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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电视真人秀的节目元素分析(3)

当然,为了使节目的制作人、参与者和观众都能决定节目中人物的命运和节目的走向,真人秀常常让这三种评判方式同时存在,都有有限的决定权,在淘汰环节形成戏剧性冲突。

如果真人秀所设置的竞争环节与社会生活具有一定的相似性,还会产生一种更加“现实”的效果。正是选手们的这些行为,引起了观众价值观念的选择,或者认同或者排斥,这种价值判断最终也可能影响到节目中选手的命运。所以,观众参与淘汰,是真人秀节目引起观众深度参与的重要手段。

元素5时空性:规定情景

如果说真人秀是一种叙事性的节目形态的话,那么所有的叙事都必须有一个封闭的时间和空间,行动者必须在规定的时间和空间中去完成任务和达到目的,封闭创造了故事,或者说创造了故事的紧张、期待和节奏。

因此,几乎所有的真人秀节目都规定了时间和空间,所有的游戏都在一个相对封闭的时间和空间中进行,就跟足球比赛一样。足球比赛因为它有一个封闭的时间和空间,执行一套严格的规则,所以具有特殊魅力。时间和空间一开放,规则的有效性就有限了。越是开放的时间和空间,规则就越粗糙。因为规则很难在开放的时间、空间中保证不受环境和条件的影响。越封闭,规则的限制就会为选手的竞争带来更加紧张的节奏,给观众带来更强烈的期待。

1.时间的规定性

一般来说,真人秀都会强化时间意识,最开始的一天、最后的一天、最后的机会、最后的营救、最后一秒、最后一次机会、倒计时、读秒等等。这些时间的标志,在节目中都会成为一种戏剧性因素推动故事发展,也强迫参与者进入一种兴奋和紧张状态。因此,利用时间元素制造假定性,是真人秀的一大经验。

2.空间的封闭性

在真人秀电视节目中,一般都有精心选择的环境,这里的环境主要包括两种类型:室内环境和室外环境。室内环境一般具有两大特点:第一是封闭,切断与外界的一切联系。其目的在于创造一个与现实环境相区别的相对独立的外部空间,以便让志愿者在虚拟的环境中比较真实、完整地展现自己的言行和个性等;此外,室内环境大都有摄像机全程记录和跟拍,也就是说志愿者的所有细节都将被监视器和摄像机所记录。第二是日常,如浴室、厨房、卫生间等等,这些设计促使志愿者想办法在单调的环境中度过自己的“室内生活”。《老大哥》、《阁楼故事》、《完美假期》等节目中的环境都属于室内环境。

室外真人秀电视节目的环境是开放的外部空间,这种环境一般也具有两大特点:第一是原始。缺乏现代人生活中的日常用品,与人们的现实生活环境相区别,与外部世界相隔离而相对封闭,从而构成了有别于现代社会环境的封闭空间。第二是奇观。

在这类真人秀电视节目中,环境构成了节目中的重要元素。一方面,它对志愿者的日常生活形成障碍,迫使他们更加充分地展现自我;另一方面,环境本身的奇观性也增强了节目空间魅力。《幸存者》系列的环境各自选择了南太平洋荒岛的热带雨林、澳大利亚僻壤的悬崖飞瀑、非洲肯尼亚大草原的走兽飞禽等等,都具有这样的特征。

真人秀电视节目环境选择的目的是构置一个非日常化的环境、非常态的生活空间,在强调空间的观看性、强调空间本身的娱乐性的同时,一般也强调空间的真实性、自然性。真人秀的空间是具有陌生性的真实空间,或者是具有封闭性的现实空间。

任何空间都会产生一种情感、一种愿望,你要强化这种视觉效果。节目中的空间,也要有调节欲望的功能,不管是神秘性、惊险性或刺激性,或不可知性,都要调动一种欲望。真人秀的假定时空就像是一个舞台,一种隐含的场面调度,让参与者在貌似自由的活动中进入戏剧性的安排。因此,时间的设置和空间的安排,在一定程度上是使“真人纪录片”成为“秀(剧)”的关键性因素。

元素6现场性:真实记录

真人秀在规定了时间、空间、游戏方式和规则以后,就将“自由”交给了节目参与者。真人秀不提供台词,不规定过程和结果,不进行现场调度,一般也尽量减少摆拍,往往是采用多机位、立体式的方式记录参与者的行为,而参与者则可以在规定情景中自由行动、选择和思考。因此,记录他们的自由,就成为真人秀不同于电视剧的魅力所在:真实、自然、随机、开放、难以预测、出人意料……

许多真人秀节目为了增加画面的美感和视觉冲击,往往会进行场面调度的设计,甚至采用多机拍摄的方法来帮助后期剪辑。但是,为了增加真人秀的“真实”感觉,场面调度必须是有节制的调度,一方面是为了保证节目时间和空间上的完整性,更重要的是不影响参与者的自然状态,只有选手的状态真实了,真人秀才能真实,否则就会成为拙劣的业余表演,破坏真人秀的魅力。

真人秀在拍摄过程中,一般要尽量减少由于拍摄需要对于事件进程的中断,所以,一般采用多机拍摄的手段来记录参与者的活动。既要记录空间场面,也要捕捉动态的细节。许多真人秀节目甚至会同时使用20台以上的摄像机来完成记录与捕捉的结合。

真人秀的摄像机在多数情况下,应该是隐匿的,不介入故事之中的,参与者可以在相对忽视镜头的状态中呈现相对自然的状态。因此,许多真人秀可能设置一些固定的摄像机位,甚至使用监视镜头的方式来减少人为因素对现场的干扰,当然,有的还采用偷拍方式来捕捉生活的隐私和细节。像《老大哥》这样的节目就是采用了许多固定机位记录,甚至卧室、卫生间都没有放过,这客观上增加了这些节目的真实感。

真人秀的整个事件的展开过程,都应尽量减少对故事的控制而保持开放性,越有出人意料的事情出现节目就会更加精彩。正因为如此,真人秀与其说像电影那样是用情节的跌宕起伏来吸引观众的,不如说是依靠参与者的生活细节来感染观众的。细节是否生动而新鲜,是否具有真实感,是否能够反映人际微妙复杂的冲突和连接的关系往往决定了真人秀的成败。从这个意义上说,真人秀不仅仅是游戏的艺术而更是细节的艺术。

元素7艺术加工:情绪渲染

真人秀虽然必须以参与者的真实表现、情节的自然展开、场面的纪实还原、声音画面的记录、细节概念的演绎来实现,但是,不“加工”就不可能成为秀,而且这种“秀”也不可能具有情感冲击力。所以,适度的、不露痕迹的艺术加工,往往是真人秀的重要技巧。

艺术加工主要体现在四个方面:

1.对参与者的包装

一般真人秀对参与者都会进行各种包装。用各种采访、造型和进行特殊制作的画面来呈现不同参与者的形体特点,突出他们的性格,表现他们与家庭的关系,一方面帮助观众认识这些人物,特别是识别这些参与者的差异性,更重要的是帮助观众建立对这些人物的道德判断和感情认同关系。包装是为了建立参与者与观众的一种内在联系,只有个体才能创造观众的情感投入。真人秀包装参与者,实际上是在为观众提供一种人际关系,建立观众对这些人物的关联性。美丽的、丑陋的、善良的、成熟的、天真的、狡猾的、憨厚的、愚钝的……这些形形色色的性格,一方面是参与者本身呈现出来的,同时也往往是节目制作出来的。

2.对竞赛过程的干预

尽管真人秀的竞赛应该是在公平、公正、公开的过程中展开,不能由编导人为地去改变进程和结果,但实际上,真人秀的制作者往往还是会通过环节设计、通过各种暗示和帮助来让节目尽量按照理想的模式发展。比如,许多节目不愿意让某些观众喜欢的选手过早被淘汰,节目就可能设置一些方式来保护这些选手;或者让现场主持人为这些选手创造一些有利条件帮助他/她渡过难关。干预当然不能破坏游戏的基本规则,而只是让游戏向更好看的方向发展。当然,在真人秀节目制作过程中,这种人为干预也常常超出限度,变成一种明目张胆地做假,遭到了社会和参赛选手的指责,这也体现了媒介的一种伦理尺度。

3.对蒙太奇手段的应用

在真人秀节目中,蒙太奇手段往往会被大量使用。由于多数真人秀都是多机拍摄,后期剪辑,所以,为了增加戏剧性,往往会采用虚构性作品常见的对比剪辑、交叉剪辑、平行剪辑、对立剪辑等方式,强化冲突、强化时间和空间的戏剧性关系。比如,在《诱惑岛》这样的节目中,就会出现原来的一对情人各自在另外的异性包围中如何表现的平行剪辑,产生一种对比、参照的效果。许多真人秀的剪辑都甚至像电影剪辑一样具有艺术张力和设计。

4.对视听技巧的应用

真人秀经常使用主观性视听手段,参与者的真实行为与记录的艺术加工之间在真人秀当中一般是可以结合的。因此,大量的快、慢镜头,大量的分割画面、叠印画面,大量的闪出闪入镜头,加上各种符号性、情感性音乐、音效的使用,常常使真人秀具有一种艺术品的风格,艺术加工,渲染了人物的“真实”情感。无论是被淘汰的哀伤,或者是胜利的喜悦,真人秀都会通过艺术的手段来强化它。适当的,在不破坏真实性前提下的艺术加工,可以增加真人秀的情节魅力,推动节目节奏,更重要的是强化人物的情感世界,也唤起观众的情感认同。

具有代表性和表现力的参与者,巨额奖励和重大目标建立起来的悬念和动机,戏剧性的竞争性环节,多方互动的淘汰与选拔规则,封闭而奇观化的时空性规定性,丰富开放的现场记录,适度的艺术性加工等等构成了真人秀节目的核心元素,带来了真人秀那种虚构与记录、生活化与戏剧化、日常性与非常性的结合,从而创造了一种比纪录片更戏剧、比剧情片更真实、比现实生活更有强度、比戏剧故事更有生活质感的特殊的媒介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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