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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故都汴梁

襄阳交战,开封也不太平。青衣与古月楼刚进开封城就遇到刘豫官兵盘查,好不容易混进城,第一眼看到的却是城楼上悬挂着几颗人头。都是些江湖上的好汉,此次岳飞进攻襄阳,他们侠义为先忠君报国刺杀刘豫,不想刘豫没有死反而白白送了性命。大宋有如此忠臣义士乃是大宋的福分,只可惜这等好汉没有派上用场反而掉了脑袋,实在令人分痛惜。刘豫此人心狠手辣贪得无厌,将这一颗颗人头挂在城楼上,目的是为了警示世人同时吸引这些人的同伙前去收尸,城楼下已经横尸数条人命,烈日炎炎之下无人敢靠近城楼,更无人敢为死者收尸。

街道上到处都是刘豫的鹰犬,这些人仗势欺人,动不动就对开封臣民拳打脚踢,开封百姓对此已经习以为常,皆敢怒不敢言。刘豫为讨好金人更是大肆搜刮百姓,以往繁华富丽的汴梁城早已经不复当年之繁华。故地重游,青衣心中悲痛,当年她就是被金兵从这里你带走,如果不是云间居士,不知道将受到何等屈辱,更难料到如今性命是否还在;虽然说是故地,可七年过去了,她对这个地方已经陌生,唯一切身之痛的是远在北边的家人,心里的痛化为悲伤萦绕心头,一颗心沉甸甸的一刻都不轻松。

两人走在街上,手里带着剑难免会遇到麻烦,于是并没入一间僻静的客栈。奇怪的是客栈虽然僻静却人满为患,见到两个人都进来不免有些紧张打量二人一番,这些人虽然都经过乔装,不过他们皮肤粗糙,手掌宽厚看得出大多是江湖中人。这么多江湖中人聚集在开封想必是冲着刘豫来的,也可能不过是来凑热闹罢了,当然这些人中不知道有多少是刘豫的眼线,眼下这种时候到开封来不管是为了什么目的,可别把性命送了才好。

店小二迎上来从两人手里接过马匹问道:“两位客官是吃饭还是住店?”

青衣道:“我们要两间客房,再给我们一些酒菜。”小二应声牵马下去。二人走进客栈中,里边的人看着两人手中带着剑,也就放松下来。两人走到一张空着的桌子前坐下,青衣问道:“开封怎么来了那么多武林中人?”

店小二笑嘻嘻的迎上来给两人各倒了一杯茶,古月楼端起茶冷笑一声道:“都是些不自量力的家伙,能来做什么?都是来找死的呗。”

也不知道古月楼哪里看出这些人是来找死的,青衣道:“古兄你这人怎么说话这么不客气?”

古月楼道:“难道我说错了吗?刚才你也看到了,城楼上已经挂了不少颗脑袋,不知道还有多少颗脑袋挂上去。”

青衣冷冷道:“古兄好像很高兴?”

古月楼面无表情到:“既然那么多人来送死,我当然不介意多看几场热闹。”古月楼这个人一向如此,自命清高,天下事都与他无关,这一路上早已经领教了,青衣也无可奈何,但愿江湖上的好汉都能珍惜性命别白白送死才好。

这时候又有两个打扮俊美,个头不高一身黑衣的年轻公子走进来,两人手里都带着剑,进门一人并对店家道:“老板我们要两间上好的客房。”

店里已经人满为患,老板道:“抱歉两位公子,小店只剩一间房了。”

那人又道:“哪我们就要一间房,再给我准备一些酒菜送到房间里来。”说着跟随小二朝楼上走去。

两人从青衣身边走过,一股胭脂味飘来,怪不得这两个人看上去那么秀气,原来是两个姑娘,不过有胆子道开封来的恐怕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何况这两个人气度不凡。

古月楼除了天下第一之名以外,对旁人的事情是一概不在乎的。青衣问道:“古兄你这个身上有太多谜,不知道你这次到开封来有何要事?一路上也没有听你提起过。”

古月楼哈哈道:“不是在下想对姑娘不敬,姑娘与在下虽然同行,不过在下的事情与姑娘无关,姑娘最好不要打听的好。”

他不想说青衣也不想强人所难,古月楼身上确实有太多疑点,单凭他一己之力就敢挑战天下高手,就从这一点就能断点他身份不简单;不过此人缺乏真诚,在人前人后总是遮遮掩掩,心里想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这种人内心阴险,虽然与他一起来到开封,可青衣对他并没有多少好感。话不投机,青衣懒得与他浪费口舌,提剑上楼往自己房间走去。

走到自己房门口,只听到旁边房间吵吵闹闹,是那两个姑娘的声音,此刻叫她记起了郭婷,离开的时候也没有和郭婷告别,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青衣推开房门走进房间,其实她更舍不得的是王离,离开之后不知道王离怎么样,她心里其实还是盼望王离追来,可是追来又怎么样呢?可再怎么说,离开剑阁的时候王离答应过她陪她一起到金国,如果王离能陪她走一趟,她也没什么好遗憾的。

心中顿时五味杂陈,空荡荡的房间更是叫她烦闷,走到窗前推开窗向外望去,那两个姑娘正好走出客栈,这里原本是大宋故都,也是自己的家,她虽然不想在此地惹麻烦只愿尽快离开,可是故地重游如果不回宫中看看未免可惜,遗憾的是以前的宫殿都已将成为刘豫的行宫。

正苦恼着,只见古月楼也出了客栈匆匆离去,古月楼此次到开封一定有所图,他既然不愿说不如跟上去看看,是敌是友自然一目了然。

古月楼似乎对开封城了若指掌,他在城中闲逛了一阵并进了一家茶楼,青衣怕被他发现不敢跟得太紧,正好街边有一家面馆,刚才在客栈中什么也没吃,并坐下来和老板要了一碗阳春面。刚坐下就见到一个长得纤瘦,一身商人打扮,留着长胡子的人鬼鬼祟祟跑进茶馆走到古月楼对面拱手坐下。原来古月楼到茶馆里来是为了和这个人见面,只不过那个人虽然一身商人打扮,可是步伐沉稳,神采奕奕像是个练家子,这个人这副打扮显然是为了隐藏身份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与古月楼见面。两人坐在一张桌子上在说什么,只不过青衣离得远,根本不知道他们说什么。

这时候老板送来面,青衣边吃边看着两人,碗里的面刚吃了一半,那个人并走出茶馆匆匆离开。古月楼背着青衣来见这个人,想必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要商量,于是丢下一些碎银两悄悄跟着那人去。

那人步伐很快,处处小心,在街上行了大约半个时辰拐过街角,青衣追过去,只见前面是一块空旷的场地,一座府衙出现在眼前,府衙上面是开封府三个大字。那人走进府衙,门口的侍卫丝毫不阻拦反而恭恭敬敬的对他拱手问好,这样看来这个人的身份一定不低,古月楼为什么要与官府的人见面?与他见面的那个人又是什么人?古月楼到开封来究竟是有何目的?青衣心中顿时一万个问号。她本想潜伏开封府看看,但开封毕竟是刘豫的地盘,如果行事不但恐怕反而会打草惊蛇,既然已经确定古月楼与官府中人来往,他的身份恐怕也不会是什么江湖中人,突然想起在荆州的时候古月楼约战天下高手,今天又与刘豫的人见面,他的身份突然越来越迷糊,如果他是刘豫的人那他到底有什么目的?青衣没有想太多,心想先盯着他看看再说。

回到客栈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隔壁那两个姑娘房间里亮着灯,古月楼还没有回到客栈,青衣回到房中心中久久不能入睡,古月楼此人行事虽然诡异可也不像是什么恶徒,不过她今天看到的又怎么解释呢?再想想以前在荆州发生的事情,如果他是刘豫的人,那张不驴不可能不认识他,何况当时古月楼还与天下英雄一起围攻张不驴,难道是两个人联合起来唱的一出双簧?那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呢?烦心事越来越多,如果王离在身边就好了,以王离的聪明一定能替她分忧。

开封虽然是故乡,可是物是人非,再呆下去只会凭添悲伤罢了,还不如早点离开才来。第二天早上青衣收拾好包袱走下楼,客栈里吵吵冉冉依然是人满为患,古月楼坐在客栈中间喝茶,那两个姑娘就坐在他邻桌。青衣对古月楼本就有疑虑,又经过前一天的事情就更是疑惑,可又不得不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青衣走到古月楼身旁,古月楼问道:“姑娘这是要走吗?”

青衣道:“留下来也没有什么必要,古兄我们就此别过吧。”

古月楼冷笑一声问道:“这是是姑娘的家乡,昨天姑娘就没有出去走走吗?”

青衣道:“古兄不是说别管阁下的事情吗?那古兄最好也别管我的事情。”

古月楼道:“在下只不过想提醒姑娘这里是刘豫的地盘,凡事都要小心行事,姑娘既然要走,咋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青衣刚走出客栈,门外并冲进来一群人,领头的是一个身材矮小长得尖嘴猴腮,留着两片小胡子,身着华丽,手中拿着一把折扇的中年人,在他身后是一群仆人打扮的手下,也不知道是那来的纨绔子弟。客栈的老板见到来人,笑嘻嘻迎了上去拱手道:“原来是吴公子,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那号称吴公子的人身旁一个仆人将老板推开道:“我家吴公子喜好结交江湖上的英雄豪杰,听说这间客栈里住着不少绿林中的好汉,我家公子特意前来想见识见识。”

老板抱手道:“小人哪敢得罪吴公子,只是小店是小本买卖,吴公子就别为难小人了。”

那吴公子哈哈大笑一声道:“谁不知道我吴公子是最仗义疏财的。”说着用折扇将老板推开后拱手对店里的人道:“各位朋友,本公子叫吴大富,顾名思义我有很多钱,谁都知道我吴公子是最喜欢叫朋友的,在这个开封城里,你要是和本公子交上了朋友,本公子就然他好酒好肉爱怎么样就怎么样,要是得罪了本公子......。”

他停下来“哼”一声,身边的那个下人走出来道:“要是得罪了吴公子那就有你好看了。”

那两个姑娘中一人站起来一笑问道:“不知道怎么样才算是于吴公子叫朋友呢?”

那个吴大富走道她们身边道:“很简单,只要对本公子说一句好话,那本公子就给他一百两银子。”

天下还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另一个姑娘站起来拱手道:“吴公子仗义疏财,侠义心肠,我们兄弟不知道能不能交你这个朋友?”

吴大富哈哈大笑一声道:“爽快爽快,你们这两个朋友我交了。”手中折扇一挥,下人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送到两人面前。

其中一人接过银票拱手道:“多谢吴公子馈赠,我们兄弟感激不尽,愿吴公子生意兴隆,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那吴公子听了这话甚是高兴,另一个姑娘拱手道:“吴公子如此仗义真是我们兄弟的荣幸,只是我们兄弟也还有事情要办,吴公子大仁大义还请放我二人先行离去,不知吴公子府邸在何处,改日我们兄弟一定登门拜谢。”

吴大富道:“本公子早就说过了,与本公子交朋友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两位既然有要事,大可先行离开,本公子仁义无双绝不阻拦。”两人拱手离去,确实那姓吴的公子并未阻拦。吴大富仰天大笑一声问道:“还有那位想要和本公子叫朋友呀?我这里可有大把的银票。”

客栈里的人见钱眼开,半数人站起来说了几句好听的话拿着银票并走了,可其中也有不乏不为钱财折腰之人,别人爱拿钱那是别人的事,不过谁都知道这个吴公子说是来交朋友的,倒不如说是来找事的,在场众人心知肚明。半数人走了,还有半数人留下来,吴大富道:“看来各位是不想给本公子面子了?那就别怪本公子不客气了。”一挥手道:“给我打。”说着手下的仆人卷起袖子并与客栈里的江湖中人打作一团。

说来奇怪,这些江湖中人好歹都是练家子,怎么会打不过一群家奴?谁知道以动起手来,江湖中人抱头鼠窜,气急败坏之下动起刀枪,顿时客栈中噼里啪啦几条人命就没了。客栈老板见状吓得屁滚尿流,与店小二一起躲得远远的。这个吴大富手下这些人哪是什么下人,明明就是身手不凡会武之人,且出手毫不留情,真叫人大开眼界。

别人打别人的,吴大富走到古月楼面前抬脚踩在凳子上道:“这位朋友不知道给不给本公子面子呢?”

古月楼武功了得非同一般人,这个吴公子手下人虽然武功不差,可他还没有放在眼里,至于像这位吴公子这样的人他更是不放在眼里。别人喜欢闹那是别人的事情与他何干?别说交朋友了,就算是说上一句话也觉得浪费口舌,古月楼理也不理他,只管自得其乐。

青衣既然已经决定离开就没有什么好留恋的,牵着马走在街上,心中轻松许多。走着走着,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狂风骤起,青衣停住脚步,耳边传来一阵铃铛声,身前身后各自出现两名提刀的青衣汉子,原来她早已经被人跟踪却还浑然不觉。

只见那四个人脸色苍白面无表情就如同死人一般,来者不善,青衣慢慢拔出剑握在手中,四人突然出招,四把刀同时朝她劈来,青衣左拦右挡,跃起一脚将其中一人踢倒在地,同时躲过一人的刀,顺势将那人封上穴道,另外两人丝毫不惧,手中钢刀舞起来逼得青衣连连后退,青衣持剑拨开两人的刀一跃而起落到二人身后,不等两人转身也将两人的穴道封住。

青衣在给三人点穴之时只觉得封住穴道的三人都浑身冰凉不知何故,青衣正疑惑之时,那三人竟强行用内力将穴道冲开,摔在在地上的那一人同时站起来,其中两人在地上翻了个滚,两上两下朝青衣扑去,手中钢刀上下齐攻。这四个人刀法虽然不差,若论当打独斗青衣自然不惧,可是四人联手上下齐攻,毕竟双拳难敌四手,青衣武功了得却也一时只有招架之力,何况四人招招致命,稍有差池就会命丧当场。青衣边打边退被人四人逼到到了墙角,退无可退并一跃而起落到四人身后,反手一剑朝其中一人刺去,那人刚一回头,胸口就被刺了个透明窟窿。另外三人不顾同伴受伤挥刀砍来,青衣一脚将那人踢去撞在墙上,少了一人就容易对付得多了,青衣本不想伤他们的性命,奈何你不杀人别人就要杀你,挥剑刺出三朵剑花,一道寒光闪过,三人被剑折射的阳光刺花了眼,眼前顿时一片迷糊,此时青衣一剑从两人的喉咙旁刺过,二人倒在地上,不等另一人反应过来也将他一剑穿心。

虽已经将四人打到,怪就怪在四人倒地之后却不见流血,手中剑上也不见沾了血迹并更让人一头雾水,当街杀了人,恐怕刘豫的人马上就到,来不及思考太多,心想尽快出城才好。青衣刚想收起剑,那四个人却突然站了起来,就如同没事人一样,可明明青衣已经将他们都杀了,怎么凭白无故又活过来?难道这四个人是鬼不成?不等他细想那死人并又提刀向她走来,世上怎么会有这等怪事,青衣施展上乘武功,不出十招又将四人打倒,那四人还是站了起来,更令人不解的是每次将人打到之后,那四人的刀法却又精妙一分,这般来来回回青衣被四人逼进了巷子当中。如此反反复复非被他们耗尽功力不可,四人既然杀不死还是先走为善,青衣提剑朝巷子另一头飞奔而去。

四人紧跟不舍,手中钢刀拖在地面上溅出点点火花,也不知道这四个人是什么怪物,又不知道与他们有何仇怨,此刻要想脱身已经不易。

拐过前面拐角又进入了另一条街道,只见一辆马车停在巷子门口,马车上一个黑衣蒙面人喝道:“姑娘快上车。”这时候也管不了是敌是友,总之先脱身才好,青衣一跃落到马车上,那蒙面人“驾”一声驾车飞奔而去。

你不想找麻烦,麻烦偏偏会来找你。古月楼不想与那吴公子多费唇舌,那吴公子自然觉得没面子,转身道:“不是本公子的朋友那就是本公子的仇人。”说着右手握着折扇,左手早已经暗中运足功力一掌朝古月楼打去。

古月楼挥左掌接他一掌,只用了五成的功力,那吴公子并被震得连连后退,只不过在两人交手的电光火石之间,从那吴公子袖中钻出一条青色的蛇一口咬在古月楼手被上,古月楼只觉得微微一痛,手背上留下了两个红,黑血从牙印上冒出来,顿时整支手臂发紫已经身中剧毒。古月楼到底武功了得,运足功力硬是将部分毒血逼出再封住身上几处大穴防止毒液扩散。此时身中剧毒已经不是那个吴公子的对手,无奈之下一跃破窗而出摔在客栈外面难以弹动,一辆马车停在跟前,马车上一个蒙面黑衣人将他扶上车驾车逃走。

那吴公子与手下人追出客栈,只见马车已经走远,手下一个喽啰拱手问道:“公子怎么办?”

那吴公子冷冷笑道:“给我追,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将人揪出来。”

青衣坐在马车上,顺着街道上走,没入人群中之后那些人并追不上了。只见那个蒙面人驾着马车绕着一个大院行走,此地人因稀少,那所大宅子似乎已经荒废了许久。

已经到了安全的地方,青衣拉开车帘道:“多谢出手相救。”

那人“吁”一声停下马车摘下面纱转头道:“姑娘不必客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应该做的。”原来是在那个客栈见到的那两个姑娘中的一个,青衣愕然不解。那姑娘又道:“此刻姑娘已经出不了城,这里还不是安全咋们还是换个地方再说吧。”

青衣拱手问道:“还未请教姑娘尊姓大名?我们这是要去哪?”

那姑娘道:“我叫木红缨,要到什么地方,姑娘去了就知道。”说着马车转过拐角停在一道小门旁,只见四州杂草丛生,另一辆马车停在门前,那姑娘道:“我们到了。”说着走上前去敲门,她每次敲门都有节奏,显然是种暗号。没有多久,一个老妇人将门打开,那姑娘回头对青衣道:“咋们进去吧。”

进门之后首先穿过一个杂乱的小院,再穿过一道门,里面别有洞天,院子里简单朴实被收拾的干干净净。青衣边走边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木红缨一笑答道:“这里原先是康王府,刘豫坐上皇帝之后有人说这座王府有帝王之气所以就将王府查封了,刘豫严令之下从此以后谁都不敢靠近,几年下来这里就被人们忘记了,现在这里是丐帮在开封的分舵。”木红缨看了眼青衣道:“康王就是当今的大宋皇上。”赵构是赵佶的第九子,被封为康王,青衣怎会不知,赵构也是青衣的亲哥哥,多年不见只怕他已经忘记了还有青衣这个妹妹,不过这里好歹曾今也算她的家,在自己家里心中止不住温馨。

走进聚义厅,左右各摆放着两把椅子,另外那个姑娘和一个四十来岁叫花子等在聚义厅当中。见到两人走进去,那两人迎了上来,那姑娘道:“红缨姐你们总算回来了。”

木红缨指着那个叫花子对青衣道:“姑娘这位是丐帮的刘大成刘长老,他是丐帮开封分舵的舵主。”青衣见他身上挎着八只布袋,年纪轻轻就能身居八袋长老要职实在难得。木红缨又指着那姑娘道:“这位是我红梅妹子。”

那姑娘抱手道:“我叫史红梅,咋们见过的。”

丐帮中人行侠仗义,与丐帮中人在一起的也不会是恶人,青衣拱手道:“多谢几位援手。”

刘大成抱手道:“姑娘不用客气,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幸好姑娘没事?”受人所托,青衣一脸疑惑。刘成勇到:“姑娘不辞而别,王公子姑娘在开封遇到什么麻烦所以拜托丐帮照应。”

原来是王离,今日还多亏他们,青衣问道:“莫非这两位姑娘也是丐帮中人?”

二人对望一眼,史红梅笑道:“我们虽然不是丐帮中人,不过我们的一个姐姐与姑娘是好姐妹。”

既然是青衣的好姐妹,那一定是郭婷了。青衣道:“原来没两位姑娘是梁夫人的姐妹,怪不得第一次见到两位时我就觉得两位英姿飒爽。”

木红缨道:“姑娘谬赞了。”

青衣问道:“不知道两位姑娘到开封来有何贵干?两位有没有郭婷的消息?”

木红缨到:“不久前我们刚得到消息,婷姐姐已经回到梁姐姐那里,我们姐妹其实是受梁姐姐之托到开封来打探消息的,岳元帅正在襄阳与李成大战,韩将军急需了解刘豫的动向,所以我们就来找刘大哥帮忙。”

史红梅接上话道:“对了姑娘,你那位朋友也在这里,不过他中毒了。”青衣在开封府还剩什么朋友,难道是古月楼?史红梅接着道:“姑娘请随我来吧。”说着并走出门将青衣引入客房。

古月楼身中剧毒脸色铁,躺在床上青昏迷不醒,木红缨道:“姑娘刚走不久客栈并来了一个人,我们知道有人要对姑娘不利并借故离开,我让红梅在客栈门口等候,我去找姑娘你,没想到这位朋友还是着了别人的道。”

青衣虽然看不惯古月楼的为人,可是好歹也算相识一场不能见死不救道:“几位可知道他中了什么毒?有没有什么解药?”

刘大成道:“他中的是蛇毒,你们有所不知,那个吴公子看似是哪个富贵人家的老爷,其实此人身份颇为复杂,他的真名没人知道,认识他的人称他地魁,此人善于伪装,精于用毒,武功深不可测,他是刘豫手下一个叫偃嗣道的人的手下,天下人只知道偃嗣道身边有黑白二使武功了得,黑使在荆州时就已经被王公子和乐伦所杀,其实还有另外两个人更不可小觑,一个就是这个地魁,另外一个叫狸猫,地魁狸猫行踪诡秘,特别是狸猫此人,如果不是之前的武林大会,就连我常年在开封也不知道偃嗣道身边还有狸猫这个人,不过据我所知狸猫是谁只有偃嗣道一个人知道。”他停了停之后道:“原本竹叶青也不算什么剧毒之物,地魁养的这条竹叶青非同一般,他当此蛇为至宝,每日喂它不同的毒物,日复一日所有毒物的毒性都在这条蛇的体能堆积,因此这条蛇剧毒无比,如果不是这位朋友武功了得,先用内力逼出部分毒液,再运功护住心脉,此时已经命丧黄泉,我们丐帮也有养蛇的习惯,我已经喂他服下了蛇药,不过地魁的毒蛇毒性厉害,我给他服的药只能抑制毒性蔓延,若想解毒非有解药不可,如果三天之内没有解药,这位朋友必死无疑。”

青衣道:“毒是地魁下的,解药自然只有地魁才有,看来要救他的性命只能去找地魁。”

刘大成摇摇头道:“姑娘有所不知,地魁善于下毒却从来不配制解药,咋们就算去找他也没有用。”

这就奇怪了,不配制解药这不是存心要中毒之人丧命吗?史红梅急着道:“那该怎么办?就连地魁也么有解药岂不是要看着他白白送命?”

刘大成道:“如今之计只有用内力强行将他体内的毒液逼出,可这位朋友武功甚高,他用来封住心脉的那股真气我们四人联手只怕也压制不住,贸然运功不但解不了他身上的毒,我们恐怕也会被他身上的真气冲入体内反而我们将身负重伤。”

青衣想了想道:“那我们只能去找一个武功更高的人为他解毒。”

木红缨道:“你说的是燕大侠?”

青衣点点头道:“燕大侠武功高强,在荆州时我与他还曾有一面之缘,他一定会出手相助。”

史红梅道:“可现在刘豫的人正在四处搜查我们的下落,出入城门都要严加盘查,燕大侠的家又在城外,我们该怎么出城呢?”

木红缨走到床前见古月楼俊美无比,皮肤细腻宛如美人一般,一笑道:“我有办法,他们要找的是一个男人可不是一个女人,我看这位朋友只要随便替他妆扮一番就能成为天下难得一见的美人。”说着又将自己的头巾解下道:“你们看这不就行了。”

木红缨与史红梅本来就是女儿家,两人扮成男人不过是便于行走江湖罢了,虽然地魁见过两人,不过两人穿回女装后只怕站到地魁身边他也未必认得出来,只要将古月楼妆扮一番,改头换面就可以大摇大摆的走出开封城。刘大成哈哈大笑道:“木姑娘果然聪明,这个办法甚好,你们二人先带着这位朋友出城,至于青衣姑娘,她武功了得自有办法出城。”

依此行事,不久木红缨与史红梅换了一身女装打扮成两个翩翩少女换了一辆马车之后带上拌成女子的古月楼往城门口驶去,青衣与刘大成暗中一路跟随。这招果然奏效,刘豫的人虽然严格盘查三人还是蒙混过关除了城。

她们三人既然已经混出城去,青衣并安心了。刘大成带着青衣来到一处低矮的城墙脚下,刘大成拱手道:“姑娘只要翻过这段城墙再往南走三里就还能到梅庄。”

那段城墙并不算高,翻越过去并非难事。青衣拱手道:“刘长老给你添麻烦了。”

刘大成笑道:“姑娘不用客气,城里不安全姑娘还是快走吧。”

青衣点点头道:“刘长老,恐怕康王府也不是久留之地,刘长老还是不要回去为好。”

刘大成仰头哈哈大笑一声道:“就算姑娘不提醒,我也不会再回去,出门之前我已经命人从王府全部撤走,姑娘放心,叫花子走到哪里都有个窝,咋们后会有期。”

青衣只怕会连累了丐帮中人,刘大成如此安排他也就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了,乘官兵巡逻刚走,施展轻功跃上墙头,从另一边落了下去。

出城之后往南走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只见马车停在道路旁边,见到青衣木红缨从马车上跳下来道:“姑娘快上车吧。”原来二人还在等着她。

青衣拉开马车车帘,只见史红梅将古月楼抱在怀里,目光中似水柔情,古月楼长得十分俊美,又武功了得,没有几个人见到他对他不动心的,只是古月楼这个人身份可疑,这个姑娘可不要爱错了人才好。人间情缘是多难得的事情,青衣不愿打扰她们,就与木红缨坐在马车外面,木红缨驾车往前走,青衣道:“你们与郭婷是姐妹,大家以后就以姐妹相称吧。”

深宅大院戒备森严,从外面看不过是普普通通的大富人家,门牌匾上两个金笔大字“吴府”,进门之后画风突变,把守的竟是带刀的黑衣卫士,俨然一处藏污纳垢之所在。那位自称吴公子的中年人每日招摇过市却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其实是刘豫的鹰犬,谁能想到就这样一个玩世不恭、混迹于街头的混混就是地魁呢?所谓小隐于市,大隐于朝,此人行事招摇,将世人玩弄于鼓掌之中,这个世上最危险的就是那些让你看起来毫无破绽,其实身份难料之人,难怪连古月楼也遭他暗算身中剧毒。人人只知道他是腰缠万贯的吴公子,在开封大街上横行过市,霸道欺人,说他是地魁谁能相信。

地魁站在亭台当中,他唯一的乐趣就是杀人与他养的那条竹叶青。桌面上放着青衣和古月楼的画像,开封城里都是他的眼线,青衣、古月楼来到开封不久并已经被他盯上,地窥是张不驴的下属,张不驴的命令谁敢不从?只可惜叫古月楼逃了心中略有不甘。

桌上摆着一个硕大的白色瓷碗,那条细小的竹叶青在瓷碗中蠢蠢欲动,地魁从袖中拿出一只竹桶道:“小青呀小青,你今天可是立了一大功,我是越来越喜欢你了,你一定饿了是吧,今天有好东西奖赏你。”说着打开竹桶,将一条浑身漆黑的蜈蚣放进瓷碗里。地魁嬉笑一声道:“怎么样?我给你准备这份礼物你喜欢吧?”

只见那条蜈蚣蜷缩着身体在瓷碗里摆出防守的架势,竹叶青立刻围了上来用身子在蜈蚣身边围城一个圈,它吐着分叉的舌头,蜈蚣身上散发出的味道令它兴奋不已,那蜈蚣毕竟也是百毒之物,虽然处于下风,小青蛇却不敢贸然进攻,只怕一着不慎就会反遭其害。两只毒物对峙许久,小青蛇突然出击,动作迅猛叫人应接不暇,它一口咬在蜈蚣背上,不等蜈蚣反应过来已经将毒液注入蜈蚣体内,蜈蚣顿时而亡,小青蛇猛扑上去咬住蜈蚣并吞下肚去。

地魁看着两只毒物对峙血脉膨胀,见小青蛇得胜哈哈大笑一声道:“小青你果然是我的好宝贝,我没白疼你。”

此时手下一个喽啰走进来拱手道:“大人,人没找到。”

地魁一听喝道:“一群废物。”

来人大吓道:“属下无能请大人责罚。”

地魁深吸一口气到:“可知道是什么人将人接走了?”

来人拱手道:“还没有查到。”

地魁仰头哈哈大笑一声道:“在开封这块地面上,还没有人能逃脱我的手心。”说着解下腰牌道:“拿着我的令牌去开封府把郑三级找来。”

属下人拿着令牌拱手道:“属下告退。”

郑三级是开封府总捕头,此人有神捕之名,二十年之前他已经是开封府总捕头。刘豫做了皇帝之后他依旧是开封府总捕头,此人虽然在刘豫手下为官,不过他为人仗义,在江湖上素来有些名声,在江湖当中朋友众多,在开封地面上也算是一号人物。

不一会,一个瘦小的中年人随着那喽啰一起走进吴府,万万没想到那人并是前一日与洛白水见面的那个人。此人就是郑三级。地魁背对着他站在亭子中,郑三级见那瓷碗中的小青蛇毛骨悚然,拱手道:“属下参见大人。”郑三级哈哈大笑一声转过头来,郑三级见到他吃了一惊道:“吴公子......。”

地魁道:“没想到是我吧?”郑三级心中疑惑不已,地魁接着道:“我不是什么吴大富,别人叫我地魁,郑捕头在开封当了二十年的总捕头,地魁的名号总该听说过吧。”说着眺了郑三级一眼。

郑三级心中一惊自言自语道:“地魁?”郑三级在开封效力多年,地魁心狠手辣他早有耳闻,又见桌子上摆着青衣与古月楼的画像,莫不是昨日与古月楼见面被他知道了,心中更是忐忑不安。

地魁道:“郑捕头不用着急,我与阁下无冤无仇,素闻郑捕头有神捕之名,桌上有两张画像,不知道画像上这两个人郑捕头认不认识?”

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有此一问,郑三级咬着牙道:“回大人的问话,这两个人在下不认识。”

地魁道:“这两个人一个叫古月楼,一个叫青衣,想请郑捕头帮个忙将他们找出来,我想这件事情对郑捕头来说不算什么难事吧?”

郑三级拱手道:“属下尽力去办。”

地魁道:“如此甚好,不过我要提醒郑捕头,你应该知道不好好办事的下场。”

郑三级吓出一身冷汗道:“属下知道,这就去办,属下告退。”

郑三级退了出去,那个喽啰拱手道:“大人,郑捕头和许多江湖中人都有来往,我担心他未必会尽力办事。”

地魁冷笑道:“这个古月楼武功确实了得,中了我的毒却硬是用内力将部分毒液逼出,不过没有解药他绝活不过三天,派人跟着郑三级,他要是敢耍什么花招连他也一起杀了。”

喽啰拱手道:“属下遵命。”

马车往南走了大约一个时辰,前面出现一片竹林,顺着湿润的道路往前走,穿过竹林之后是一片梅林,可惜不是冬天,未能见到梅花却只能看到一颗颗扭曲的树干和细小的叶片。成片的梅林不知道有多少柱,梅庄置身在梅林当中独有趣味。

木红缨道:“燕大侠真是极具风雅之人,梅兰竹菊他这里就唯有梅竹,足见燕大侠品行高尚是个谦谦君子。”

史红梅探出头来道:“真可惜我们来的不是时候,如果冬天来的话,那不是正应了王安石的那句名句,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青衣道:“燕大侠确实是谦谦君子,上次在荆州他还帮了我们不少忙,但愿这我们来找他帮忙不要给他惹麻烦才好。”

木红缨接上话道:“姐姐说的对,毕竟燕大侠已经在这两年来已经渐渐淡出江湖很少理江湖中的事情,他一家人都在刘豫的眼皮子底下,要是因我们给他惹来大祸那不是我们害了他。”

说着马车停在一道门前,一座茅屋出现在眼前,门牌上写着“梅庄”二字。大门是开着的,贸然闯入未免太冒失,三人走下马车刚走到门口,迎面走来一个大约十来岁的少年人,他穿着一身宽敞的布衣,背上背了一把剑,就如同古时的剑客一般。

少年走到三人面前恭恭敬敬的抱手道:“师傅说有贵客来临,命我出来相迎,三位请随我来。”

茅屋虽然简陋,不过里面宽敞明亮,跟随少年迎着走廊走去,只见院中种植着各类梅花,燕初晨有燕赵之子的美誉,为人品行刚正不阿,四君子中独爱梅花,他是以此明志,为人在世品行修为重于荣华富贵,“举世皆浊我独清,万人皆醉我独醒!”燕初晨为人处世就如同这梅花一身傲骨,有此侠名乃是天下人敬重他是高洁志士,不争名不逐利,不与这个世道同流合污。

燕初晨在茅屋当中运功调理气息,那少年迎三人到门口拱手道:“师傅,客人到了。”

燕初晨合上双掌站起身走出门,青衣三人拱手道:“拜见燕大侠。”

燕初晨同样抱手道:“三位姑娘不必拘礼,燕某未曾远迎,还望恕罪。”

青衣道:“燕大侠言重了,真没想到荆州一别咋们这么快就见面了。”于是指着木红缨与史红梅道:“这两位是木姑娘和史古娘,我们三人冒昧前来打扰还请燕大侠赎罪。”

燕初晨笑道:“姑娘不辞而别离开荆州,燕某早已经收到消息,有人托我尽量照顾,姑娘来找燕某不知道有何要事?”

看来又是王离,青衣心中不知道是何感受拱手道:“燕大侠其实和我们一起来的还有另外一个朋友,他在外面的马车上。”

只听到门外“呀”一声,羊山风跌跌撞撞跑进来,撞见燕初晨并道:“哎呀老朋友你家门口有个死人呀!”见到青衣顿时觉得意外道:“青衣姑娘你怎么来了?那个死人是你带来的吗?”

青衣拱手道:“羊前辈好久不见。”

燕初晨问道:“姑娘这是怎么回事?”

青衣叹道:“是古月楼,他中毒了,我们实在没办法只能来找燕大侠。”

燕初晨、羊山风与青衣三人一同走出门,燕初晨掀开马车帘子,见古月楼昏迷不醒,替他号了号脉,他脉象虚弱气息急促并道:“他中毒不轻,如果不是他用内力先行逼出部分毒液,此刻时早已经死了。”

羊山风道:“燕兄我说的没错吧?这不就是个死人吗。”

燕初晨道:“既然人已经送到我这里,那我就不能不管,先把人搬进去再说吧。”

山庄里的两个佣人将古月楼搬到客房中,羊山风道:“古月楼身中剧毒,他用真气将全身经脉都封住才勉强保住性命,我知道燕兄你是想用内力将此人身上的毒逼出来,可是燕兄,古月楼此人欺世盗名,咋们谁都不知道他的来路,上次在荆州你也看到了,你何必耗费功力去救他呢?”

听了羊山风的话,史红梅心中十分着急道:“燕大侠我求求你,一定要救救他。”看来这个小姑娘是对古月楼一见钟情了,青衣心中暗自叹息。

正说着,那个少年走进门拱手道:“师傅,开封府的郑捕头在门外求见。”

是官府中人,青衣等人一听只觉得事情不妙,木红缨拱手道:“燕大侠,郑三级很有可能是来找青衣姐姐和这位古兄的。”

燕初晨对那个少年道:“徒儿你先带三位姑娘去躲躲。”说完走出门去。

燕初晨是江湖中的高人,郑三级虽然是开封府的捕头,却也不敢随意传入梅庄。燕初晨带着羊山风迎了出去,只见郑三级带着几十号捕快等在门前。见到燕初晨,郑三级拱手上前来道:“在下冒昧来访,还请燕大侠赎罪。”

燕初晨哈哈大笑一声道:“郑捕头太客气了,请郑捕头到屋里说话。”回到客厅,燕初晨道:“郑捕头先请坐,燕某这就命人上茶。”

郑三级拱手道:“不必了燕大侠,在下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就有话直说了。”于是道:“燕大侠其实在下这次来是为了抓两个人,我们当差的凡事都得公事公办,请燕大侠不要见怪。”

羊山风哈哈大笑一声道:“哎呀我说郑兄,你都带着那么多人来了,还有什么见怪不见怪的?”

郑三级一脸尴尬,燕初晨道:“郑捕头办的是公事,燕某岂会怪罪郑捕头,郑捕头想要搜查梅庄,那就请便吧。”

郑三级拱手道:“多谢燕大侠。”说着一挥手命人散去四处搜查。

一盏茶的功夫,所有捕快都撤到门口,其中一人拱手道:“回禀总捕头,没有可疑的人。”

郑三级一挥手命人退下,接着拱手对燕初晨笑道:“多谢燕大侠,在下事情办完了这就告辞,不过临走时在下还有一言,燕大侠仁义无双,还望燕大侠好自为之,在下告辞。”说完带着所有捕快撤出梅庄。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青衣等人走进门来,木红缨道:“燕大侠,郑三级似乎话中有话。”

羊山风道:“这位姑娘说的没错,郑三级有神捕之名绝非浪得虚名,他要不是察觉了什么也绝对不会找上门来,我看他是为了交差的同时也是有意提醒燕兄,燕兄你可别忘了前些日子在荆州,张不驴可是挨了你一掌,这笔账他恐怕非要找你算清楚不可。”

燕初晨道:“这次从荆州回来我就一直心中不安,这才将家眷都送走,只留下那徒儿与两个佣人,这梅庄恐怕也迟早不保,可他为什么一直不来找我寻仇呢?”

青衣拱手道:“燕大侠我听说张不驴去了襄阳,襄阳那边正在大战,恐怕一时半会顾不上你。”

燕初晨点点头道:“就算躲过一时也不可能躲过一世。”说着一声叹息。燕初晨又道:“对了姑娘,古月楼武功高强,他是如何中毒的?”

史红梅道:“他是糟一个叫地魁的人的暗算。”

燕初晨和羊山风在江湖中行走多年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一个人,羊山风道:“地魁?燕兄江湖上有这号人吗?”

燕初晨摇摇头,木红缨道:“听丐帮的刘长老说,此人是偃嗣道的下属,江湖上的人只知道偃嗣道手下的高手只有白使黑使两人,其实还有另外两人,一个叫地魁一个叫狸猫,地魁就是那个叫吴大富的人,至于那个狸猫,没有一个人知道他是谁。”

燕初晨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青衣道:“对了燕大侠,还有一件事晚辈不明白,今天晚辈在街上遇到四个使刀的人,这四个人武功了得,却怎么也打不倒,晚辈明明已经将他们一剑杀了可是......。”

木红缨道:“青衣姐姐是想说,这四个人杀不死是吗?”青衣点点头,木红缨道:“那四个人是河西四鬼,他们在江湖中已经消失两年了,有传闻他们已经被人给杀了。”

羊山风哈哈笑道道:“人人都是肉体凡胎,怎么会杀不死,姑娘你可是说笑了?”

青衣与那四个人交过手,木红缨又是亲眼所见怎么会有假?燕初晨道:“难道是摄魂术?”

青衣三人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武功,羊山风见多识广却早有耳闻,听此一言不禁问道:“摄魂术?”

燕初晨道:“摄魂术是江湖中的一种秘技,传闻会这种武功的人将人杀了之后能摄走别人的魂魄,使尸身为之所用,除非找到摄走他们魂魄的人,要不然根本杀不死,这是江湖上一种极为罕见的邪功,我也只是听过传闻却从来也没见过。”青衣三人好奇不已,这个世上还有这种邪魔歪道的功夫,果然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燕初晨接着道:“这件事情还是往后再说吧,还是先救人要紧。”

说着并朝客房走去,燕初晨将自己留在客房中把所有人都赶出房门,运功替古月楼逼毒。史红梅站在门外心急如焚,只是她与古月楼初次见面,不知道古月楼性情古怪,恐怕古月楼是不会领她这份情。何况古月楼身份不明,除了他的名字之外别人对他一无所知,这种凭白无故的感情叫人摸不着头脑,不过话又说回来,感情的事情原本就是天下间最奇妙的是事,要不然也就不会有那么多人爱的死去活来。

羊山风叹道:“哎呀青衣姑娘,你可真会给燕大侠出难题呀,你们可知道古月楼中的是剧毒,想要用内力将体内的剧毒逼出来恐怕要耗费燕兄一半功力,要是姑娘你中毒了,燕兄出手相助那自然没什么好说的,古月楼与姑娘非亲非故,燕兄出手救他这也算是仁至义尽了。”说着一挥手道:“喝酒去了。”

木红缨走到青衣身边问道:“青衣姐姐,这个古月楼到底是什么人?”

青衣看了眼史红梅,知道她是担心她那个妹妹,摇了摇头道:“除了他叫古月楼,他想做天下第一之外我对他一无所知,我与他一起到开封不过是顺道罢了,认真计较起来我们连朋友也算不上。”木红缨听了她的话心中更是焦急。

天黑之后地魁走在偏房当中,只见那间偏房当中养着无数条蛇,大的小的应有尽有,除此之外什么蜘蛛、蟾蜍、蜈蚣、蝎子无所不有。这些东西都是天下制毒之物,别人就算见到这些东西也已经被吓个半死,地魁却与这些东西终日为伴,这个世上从来就不缺怪人。

门外有人敲门,地魁问道:“什么事?”

门外的喽啰道:“禀告大人,郑三级没有找到那两个人。”

地魁又问道:“他都去过些什么地方吗?”

那人道:“也没什么特别的地地方,不过他去了一趟梅庄。”

地魁一听左右徘徊自言自语道:“他去梅庄干什么?”深思片刻抬起头,顿时茅塞顿开,上前打开门对那人道:“召集人手,立刻赶去梅庄。”

几个时辰过去了,古月楼与燕初晨额头上都冒出豆大的汗珠,地魁的毒果然名不虚传,燕初晨耗尽功力费了几个时辰的功夫,古月楼终于吐出一口黑血。此时燕初晨耗尽功力脸色苍白,只怕没有十天半个月是不可能恢复全部功力。

燕初晨推开门撞出来,众人迎上去,只见他脸色难看,羊山风道:“燕兄你这是怎么了?”

燕初晨摇摇头道:“古月楼中的毒实在厉害,我耗尽功力虽然已经将他体能的毒液逼出,可是毒液已经侵入了五脏六腑,眼下命是暂时保住了,不过要马上找到草医董妙替他解毒。”

青衣问道:“燕大侠说的是贾重前辈的徒弟吗?”

燕初晨点点头,史红梅问道:“可是董妙住在哪里呢?”

羊山风哈哈一声笑道:“无味山庄你这小姑娘难道没有听说过?”

话刚说完,梅林间突然火光冲天,那少年匆匆跑来道:“师傅外面来了许多黑衣人。”

此时只见梅林被亮火光照亮,前门四周已经被人围住。这时门外又有人高呼道:“燕大侠,冒昧打扰不知燕大侠可否出来相见,也好叫我等一睹燕大侠的风采。”

这声音再熟悉不过,木红缨道:“不好了是地魁。”

燕初晨道:“该来的总是要来,出去看看。”

众人走出门去,只见上百名黑衣人堵在门前,手中各持刀剑早已经蠢蠢欲动。地魁手中握着折扇站在阵前,史红梅笑道:“原来是吴公子,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地魁见到木红缨与史红梅,这才发现上了当道:“哟,原来是两个貌美如花的姑娘呀,本公子怜香惜玉不如跟本公子回去玩玩如何?”

史红梅“呸”一声道:“臭流氓,狗嘴吐不出象牙。”

地魁呵呵奸笑一声道:“姑娘真不懂风情,两位姑娘长得如花似玉,你再怎么骂我也不会生气的,要我说两位姑娘与其在这江湖上漂泊还不如陪本公子回去荣华富贵,你们说好不好?”说着瞟了眼青衣道:“这位青衣姑娘也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呀,要是能得到姑娘的青睐那本公子也算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了。”

地魁胡言论语,叫人听了并生气。燕初晨拱手道:“阁下深夜到访不知有何指教,有什么话痛痛快快说出来。”

地魁哈哈大笑一声道:“在下市井之徒素闻燕大侠威名,深夜前来不过是想看看燕大侠的威风罢了,不过既然这位青衣姑娘在此,那我想古月楼也一定在燕大侠府上,燕大侠威名远播,在下也不想与燕大侠为难,只要交出古月楼和青衣姑娘,再让我带走这两位漂亮姑娘,今天的事情我们就到此为止。”

燕初晨道:“阁下还真是好大的口气,这几位都是我燕某的客人,你说带走就带走,那燕某岂不是要在江湖当中明名声扫地了?”

地魁仰头大笑道:“燕大侠,恕我直言,名声算什么东西?总比丢了性命要好吧?”

燕初晨道:“很抱歉,燕某偏偏爱惜名誉胜过性命。”

地魁收起折扇道:“不久之前燕大侠在荆州可是干了一件好事,燕大侠本已经不理江湖中事多年,偏偏要与那些江湖众人混在一起,也只能怪燕大侠得罪什么人不好,非要得罪主上,主上说就连梅庄的一条狗他也不想见到,那在下也不得不听命行事,听说燕大侠武功了得,不知道在下能不能请教一二?”

他想与燕初晨动手未免太不自量力,只不过燕初晨运功替古月楼逼出身上的剧毒,功力耗尽,眼下就连一分力气也使不出来。羊山风一听气道:“要动手那我来陪你玩玩。”说着摩拳擦掌走了出去。

地魁冷笑一声道:“莫非燕大侠不敢与我动手不成?”地魁如此咄咄相逼,他早已经猜到燕初晨会用内力替古月楼强行逼毒,这样一来一定功力大损,要不然以他的武功怎敢与燕初晨叫阵,他又知道并非是羊山风的敌手所以才故意出言讥讽逼燕初晨出手的同时也能堵住羊山风的嘴。

青衣走出来道:“你要找的人是我,我来跟你比试。”

地魁冷笑一声道:“要是把你打疼了你可别怪本公子不够怜香惜玉,我赢了你可要跟我走。”

青衣拔出剑喝道:“少废话。”说完凌空跃起,一剑朝地魁刺去。她这一招白虹贯日自然千变万化,地魁退后两步打开折扇一挡,青衣一剑并将折扇刺穿个透明窟窿,要不是地魁躲得快,差点就将被一剑封喉。地魁本以为青衣不过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没有将她放在心上,谁知青衣这一剑并如此威力吓得他一身冷汗,不等他反应过来,青衣剑一拨将他手中折扇挑飞,跃起一脚踢在他胸口将他踢得连连后退,站在身后的小喽啰们来不及退让,被他一撞倒了一片。

地魁吃了亏大气,从一个喽啰手中夺过一把刀喝道:“好啊,有点本事,我就喜欢你这样的。”说着挥刀向青衣扑去。

地魁厉害却是厉害在他的伪装计谋和用毒,武功虽然也不差但与青衣相比还是青衣要略胜一筹。只见他使出一招横扫千军朝青衣下盘攻取,青衣边打边退,突然一脚将他手中刀踩在地上,同时跃起另一脚朝他头顶踢去,这招神龙摆尾力敌千钧,地魁抬起左手一栏,一个踉跄狼狈不堪;青衣乘机挥剑朝他胸口刺去,地魁一跃而起横刀一栏躲了过去,突然在空中翻了个身劈出一招翻云覆雨,青衣动作更是迅速,一招白鹤亮翅不仅轻松躲过,跃起一脚踢在地魁刀山,地魁向后滑去,青衣运足功力于左掌上,一掌打在地魁肩上,地魁“呀”一声摔出去。

此人作恶多端,青衣怎会手下留情,挥剑直取他性命,地魁见性命攸关,一伸手,袖中那条小青蛇朝青衣飞去。这一招已经让古月楼吃了亏,史红梅喝道:“青衣姐姐小心。”青衣眼疾手快,剑一拨,那条竹叶青断成两截掉在地上。

地魁虽然逃过一劫,可辛辛苦苦养的宝贝就这么死了,一时泪流满面哭道:“哎呀我的小青呀,我费了多少工费把你给养成天下最毒的蛇,你怎么就死了。”哭完指着青衣骂道:“你杀了我的宝贝,我要让你为它偿命。”一挥手对手下人道:“给我杀。”

手下的喽啰们得令之后提刀扑了上去,青衣持剑站在前面一连刺伤数人,木红缨与史红梅也拔剑相助,可是对方人多,燕初晨又不剩多少功力,众人只好边打边退退回梅庄。

可是梅庄毕竟是茅屋,经不住敲打,那么多人一冲并撞开门冲进庄中,众人又能撤到哪去。燕初晨见状喝道:“这样下去大家都别想离开,我们得冲出去。”

史红梅道:“可是我们走了古公子怎么办?”

羊山风喝道:“哎呀婆婆妈妈些什么?要不冲出去咋们自己的性命都难保。”

双拳难敌四手,对方人又多,眼下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四面楚歌,此时如果不杀出一条血路冲出去救只能一起等死。五人一阵拼杀终于聚在一起,黑衣人越来越多,将她们围的水泄不通,燕初晨从一个黑衣服手中夺过一把刀,他虽然耗尽功力,可占着招式精妙,别人一时也那何不了他。青衣一马当先冲在前头往外扑,羊山风与燕初晨跟在后面,木红缨与史红梅二人断后,青衣锐不可当,黑衣人阻拦不住,顷刻间并又从梅庄当中杀了出去。

地魁见青衣无人能挡又报仇心切,挥刀拦着青衣。青衣被缠住一时难以前进并对众人道:“你们先走,我断后。”

地魁与青衣纠缠顾不上别人,燕初晨等人乘机冲出包围。地魁见到手的鸭子飞了大气,乘七八个黑衣人上前帮忙围攻青衣之际,只见史红梅落在最后面,跃起一刀朝史红梅劈去,同时喝道:“哪里走?”

史红梅只顾与人缠斗,自顾不暇,万急之下青衣一剑将两人劈倒在地同时跃起一剑朝地魁刺去。地魁虽然一刀劈向史红梅,其实他早已经心生一计,他这一招看似想取史红梅的性命,其实他是想引青衣来救,他好报仇。青衣怎么知道他的用心,地魁突然翻身一刀朝青衣劈去,青衣反应不及,左臂上挨了一刀顿时鲜血直流,可地魁也没好到哪去,青衣没有想到他有这一招,等他一刀劈向青衣时,青衣已经收剑不及,一剑从他腰间擦过,这一招拼得两败俱伤。

木红缨见青衣受了伤,扑上来拦住几个黑衣人,史红梅扶着青衣道:“姐姐快走。”说着二人施展轻功朝梅林间飞去,木红缨见到两人已经离开丢下一颗烟雾弹,一跃朝着两人离开的方向追去。

天色黑暗,行走在梅林间燕初晨熟门熟路,不久并走出梅林,而地魁等人在梅林间乱窜一气,天色又黑找来找去始终找不到人,只能作罢。

手下的喽啰们在梅庄上下搜查了一遍什么也没找到,一个头领匆匆跑到地魁面前道:“禀告大人,梅庄上下一个人也么有。”

地魁气道:“他们逃不了的,全都给烧了。”

燕初晨、青衣等人逃出梅林之后穿过竹林,借着月光只见三辆马车停在前头,那少年和两个佣人等在马车旁边,原来地魁与青衣在梅庄门口打斗时,那少年并命人带着古月楼驾驶马车从后门悄悄溜走。此时再回头只见梅庄上下已经一片火海,正片梅林都已经燃起了大火。

青衣心中万分愧疚,虽然手臂上受了伤,还是强忍着痛拱手道:“对不起燕大侠,是我们害了你。”

燕初晨长叹一声,只可惜了这满园的梅花,无奈的道:“其实就算不是为了你们的事情,梅庄早晚也逃不过这一劫,都是身外之物,烧了也就烧了吧。”

羊山风哈哈一声笑道:“燕兄你就别心疼你那几株梅花了,命保住了我再给你寻几枝并是。”见青衣手臂上流的血已经将整只袖子染红,就问道:“小姑娘你怎么受伤了?”

青衣侧脸看了眼手臂上的伤,只顾着逃命却忘了手臂上的伤,此时只觉得一阵剧痛,眼前一片昏暗。史红梅气道:“那个地魁真是卑鄙无耻,青衣姐姐是为了我才受的伤。”

木红缨见她脸色苍白并撕下一块衣角上前来将她手臂上的伤口包扎住道:“青衣姐姐这一刀挨得不轻,看样子咋们要快点去找董妙前辈。”

羊山风走到青衣身边抓住她的手臂替她号了号脉道:“没什么大碍,只不过失血过多。”于是瞪了眼另外两个姑娘道:“你们两个还不将她扶到马车上去。?”二人听了之后急忙点头照做。

燕初晨道:“看来咋们只能先躲到董妙那里。”

夜色当中,三辆马车缓缓前行,不一会就消失在漆黑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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