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三修知道此事与自己息息相关,自己却从未了解过,便不忍打断,仔细去听。
牛伯见毛三修变了色,便也知其意,就继续道:“当年那事,老鬼早有预感,便提前托好友帮忙护住毛家三子,留下毛家血脉,自己却直面强敌,他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不想后来竟侥幸而逃……”。
边说,牛伯边注意着毛三修的神色,唯恐他情绪激动。
但毛三修这刻竟是出奇的平静,只一动不动,仔细倾听。
牛伯瞥了几眼,放下心,便继续说道:“从那之后,老鬼便开始查起那钥匙的事情,他本意便是想让毛家三子,彻底脱离出这个怪圈,却没想到他们竟又卷了进来……”。
说到这,他看着毛三修,叹了口气。
毛三修回望着他,心里亦是滋味难明,忽然想起自己两个兄长从前的种种关怀。
现在想来,怎么看都觉得像是有意而为,目的便是想让他一步一步,成为诱饵。
毛三修此刻的反应,张来生全看在眼里,他想出言安慰一番,可现下时机不许。
张来生只得打断牛伯的话,说道:“牛老伯,可否请您帮个忙?”。
见张来生忽变得严肃,牛伯不禁也郑重起来,说道:“何事?”。
闻言,张来生扫了一眼苗苗几人,便道:“能否麻烦您……护我这几位同窗到云南一趟”。
张来生不知自己为何会选择相信那华服青年的话,他甚至不知云南是否真的如那华服青年所说,是个安全之地。
但他现在别无选择,因为摆在眼前的,去关中的路,却是实打实的危险。
牛伯听罢张来生所说,还未待他回话。
玉灵突就变了脸色,不满道:“生哥哥……我不要去云南,我要跟着你!”。
闻听,张来生鼻子一酸,却是强自忍住,暗道自己现在不能露了怯,便看也不看她一眼,继续对牛伯道:“您能答应吗?”。
牛伯听罢,看向张来生,问道:“你信的过我?”。
张来生听着玉灵的抽泣声,有些不知所措,思索了良久,他才重重地点了头,“嗯!”。
张来生应完,却听玉灵又埋怨出声,对牛伯说道:“生哥哥,你信得过他……我信不过,他不让人叫他马伯,一看就是个骗子……你怎么能把我交给他嘛!呜呜……”。
哭声响起,不一会,玉灵便哭成了花猫。
苗苗见状,轻拍她肩安慰,不住道:“好啦……灵儿妹妹,我和萍萍姐会好好照顾你的!”。
张来生听声,偷偷去瞟苗苗的脸色,却见她从容无比,极为冷静。
而娄萍萍,却是一脸怒色,看着张来生的眼神,充满了愤恨。
张来生只看了她一眼,便忙收回了目光。
而至于不敢再瞧苗苗,则是因为张来生知她心思细腻,总能想明白自己是因为担心她,才如此做。
瞧得众人表情各异,毛三修心里觉得热闹,想笑却又忍着,但转而又想到今后,恐不能再与灵儿同行,便就觉得难过。
牛伯见状,瞧了眼疤瘌李,示意询问。
疤瘌李瞧见,便对他道:“反正这些日子,你老哥儿风头正盛,直隶也待不下去,就去趟云南也好”。
牛伯闻言,知当不能再推脱,但这种委托,又是大事一件,自己向来说一不二,若真随意便答应,也觉得不妥,便就想了想又想。
张来生见到,也不催他,只在一旁耐心候着。
过了半晌,牛伯终于下定了决心,看向张来生就道:“就帮你这个忙!”。
张来生闻言大喜,便道:“谢过牛老伯了!”。
牛伯连连摆手,就道:“哎!谢就免了,小老儿我尽力便是……”。
说到这,牛伯话语一顿,突然看向毛三修,一下变了脸色,说道:“糟了……那这小贼头……怎么办?老鬼要是知道了,还不得活剐了我!”。
毛三修闻言,嘴脚一翘,不爽道:“嘿老贼头……你敢瞧不起老子!老子用你保护?!”。
牛伯听了全当没听,看向疤瘌李,一脸苦色,不知该怎么办。
疤瘌李见了,便一笑,说道:“老哥儿,你忘了呼延三雄了?”。
“是了!他们倒是身手不凡”,说着,牛伯脸色又变的难看,耸拉着脸道:“那也不成啊……他们凭什么保护这几个小贼头啊!”。
张来生闻言,便想问,这呼延三雄是什么名堂。但话还没说出口,疤瘌李又说起话来。
“呼延家……那三个老家伙,也是去关中……后面若真遇上了,怎么也会出手保他们一命的,何况不是……还有别人吗!”
张来生听他越说越神秘,就想开口问,谁知那牛伯竟也打断他。
“哎……不管了,总之谁让我答应了这几个小贼头了呢!况且,女娃娃总比男贼头金贵些,男贼头贱命一条,死了便死了……”
说到后来,牛伯还不忘玩笑一番。
毛三修一听,登时便跳了脚,就道:“你这老不死的,说谁命不值钱呢!老子还就告诉你了……没你们这些老不死的,老子也能去到那关中,不信咱就走着瞧!”。
他越说越情绪越高,说到后来,还不忘拉着张来生一起:“老张!来你告诉他们,是也不是!”。
张来生心底无奈,心道,这回是彻底问不成了。干脆看着毛三修,讪笑一声,道:“是是……”。
毛三修闻言更有了底气,就又对牛伯道:“听见了吗,老子稀罕你们似的!”。
牛伯与疤瘌李听罢对视一眼,不住一笑,没再接声。
毛三修见状,仍不死心,又自顾耍宝一番,意在缓解众人低沉的情绪。
顷时,玉灵突地“噗哧”一声,被毛三修逗笑。
毛三修顿时喜笑颜开,大声道:“笑了!哈哈!灵儿笑了!”。
这一下,众人都大笑出声。
这时,便听牛伯笑骂一声道:“嘿这小贼头,还他娘的是个情种!”。
玉灵一听这话,顿时羞得低下了头,再不敢倾笑一声。
毛三修正情绪高涨,光顾着自己心满意足,全没看见玉灵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