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原,旧称萧关,位于NX南部,和辽东镇、蓟州镇、宣府镇、大同镇、太原镇、延绥镇、NX镇、GS镇并称为明朝九边重镇,是左控五原,右带兰会,黄流绕北,崆峒阻南,据八郡之肩背,绾三镇之要膂的兵家必争之地。
赵枫先前也是一时着急,竟然没想起这孙老瞎当时写书之时,是和唐三藏一样走到哪写到哪的,还好老头子记得这茬,把孙老瞎的笔记前后一翻,就确定了先前写狼牙这段是在这固原县所写。
“萧关,写这地的诗是挺多,可是人却没出过什么特有名的。”老头子努力的把自己的记忆翻腾了一番,发现一个人名都想不起来。
这也不怪老头子想不起来,本身这萧关自古到今,一是作为戍边重镇,二呢则是丝绸之路的必经之地,在以前那种动不动就战乱的时代本来就不是休养生息的地方,一个地方连人都没,又怎么能指着出来人杰呢。
“算了,找机会查一查吧,光靠脑子里记得那点东西保不齐漏掉什么。”赵枫拍了拍老头子的肩膀安慰道。
毕竟有了点眉目,就有了努力的方向,所以老头子也不显的失望,而赵枫更是如此。先前几天在车架子上的日子,让赵枫的腰有点困的受不了,所以当下安顿了老头子一下,赵枫就打着哈欠回屋子去睡觉了。
留下老头子一人,漫无目的的翻着孙老瞎那本《游年笔记》,想要再找出点所以然来。
人太累了就睡的不安生,赵枫老是处于一种想醒未醒,想动动不了的状态,整个屋子就在眼前,可怎么挣扎都醒不来,就连转个头都难。
“老头子,我这鬼压床了!”赵枫看着老头子就在院子中坐着,可是想喊却怎么都喊不出声,整个人除了眼睛能动弹别的都动不了,想挣扎可累的脊背都汗津津的还是一点用都没。
“这是怎么了,怎么满头汗!”
正当赵枫还努力挣扎的时候,老头子推了赵枫一把,让赵枫一下子惊醒过来,这才算是被救了命,心魂未定的坐起来不住的喘着粗气。
“怎么,做噩梦了?”老头子看着赵枫这样子,把赵枫擦了擦汗,柔声问道。
“刚被鬼压床了!”赵枫还是忍不住的喘着,刚才那一会让他以为自己醒不过来了。
“哎!”老头子叹了口气,然后继续说道:“这事情就放段时间先别想了,不然好好的人还指不定要被这破事整出些什么毛病。”
不过赵枫显然没在听老头子的话,待气喘匀了直接开口说道:“你说咱这是不是也好歹是在个庙里,怎么还能有鬼敢跑进来呢!再说,老头子你不说咱的门槛是桃木的,小鬼进不来么,可这一通把我吓得够呛!”
“狗屁!”老头子听了赵枫的话,直接骂道:“你这是精气神三火中的神被伤了,伤神而气虚,气虚而精亏,精亏你的脑子就指挥不动你的身子,这与人鬼怪有什么关系!”
“那你想个法子给我养养吧,我可不想刚才那样了,太吓人了!”赵枫现在想起来都心有余悸。
“神这东西没法子补,只能慢慢歇着。话说我这一下子又死不了,你着那些急干什么?”老头子缓缓的说道。
赵枫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也不想着急。
事情就是这样,一旦迈了第一步,后面便会一步一步赶着你往下走。
对赵枫来说,赶着他的不止是老头子这边,还有皮三那边的事也不顺利了。
“今年太乱了,收货的老关让人给下套了,货都出不去,钱也被套瓷实了,这实在没办法从库房装了一车皮袄让先想办法对付一下。”皮三抽着烟,显然愁到了极点,连他那锃光瓦亮的大背头都没心情打理,披在头上乱糟糟的一团。
“谁给下的套啊?”赵枫有点好奇,毕竟对他来说,长这么大除了“官老爷”外,还没有再接触过人性负面的东西。
不过皮三并没有接赵枫的话,他知道下套这事赵枫是一点忙都帮不上,保不齐还可能祸从口出。
“先不管那么多,咱现在得想办法把这车货给变成钱,要不然连借的本钱都回不来。”皮三一把把在车边子上翻捡的赵枫拽了过来,郑重其事的说道。
“我刚看了啊,这皮袄都是上好的,这不愁卖吧。”赵枫丝毫没感到一丝压力。
“我的爷爷啊!现在可是刚九月,离天转冷还得几个月呢!再说,这几年下岗的人连饭都快吃不上了,谁有闲钱置办这个,有这一件的钱都够做一家的棉袄了!”皮三说着更加发愁了。
“要不然放几个月,等天冷的时候咱再想法子?”赵枫想了想,觉得皮三说的也对,大热天的卖这东西,除非卖的特便宜,要不然绝对没人搭理。
“放不了了,这次收货的钱本来就是借的,一个月的利就是一分,放几个月就算是挣了钱都不够还利的。”说到底,这才是皮三最苦恼的地方。
人为财死,不只光是因为贪婪,还有可能是被逼无奈,皮三现在就是这样,然而赵枫却丝毫没有办法帮他,只能和他约好从明天开始先摆个摊位,到时候能卖几件先算几件,哪怕只能缓几天也好。
再次回到庙里,老头子已经拿着那把烟枪坐在门槛上了。
看到赵枫皱着眉回来,老头子开口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愁字都写到脸上了。”
“愁以后活不了呢!”赵枫叹了口气,然后就把皮三说的事和老头子说了一通,临末又把皮三和他约好一起摆地摊的事也说了下。
老头子听完,半开玩笑的说道:“可不能在这赵王城摆摊,我上次就是在这里摆了一次摊,结果好好的家都没了!”
“这没事,皮三叔他家前些年就没了,至于我,住这破庙和住大街上没两样。”赵枫不以为然的说到。
“不过话说回来了,大热天的卖皮袄怎么瞧着那么不靠谱啊!”玩笑开过后,老头子这才说到正事上面。
“不靠谱也没有招,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对了,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啊,倒是和我说一下啊!”对赵枫来说,老头子毕竟见识广,能想个法子也说不定。
“这要是几十年前还有法子,现在这社会这么发达,以前的法子想用都用不成了!”老头子直接摇头说道。
“什么法子啊?和我说一下呗!”老头子的一席话成功勾起了赵枫的兴趣。
“以前有一种九流中人,行话叫做‘丑’,这种人专门找各种空子,其中有一种法子就是在大热天的时候,拿着大棉袄大棉被各地转,找那种打摆子村,用他们的大棉袄大棉被给人治病,然后赚点营生。”老头子磕了磕烟灰,笑着说道。
“谁家没有大棉被啊,还用的着从他们手里买!”赵枫很是怀疑老头子话的真实性。
“你以为九流中人都是现在那些坑蒙拐骗,混吃等死的闲人?真正的九流中人可各个都是身怀绝技,对面拿贼之人。就单从这棉被来说,那可是人实打实拿药材给泡出来的,而且这药效三年不腐,十年不散。要是没真本事,你以为天下的人谁会买账?”很显然,一说到这些行将失传的手艺,老头子都不自觉的想要维护。
“算了,你那还有没有别的法子了,要是没有的话还是先摆个摊得了。”赵枫不愿意再听老头子说他以前的那些江湖中人。一群看不到,听不着的人和事,也就他心里还记着呢。
“没法子了。”老头子哀叹了一声,赵枫对他说的话的不耐烦让他有点伤心。
他这样子赵枫看在眼里,但是还是忍住不去说。
过去的市井也好,江湖也罢,现如今已经没有了当初的辉煌,留下的只是一些断壁残桓,除了倚着来场悲今怀古外再无他用。
虽说在这回忆的过程中心里会有一丝欣慰,可是这欣慰过后呢?还不是如借酒消愁醒过来之后的更加落寞一般?
与其这样,倒不如压根就别去回忆,好歹伤心也只是片刻的事情。
“我去挑水了啊,你看这瓮里的水都生青苔了。”赵枫觉得两人这么大眼瞪小眼的不说话也有点尴尬,找了个借口就提着桶往外跑去。
“先别走,我突然想到个不入流的法子,就是这门子有点偏。”就在赵枫要出门的时候,老头子突然开口说到。
“有总比没有强,你先说说是什么法子吧。”说实在的,赵枫已经不对老头子抱太大希望了。
本来话已经到嘴边了,但是老头子突然又有点犹豫。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顿了一会,老头子这才继续往下说。
“解放以前不怎么太平,不过这天下一乱,就有了发财的机会,这发财的人里面呢有一种人叫做‘掮’,而在这‘掮’里又有一种人叫做‘酒掮’。”老头子吸了一口烟枪,缓缓说到。
“你说的是掮客吧,这我知道,皮三叔给送货的老关就算一个,听皮三叔说,他就一收一卖转手的功夫就能赚五成的利呢。”在这方面,赵枫在从内蒙来回的路上可没少听皮三的抱怨。
“呵呵,你说的这就是个小的商贾,叫掮客可以,可叫‘掮’可差远了。”老头子笑着摇了摇头。
“差哪了?”赵枫有点不解。
“这里。”老头子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