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年受恩师提点,悟道于菩提树下,以菩提为号,感悟天道,踌躇满志,自以为天下众生皆可视为蝼蚁,忘却恩师苦心叮嘱,只顾恣意纵横,放任心性,却不知我心中这一点魔性竟然化作实体,为婆罗门邪神所得去,成就无上邪体,即便是我也恐难应付。幸我游说他门中神祗为我所用,倒也不至于势单力孤,然而虽然我独创佛法能够感化这些神祗,有那五百阿罗汉、三千揭谛神,都需我佛法加持,人力有时尽,达不到四御的修为,神力也有耗尽时。故而在众信徒、众弟子中,总有人心智不坚,更受那邪魔外道蛊惑,毁坏佛法,辱没佛经,扰乱佛心。我那方西牛贺洲已非净土,幸得师尊指点,当把佛法涅槃重生于东土,方能传我衣钵。虽身死不足惜,终要这道统能够传承下去,普度众生,解救万民于水火。”
龙一和白未然面面相觑,龙一合十道:“师尊慈悲心肠无人能及,南无阿弥陀佛。”
白未然亦道:“佛祖慈悲为怀,难得难得!”
小青叹息道:“我手中能信赖的弟子都在忙着整理经卷、传道布教,能分出手来帮忙的实在不多,我这宏图大愿少了你们的援手,恐难实现。希望你们能够助我一臂之力。”
龙一沉思良久,方道:“不瞒师尊,我忧心于拙荆,恐怕耽搁了世尊的大计!”
小青摇头道:“这个你无须担心,她有生命种子在东华帝君道场,他势力庞大,更是远古神祗,有他在你只需放心便是。”
龙一道:“弟子理会得,只是恐怕法术低微,不能够成为多大助力。”
小青道:“夫英雄耳,不仅仅有吞吐天地之能,更有治世安邦之胸怀,心藏宇宙玄机,经略五湖四海之策,见貌辨色,聆音察理,大之则量于宇宙,小之则摄于砂砾!计策百出,变化无端,隐显莫测。以你的智慧,当可大用。”
龙一忙道:“世尊谬赞了。”
小青道:“我观世间皮相,知众生根底,如何能虚浮相夸?你无需妄自菲薄。也断不可轻慢于己,须当努力替为师分忧。
当今天下分为四大部洲,感盘古开天辟地,三皇治世,五帝定伦,世界之间,遂分为四大部洲:曰东胜神洲,曰西牛贺洲,曰南赡部洲,曰北俱芦洲。我世居西牛贺洲,而这西牛贺洲自古妖魔横行,众生愚顽不化,心中魔念太深,我发大愿力,肯牺牲吾身唤醒众生,奈何这方水土毒质太深,邪教根深蒂固,动摇不得,更有那化外野神,不懂礼法,不识好歹,屠杀良善,蛊惑人心,我三劝而彼三惑。
当朝权贵被我感化放下屠刀,便被愚众起而毙之,一方王者犹若腐草,终归毁于暴风雨中,此方土地罪孽深重,不可救赎,更让我金身险些溃散!如今又有婆罗门教颇为壮大,更有你惹出来的西方教,日趋紧逼,内忧外患,吾教危矣!我虽可再施佛法,普度众生,奈何大劫将至,心有余而力不足,我个人陨落事小,却由谁来接我宏愿?而南瞻部洲那众生知书识礼,人人可享太平,颇有佛性,则无我教传承,我历经千百年一心传教,只因中华之地为礼仪上邦,那方土地人杰地灵,当可做我佛教兴盛之地。故而我宁愿做大牺牲,任宵小横行不去理会与他,只是一心要把我这道统传播到那神州大地,方可称我心意。”
龙一连连称罪,心中却道:“原来师父是在西天呆不下去了!企图另辟道场。”口中道:“弟子莽撞无知,给师父无意中招惹了更多敌人,万死莫恕其罪,只要世尊吩咐,无不遵从。”
小青道:“我也不要你上刀山下火海,只需你配合我行事,知晓我心意便可,如何施为便全由你自己发挥。只是你需记得今日所说话语便可。”
龙一道:“弟子领会得!”
那小青又道:“你附耳过来,我与你说。”
龙一急忙伸过脸去听师父耳语,过了半宿,小青道:“你可明白了。”
龙一正色道:“弟子必定谨遵师命。”
他正要立起头,不防小青“啊”的一声,一口亲在他脸上。原来佛祖走了,是小青还魂过来,不知在想什么,待发觉自己亲了龙一,立即惊得转身逃开,倒闹得龙一大红脸一个。
正要说话,却见小青又探出头来,道:“我今自从你等众人恶行中抽得六贼,一个唤做眼看喜,一个唤做耳听怒,一个唤做鼻嗅爱,一个唤作舌尝思,一个唤作意见欲,一个唤作身本忧。送与你那师兄磨练一番棍法,免得五百年过去他荒废了武艺。”
龙一合十道:“世尊所虑果然周全。”
小青长叹道:“此身此形俱灭后,天道轮回谁堪忧。不想圣族消亡时,众生犹笑苦不知。”
龙一送走佛祖,回想他适才的话,心中一片茫然,突然又记起乌巢禅师的话:“路途虽远,终须有到之日,却只是魔瘴难消。我有《多心经》一卷,凡五十四句,共计二百七十字。若遇魔瘴之处,但念此经,自无伤害。“经云:
《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寂灭道,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三世诸佛,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故知般若波罗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故说般若波罗蜜多咒,即说咒曰:'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