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在我的面前,可我却不知如何自处,我该如何,面对如今的你,又该怎么警醒现在的我。江晨没有再给她们碰到酒杯的机会,一杯接一杯拿起,放下,把剩下的三杯都收入肚内,这三个女人凑在一起,真是让他头疼,即便是他,三杯下去,都有点小晕了。
看着萧潇又跳又唱地在他面前晃来晃去,他真的极力地在忍住想要把她扔出去的冲动,方琪眼神迷离地看着方桌半天,然后向吧台挥了挥手,微晃的身体像是在找平衡,好不容易稳住了,她大声喊了句,“给我上酒。”酒吧的调酒师看了看微怒看着他的江晨,低下头继续忙着手上的事情不敢回应方琪。
方琪看了看调酒师,又看了看江晨,将视线又转到调酒师身上:“姑奶奶我的酒吧,你们都听他的做什么!给我上酒!不然我砸了啊!”说着就拿起一个酒杯就要往地上砸,显然已经醉了的身体不大受控制,很轻易地,江晨抢走了手中的酒杯,江晨冷声低吼:“你够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江晨吓到还是怎么了,方琪猛地就从眼眶里落在一行泪水,上来就给了江晨一巴掌:“江晨你就是个混蛋!混蛋!如果当初你没有离开雪儿,她就不会发生那场意外,你就是个凶手,魔鬼!那么好的雪儿,你怎么能为了别的女人伤她的心,你怎么能为了你所谓的前程,那么轻易地抛弃她!我恨你!林雪儿也不会原谅你!我就是要在你的身边,无时不刻地提醒着你犯下的过错!我恨你.”说道后面就只剩呜咽了。
江晨渐渐狰狞的神情转而凄凉的苦笑了两声,别说方琪了,就连他都恨透了自己,这一年来,他想得最多的就是,当年若是没有离开北京,是否这一切都不会是这样的,当初,他就是不敢自己沦陷在林雪儿的爱里而选择暂时的分离独自去了深圳,以前的他从来就不缺女人,他曾经抱着林雪儿得意地说‘你确定要爱上如此坏透的我?’林雪儿只回应他一个深深的吻。那时候刚到深圳,急于寻找工作机会,只是偶尔想起跟林雪儿的点滴,第一次感受到思念的味道,那时候的他想着一定要成功,然后重新出现在她的面前,告诉她,那样坏透了的他已经离不开她了。可是她一个电话却打来,宣告着她要忘记他,忘了当初的一切,他脑袋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也天真地认为她想他了,又任性了。可是真真实实的,接下来的好几天她真的没像之前一样每天给他打电话发信息,然后他开始着急了,他给她打电话,一直占线,又给方琪打电话,一样的结果,索性安排了深圳的所有事宜,打算过几天就回一趟北京,去找她。却等来了方琪的电话,告诉他,她离开了,彻底地从他们的世界消失。慢慢地解开方琪拉着他衣袖的手,把她扶在沙发上坐下,只是静静地看着白遥。喝醉了的白遥不像方琪和萧萧那样折腾,而是也静静地半躺在沙座上,眼神悠远地看着江晨,仿佛透过他再看另一样东西似的,江晨想,林雪儿喝醉了的样子是不是也像她那样,林雪儿也在他面前喝过,但没有喝醉过。
白遥觉得自己挺喜欢看江晨的笑容的,哪怕只是轻笑,或者是他的微怒,也让她觉得起码他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也有喜怒哀乐,但现在看见他这种由心底里出来的悲伤让她受不了地揪了下心口。
方琪斜着脑袋看着江晨一直看着的白遥,她也认真地看着,发现白遥也正在看着江晨,眨了眨眼睛,像是发现什么新大陆,极度不安分地再一次站了起来,绕过方桌,也不管撞倒的杯子,手撑在白遥两边的沙座扶手,凑近了白遥的脸,抹了把脸上还残留的泪痕,傻笑了两声:“雪儿,你回来啦,雪儿,你回来怎么不告诉我呢。我好想你啊。”说着就将脸埋在白遥的脖颈间,这是白遥第二次见到方琪哭了,她都快哭笑不得了,怎么她每次见她总会哭呢?可能是喝醉了的原因,这样的方琪让她很不舒服,心里很不舒服,伸手将方琪推离一点距离,方琪也不再闹腾,更多的是欣喜地冲她笑着:“雪儿,你知道吗,我今天认识了一个新朋友,咦?白遥呢?”方琪说完回过头来在周围四处搜罗。
白遥皱了下眉头,又叫她‘雪儿’,而且她刚刚貌似听见方琪在斥骂江晨曾经抛弃了一个叫做林雪儿的人,那应该是跟方琪口中的‘雪儿’是同一个人了,但嘴里仍然问出来:“雪儿是谁啊?”
方琪点了点白遥的额头,傻傻地又笑了起来,就像听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笑话,往白遥身上嗅了嗅:“你喝醉啦,雪儿不就是你嘛。”伸手揪了揪江晨的手,把白遥的手递给了江晨的手掌里,“江晨,雪儿喝醉了,不要再让她一个人,不然她真的想忘了你了。”方琪突然想起了什么,脸上浮起一丝沉痛,这个场景怎么记忆里有出现过呢,那时候雪儿喝醉了,可江晨没有在。
白遥感觉自己的手被一只很厚实的手掌包围着,温暖却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冷颤,突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抽出了被江晨握着的手,掩住嘴,忙往人群里跑去了。
江晨突然懵生出熟悉的感觉,这手放在他的掌中那么纤细,那么柔软,让他握住了就不想再放手,可惜,下一刻,还没等他握紧,就抽离了出去,恍若他的心也跟着抽离了,看着白遥摇摇晃晃的身影都快要埋在人群里,她是想吐吧,那还往舞池里跑.真是,喝醉了。也不多想,上去几步就追上了她。
方琪看着一前一后离开的背影,觉得心里好开心啊,雪儿,终于找到江晨了吗,他们终于又可以在一起了,可是突然乱入的魔音一下子破坏了她的好心情,使劲地揉了揉耳朵,张口喊道:“小破孩!别唱了,难听死了!”
萧潇呆滞的眼神看了看方琪,摇晃着走过来,“我就唱,就唱!就要唱!”伸手将方琪的头发一通乱扫荡。方琪也不恼,反而笑嘻嘻地也同样光临了萧潇的头发,“那我也唱,我们一起唱,我们还要跳!跳!”说着和萧萧两个人跟发疯了似的也不理会一边几近崩贵的Josse。
Josse在想,恐怕他以后再也不敢惹中国女人了,瞧这两只活宝,还得忍受被她们两个拉过来拉过去的阵势,索性跟她们一起又唱又跳了,也没见过这么疯狂的方琪,担忧地往江晨那边看了一眼,他知道方琪能喝,可喝kILLER,照样两杯就倒,那个白小姐,平时看着那么优雅的人,居然喝了四杯,估计情况比方琪糟糕多了,他想,这个晚上是他这一年来最疯狂的时候了。
江晨拉住白遥的时候,白遥突然转身盯着他,甩开了他的手,微皱眉头依然很美:“你以为我想吐啊,告诉你,我只是想来这里跳舞,”指了指身边舞动的男女们,正了正脸色,又继续说,“江晨,你不要小看我,我一定会让你答应和索象的合作。”
江晨也不恼,反而很认同她的话,突然看这般执着的她有点想笑,“我怎么敢小看你,一天的时间,你就把索象重新大洗牌,还敢跟来这里,我该怎么小看你呢,白小姐!”
白遥很妩媚地笑了一笑,她自己兴许不知道,放开如此笑颜的她是多么深地刺痛了江晨的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个酒吧,也是你名下的,对不对。”不是问,而是确定。
江晨一把扶住了差点倒下来的她,紧紧地抓住她的手,眯着眼睛审视着她:“那我倒是好奇,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林雪儿。”白遥笑了笑,带着些许调笑地语气,“看来,她在你心里的位置还真重要,得不到的就珍贵了吧。”江晨轻哼了下,不再应她的话。
白遥踉踉跄跄的任由江晨搀扶着自己,薄薄地气息缓缓从口中吐出,抬头看着江晨的下巴,把头轻轻地靠在江晨的肩膀上,江晨听见她似有似无的声音,“你说过,不会离开的”,身体猛地僵住了,再想抬步,双脚已经动不了了,激动地看着白遥,眼中带着太多的期盼,“你.刚刚说的什么?”白遥缓缓看着他,想了想,突然皱起了眉头,脸色特别难看,“我说你再不快点我真的想吐了。”又捂住了嘴,挣开江晨的手快步向侧走廊的卫生间小跑而去,江晨眼神复杂地看着那个白色的影子,他分明是听见了那句的,明明就听见了,真是自己听错了吗?记忆中,他要离开北京的那一夜,林雪儿就是站在她的背后,幽幽地说了一句,‘你说过,不会离开的’,那种口气,那种眼神,分明就是一个人,难道真是酒精作祟令他产生的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