日子,周晓妮亦如往常,和我说说笑笑,逛街,打羽毛球,就像清华没出现过一样。陈涛也还是老样子,成天玩他的魔兽。我没事就写写小说,写写对清华的思念。就这样上着班,生活回到了平静。

平静的生活有时候就像四五月份的晴天,美好却不常在,很快,Candy给我们下发新的工作计划,9月我们将回到Region实习一周。

我数着日期,离我们回Region实习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出发前一周,我们这帮trainee都很开心,终于要脱离SDD的管辖了,虽然只有一周的时间。大家都盼着回自己的Office体验生活,而我更开心的是,9月正好是学校新学期开学,我又可以和清华重逢了。

临行前,Candy和Eileen及Region的coordinator一起布置了任务,技术支持的trainee继续留在总部学习产品,其他销售的trainee也都有具体的安排,大多数要回去做销售实习,学习商务流程,市场推广拓展,拜访客户等等,只有我被安排在宫总的技术支持team继续学习产品。大家都很激动,还不忘笑话我回去还是学产品。我心里烦闷,表面上还逞强,解释道:林夕分公司对技术能力要求严格!

可大家心里清楚,这一次回到Region,对未来的发展多少可以探知一二了。

回到林夕市,清华在车站等我,我激动地从列车上蹦下来,问到:“亲爱的,想没想我?”

清华故意摇头说:“我才不想呢,还得掉大眼泪,多丢人!”

我气得咬牙切齿,心想:你等着,见面就笑话我,哼,下回我才不哭呢!

清华像哄小孩似的说:“好好好,姐姐不好啊,乖,姐姐给买糖吃……”

……

回到家,看见老远的父母在楼下站着,心里多少有些难受。

我给父亲带了一只北京烤鸭,老头儿很开心,几个月不见儿子了,有点拘谨,也可能是清华在我身边的缘故吧。他乐呵呵地连着喝了好几瓶啤酒;老妈是个贤惠的女人,她不喜欢多言,这次回来还特意给清华织了一条毛裤让她带上。

我有时候真的想为父母做些什么,现在他们渐渐的年纪大了,却一直过着清贫的生活,可眼下,也只有一只北京烤鸭了。

清华一直在帮我活跃着气氛,和他们介绍着工作和美国的见闻。我望着清华,我一定不能让你重复我父母的生活,可我仍不够强大,确切地说我的事业一片迷茫,我现在只想一心为你,不能让太多的负担活活把我压垮……

我和清华坐在家楼下的长凳上,晚风吹拂着我们的脸,我说,我送你回学校吧。清华说,离最后一班公交车还有段时间,再一起坐一会儿。就这样,我们沉默着,我勾着清华的小手指,清华回过头看着我问:“你知道什么是幸福吗?”我愣愣的看着她,清华微笑着说:“幸福就像现在,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你粘着我,我粘着你。”

……

周一上班,我一身正装来到了Office,同事们进进出出看到我,点点头,我有点紧张地回以微笑,咦?宫总坐在小办公室里,我直接去宫总那报到了。他还是老样子,不修边幅,一副老学究的样子看着样本。见我进来,严肃地说:“你在SDD后期的成绩还可以,但不是trainee中最好的,你要知道前几期都是林夕Office拿的Top大奖(由SDD为成绩最好的trainee颁发的奖状)。”

我早知道他一向“面瘫”,点头说软话,“是啊,我也知道自己的不足,我对自己的成绩并不满意。您看看我这周回来了您可以给我做一个加强的特训,我加班加点没问题的!”

宫总黑着脸说:“你这周主要是熟悉办公室的环境,至于学习,还得靠自己。你的Coach是纪敏航工程师,就坐在外面靠窗的那个,你去找他吧,他会安排工作给你的。”说着指着外面穿蓝衬衣的小胖子。

我说了一堆好话看来一点都没起作用,只好点头出去了。我边走边想:怎么称呼呢,纪敏航,叫“纪工”,不行不行,那可是活佛啊;叫“纪哥”,也不行,我记得好像有首歌唱着“格叽格叽格叽格叽格叽格叽”,一休哥啊,怎么就绕不开“和尚”呢。正想着走到了“和尚”的面前,只见他个子不高,胖得有点像个橄榄球,年纪四十岁上下的样子,穿着蓝色的休闲衬衣,配着休闲的牛仔裤,还有运动鞋!正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脑的屏幕。我记得Candy说过着装要正式的啊,怎么这家伙就能一副休闲的打扮,倒显的我与这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了。

我谨慎地过去打招呼说:“您好,您是纪敏航工程师吧,我叫许文,是‘Pioneer’项目学员,SDD安排我们回区域学习一个星期,宫总说您是我的Coach,我来您这儿报到了。”

小胖子身子往椅子上一靠,抻了个懒腰说:“许文是吧,你可以每天自己学习一些产品知识,我没有接到具体对你的要求,你就自习吧。这六个工位都是我们部门的,工程师们经常出差,总会有空的位置,你平时就坐在这边,有事随时找我。”

我点点头,看着旁边坐着的三个工程师,笑了笑坐在了纪敏航对面的空位上。我正假装埋头看样本,一个看上去很年轻的销售过来和纪敏航交流客户现场的问题,小胖子人不错,指着我和他说:“这是许文,这位是你第一期的师兄。”

我赶忙站起来,点头说师兄好,他看了我一眼接着和小胖子探讨起客户的事了。也许是在MX被冷落惯了,我知趣地坐到座位上,胡乱地翻看着样本。可脸上还红一阵白一阵的,又有点至尊心泛滥了,他们还在谈论着,可我却什么也听不见,眼前的文字也迷迷糊糊的,身子也像被灌进了水泥堵着难受,这样不行,不能这么容易就受别人的影响,我甩了甩头,抬头看着那个“师兄”,露出了一丝微笑。

中午,宫总带着他的team和我到了一家川菜馆吃饭,我知道他说是team聚会,实际是欢迎我回到他的队伍里。那个小胖子和我都挨着宫总坐下,像是左膀右臂。桌上,大家都不太说话,宫总言语间总是和工作有关,问着他们客户现场的情况和相关的技术问题,他们都一本正经地回答,像是在汇报工作。过会儿菜上来了,宫总说大家动筷吧,小胖子突然变得话很多,从菜系谈到实事,风趣又幽默,连宫总都难得的笑了。我心里明白,他不是“和尚”,却是宫总身边的“美猴王”。

回到Region连续三天,我终日无所事事。每天最头疼的就是编日报了。我有时都嘲笑自己,一个写小说能YY的家伙对付日报比写论文还难。看来没有生活经历是写不出真情实感的。另外,作为实习生不敢像他们老员工晚点来早点走,我想着什么时候去学校看看清华,可还是不敢迟到早退,总感觉背后有一双双眼睛在盯着我……

周四的早上,我正无聊地打着瞌睡,小胖子告诉我今天去拜访客户,我张大了嘴,“啊?!”

小胖子眯缝着眼睛看着我,问道:“怎么?不想去啊?”

我直点头,又摇头,说:“我是真没想到,太突然太惊讶了!”

小胖子是个聪明人,他看我这般“渴望”的样子,笑着说:“慢慢来,哪个刚回来的trainee不得经历你这个阶段?过一阵子就适应了。”

这时,一个风风火火的销售招呼着我们出发了。我们驱车来到郊区的一个小工厂,门脸不大,一个破旧的牌子上写着“林夕超星加工设备有限公司”。那个销售很熟识地和门卫大爷打了声招呼就领着我们进去了。

我们来到车间,厂房不是很大,五六百平米的样子。在车间的一个角落摆放着一台加工设备,一个个加工好的零件经过清洗工序输送到了移动小车上。小胖子指着设备说:“这就是易春天开发的样机,用的都是MX的高端传动产品。”

我惊讶地看着配电柜,果然都是“丐帮长老”辅导我们的产品,而且就是我实验考试30几步才实现了简单功能的那套系统,能在这么小的客户身上开发出高端产品实属不易,我望着那个叫易春天的销售,感觉他高大起来,不禁肃然起敬!易春天正在和客户的工程师沟通着,自信又轻松的样子,过会儿小胖子打开PC与第三方设备联机调试了5分钟,信号传输正常……一切如行云流水一般顺利自然,我心里想着:这就是成功的销售。

中午回到公司,我正写着日报,几个人招呼我去吃饭,我合上电脑融入到了人群中。

这几天也认识了几个“师兄”,有几个还是蛮热情的,有个拿Top大奖的销售拍着我的肩膀说:“许文,不要太计较宫总说的话,那个考试就是走走形势,区域更看重你回来第一年的表现。”

我急着问:“那主要考察什么呢?”

“首先要看你在哪个team了。”

“这个我还不清楚,怎么分的?”

“现在主要按照客户所属行业分业务线,如围绕高铁,汽车,航空航天的team;围绕机床,加工中心的team;围绕钢铁,冶金,电力的team等等。这要看你将来回到哪了,有可能接触到最终用户,做项目的可能性多一些;有可能主要面对设备制造企业,开发新客户,新机型多一些。不过,主要还是看你的业绩做得怎么样。”Top很热情,说了挺多的。

我记得不是说我回来做EV的吗?就疑惑地问:“咱们这有没有做电动汽车方向的?”

他们哥几个遥遥头,Top想了想说:“对了,还有一个部门是产品推广,不过都是基于MX的产品方案的,你说的行业方面的目前没有,而且trainee都很难进这个部门,一般都是从总部派过来的产品经理兼职的。”

我心里奇怪,当时招聘我时,区域经理Dr.Chen说过我是回来做EV的啊,现在搞得我一头雾水,不仅心中暗流涌动,MX,我想对你歌唱:想说爱你并不是很容易的事,那需要太多的勇气。

下午没什么事,我想起周晓妮这家伙不知道在忙什么,就跑出去给她打电话。周晓妮老半天接了电话,生气地说:“怎么才想起我啊?守着老婆就忘记情人啦?”

我笑着说:“又开玩笑,要不回去好好爱抚一下!”

“呸,谁稀罕!许文,回区域感觉怎么样?”周晓妮关心地问。

我叹了口气,说道:“闲的都快长毛了!”

周晓妮一副很轻松的样子说:“那还不好,我这也是没人管,工位又紧张,我就没事出来逛逛上海喽!你啊,随机应变呗!”

我有点气愤地问道:“怎么?也没人带你去客户那实践一下?”

“上海这边都是大销售,谁愿意陪一个新人耽误工夫?再说,我一个女孩子,他们也得避避嫌嘛。”周晓妮自己倒还挺想得开。

我说:“好吧,你就当是度假了,过几天我们回北京就见面了,嘿嘿。”我傻傻地笑着。

“哥,你想没想我?”周晓妮甜甜地问。

我停顿了一下,说:“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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