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若离进入审讯室，一眼便看到了坐在一边冷眼旁观的高个子男人。
他清瘦的脸颊上贴着块砂布。孙若离有些后悔了，人家这么一张美若雕像的脸，就被她毁容了？
她有些内疚，“对不起，这位先生，我失手了。”
男人身后站着的男人眉头微皱，上下扫了一眼孙若离，一脸鄙夷，“对不起？我们陆总的脸岂是你说打就打的？”
陆总轻轻呵了声，“凌云。”
他声音不高，且低沉婉转，却自带三分威严，凌云自觉闭了嘴。
孙若离有些小小的遗憾，这么富有磁性的声音，却惜字如金。
孙若离自觉坐在桌子对面的椅子上，警察大哥拿出纸笔，开始询问，“姓名？”
“孙若离。”
“性别？”
孙若离有些好笑，“假装一本正经，也不用这样啊？看一眼就知道了！”
警察大哥被噎，无话，低头写了个“女”字，旁边的凌云冷笑一声，“也许是人妖也不一定。”
孙若离眼睛滴溜一转，有意模仿太监的公鸡嗓子，挤出一串假笑，“呵呵呵，我是不是人妖不一定，但是，凌先生是伪娘是一定的。”
凌云顿时被气得满脸通红，坐在桌子对面的警察低着头，从颤抖的肩膀不难看出，两人暗暗笑得厉害。
就连一直不苟一笑的陆总也难掩嘴角的笑意，轻轻抚着额头，看了一眼凌云。
警察大哥强忍着笑，“今天下午，敖汉镇牧民去找陆家尧先生商谈关于征收草场的相关事宜，你暗中打了陆先生，引发当地牧民与投资方之间发生冲突，这事，你承认吧？”
孙若离素来秉承一人作事一人当，慷慨激昂道，“是的。他们利用牧民们的纯朴善良，试图骗取草场的经营权，破坏草场破坏环境，最终导致牧民无以为生，用不了多久，草场退化，气候干旱，沙尘天气频繁，——”
凌云刚刚被孙若离的话气蒙了，听到这里，缓过劲来了，他咳咳两声，努力使自己的嗓音低沉浑厚，更男人一点，“安小姐原来是个环保主义者啊！”
孙若离正说得心潮澎湃，被他一句冷嘲热讽打断，十分懊恼，“你才是小姐，你全家都是小姐！”
凌云握着拳头欲冲上去，陆家尧依旧轻呵一声，“凌云。”
凌云无奈地耷拉着脑袋，犹不甘心，“看在你是女人的份儿上，我不和你一般见识。”
警察大哥见状，“你们都冷静一下！孙若离，陆先生打算建高尔夫球场啊！环评早就通过了的。不存在你所说破坏环境一说，而且这件事情如果不是陆总息事宁人阻止手下还手，冲突升级了，就很麻烦了。”
高尔夫球场？这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建这么高端的玩艺儿，这是钱多烧得吧？还是脑子被驴踢了？
想想今天自己这一番表演，人丢大发了！自做聪明，自以为是，冲动鲁莽！哎，二十三岁高龄的人尽干些没脑子的事儿！
孙若离想找个砖头碰死算了！
陆家尧不忘记在孙若离想死的心里插上一刀，“是不是人妖不要紧，但没脑子很可怕。”
孙若离本来就后悔得要死了，却被他挤兑，本能地反驳，“衣冠楚楚的未必就是人！”
陆家尧优雅地弹了一下自己价值不菲的西装，轻笑，“我不在乎这身皮囊。”
孙若离脱口而出，“那你脱了！”
陆家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