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厚做人不吃亏
弘一大师有言:“人之谤我也,与其能辩,不如能容;人之侮我也,与其能防,不如能化。”他还说:“人褊急,我受之以宽宏;人险仄,我待之以坦荡。”可见,大师为人坦荡而又宽厚。
世上有形形色色的人,例如,从品德上看,就有卑鄙和高尚之分。卑鄙者不讲道理却有数不清的理由,你不要责怪他,因为就算你责备他,他不会反省,反倒处处与你作对;高尚者讲道理却从来不讲理由,你也不需要感谢他,因为他并不是因为要得到你的夸奖才高尚的。
人生像赶集,处世像采购,有的货物你很喜欢,但是价格很贵,有些货物价格很实惠,但是你又不喜欢,于是到生命的最后,差别就特别明显,有的人身上带着贵重的玛瑙和水晶高高兴兴地走了,有的人身上带着一堆破烂悲悲戚戚地走了。
卑鄙的人可能一时会得势,也会小有成就,但是终究不过是一时的烟云罢了,最终他的命运和那些悲戚的人一样;而高尚的人,则正好相反,他最终即便仍然一贫如洗,但是他一生坦然,德高望重,是众人景仰的英雄。
何谓卑劣,又何谓崇高,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但很明确的一点是,宽厚的人,一般属于崇高者一列。何以见得?
所谓“宽厚”,律己以厚,待人以宽,这两个合起来就是“德”,厚德载物,不仅是精神上得到了高贵,而且与世界的关系也能处理得井然有序。因为凡事面前,他能容忍,有常人所没有的器量,而不论遇到什么样的人,他都以宽容与之相处。
可见,宽厚做人,并不吃亏。它是一种智慧,不带有精巧雕琢,给人以踏实的信任感。正因为如此,所以人们更愿意相信宽厚的人,而对这样的人来说,他的路也会越走越宽敞。
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大师和他的老友夏丏尊都是宽厚之人。
1943年12月,忠厚老实的夏丏尊先生被宪兵逮捕。离家前他对家人说:“我去了,回头告诉老板一声。”在监狱里,夏先生因为素日为人宽厚,因此他没有经受像被灌辣椒水、上电椅这样的酷刑,只是睡水泥地板,把身体睡坏了。而看守他的士兵也念他是个忠厚老实的人,可怜他,只半个月就放他出来了。在狱中,宪兵曾问他:“郑振铎在哪里你知不知道?”他撒谎道:“我们已经很久很久没联系了。”其实被捕前,他们差不多每天都能见面的。可见,夏先生素日的宽厚既保护了自己,也保护了郑振铎。
若是夏先生素日并不能宽厚待人,他在狱中怎能得到那样的照顾?那次被抓,他又怎么逃过严刑酷法的折磨?所以说,人生中,当有君子的雅量,宽厚做人,千万不要以为宽厚就是吃亏了。相反,所谓“藏拙的艺术”正好在宽厚中体现出来。
弘一大师也有极大的度量,向来宽厚待人,特别是对自己的亲朋好友,更是如此。据说,大师的弟子刘质平先生在日本留学的时候,经济非常紧张,大师听说后,便立即把自己教书的收入寄给他,还写信勉励他不要心浮气躁,一心读书。
“****”期间,刘质平先生已经年过七旬,他冒着生命危险对逼迫他交出大师遗墨的人义正词严地说:“生命事小,遗墨事大。我国有七亿人口,死我一人,不过黄河一粒沙子,而这批遗墨是我国艺术至宝,历史书法中之逸品,若有损失,无法复原。那才是真正有罪!”正因为当年大师曾以宽厚待之,所以,刘质平先生会誓死保护大师的遗墨。
大师有个学生,毕业后去了银行工作,听说很有钱,大师困难的时候念及师生情分给他写信请求些帮助,不料石沉大海。然而大师没有对这件事很在意,虽然在情理之外,却也在意料之中。多年后,这位学生前来求道的时候,大师并没有因此而故意拒之于千里之外,依然以礼相待,其中的气量和宽厚可见一斑。
人生中,我们也应该相信,宽厚做人不吃亏。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中,不论别人变得多么有“权术”,我们都应当坚持自己的立场,做一个有气量、宽厚的人。这才是真正的智者所应当坚持的事。
以宽厚大度唤起真诚和理解
生活中,有些人会渐渐消失,有些情感会走向破碎,比如爱情。究其原因,相互之间不坦诚、不理解是最为普遍的原因。可见,真诚和理解在我们的人生中有至关重要的作用。
的确,人若是不真诚,相互之间不理解,那么再坚固再深厚的感情都可能无法长久。因此,每个人都应当做一个真诚的人,也要试着去理解别人,做一个懂得换位思考的人。这样,才能与人友好相处,才能拥有长久而又牢靠的感情。
比如,因为血脉相连,因此大家可能觉得亲情不需要经营。事实恰恰相反。亲人之间更需要坦诚相待,更需要相互理解。父母理解子女,子女明白父母的苦心,而兄弟姐妹之间也应当坦诚相待,多为对方着想,这样的亲情才不会被矛盾所挑拨,更不会有根本矛盾的存在。
生活中,要成为一个真诚而又能为他人着想的人并不难,只要我们能始终严格要求自己,不断培养自己的相关品行即可。在这一点上,弘一大师的大师父慧明禅师就是一个对自己要求特别严格的人。
据弘一大师回忆,慧明法师最能教化“马溜子”,所谓“马溜子”通俗地说就是出了家的流氓。他们通常不被允许住在寺院里,而是住在凉亭里,听到各地的寺院有打斋的消息的时候,他们就跑到那里去“赶斋”(白吃),这些人很难对付,但是他们很服慧明法师,常常去灵隐寺看望他,慧明法师对他们也很客气,布施给他们好饭食,好穿戴。慧明法师绝不拒绝他们的要求,有时也对他们说几句佛语,以资感化。
慧明法师腿不好,因此外出需要抬轿子。有一次回到灵隐寺的时候,大家看见他没有穿裤子,就问他为什么不穿裤子?他道在外面遇见了马溜子,向他要裤子,所以他就给了。
慧明法师为人如此大度,如此真诚,这正是他德高望重的原因之一。
而若想他人能与自己坦诚相待,能理解自己,又该怎么办呢?对此,我们不妨学学慧明法师对弘一大师所采用的办法吧。
在菩萨生日那天,大师正式在灵隐寺断发为僧,由慧明法师做大师父。刚出家的时候,寺庙里没有人管着大师,而大师自身的佛性也没有完全开悟,因此,他平常并不认真修佛,反而时常在各个寺院里挨个巡游。慧明法师发现后,没有大动干戈惩罚他,而是简言训诫他说:“既是来受戒的,为什么不进戒堂呢?虽然你在家的时候是个读书人,但是读书人就能这样地随便吗?就是在家时是一个皇帝,我也是一样看待的。”
弘一大师听了慧明禅师的这番话后,明白了法师的良苦用心,他立即回转了心思,打消了游跑的想法,自此遵守寺院的各种戒律,专心修佛。
慧明法师并未因大师的游跑而对他有成见,也不因此而惩罚他,而是以宽厚大度原谅他,并苦口婆心地劝解他要遵守佛门戒律,要潜心修佛。法师的这般宽厚唤起了大师心中对佛的虔诚,进而改过自新。而大师并没有因为法师的训诫而怨恨法师,而能理解法师的良苦用心。可见,唤起大师真诚和理解的,不是惩罚,而是慧明法师的宽厚与大度。
生活中,我们难免会碰到一时未“开悟”的人,要唤起他们的真诚和理解,以维护与他们的感情或利益,我们也应当采取宽厚大度的态度。
有的时候,眼下吃点亏未必就是自己不得利。比如说,在与人合作的过程中,若是对方担心你是一个锱铢必较的人,因而本着“亲兄弟明算账”的态度疏远你,甚至要中断合作关系的时候,不妨宽厚大度点,让对方更获益。长期接触下来,就能唤起对方的真诚,而对方也不会把这样的“吃亏”看做是软弱的表现。最后当长期互惠互利的局面形成的时候,我们还能说当初因宽容大度而吃下的眼前亏是不得利的事情吗?
还有的时候,退一步海阔天空。当与朋友因为利益或者是感情上的事而发生争执的时候,不妨退一步,要知道,用宽厚大度忍让一时,在争吵中退让出来,不仅能给双方一个冷静和反省的机会,而且还会唤起对方的真诚和理解。否则,双方争执不休,最后只可能会两败俱伤,而原先的那段感情,也可能因此而完全破裂。
总而言之,不论遇到哪种棘手的情况,我们都应当做一个真诚且懂得换位思考的人,更应当做一个宽厚大度的人,进而用自己的宽厚大度去唤起对方的真诚和理解。如此一来,感情便能长久,利益也能长期共享。
万物皆可被宽容
大凡至圣之人,对自己常怀忏悔,对他人常怀宽容。对待他人,“藏”是第一等,如果只是深藏不露,表明还没有受到痛苦的锤炼;“忍”是第二等,如果只是在痛苦中隐忍,还没有突破报复心的驾驭;“宽容”是第三等,这时候你虽然有报复的能力,但是却以德报怨,化干戈为玉帛。这三个等级一个比一个高,要是能达到“爱敌人”的境界,可以说就是“修炼”得功德圆满了。
弘一大师就是一个功德圆满的人。不论是出家后对自己的弟子,还是出家前对自己的学生,大师都以极大的容量宽容他们,鼓励他们,从不以戒律或规定加以训斥或惩罚。
有一次,佛学院有两个学僧偷偷读了********《可怜她》、《薄命鸳鸯》,大师得知后忏悔流泪,自恨施教无方,这一幕被另一个学僧看到了,他立即把他看到的情景告诉那两个犯了错误的学僧。这两个学生悔悟了一番之后,前来向大师认罪,承诺自此会改过自新。大师见状,非常高兴,对他们一如既往,一点都不歧视他们。
丰子恺记得自己一次“还琴”的经历,当时大师每周都有一节弹琴课,下课后要同学们根据他讲的理论反复地练习,下节课的时候一个个地挨着弹给老师听,大师静静地听完后,立即针对错误的地方进行点拨,这叫“还琴”。关于这段经历,丰子恺的描述很抒情:
“我们的先生——他似乎是不要吃饭的——早已静悄悄地等候在那里,大风琴上的谱表与音栓都已安排妥帖,显出一排雪白的键板,犹似一件怪物张着阔大的口,露了一口雪白的牙齿而蹲踞着,在那里等候我们的来到。”
谁料到丰子恺见到李先生后却紧张得心慌意乱,没有正常发挥。但是,大师听后不仅没有责怪他,反而夸奖他,器重他,要他下次再“还”。丰子恺感激得无以复加,自信心得到了提高,后来的进步就很迅速了。这就是大师的学生们常称他的“温而厉”的教育方法。
以上两个事例无不体现了大师的宽容之心。众所周知,色乃佛家大戒,对犯此戒的人,都必须严惩。但是大师却为此自己伤心得流泪,并没有惩罚学僧。当学僧主动认错后,大师也没有因为他昔日的过错而对他有成见。而对丰子恺的失常,大师也并不责备,转而以“温而厉”的方式督促丰子恺进步。可见,在大师看来,万物皆可被包容,就看给不给别人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显然,若是大师一怒之下,便把看********的学僧逐出佛门,那么学生可能不但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还可能会对大师生发嗔怒之心,一心想着报复。而当丰子恺“还琴”失常的时候,大师若是当场严加斥责,那么丰子恺日后的表现可能会恰恰相反。
由此可见,给常理认为不可宽容和原谅的人以宽容之心,比任何严刑酷法都能教人改过自新。生活中,这股力量应当成为我们与人相处的武器,不论对方是我们寄予期望的人,还是与我们毫不相关的人,甚至是处处与我们作对的人,都一样适用。
人生几十年,谁不会犯错?过而能改,善莫大焉。所以,不必因为对方的某个错误就将他打入十八层地狱。要看到,人生走到终点时,一切终成空。当年那个爱得死去活来的人,可能最后不爱了;那些让人恨得撕心裂肺的人,也可能渐渐在这个世界上永久地消失。所以说,万物都是可以被宽容的。因此,与其记恨报复,不如以德报怨,展现自己容人的气量。
要换位思考一番,如果那个犯错的人是自己,那么是否会渴望得到宽容和原谅呢?人心都是肉长的,在别人失足的时候不帮已是大过,再严厉训斥或惩罚就更是罪过了。
因此,不如打造自己容人的雅量。要知道,宽容别人,也是成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