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庄的酒宴还在继续,在这里打大都是李轩的叔伯长辈,还有极少数的第三代子孙,也就是李轩的兄长,别看现在他只有十岁,但是身体中隐藏着二十几岁的灵魂,在地球上跟着老爹参加过不少宴会,在酒桌上联络感情的手段早就被熏陶出来了,没多久这帮叔叔伯伯就跟他亲近了不少,还有好几个拉着他要传授他练气法门,为了争着教他,几个人差点打起来。还有几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叔伯,表示以后家里书房的藏书随他翻阅,只要不弄坏就行。
“这孩子了不得啊,一顿酒宴就笼络了长辈的心,让人不自觉的亲近他,温文的人会感觉他孺子可教,直爽的会感觉他对脾气,寥寥几句说辞就让人开怀大笑,最难得的是不会让人感觉虚伪。身上没有任何修炼的气息,他的师父真的是神仙吗?”五爷爷李璟问李琮。
“不甚明了啊,这孩子聪明异常,深具灵性,也只有神仙地才会有出如此钟灵毓秀之人,可是他师父为何不教他任何修炼法门呢?东翁东翁,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啊?不管怎么说,这孩子都是我孙子,是我李氏的子孙,以后学习我李氏的功法就是了!”李琮叹息了一声。
“也对,此子是我李氏子孙,他聪明是我李氏之福啊,三哥,当饮一杯!”李璟笑道。
“来,五弟,你我守护祖地,这么多年,可是好久没一起喝过酒了!”老爷子李琮端起酒杯与五爷爷李璟碰杯。
“几位哥哥,小弟年幼不能饮酒,就不陪你们喝酒了,这道软炸里脊你们一定要尝尝,外酥里嫩,美味异常啊!”李轩正陪几个同辈的兄长聊天。
“小轩,以后哥哥们没法吃饭了,今天在你家吃了这顿饭菜,感觉之前十几年的饭都白吃了,你让哥哥们以后怎么办啊?”表叔家的兄长李怀喊着,嘴里也没闲着,一大块软炸里脊放到嘴里,顿时舒服的嗯了一声。
“就是就是!”几个兄长都没闲着,既然李轩说这道菜好吃肯定差不了,纷纷下筷开吃,唯一一个斯文一点的就是李正了,这里几个兄弟只有他一个是学文的。
“小弟我就在这庄子里,又跑不了,各位兄长想吃美食就过来找小弟便是,小弟欢迎之至啊,我爷爷也喜欢热闹,各位兄长来了,他定然高兴!”李轩说着,也夹了一块软炸里脊,娘的,才刚上来就快没了,果然是一群吃货。
酒宴还在继续……
大庆,东都洛阳,晋王府。
“灵蛇,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晋王躺在软塌上,旁边的侍女正一颗一颗地给他喂着葡萄,见属下回来了,开口问道。
“回殿下,已经办妥了,灵九已经去善后了,我让他出了洛阳地界再动手,我怕大理寺的人会查出端倪。”属下回答,听声音竟然是洛阳东市客栈中秘密会见大理寺少卿的那个高手。
“很好,大理寺还是有高人的,不过出了洛阳就不好查了,宇文及那边有动作了吗?”晋王在软塌上坐了起来继续问。
“胡三海已经被宇文及收买,还有太子手下的赵侗也被他拉拢过来了。”灵蛇恭敬地回答。
“嗯,不错,大哥啊,不知道你左膀右臂走了,还有谁能帮你呢?哈哈哈……”晋王坐在软塌上大笑起来,招了招手,不一会儿几个美艳的侍女穿着薄如蝉翼的宫纱走了进来。
“殿下,我们接下来做什么?”灵蛇恭敬地跪在地上,头低着,目光始终停留在地板上,他生怕自己不小心看到什么不该看的,死于非命。
“接下来?静观其变,操之过急会被父皇察觉的!你去领赏吧,你的家人本王会派人保护好的。”晋王接过一个侍女用嘴递过的葡萄,手已经伸进侍女的领口。
“属下告退!”灵蛇赶紧转身走出屋子。
洛阳,唐国公府。
“爹,军械怎么会被私卖呢?而且还是您辖制的军中私卖出去的,明天朝会您一定会被陛下降罪的。”唐国公的大儿子李建焦急地跟父亲乾国公李东渊说。
“是啊,爹,此时陛下降罪,晋王那边一定会落井下石的”李东渊的三儿子李骥也十分焦急。
“此事,不简单啊……”乾国公李东渊坐在椅子上,手捋着胡须,沉思着,他曾任太子少师,现在是尚书左仆射,主管兵部和工部,辖制守卫洛阳城防的禁卫军,这次私卖军械一事就被查明是他辖制禁卫军中的军司马所为,要知道军司马是他这个禁卫军长官的直接下属,倒卖军械一事说他不知道都不会有人相信,虽然他确实毫不知情,但现在已经是泥巴掉裤裆了,只能想办法让皇帝减轻罪责了。
“这事绝不简单,倒卖军械,那军司马已经死罪难逃,父亲受到牵连应该会被贬谪出洛阳,去地方州郡任职,想想此事受益最大的是谁?很有可能就是晋王做的,父亲大人曾任太子少师,是天然的太子党,近年皇上身体每况愈下,该不会是晋王对那太子之位起了心思吧?”李建冷静下来分析着,摩挲着下巴,年轻的脸上透着一股儒雅的气质,他今年二十七岁,已经官至从五品太子洗马,是东都洛阳有名的翘楚。
”不管这事是谁指使的,先帮父亲脱身才是真的!“李骥仍然焦急。
“骥儿,慌什么,为父又不是犯了死罪,贬谪到地方嘛!现在洛阳风雨欲来,继续搅在这夺嫡之争中怕是一招不慎,粉身碎骨啊,借这个机会离开洛阳,不管谁即了皇位,咱们李家作为八柱国之一都会平安无事,最多受点排挤就是了,更何况在这夺嫡之争中为父选无可选,只能站在太子一边,可是太子……”李东渊呵斥了一句李骥,继而分析道,只是说起太子,无奈地摇了摇头,闭口不再多说。
“父亲所言极是,那是否给二弟去信,让他有所准备?”李建听了父亲的想法,深感有理,拱手施礼问。
“先不用,你二弟回去束卫祖地,还要三年,回头我李家搬出洛阳之时,你派人护送你二嫂到祖地,现在先给你二叔和七叔去信,让他们一定收拢住麾下府兵和卫军,万不可自乱阵脚,为父身在朝堂,身不由己,你二叔和七叔手下的兵权,才是我李家安然无恙的保障。”李东渊想了想说。
“是,孩儿这就去办!”李建和李骥回应了一声,转身走出书房。
“唉,太子殿下,一直羊是驾驭不了一群狼的,你好自为之吧……”李东渊看着两个儿子的背影,深深地长叹了一声。
夜深人静,李家庄的酒宴也已散去,只留下李铁和李轩看着杯盘狼藉的厅堂,深感无语,至于老爷子李琮,多喝了两杯,已经回房休息了。
……,一夜无话,东都洛阳的上空仿佛笼罩了一层阴云,明明万里晴空,但是却让人倍感压抑,站在大兴宫外面等着早朝的百官鸦雀无声,谁都知道今天非比寻常,所以所有人都闭嘴不言,只有站在最前面的太子眉目中透出焦急。
“吱呀……”大兴宫的宫门打开,一个宦官走出宫门,站在一侧,用一种奇特的嗓音喊道,“百官进殿……”,嗓音无法分辨男女,但是听其气息绵延浑厚,也知道这个宦官不可小觑。
百官按照品制,鱼贯而入,晋王和太子二人带头自中门走入大兴宫大殿,后面跟着三师、三公、尚书令、九卿等一品到三品的文武大员,宇文及、李东渊赫然在列。三品以下的官员,文左武右从两侧的侧门走进大殿。待百官找到自己的位置,三呼万岁之后,朝会就正式开始了。
“众位可有本奏?”高坐在龙椅上的皇帝开口问道,看其面貌,不怒自威,体态偏胖,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股贵气。
“启奏陛下,臣有本奏!”大理寺卿戴安明出列跪倒在地,高举奏折喊道。皇帝旁边的宦官走下台阶,取过奏折,放在皇帝前的龙案上。
“哼,这群城狐社鼠,本是疥癣之疾,现在竟然敢私藏军械,好大的胆子,戴安明,你给众卿说说,这群老鼠,到底是怎么倒卖国之重器的?”皇帝看过之后怒喝一声,面色潮红,整个大殿马上肃然了许多,百官里许多人见此都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
“启奏陛下,前日微臣接到城门郎举报,有人私藏军械,意图藏在车中,偷运出城;微臣带人连夜审讯案犯,顺藤摸瓜抓捕了自号猛虎帮的一干闲散泼皮,据猛虎帮头目方老虎的口供,他们帮助禁卫军司马陈仝秘密运输军械多次,到洛阳城外的柳林中就会有人接应并付钱,微臣也请令抓捕了禁卫军司马陈仝,据他交代,私卖军械是给一个叫连城庄的江湖门派,每次接应军械的是一个叫万先生的人,具体他也不知,而且他已经倒卖军械达六次,两人都已签供画押。”戴安明一五一十地把审讯结果说了出来,大殿上百官默不作声,一片寂静。
“呵呵,江湖门派暗中收买禁卫军司马,购买军械?意欲何为?造反吗?小小军司马就有倒卖军械的胆量,到底是谁指使的?”皇帝再一次怒喝。
“启奏陛下,微臣李东渊,治下不严,致使军中重器流入贼人之手,罪无可赦,请陛下降罪。”李东渊走出来,摘掉官帽放在地上,叩首道。
“启奏陛下,这连城庄私藏军械,应该立即查处……”
“陛下,一个小小的军司马必然没有这么大的胆量,请陛下下旨明察啊……”
百官中的几个人纷纷出列说道。
“行了!李东渊,你可知道私卖军械是什么罪责?”皇帝见李东渊主动请罪,就已明白此事非同小可,不然老狐狸一样的李东渊不可能主动请罪,这事八成涉及到了太子。
“臣明白,微臣罪无可赦!”李东渊深深的低着头。
“唉,罢了,念在你劳苦功高,朕不做重罚,李东渊留爵乾国公,去尚书左仆射,禁卫军统领二职,任晋阳太守,即日起赶赴晋阳吧。”皇帝摆了摆手,自己儿子的事情本不应参与过多,只要不过分就好,但是这次必须要敲打一下了,这李东渊虽然是殃及鱼池,但是也没办法。
“微臣拜谢陛下隆恩。”李东渊叩谢着皇帝,这已经是极轻的处罚了,虽然官职从二品大员被贬至从四品郡守,但却是去老祖宗的封地晋阳任职。
“还有什么事吗?没事就散了吧!”皇帝有点疲惫,脸色很是不好。
“这……”几人见皇帝已经说话,就知道这件事应该到此为止了,至于他们,不应该参与其中。只有晋王,听到李渊任晋阳太守时,微微皱了一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