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术这两个字对武族的人来说具有特别的意义。
这个“术”字,指是仙术,又或是叫法术,亦可称作内力。是一种常人所不能理解的神奇力量,至今为止,就连武族内的人也不知道这种神秘的力量是怎么来的,他们只知道通过一些方法可以产生这种力量,但为什么会产生,他们并不知道。
“术”的使用,使人的身体受到极大的负担,就如同普通人所使用的力,当持续使用到某一个程度时,就需要休息,恢复。只是“术”对人的身体所造成的损伤,并不能依靠普通进食,休息来恢复。“术”的恢复需要一些特别的方法,或是进食一些特别的东西。每个人恢复的方法都不一样,需要用什么方法只有修习武术的人自己才知道。
使用越强大的“术”就需要同等恢复的力量,如果使用了更强的“术”而没有同等恢复的力量,这个修习武术的人就不能再使用术,而变得和普通人一样,甚至更虚弱。
千多年以前,世上修习武术的人很多,他们称自己为武人。虽谈不上人尽皆知,但也不是什么秘密。但武人却为因为天资、时间、意志等诸多原因而产生极大的差距。真正被称为高手的寥寥可数,这种高手在民间甚至曾被称之为神或仙。
虽然武人大都只关心自己的武术进境,但当万民陷入水深火热之时,还是会有武人出来帮助一些人拯救天下苍生,功成之后就归隐山林。而另一些在武术上再难有突破的武人会选择留下来协助当权者。
七王之乱,当权者深深的感到武人对皇权有极大的威胁,便颁下禁武令,将武人尽数诛除。虽然武人有很强的力量,毕竟只是少数人,而且“术”的使用限制使他们面对当权者的千军万马时也难逃被诛杀的命运。
惨剧让武人们建立了武族,他们决定要让自己的族人掌权。
但武人们却忽视了权利对人的影响力。
武族内部良莠不齐,犹如一盘散沙,每一个派系都拥立自己看重的人物。结果武族内部四分五裂,而出现了一个群雄割据的年代。
其结果,就是武人们从普通人对他们的诛戮,到武人们内部的自相残杀。
长年的惨烈征战过后,武族的族人们仅余十人。
痛定思痛,余下的十人通过比武决定了一位族长,其余九人都被族长冠以武姓,从此后不再使用自己原本的姓名。他们发出毒誓,武姓之人必须遵从族长之令,否则全族之人必将其诛杀。
群雄割据原因在于武族的内部良莠不齐,弱小的武人会寻求强大武人的庇护。为了保证武族内部的人全是精锐,武族的族长选择了一种残酷的挑选方式。
如果说惨剧导致了武族的建立,那么憎恨则让武人们漠视了普通人存在于这个世间的权利。
他们在各个村庄挑选婴儿,而那些婴儿则被称为祭品。而这年代的武人们则被人们称作魔或妖。每一百个祭品都会集中在同一个地方修习武术。当修习十二年之后,族长会让他们自相残杀,最后一个活着的人才能被冠以武姓,作为武族的族人。
武族再次壮大后,由明转暗,暗地里控制着当权者,以此保证自己族人的安全。
安稳的日子持续了两百余年,残酷的挑选方式让武族的内部再次分裂,一派不赞成再继续使用百中活一的方式培育族人,而另一派则认为这种方法才是让武族延续下去的根本。意见极度不合的结果就是武族的内部再次自相残杀。
武族的族长为了平息两派的纷争,将武族分为内外两宗,内宗以武为姓,而外宗则不允许使用武姓。若要放弃武姓作为外宗之人,必须击败十个武姓之人。而百中活一的挑选方式则不更改,唯一的更改就是,若是其余九十九人中若有命不该绝之人,则作为弃子。
从此以后,武族便以这样的方式延续至今。
沈孝义似乎觉得自己的脊背阵阵发凉,冷汗早已浸湿了他的脊背。他完全没有想过曾有一群人一千多年以来暗地里操控着这个国家的历史。
沈孝义双手紧紧的捂着头,老胡所说的话实在让他太过震惊。当终于冷静下来以后,他才将手慢慢的放下。
那地上的尸体早已被老胡移走,那少年还是静静的抱着双手,不知在想些什么。萧九娘坐在他的对面,一双美目紧紧的盯着他。
沈孝义看着萧九娘道:“那么你们外宗的人,为什么会背叛。”
萧九娘道:“第一是因为,我们隐藏了这么久,只要我们不再在普通人面前出手,世上已经不会再有人相信有我们这样一群人存在。”接着用春葱般的手指指着沈孝义笑道:“比如说你。”
沈孝义点了点头道:“的确,我就算告诉别人有你们这样一群人存在,也不会有人相信。”
萧九娘坚起两个手指头道:“第二是因为,在这种武器下。”她指着那把已经只剩下半截的勃朗宁手枪,接道:“武姓之人再次感觉到威胁,他们相信慢慢的开始会有更强大的武器出现,到那时候,武人的优势将荡然无存。所以武人必须找寻更为强大的力量。”
沈孝义惊然道:“山海石。”
萧九娘点了点头道:“而且我们外宗的人相信,如果山海石真有传说中的那股力量,而又让武姓之人得到的话,武姓之人必定会将所有的普通人诛除。”
那少年冷笑道:“百中活一。”
萧九娘摇了摇头道:“到那个时候,可能就不是百中活一了,只要是不能在武术上有所突破的人,都必须死。”
沈孝义只觉得冷汗又流了下来。
老胡道:“如果说真有普通人可以活下来的话,只会是女人,他们毕竟还需要女人来延续下一代。”
沈孝义道:“照你们这样说,你们相信山海石的存在?”
老胡奇道:“难道你不相信?”
沈孝义道:“虽然武长川已经告诉我了他手上有山海石,但我还是不太相信,如果山海石上真有什么标记的话,不可能是用小篆写的,山海石不可能存于使用小篆的年代。”
萧九娘道:“山海石是真的。”
沈孝义呆呆的看着萧九娘道:“你怎么能这样肯定?”
萧九娘道:“我们族内有一本古书曾有记载,而且,山海石这个传说也是我们族内的人传出去的,目的是想让更多的人去找这块山海石。为了必免现在这种情况,族人早就开始准备了。”顿了一下,接道:“而且,我们族内所有的‘术’都是用小篆记载的。”
沈孝义惊道:“这怎么可能?照你们所说,‘术’的出现也应该是更早的年代。”
萧九娘摇了摇头道:“我们也不知道,这个答案,恐怕要靠你才能找到了。”
沈孝义苦笑道:“我也希望我能找得到。”
一旁的少年突然道:“武姓之人为什么不更早一点去解开山海石的秘密,而要等到现在?”
萧九娘看着沈孝义道:“因为东西是另一个人找到的。”
沈孝义惊道:“你说的是……”
萧九娘点了点头道:“就是你那位故友。”
沈孝义沉思了一会,道:“你们知道他是在哪里找到的吗?”
萧九娘道:“五大连池火山中。”
沈孝义道:“火山?”
萧九娘点了点头。
那少年冷然道:“为什么不考虑毁掉山海石。。”
萧九娘叹了一口气道:“如果你知道他们是从火山熔岩中把这块山海石拿出来的,你就不会想要毁掉它了。连熔岩都不能损它分毫,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东西可以把它毁掉。”叹了一口道:“所以,我们只有比武姓之人更早的解开山海石的秘密。”
老胡看着沈孝义道:“现在你已经找到线索,你一定要解开山海石的秘密。武姓之人找的并不是你一个人。如果晚了,恐怕……”叹了一口,没有再说下去。
沈孝义道:“我是发现了一个线索,但山海石如果不在我们手上,就算找到解开山海石秘密的方法,也没有任何用处。”
萧九娘眼中闪过一丝奇怪的神色道:“山海石的事你不用担心,你只要有把握解开山海石的秘密,我们能想办法拿到它。”
那少年奇怪的看着萧九娘,他不明白会为什么萧九娘会有这个绝对的信心可以拿到山海石。
老胡似乎看出他的疑惑,笑道:“别担心,我们已经有了周详的计划。”
那少年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沈孝义道:“那些图案是让我想起了一些事,但我们要去到那个地方才能确认。”
萧九娘幽幽道:“我和老胡恐怕不能和你一起去。”
沈孝义愕然道:“为什么?”
萧九娘道:“我们外宗的人数本就不多,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力量。”接着看了少年一眼道:“如果可以,希望你能和沈先生一起去。”
少年思忖了一会,点了点头。
沈孝义叹了一个口气,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人生总是太多的无奈,而有能之人有时候就更是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