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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西安首富

西安首富赵家,发迹于乾隆年间,赵家老祖宗赵天赐在制作方便长途运输的茶砖时,无意中发现被霉菌污染后的茶砖,会慢慢变成金黄色,之后不但味道更好,而且保存时间更长,赵天赐精心调配霉菌的比例,制作出一种全新的茶砖,他将这种茶砖命名为黄金砖。靠着这个黄金砖,赵家从此财源滚滚,一跃成为西安首富。

赵天赐死后,留下一本调配秘籍,这本秘籍由家族当家人保管,作为赵家权力的象征。一代一代,保佑着赵家兴旺发达,稳坐西安三大秦商家族之首。

转眼到了清末,光绪登基,慈禧垂帘听政。这时候赵家已经传到第十三代当家人赵令秦。赵家在赵令秦之前,因太平天国起事,被迫彻底断绝了江南一带货物运输,家族遭到重创。太平天国被平定后,赵令秦带领家族几起几落,慢慢恢复元气,始终守住了秦商首富的宝座。

转眼二十七年过去,中国此时正发生极大变化。洋人用坚船利炮打破了清廷闭关守国的政策,各式洋货开始在国内倾销,同时慈禧当政几十年,越发僵化保守,两年前光绪帝搞了维新变法,整个国家面目为之一变,不料刚刚不过百日,就遭到慈禧血腥镇压,此后光绪帝被囚禁瀛台,彻底成了提线木偶。慈禧这两年又渐渐开始信起了义和团神功,希望能借义和团的力量牵制洋人,维持大清朝的统治。整个国家处于一种诡异的气氛中,政局一日三变,国运日渐衰落,赵家的生意,也越发艰难。

但这一切,还不是赵令秦最为头痛的问题。

赵令秦真正的死穴,是自己死后,继承人能选哪个?赵家和许多大家族一样,兴盛了几代后,就开始仿佛中了魔咒一般,从第十代当家人赵定珍开始,就变得子嗣异常艰难。每一代几乎都是单传。赵令秦的父亲赵之庸前后生了两个儿子,已经让赵家上下欢欣鼓舞。长子赵令秦,次子赵令陕。赵令秦前后娶了两房正妻,又有三个姨太太,但却只有第二房夫人生下了一个女儿赵婉儿,之后无论如何努力,就是没有儿子!

赵令陕则有一个儿子赵继宗。在这种情况下,赵令秦百年之后,谁来继承家业,就成为了赵家矛盾的中心。

赵令陕和不少赵家族人已经开始把赵继宗当成未来第十四代当家人。但赵令秦担忧自己死后,赵令陕一支为巩固地位,会将自己女儿随便指定给哪一家,毁了女儿一辈子幸福。更兼且赵令秦对自己的弟弟和侄子矛盾极深,赵令陕心胸狭窄,目光短浅,但却又自视甚高,赵继宗则是一个标准的纨绔子弟,他们主政赵家,赵家很可能就此一蹶不振,百年基业,可能会彻底毁在他们手里。

但是自己没有儿子!赵令秦每当思及此点,都有一种咬牙切齿的愤怒和无奈。赵令秦的一个门人投其所好,对赵令秦说:现下,大清江山是谁在统治?是爱新觉罗氏吗?是慈禧老佛爷!天下都能女人统治,为什么赵家,不能让小姐当家?赵令秦听后斥责那个人休要胡说,女人当家,赵家没有先例,自己不能坏了这个规矩。

但从此后,看着一天天长大的女儿,赵令秦开始认真思考这种可能性。赵婉儿自小被当男儿培养,私塾毕业后,赵令秦让她加入店面,从柜台伙计干起。赵家上下都已经看出赵令秦的心思,有些看不上赵令陕一支不成器样子的族人,开始公开建议赵婉儿继承家业。赵家借此开始分裂。

赵令秦仔细计算过家族两派势力的对比。按照赵家选当家人的规矩,前一任当家人死后,会指定一个继承人,之后所有赵家族人,不论辈分长幼,地位高低,都会在每季举行的家族大会上,进行投票,新的当家人如果超过三分之二反对,则新的当家人被废,丧失继承资格。

自己推举自己女儿,这个没有问题。但家族里支持赵继宗继承的人现在有多少?赵令秦将所有人列出,一个一个计算,可能反对的人,超过四分之三!那就是说,当前力量对比下,自己一旦死去,女儿会被人赶下去,然后赵令陕和赵继宗,一定不会放过报复自己的机会,会将自己女儿,嫁到最偏远,最痛苦的地方。自己这一脉,将以最悲剧的方式收场。而赵家,也可能就此衰败。

这个黑暗的前景,让赵令秦夜不能寐,忧心不止。

有一日,赵令秦到柜上去看账本,刚刚从后门进来,正好碰到两个和赵婉儿搭档的伙计在私下聊天,年纪较小的伙计说小姐对下人不错,干活也勤勤恳恳,如果小姐真的继承家业,下人们的日子肯定要比赵继宗继承好上一万倍,为什么家族里面的人就那么反对呢?只是因为女儿身这一个原因吗?老一点的伙计说,大家担心的,是小姐是否有那个能力,能掌握整个家族生意。有没有那个魄力!

赵令秦听了后立即感到自己眼前一亮。从此留心,要寻找合适机会,给自己女儿立威。

很快一个天大的机会出现。这个机会,就是贩运自贡井盐。

自贡自古以来就以出产井盐闻名天下。井盐,就是在地面打井抽出地下卤水,再经过复杂的工艺将卤水提炼成可供人食用的盐巴。但自从鸦骗战争后,自贡井盐受到了洋人从海外贩卖而来的食盐的冲击,销路大不如前。而清政府这时又有地方管制政策,严禁食盐私下跨省流通。自贡井盐自此一蹶不振。

但赵令秦在京城得到的消息,慈禧老佛爷要用义和团对洋人下手,将洋人彻底赶出大清地界,废除几个不平等条约,并再次回到老祖宗坚守的闭关锁国状态,防止大清统治再受冲击。赵令秦推测如果义和团对洋人动手,洋人的食盐停运,则自贡井盐立即就将需求量大增。谁能趁现在这个井盐最低谷的时候控制井盐买卖,谁将来就能赚取数千万两白银。赵家可以借此,立即恢复往日极盛时期的荣光。而如果这井盐买卖,是由赵令秦自己的女儿,赵婉儿主持呢?掌握了这条命脉,赵家内,不会再有人,对赵婉儿再有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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