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走远,已再瞧不见那面具摊。
张来生这才松开手,放下毛三修,毛三修还自气愤不已。
见状,张来生便安慰他道:“哈哈,好了,还真小家子气了”。
毛三修“腾”一下子再次被勾起火,就道:“你姥姥地!感情不是骂你!”。
张来生苦笑一声,端地不知再该如何安慰,就只闭口不言。
玉灵瞧见,挎起毛三修手臂,说道:“就是嘛!男子汉大丈夫!你看我都不气了!再说,是你自己没吵过别人嘛!”。
毛三修仍阴沉着脸,沉默半晌,就朝玉灵道:“不气就不气,你叫我声修哥哥,我就好了!”。
见毛三修这般摸样,玉灵便“嘁”了声,说道:“我本是可以叫你的,只不过那面具……可不是你买给我的哦!”。
说着还不忘晃晃脸上的蛟鱼面具,十分可爱。
“而且,我们刚刚可讲好,要是你买面具给我,我就不叫你臭三修了,所以现在……”,玉灵神情变得古怪,又添了一句道:“臭三修!臭三修……哈哈哈哈……”。
说罢,她又大笑起来。
毛三修一听,却是无计可施,气的说不出话来。
玉灵见状,想起这一日,自打见到毛三修以来,辩嘴就常常输于他,唯有这次,算是扳回一城,不禁笑的更大声。
反是张来生只得又出来做和事佬。
“好了,毛三修,别闹了,说说正事吧!”,张来生边走边道:“方才在客栈,你可曾注意……右桌异服那三人?”。
“你说那三个,高帽长耳,像雪山上的土匪似的?”,毛三修稍正颜色反问道。
“没错,你不觉得,他们有些奇怪吗?”,张来生答道。
“奇怪?这我倒没看出,不过听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有那么一点……”,毛三修回忆道。
张来生点点头又道:“方才你先追灵儿出去,没见到那几人的行为,那才真是奇怪”。
“怎么?刚刚发生什么了?”,毛三修问道。
张来生便将客栈刚才发生的一幕,原原本本的讲给毛三修。
毛三修瞳孔微张,嘴型也变得椭圆,显得极为惊讶道:“那几人莫不是在演戏?”。
“演戏?呵,倒也有……”,张来生应声回了句,却突然觉得毛三修所言极有可能。
他便看向毛三修,表情颇显严肃道:“他们可能……真的是在演戏!”。
张来生自己说完,亦觉惊奇至极,心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是了……”。
想到这,却被毛三修打断:“但是他们演戏……干什么呢?演给谁看呢?”。
张来生将心里话讲出,道:“也许是因为,他们本就认识,才演的那出戏。至于演给谁看,我想应该是演给所有人?”。
毛三修未料自己只随口一道,便让张来生如此在意,心想那三人定是真的怪异,便帮忙分析道:“要是像你说的……他们是要演给所有人,那就只有一个原因,肯定是……他们心里觉得,那客栈里有要拿他们的人,所以,他们才从头到脚,都提防着所有人!”。
“没错!正是如此!”,张来生心道:“你小子总算跟我心意相通一回!”。
这时,便听前边的玉灵回头喊道:“喂!你们俩在干嘛啊!慢吞吞的!快点啊!庙会要赶不上啦!”。
两人对视一笑,加快脚步。
三人再度并肩,玉灵突闪烁着眼眸,问起张来生道:“生哥哥,你和臭三修在后面聊什么呢?聊这么久!”。
“哦我们在说……”,张来生刚欲全盘道出,却突然觉得玉灵神情,显得有些古怪,忍不住又心底生疑,便话锋一转道:“我们在讲,明日要在这多玩一天的事呢!”。
玉灵嘴角上扬,忽然变的兴高采烈,说道:“你竟然还记得我的话!”,转而她却又道:“不过,本小姐今夜高兴,明日便不多待了,还是抓紧赶路吧!”。
说着,又指向自己的面具,显是满意的紧。
瞧她故作老成的样子,张来生摇头发笑,只心里叹道:“希望是我多虑了吧!”。
辽中县县城始建在一条河边,河上耸立着一道冗长极宽的圆门拱桥。此刻繁夜,桥上红灯既上,行人无数。
人头攒动间,似是庙会见了尾声。
张来生三人此刻,也已赶完了那庙会,时下正在走那拱桥,玉灵便叽叽喳喳地说了起来。
“臭三修!你也太笨了吧!连个乌镇都猜不出来……”
“我又没去过那什么乌镇,我哪知道……那道灯谜就是说的那里啊!”,毛三修顿时露出不忿表情,回道。
方才三人在那庙会上猜灯谜,这其中一题的谜面便是“吴越边境地,江南鱼米乡”,打的是个地名。
但是毛三修只待过北方,又哪里知道乌镇这个南方小城。
玉灵听罢也道不服气,便又说:“好,乌镇算你没听过,那那个‘拍一巴掌’你怎也猜不出?”。
说着扬了扬下巴,神情骄傲。
毛三修又争辩道:“这个灯谜又没提示打一个地名,我怎能知它是‘五指山’的谜底!”。
“就是你笨啦!笨三修!臭三修!略略略……”,玉灵不住做鬼脸道。
毛三修虽被说的哑口无言,但心中却仍不免对玉灵有几分佩服。
方才那些灯谜,十个当中,确有九个是玉灵猜得,而他们两人,却只偶尔猜出一个半个。如此看,她确是聪明,可见一斑。
在桥上慢行,毛三修和玉灵二人不住吵闹,张来生却自得清净,朝左右四顾。
一会儿瞧至桥下,被那映上月烛之光的河水,红的刺眼;一会又听至远方,被那伴着叫卖吆喝的小曲,闹的刺耳。
桥上这般人声鼎沸,喧闹至极,张来生竟觉自己好似处在了极静之中,心里便想:“不知道……父母亲怎么样了,不知道祖奶奶可想出来……更多的对策,不知道……九叔是否找出那幕后之人……”。
正自想着,却被二人吵闹声打断。
“臭玉灵!笨玉灵!你才臭,你才傻,你才笨!你要是再逼我,我可要动手了!”,毛三修显是气急了,才这般道。
“好啊好啊!你来打啊,正好让所有人都瞧瞧,打女孩子的混蛋!到底长得什么摸样!”,玉灵嘴上不饶人,又道:“快来呀!打我啊,哈哈哈……”。
毛三修又岂能真动手,现下只觉委屈。心想碰上玉灵,打也不是骂也不是。而且,而且现下不知为何,连斗嘴也斗不过她了,索性便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