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庄的中心,有三间青砖大瓦房,房子有些陈旧,但窗明几净,显然有人经常打扫;门前磨得光滑的三级青石台阶,显得有些年头;屋顶瓦片上茂密的青苔,没有让它显得荒废,反而让它平添了一种历史的厚重——这是李家庄的祠堂。据说李家先祖迁到此处时,就盖了这几间祠堂,缝缝补补已经有上千年。
正屋供奉着密密麻麻的牌位,足足占了半间屋子,这是已故的李家祖先。从摆放层次来看,已经有几十代之多。
西间摆张长条形桌子,主位坐着位精神矍铄的老头,一副地主乡绅的打扮,手捧一杯清茶,正在有滋有味的品泯。
他是李家庄的族长。
又有两人走进祠堂,先祭拜了先人,随后也走了进来。两人先是找恭敬的叫声“大哥”,看到居中而坐的老头点头之后,才拉开椅子坐下。
这两人正是路小剑所见的“五哥”和七哥”.
接下来,又陆陆续续进来几个,都是恭敬的叫声“大哥”之后,才敢落座。
居中的老头始终没有说话,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就那样坐着品茶。其余几位显然见惯了老头这幅做派,坐下后互相挖苦揭短嘲讽,吹胡子瞪眼。就连那位教书先生,也撸起袖子,骂着乱七八槽的话要与对面的嘲讽他误人子弟的老头干架。旁边看热闹的人不嫌事大,一个劲的起哄,“老学究,干他,让他瞧不起读书人。”
“老学究,我们支持你。”
“三哥,你如果连老学究都干不过,我会瞧不起你的!”
“。。。。。。。”
此时正趴在屋顶,看着这场闹剧的路小剑,可乐坏了。心里暗道:“看不出来啊,这帮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原来这么豪放。这哪是读书人,这分明是传说中的土匪啊。啧啧,长见识了。我要是一不小心说出去,那不得轰动貂儿山啊。”转念一想,不禁暗骂一声“这群老不死的,平时装的太像,说出去也得有人信啊。”
族长终于喝尽了杯中的茶,把杯子放在桌子上,茶杯与桌子接触的瞬间,发出微不可察的声响,似乎有着莫大的魔力,瞬间让几位族老停止了争吵端正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
老族长一幅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淡淡的说:“今天让大家来,就是商量一下,那个名额应该给谁,大家都说一下吧。”
“就给我那孙子吧,年轻人出去看看也好。”坐在族长旁边的老头向屋顶看了一眼,漫不经心的道。
“二哥,不是我说你,大牛太憨厚,出去会吃亏的。”一位老者戏谑道,“还不如让我那孙子去那。”
“年轻人就要多吃亏,吃亏是福。”被叫做二哥的老头鄙夷道.一幅这都不懂怎么活这么大的样子。
“我觉得我家二毛也不错,风华正茂,说不定还能拐个媳妇回来。”
“得了吧,还风华正茂,瘦的跟麻杆似的,风一吹都得十万八千里,回不来咋办?”
“老六,你给我唱对台是吧?”
“我那敢跟三哥叫板,我是实话实说而已。”
“、、、、、、”
“啧啧,百年难遇啊,这么精彩的表演,没想到这些老头一个比一个粗俗,还诗书传家,估计读的书都没有我多。”路小剑腹诽道。又不禁疑惑,“名额?什么名额?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不过,让他们这么争抢的一定是好东西,我可不能错过。怎么才能弄到手?这是个问题。”
下面几个争吵的老头已经严重跑题,又开始互相揭短,你说我小时偷看寡妇洗澡,我说你偷鸡摸狗,反正是都没干好事,都不是东西,大家一般黑,谁也不服谁。
看着这些不误正业的家伙,老族长也露出一丝无奈,毕竟这样的日子太过无聊,总得找点东西打发时间吧。眼看问题跑偏,老族长不得不拉回来,“都别吵了,既然意见无法统一,那就举手表决,超过半数决定名额归属。”
路小剑都为下面这群老头感到悲哀,“啧啧,一盘散沙,都没有一个提议获得两票。”
会议陷入僵持,各大族老大眼瞪小眼,谁都不肯退让。
路小剑看到这种局面,忽然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赶紧从屋顶下来,向祠堂的门口跑去。
就在路小剑从房顶跳下那一刻,几位老头彼此对视一眼,笑了起来。如果路小剑看到这笑容,一定会感到熟悉,因为他每次干完坏事都会露出这种笑容。
路小剑跑到西厢房门口,深呼一口气,平定下心跳,大声的道:“各位爷爷,路小剑有事禀告。”
“现在族老们有事商议,有什么事晚上去我家谈。”停了片刻,传来二长老越带恼火的声音。
“小剑所说之事,与族老们商议之事有关。”听到族老有些发怒的声音,路小剑一阵后怕,但还是鼓起勇气道,同时心里腹诽,“还晚上?晚上还有我什么事!”
“既然跟本次商议内容有关,那就进来吧。”族长漫不经心的道。
路小剑走进屋里,面对各位族老,首先鞠了一躬,“各位爷爷好,刚才我在附近玩耍,听见各位爷爷为个名额,争执不下,差点伤了和气,我觉我应该为爷爷们分忧。”
路小剑这几句话逗乐了几个老头,戏谑的道:“你能解决?说来听听,如果真是好主意,我们一定会好好的奖赏你的。”
路小剑扭捏的道,“其实可以把名额给我,这样各位爷爷就不会伤了和气。”
“那你说说,为什么给你?”
路小剑故作沉吟,想了一会儿道:“每天下午,古井边、、、、、”
那位族老脸色顿时难看起来,“打住打住,这个理由可以。”
“还有哪位族老需要理由?”路小剑盯着诸位族老,一幅人畜无害的样子道。
族老们面面相觑,没到道路小剑会玩这一手。
最终,族长拍板,把名额给了路小剑,让他回家准备一下,十天后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