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电磁墓雨
“你这小朋友要提什么条件？我倒要看看能不能打动我。”姜慕曦淡然道，脸上显出一种超脱的表情。
“是的。如果你能送我们到我们要去的那个地点，我们就会劝说陆局长考虑你的。”张小北说出时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张小北！”陆知行叫道。哭笑不得。
张兰小声对陆知行说：“陆局，别担心，小北就是想缓一缓他。”
陆知行苦笑道：“你们太天真了，以为姜慕曦在跟我们玩过家家吗？”
姜慕曦笑的很妖艳，笑得腰都弯了下去，变换的电磁风吹起他的红纱，飘向四面八方，并且延伸的越来越长。
张小北有点担心，但他还是故作镇定到：“姜前辈，你不考虑一下？”
姜慕曦道：“我考虑，我考虑个P。当时要不是拜你们陆局长所赐，我能有今天吗？就算我今天相信你，你以为你这个毛头小子能有多大能量，可以左右你的顶头上司的想法？做梦吧。年轻人，还是脚踏实地一点。”
张小北一听，顿觉气馁。但他还是让张兰赶紧让陆知行做个保证，哪怕是假的保证也好。
陆知行笑道：“保证我是不可能去做的，就算我保证了能怎么样，他也不会相信的。”
姜慕曦道：“算你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我不会像从前那样对你言听计从了。所以现在，就让你我的记忆长埋于此，再没有其他人，包括这两个小朋友，还有这个小小朋友。”
陆知行道：“你可知这个小男孩是谁吗？”
姜慕曦道：“是谁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陆知行说：“这是秦璐的孩子。看在以前她对你也很痴心的份上，可以饶过他吧。”
姜慕曦沉思了一会，说：“可以。”
一双水袖伸过来，一把将秦彬彬卷入拉到身边，任秦彬彬哭闹，只摸摸秦彬彬的小脸蛋。
“好，让我们的记忆同化于此吧。包括你们，这两个小朋友。”
随着他话音落下，电磁风停了下来。张小北知道空间的移转停止了，他们所在的隧道，可能就是他们最终的葬身之地。
“真的毫无办法了吗？”张小北问陆知行。
陆知行摇摇头说：“这个地方藏在虚拟空间的某个边缘，没有人知道。是与时间的混沌之境相对的另一端，充满了虚无与变形。记忆在这里失去了所有的作用，最终会慢慢的融入这里，变成空间的一部分。”
张小北不满的问道：“陆局，你真的不打算给我们多说点什么么？”
张小北有那么多疑问，但陆知行似乎不知道似的，一句都没有解答。在他看似肤浅的解答后面，是莫名的深渊。
姜慕曦有些发狂了，笑道：“这里就是坟墓，就是荒原。让我用一场大雨，来洗刷你们身上的罪恶吧。墓化吧。”
他抱着秦彬彬急速上升，张小北却毫无办法，匆忙中发出的龙形，无论如何都追不上姜慕曦。
陆知行盘腿坐在地上，似乎已经做好了等死的准备。
天空中，或者确切的讲，并没有什么方向，这个空间如此遥远，已然失去了方向的意义，开始有一些块状的风出现，开始很小，后来渐渐变大。
“这便是电磁雨了。这种块状冲击会使人的记忆变为碎片，最终成泥。”陆知行冰冷的说道，记忆里出现了很久以前相似的一幕。
“你tmd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们要碰到这个变态！？”张小北发狠骂道。
陆知行不语。
张兰拖住张小北，以防他失控冲向陆知行，再打起来。
“小北，别闹了，也许还有办法呢。”
“还有什么办法，我们都会和张大北一样，在这里腐烂，变成泥。”
“这里没有泥，只有风。”空中传来姜慕曦的声音，然后是刺耳的鸟叫。
张小北开始觉得眼前浑浊，一切都开始混乱，他有点不记得自己为什么在这里，也开始不记得这里是什么地方。
“大胆！”又传来另一个声音，沧老而劲遒。
陆知行猛得睁开眼睛：“落乔师叔，救我们！”
那声音道：“陆知行，你怎么这么多年还是不长进，明知道走不通的路，还是要走，你真的不知道慕曦一直在记忆的荒原上游荡么？”
张小北听到那声音也觉得神清气爽，似乎有一些东西被撕去，隐隐还有些疼痛，但疼痛过后全是清晰。
云雾散去。
太阳出来了。张小北和张兰第一次在虚拟空间见到了太阳。
“那是真的吗？”张兰问。
陆知行站起来，说：“是真的。天也会蓝。”
陆知行对着天空说道：“谢谢师叔解围，请将秦彬彬送还给我们吧。”
落乔的声音温柔了许多，说：“这孩子先在我这里吧。你们快去做自己的事去吧。”
陆知行欲言又止，那声音道：“怎么，有什么话就快说。”
陆知行说：“落乔师叔，我想请你出山来领导基地。”
落乔说：“我早已经死了。怎么出山。你不要内疚，人要努力奋斗不假，但也应该考虑到自己的命运。只要我们初心不改，定有后报。”
陆知说：“谢谢师叔提点。就此告别。”
张小北说道：“老头儿，上次在虚拟场，是你故作迷阵吓我们的吗？那个戴面具的怪人是你吗？”
落乔说：“G星人的后代，不要那么没礼貌。这个世界上什么都可以做，但就是不能没礼貌。”
张兰说：“师爷叔，那你为什么要吓我们？”
落乔笑着说：“就凭你们两个小娃娃，我也不至于去吓你们。你们两个的能力，想在洪应农所布置的什么玩意儿来的？”
他似乎在问旁边的人。
“虚拟场。”那声音冷冷道，正是姜慕曦的声音。
“对，对，你们年轻人总是喜欢搞些新名词。你们两个小朋友，不帮帮你们，真以为自己就可以突破虚拟场的金属墙么？好了，不多说了。知行，我还是那句话，一定要谨慎，一定要谨慎。”
三人顿觉有了精神，一起向前方走去，回头看时，离开的地方已经成了一座山，一座坟山。
他真的死了吗？那秦彬彬怎么办？张小北问张兰。张兰也很担忧。但现在只能向前，不顾一切的向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