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堂课（2）
“啊，说实话，对我本人来说算是得救了呢。也真不知道当初学校领导是怎么想的，让我一个才从师范毕业两年的年轻实习教师来当这个班的班主任。害得我手足无措了好久。”
老师她在讲台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看来她似乎也有很多苦衷呢。
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开学都一个星期了才出现这档子的事。这个学校在我们暑假期间在到底在干什么啊？我不禁想要责怪一下学校的教务管理，这应该可以算得上是严重的教学事故吧！
“老师，请认真说明下情况。”
秦恒作为一班的班长理所当然地站出来代表全班同学进行询问。
“就像说得那样，这个文科班可能要取消。也就是说你们可能要重新分班了。”
讲台上站着的新人班主任十分不负责地耸了耸肩。
“分班不是上个学期就已经决定好的事项吗？即使不同意也应该在暑假之前就说明情况吧。为什么会突然放在现在这个时间点？果然还是人数不足的原因吗？”
坐在我邻座的叶莲则是发出一连串的提问。
“嘛，校长当初的确信誓旦旦地在教职工会议上说即使文科班只有一个人也会继续办下去的。老师我刚才遇到校长听到他口风也是稍微有点惊讶啊。”
“诶，那为什么……？”
坐在教室中央的夏雪同学表示出了自己的不解。
似乎我也不能继续保持沉默了，我举手向小苏姐询问道：
“那么校长这几天有什么特别或者奇怪的行为吗？跟我们班级有关的......比如说之前跟老师你说过什么吗？”
“啊，说起来......”
一点都没有责任意识的班主任像是想到了什么。
果然还是有线索的吗？
“什么？”
“前几天校长到我办公室询问过我一班的教学情况。”
不不，这似乎很正常的状况啊。
“那具体内容呢？”
“他就是问了一句：‘小苏啊，首次当班主任感觉怎么样，教学和班级管理还顺利吗？’”
哇，居然还模仿起校长那种老成的口气来了。
“那老师你是怎么回答的？”
“嘛，我就如实回答呗，说自己现在还没有经验，管理有点力不从心，课程进度现在有些落后，同学们看我年纪轻也不尊重我，没有认真把我当成老师看待......也就这样小小地抱怨了几句而已啦。应该跟这次解散文科班重新分班没什么关系吧......大概？”
喂，力不从心的班主任，你头上冷汗冒出来了。
“完全是你的错好不！”
承受着我们现在全班同学责怪的目光，苏然老师也变得有些慌乱起来。刚才一直努力想表现出的威严感荡然无存。
“大家别急啊，别随便就把责任推到我这个弱女子身上啊。我哪里知道校长一声不吭地走后心里是这么想的啊。再说，这件事八字还没一撇呢，只是他跟我说有重新分班这样的想法，并不是板上钉钉的事啊。这件事还有回旋的余地的啊。”
“那老师你能负上使我们一班分崩离析的责任吗？”
“哈哈。那个，你们知道的。现在老师我在校长心中的印象已经处于最低值，估计我说什么他现在都不会相信了吧。”
“哈......”
“别用那种注视路边被遗弃小狗般的目光看我啊。我知道这次是老师我不对。所以我会好好道歉的啦。”
“如果这世上用道歉就能解决所有问题，那还要警察干什么？”
哇，小苏姐的表情似乎快哭出来了。
“那个，大家......同学们，即使退一万步讲，现在重新分班对大家来说未必就不是一件坏事。”
“......”
“大家都知道吧，我们学校唯一的优势或者说长处。”
陷入慌乱的苏老师像是被猛兽追捕的猎物般盯着我们有些畏畏缩缩地说道。而我们全班则陷入了莫名的沉默。
“虽然由我这个实习教师说有点难为情，那就是我们学校呢，虽然可能没有太多特别优秀的学生，全部成绩特别突出的人很少，但是本校的理科班的本科录取率可以说是全市乃至全省都名列前茅的。所以学校的生源一直不错，也因此，高一结束分班时选择理科的人数特别多。”
这种事情我们早就知道了哦。
“而且呢，现在这个信息化社会，需要大量科技型人才，选择理科的话以后就业的选择更加多样化，也相对更加容易一些......”
喂，文科班的班主任怎么突然开始向我们推销起理科来了。刚才不是还在说班级解散这件重要的事情吗？
嘛，的确老师说得十分有道理，这也是这个学校大部分学生和他们家长的普遍想法吧。为了升学和就业选择学校相对而言比较优秀的理科。不过对我们这种早就知道这些事情、然后已经做出选择的人来说没什么必要……吧？喂，为什么你们这群家伙突然都默不作声了。
结果现在这个班上似乎除了我以外的人都开始认真考虑起来。
你们这样一脸认真思考的模样不就显得我像是一个脑子空空什么都不考虑的白痴一样了吗？
“所以，怎么样，是不是心动了呢？心动不如行动，我就这样跟校长回复......”
“老师请你安静谢谢。”
“是。我闭嘴。”
老师和学生的立场完全交换了没问题吗？小苏姐你刚才极力想表现和维护的威严呢？你也太没有毅力了吧！鄙视你哦！
结果大家就这样陷入了一段时间的沉默，教室里的空气也逐渐变得异常凝重起来。
真是让人感到不舒服的情况......
心里稍稍地这样抱怨道。
不知道这样的状况持续了多久，似乎和我一样不太适应这样沉重的氛围，苏然老师有些畏缩地向我们搭话道：
“话说，可爱的学生们，我现在还要继续往后面教课吗？”
““你还是失业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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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由于这件突发事件产生的影响，大家似乎下午的课都没怎么听得进去。
如果一班解散的话？对我来说有多大的影响呢，或者说我应该怎么做比较好呢？我也不禁在心里思考这样的问题。不过这样无聊的想法没过多久就从我脑中消失了。
嘛，船到桥头自然直，车到山前必有路。对我来说，什么都不考虑平静地接受结果才是自己一贯的处事方法。而且现在想什么都没有用吧。嗯嗯，只要顺其自然就好。
（——反正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我内心没有什么顾虑地就把这件事放下了。
“所以，现在还是直接回家吧。”
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自言自语地得出了最后的结论。
毕竟现在已经是下午放学的时间了。教室里黑板上的挂钟的时针也早已开始向“6”的数字缓慢地前进。趁现在太阳还没下山，还是早点回去比较好。
我站起身子收起自己携带的挎包，准备开始回家的流程。
“等一下，林月。”
背后传来熟悉的有点讨厌的男性的声音。
啊，出现了。这句开场白能排在我最讨厌语录前三位的句子。一般来说这种情况，突然出现关系并不亲密的同学让我等一下的话语后面都不会发生有什么好事。这是我从这个世界上生活了17年的人生里所总结出的经验之谈。
“等一下，林月，这是你的数学试卷。记得让你家长签名和写感想。”
“等一下，林月，今天是你值日。顺便说一下，另一个值日的家伙已经逃了哦。”
“等一下，林月，你下面的裤子拉链开了，里面露出来了哦。”
“等一下......”
一回想全是这样悲惨的事情。
“怎么了？突然一脸悲壮地朝着窗外的天空看？不知道的还以为外面有飞机失事就要撞到你头上了。”
我面无表情地转向似乎摸不着头脑的班长。
“今天没有数学考试也不是我值日而且我今天穿的是无缝的运动中裤所以你现在还有什么事情吗？”
“啊？”
秦恒似乎处于被我一口气说的话吓到的状态，半天没回过神来。
“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等一下啦。有点事要大家一起商量下哈。”
好快！
他表现得如同多年挚友般迅速地将自己的右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同时用左臂牢牢地锁住了我的身体。
可恶，是擒拿技吗？你是从哪里学到的。
他脸上露出坏坏的笑容让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总觉得这样的景象就像是看见传销头子对待自己可怜的祭品一脸“你要信我啊”的奸诈模样。
我努力地想挣脱他施加的桎梏，不过他现在在我肩部强加的力道似乎充满着拒绝的意思。
*
啊啊，事情似乎要变得很麻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