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原今天自来了老太君处,处处打着机锋,使劲要与这东阿候府撇清关系,偏偏这老太君和东阿候夫人铁了心要将两家扯上亲戚,还敢对外人说什么“侄孙”,早窝了一肚子火。
脸上不露,只在嘴边笑了笑,说道:“哪里有老太君说的那般好。不过是一介书生,笔头工夫做得好,暂时为杜将军效效力。”
老太君听得阿原自谦,姜夫人一副将信将疑的神情,笑着说道:“她家最是自谦。笔头工夫好的大魏朝可不缺,皇上单单就肯派他到杜大将军麾下,可见是极其看重的。说起来,我家高家这几代里,秉淮最是拔尖出息的。”
阿原笑着说道:“一介平民而已,哪里敢哪在东阿候府里说出息?他心性是最懒怠的,只愿意柴米油盐地过闲散生活,不是杜大将军麾下缺人又急用,他原也不肯去的,皇上原应了他只过了这一回便放他自由,他才肯去的。”
老太君脸上一僵:“还有这等事情?”
阿原笑道:“他是这样的性子,如果肯入仕,又何必要迁到北地来躲官?当日也是因不肯入仕,才应下书院的事情。相比起来,管理书院还勉强是他喜欢的事情。”
姜夫人面上便也有些僵。看了看老太君。
柳夫人这时笑道:“管理书院才好。当初都城里有多少子弟挤着着要往书院里面去,还不是冲着高公的名声?咱们这些书礼之家,重的可不就是个诗书礼教,官位倒在其次。”
老太君自知刚才失态,连忙笑道:“柳夫人说的是。你们柳家、那边卢家、郭家,可不都是书礼旺族。诸如崔尚书家,不出仕则已,一旦入朝,俱是朝中梁柱!偏是这些书礼之家,最是不能小瞧的。”
姜夫人听了,脸上带了些许的笑意,说道:“我知道候府向来督促着小姐们读书习字,和男孩儿一般教养。琉璃可也读了什么书?”
琉璃面露惭愧,带着几分天真,说道:“愧叫夫人知道,平时也不过是翻翻画册,学几个字。从前我阿爹在身边,还能教一教,自从阿爹出了门,已多日懒怠了,和府里的小姐们不敢比。夫人一提,倒叫我心生惭愧,回去要好好将书读起来才好。”
东阿候夫人这时笑着对姜夫人说道:“可知刚才老太君说他们一家谦虚的话很不假了吧。高公的女儿若还只是识几个字,府里的女孩儿们只能算文盲了。”
姜夫人淡淡地笑了一笑,说道:“女子无才便是德。品貌好了,也不一定非要认几个字。”嘴里是这样说,然而不以为然的语气,任谁也听得出来。
屋内的气氛一时尴尬了一下,阿原笑道:“原过来只是来看看老太君。如今府里来了客人,我们也不敢再叨扰。老太君和候夫人且忙着待客,哪日得了闲我再带阿璃来陪老太君坐。”
说着起身。
柳夫人一见,立刻也道:“既然如此,我倒也不好意思厚着脸皮凑热闹了。一起走罢。”转脸跟东阿候夫人亲热地笑道,“哪日得了闲,我再来和夫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