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正了正衣衫,小挪着脚步,向那一声盖过一声的欢呼中走去。
伴随着笛音,身体不受控制的舞动了起来。
我轻展手臂,挥舞柔软的腰肢,摆动着衣袖,双目在灯光打过来的一刻,媚态万千。
三井所扮演的武士逐渐的欺近,双手不自觉的抚上我的脊背,在上面不断的游移。
两人从不断相交汇的眼神中,看到了彼此,找到了爱情,甜蜜的相伴。
手里拿起他的刀具,再一次飘动,随着音乐的加快,女性的阴柔隐约带着男性的刚硬,交织在一起,弯腰,起身,空中优雅的跳跃,逐渐节奏慢了下来,两人相挨而坐。
一声震响,武士猛然的站起,拿起大刀,勇敢地向那红色的战地走去。
我在后面趴在地上,双目含着不舍,音乐的哀凄,泪流满面,没有停歇,只是一个动作,流泪......再流泪。
“尘世恋恋难舍,今宵惜别情长。去情死,犹如无常原野路上霜,步步临近死亡,梦中之梦才凄凉。天将晓,钟声断肠,数罢六响剩一响,听罢第六响,今生便埋葬。寂灭为乐,钟声飘扬。”
语毕,音乐戛然而止。
然而,片刻,整个大厅鸦雀无声。
灯光一亮,掌声齐鸣,所有人脸上都犹挂着泪痕,甚至有的人手里拿着纸巾,依旧在擦拭着。
我和三井对看一眼,嘴角向两端翘起,携手而下。
“天哪,好紧张!”三井瘫坐在椅子上,“你没看到后面那一直一直闪的闪光灯吗?”他揪着我的衣袖,“估计明天就要上头版了!”
我轻轻一笑,慢慢拆着头上那压得脖子隐约作痛的头饰,到了更衣间,把衣服换了下来,走出。
却未想到,只是一分钟的时差,整个化妆室却已是另一番场面。
前面蜂拥而来的明星,甚至后面那钻着空子的记者,“卡,卡,卡”的声音不断。
我手里拿着刚刚换下的衣服,表情由惊讶转为了自若,喑哑着嗓子,怕是有些缺水,“大家是不是要等我卸完了妆,再进来呢?”
众人更是倒抽了口气,仿佛一个个受了迷惑一般,双眼充满着热情,投在我的身上,恁是怎样,也拔不回来。
一个满脸胡须,身材稍微肥胖点的男人,迫不及待的挤了过来,递过一张明信片,“如果......”有些紧张的又是蹭了蹭手上的汗渍,“如果您要是有空,希望到我们这里来看看!”
我瞟了眼,上面硕大的烫金日文“最动电影制作部”,嘴角一端翘了起来,没有吱声,自然的放到了桌子上,再一次,面对众人,“我要卸一下妆,麻烦......”
没有等反应,只感觉脸上变得湿润,一侧头,看到刚刚在院中见到的美丽面庞的女人就站在咫尺,黑亮的瞳孔里,隐约看到自己吃惊的面孔。
她“呵呵”的笑了两声,再次上前,轻抚着我的脊背,状似亲密的附耳小声儿说了句,“我在门口等你!”
我的耳朵仿佛被封闭了一样,只能感到自己眼前不断交闪的照相机,听不到她的话语,却只有看到她含魅的诱惑笑容。
伴随着她的离开,记者也都尾随在了其后,加上一些保安的进入,把一些演员客气的请了出去。
“你小子真是艳福不浅!”三井半是嫉妒,半是羡慕的说道,“没想到,连麒麟社老板的女友都可以被你抢到!”
我慢慢坐上椅子,看着面前的一盆子水,将脸浸湿,此时才恢复了点意识,回忆着刚刚发生的事情,眉头轻拢。
“干嘛一脸的那样凝重?”三井凑近,拿起湿巾向我脸上那花了的妆容擦去。
我顺手接了过来,没有吱声。
“你还有什麽不知足的?看到刚刚那些当红电影明星,为了和你拍照,争得面红耳赤,都不觉得很得意?”三井笑看着我,脸上充满了幻想,“哎,哪天我也能有这样的机会啊!”
“都卸完妆了吗?”校长背着手,脸上表情严肃,走向我们。
“好了!”三井欢快的应答着。
我点了点头,刚要起身。
“要去哪里?”校长竟然难得关心人的去向。
我回转过身,“不是继续回教室上课吗?”疑惑不解,我还能去哪里呢?
“嗯!”校长雄厚的声音在这个偌大的化妆间回响着,看我脚步要迈动,“歌舞伎这条路想要真正的走下去,其实很难,你父亲的失败,就是选择你的母亲,一个对自己没有发展的人。而你,我不希望重蹈覆辙,女人要的不是美貌。色,可以适当的玩,但是要看人,有些人是有牵连的,利害关系你应当清楚!”
我的表情变得愈加沉重。
“聪明如你,不会不明白这些!”校长一个叹息,“我很看重你,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知道了!”我点了下头,拉着三井的胳膊,走了出去。
“怎麽回事?”三井一脸的莫名,“话题似乎很是沉重!”
“没有!”我深呼吸了口气,顺着小门,一路躲过了记者和等待的明星。
“众星捧月好像也不是这个样子嘛!”他挠着头。
我一听,禁不住笑了出来,“美色当前,你眼里还能放下别的?只怕有一天,你见色忘义,把我都出卖了!”狠狠地捶向他的头顶,“快走吧,都快要下课了!”
“我三井太绝对不是这样的人!”他在后面竖起手指,义正言辞的要发誓。
我也不理睬,向教室走去。
“喂,你等等啊......”三井在后面追奔了起来。
事情果真就如所发展的一样,我和三井上了头版,只可惜,多了一幅的画面,是酒井顺子向我脸颊上的亲吻的场景。
“璟琰,这是真的吗?”武内叶子站在我家的门口,手里拿着报纸,双目通红。
我心里一阵的哀叹,稍一叹息,点了点头。
如果注定对她是一种伤害,不如现在就让她断了对我的念头。
她的身体一顿,跌坐在了地上,还没等一秒,“哇......”大哭了起来,“不要,不要......”
我眉头紧皱,周围的一些邻居看向我们,“怎么了?”
我摆着手,一脸的尴尬,平时最烦闷的就是女人的哭泣声,尖而锐,让我心头一阵子犯痒,却又无从抓起。同样身为女人的我,怎就不是这个样子?
“起来了!”我近乎于哀求着。
她甩着手,声音放得更大。
我头疼得双手按住太阳穴,“假的,全是别人捏造的!那个女人和我没有关系!”声音渐止,我放下手,拖起她泪眼婆娑的小脸蛋,语调放柔,“我最疼爱的只有叶子,恩?”
她半信半疑的睁着明媚大眼,撅着嘴,“真的?”
我郑重地点了点头,“嗯!”双眼充满了宠溺。
“呵呵!”立即站了起来,嬉笑着,拿出纸巾擦试着眼角的泪水,将手里的袋子递给我,“阿姨早上做的鱼丸,很好吃!”可爱的屡着边上的两条小辫子,笑得甜蜜。
女人善变,不止是她们的心,更是她们的表情,这次,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宫崎璟琰这次......”一踏入学校的校门,就听到学生们的议论声声,看到我过来,立即又是闭嘴。
我低下头,假装若无其事的走了过去。
“那个女人,你们知道是谁吗?”又是继续了起来,“是麒麟社主人的现任女友!”
“他完蛋了!”
“干嘛趴在这里?”三井从后面走来,手里拿着饮料,递到我的桌前。
“不和他们一样,幸灾乐祸吗?”我一抹苦笑,“我惹得祸这样大,小心连你也受了牵连!”
“好兄弟就要有难同当!”他挨着坐下,“要我看,你也不用这样费神,人家麒鞅要什麽样女人没有,会与你计较这个?”
“难说,是男人都有自尊,有时候不一定是因为喜欢这个女人!”川岛树走了过来,上身裸露着。
“你这要去干嘛?”我和三井好笑的看着他,一脸的暧昧。
“拜托,思想不要这样污秽!”他一个白眼,“我是要去试服装,下午有一场歌舞伎!”
看着川岛树的背影离开,两人相视而笑。
一个上午的课程,本想聚精会神地去认真学习,可是右眼一直跳个不停,干脆在上面贴了张白纸,据说可以压邪。
“宫崎璟琰,你家人在门口等你!”班主任由那美在门口大声喊了句。
我疑惑不解的皱了皱眉头,把手里的餐饮托盘放下,“你吃吧,估计是我妈来了!可能有事情!”隐约有不好的预感。
难道是记者都找到了家里?抑或是像川岛树说的,麒鞅对我已经怀恨在心,先去攻击我的家人。
种种猜测,都让我胆战心惊,怪不得一上午,右眼跳个不停。脚步不由得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