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明进去天字一号房,这里与自己的包间布局区别不大,可以说是镜像包间,房间内装饰的非常别致,但这个风格完全不像五大国任何一国的特色。
这间厢房的壁纸和餐具都呈现出黑白相间、简洁明了的界限,而阳明那间则是五彩斑斓的主题。
只见厢房中间坐了一位十七八岁的青年,身着纯白长袍,清爽的短发倒是没有用帽子修饰,眉宇之间不见神采,反而给人一种颓废的感觉,此人手执一扇,眼前摆着一个阵盘,像是在研究什么。
他挥了挥扇子示意书童离去。
阳明同样感受不到他身上有丝毫灵气波动,“请问阁下是?”
“在下古焯”那人起立扇子朝阳明一挥,一股酸臭令人窒息的气味飘散而来,阳明掩鼻看着他。“罢了,我就小书生一位,但世人叫我阴阳鬼才,罢了,无用的外号而已,若你喜欢,就叫我本名吧。”
他从桌上摘了一株植物的叶子,扔进香炉里,火焰焚烧,飘出特殊的香味,他用手轻轻扇了点味道闻了一下,然后用一个瓶子倒着扣在香炉的出口,等待有烟飘出瓶口的时候,又用东西盖上。
“昨晚夜观星象,发现倒是有人会来这里,可惜我等的人并不是你,不过你也很特殊,不可推算,不可探测,只能感知存在。”
听这么一说,阳明觉得此人应该知道这个地方来龙去脉,“这里是哪里?”
“幻象,你相信吗?”
幻象,这么一说倒是有点符合当下情况,幻象能够扰乱人的精神,但阳明还是摇摇头,“若是幻象,那么你的话也不可信。”
“这位公子可算是聪明人,不知公子名讳?“
“在下阳明,不知有何指教。”
“你先闻一下。“他递过瓶子,里面正是刚才从香炉里面装的气体,“放心没事的。”
阳明将信将疑地打开瓶盖,一面一股散发奶香的气味飘散出来,一股温柔感撞击自己嗅觉,非常畅顺,似乎快要放下防备一样,与他刚才扑面而来的酸臭味截然不同。
“世上凡是有正,那就必定有反,有真亦有假,幻象真真假假包容进来,人便会迷失其中。“
“这么说来,你也是从外面进来的?”阳明将瓶子还回去,古焯点点头,“不止我一人,抬起略微疲倦的眼皮,眼珠撇了一眼外面,还有几人是各大家族的年轻一辈势力。”
“你是云国人?”
“并不是,你放心,我没有恶意,而且,我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
“那这里是哪里?”
“我说了,是幻象。”他又对着阳明扇了一扇子,阳明的鼻子一股反应,像是要窒息过去,“清醒点。”
阳明受不了这股味道,旋即他自己夺过瓶子,取了几片叶子扔进香炉里,将瓶子扣在香炉上,想学古焯收集气味。
当他收集完毕之后,缓缓打开盖子,轻轻一闻,一股仿佛隔了好几天掉在地上的烂瓜一样恶心的气味飘了出来,“为何这与你弄的不同?”
古焯瞥了一眼,微微一笑。
“我都说了这是幻象,既然是幻想,就时刻会改变。所以这里没有精神感知,你做的不是时机,世间规律,都说可以推算出来的。“
这话阳明听过,无限前辈也曾这样说过——世间万物都是有联系的,也是能推演出来的。
但是他算的是天,古焯算的是地。
“可惜了,这幻象的设局人是个高手,我阴阳算术缺了一道变数,才被困在这里,不过好在你来了,不,应该说,你带那个人来了。”
“缺了一道变数?还有你指的是谁?”
“局外人,破局的人,这道变数不知道,在大地之间又在五行之外。”
阳明要被他绕糊涂了,“要怎么做才能出去?”
他抓起扇子,想对阳明来一扇,但后者迅速捂住鼻子,想必吃了两次亏,这次懂得放聪明点了,“嘿,反应还真快。”古焯收起扇子,“我说了,破局的人是你带来的,你不让他破局,难道要我变一个人出来不成?”
难道是夏珊珊?阳明脑袋一转,很可能就是这样,因为是夏珊珊带他们进来的,“这位兄台,恐怕让你失望了,是那人带我进来的,不过我不确定她是不是破局的人,可以的话,我可以带你去看一下。”
“许,阳公子请带路。”
阳明将古焯引入客栈,推开门一看,夏珊珊已不见踪影。
“怎么会,莫不是自行离开了?”
古焯仔细勘察周围,在窗台,门口都用扇子轻轻一扇,眼睛微闭,手中呢喃来回指点,嘴里默念一些听不懂的话,随后推断道:“非也,她是被人带走的。”
“什么,谁?”
“一名男子,实力强劲,东南方向去了,其余便不可再多推算。”
“是柳风华!”阳明内心闪过一抹担忧,在没有精神力延伸的情况下,夏珊珊居然这么快就被找到了。
“走,快去跟我追他。”阳明拉起古焯的手,准备离去。
咻!
阳明又被扇子糊了一脸酸臭气味,“阳公子莫着急,外面有人等你。“
阳明走到房间门口,轻轻推开,走道上一个人都没有,“你骗我?”
“我没说房间门口,他在客栈外面。”
阳明走到窗台一看,一位脸黑青年穿着破烂,头发也是散在一边,两脚只穿了一只鞋,其中那只鞋还断了一般,就像一个破烂的乞丐。
他手里提着一个像盆子一样的东西,但仔细一看,确实一口鼎,小鼎上雕刻着两个人,正在献祭什么,其他就看不清楚了。
那人正是杰伟,杰伟抱着这块鼎正向店家讨钱。
阳明眼珠一转,直接从窗台上跳下去。“杰伟!”
那人心里咯噔一下,没有转过头来,连忙摆手想离开,“这位少爷,你认错人了,认错人了。”
“就你那么黑,别说化成乞丐了,化成灰我都认识你。”
“靠!”黑脸少年一转身,将头发撩到后面,“老子得罪你啦,你这个瘟神,追杀我十年还不够吗?”
“十年?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才进来一天啊?”
“你是阳明吗?怎么看起来年轻了那么多,不不不,你见了我怎么不动手,一定是梦?”杰伟仔细打量阳明身上每一寸,他看起来好像是老了那么一点,但是一点都不影响。
“如假包换,你这是怎么回事?”他用力捏着杰伟的脸,证明这不是做梦。
“痛痛痛痛,放手。”他用鼎敲住阳明的手,后者便放了他一马。
阳明放手,杰伟眼神略带绝望地坐下,“十年前,我和你劫走一名女子,便进入了这里。后来我发现这里根本没有修士存在,而且困在这里出不去,便留在这里了。后来有一位自称是你的家伙,不知听了谁的话,说杀光这世界上有修为的人就能出去,你便开始疯狂追杀所有修士,连我在内也是不放过“
“若是我,肯定不会这样做的。”
“我也相信你不会信这鬼扯的理由,直到有一天,我成为了这地方最后一个修士,你找上我来了,我清楚看到你的脸,布满了杀气。之后便追杀了我十年。”
“十年,可是我记忆力我是昨天才出来的。对了,我告诉你,这个地方是幻想,你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
“幻象?”
“对,我还认识了一位鬼才先生,他告诉我的。”阳明想领杰伟看看古焯,但是上去的时候,房内已不见人影。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