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来生一时间竟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他从前一直以为毛三修没心没肺,却不想他竟也装着这般多心事。
见众人皆神色愕然,毛三修继续自顾自的说道:“这些年……我隐约知道,咱们毛家曾遭受的那场大难,是因为我毛家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只是那秘密……你们不曾对我说,我便就装作不知”。
毛三修说完,突然又问道:“只是如今……张家、郑家皆逢巨变,我们毛家与这之间,肯定是有一些联系的吧?”。
听罢,张来生不禁毛骨悚然,一瞬间,从毛三修的话中,想通许多事情,如醍醐灌顶一般。
毛大瞧见毛三修目光灼灼,眼神如炬,这刻突然不再躲避,而是迎上他的目光,叹了口气,说道:“哎……你所言不差,这里面却是有诸多关联。只是这些年……哎……我这么做?真的……错了?”。
毛大又一声轻叹,再说不出话来。
毛三修见状心下一痛,忙说道:“大哥!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想帮帮你!”。
毛大闻言,摇了摇头,朝众人摆摆手,便离了大厅。晌时之间,终是未再说一言。
毛二瞧见,亦是一声叹息,对着毛三修唤了声:“三弟!”,转而又瞧向张来生道了句:“张小兄弟!”。
接着缓缓说道:“接下来,我说吧……我蛇头山毛家的确曾经是奉天的大族,只是当时叫‘奉天毛家’,不叫蛇头山。当年毛家遭受的……那场大难,死伤无数……当时多亏了你九叔出手相救,我三兄弟……才得以在蛇头山安身立命,苟延残喘这么多年,这便是我们帮你九叔做事的原因,也就是……你们口中的秘密……”。
毛二忆起伤心事,话头不禁稍顿,自顾在脑海中整理一番,又继续说道:“现在,你张家所逢之事,便是……与我们毛家当年无二。只是不知为何,那些人竟然消声匿迹这么多年,这些年,任凭我们怎么调查,皆是遍寻不着他们的线索。但是今年初……那些人又出现了”。
“那些人的是谁?”,张来生问了声,转而心底一诧,失声道:“那这么说……我张家人躲起来……”,张来生越说,心底越惊,便试探道:“难道……我张家之人……也……所剩无几了?”。
“不,你张家这些年做了不少准备,此番消失,只是你张家祖奶奶刻意为之的”,毛二回答完,唯恐张来生不信,便又添了一句道:“别担心……你九叔也不是寻常之辈,当年毛家遭难之后,他就开始调查那些人,这么多年下来,也并非一无所获。真要应对起来,总不至于像毛家当年那样凄惨”。
毛三修闻言,神色渐变黯然,问道:“那些人到底是什么身份,怎么能抹除毛家……却不留下一点线索……”。
“其实也不算是一点线索都没有,这些年,我隐约觉得,当年那件事的后面,似乎有钱家人的影子。只是我……却没办法查出更多的线索……”,毛二解释道。
毛二似是又有所想,便又说道:“其实太多事,我也不清楚,当年我不过也才十岁”。
“那些人是你我两族的仇家吗?”,张来生问道。
“不是……当年在奉天,毛家一直与其他家族相处和睦。即便有仇家,我也想象不出,谁会下灭族这样的毒手。而你张家……行事向来滴水不漏,应该也不会有那种非要灭门的仇家!”,毛二极为确定道。
见张来生二人没再问话,毛二主动道:“很多事,都是你九叔告诉我的,他说毛家之所以被袭,是因为毛家有一把钥匙,那些人出手,便是为了得到那把钥匙……”,说着毛二笑了起来:“哈哈……是不是觉得很可笑,一把破钥匙,竟让那么多人……丢了性命……”。
张来生皱眉沉思,未答话。
只听毛三修问道:“去钱家找的那钥匙,便是这个?”。
“嗯,我初听来……也是不相信,只是后来去查这事,才逐渐相信的。因为我调查到,这钥匙的背后,可能隐藏着更大的秘密,而且这钥匙……也不止一把”,毛二道。
“不止一把?”,张来生疑惑,又问道:“我张家也有一把?”。
毛二点点头,说道:“没错……还有郑家和钱家”。
“郑家?钱家?”,张来生二人惊呼道。
“自然……不然为何郑家也举族消失……”,毛二说道:“只不过现在,钱家那把钥匙没了……”。
二人听罢此言,知道钱家那把钥匙,是被那三个刀客所夺。
毛二的一番话,让张来生脑海中渐觉清明,好似有了些眉目。
对于祖奶奶所做之事,对于自己回家所发生之事,他这一刻,仿佛都想通了许多。
张来生正自沉思,便听毛二忽地对他道:“我所知道的……便只有这些了,你今后有何想法?”。
张来生从思考中回神,凝神片刻,像是突然下定决心一般,说道:“那胡家刀客……可是在陕西?”。
“确是在关中!”,毛二答道。
“嗯……”,张来生说道:“我打算明日启程……去陕西!”。
毛二听罢,甚是吃惊,问道:“去陕西?去抢那把钥匙?”。
张来生点点头,说道:“我若想知九叔所做的一切,究竟是为何事,便只能依靠自己去找线索,而现在唯一能得到线索的,便是那钥匙。现下蛇头山、钱家皆没了钥匙,郑家和我张家又都离了奉天,所以……”。
“也罢……那你多小心些,若是我查到了什么线索,便想办法告诉你”,毛二思考一番,说道。
这时毛三修忽然道:“我也去!”。
“你?!”,张来生和毛二皆是惊呼道。
接着,毛二便摇了摇头,道:“三弟,便是我同意,大哥也不会同意的,虽然今日大哥有些动摇,但突然让你去犯险,怕是不可能……”。
毛二说完,张来生便接着道:“就是,你便待在蛇头山,若是将来你们查到什么线索,你去给我送信也好啊”。
张来生自知此行凶险万分,便不说能否安然抵达陕西,便是到了,又如何从胡家手里抢得那钥匙。因此,听毛三修一说,便立即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