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思尔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口，“那个，你一直都这么努力吗？”
“当然不了。”对方没停笔，“你以为我是那种天天努力还考倒数的白痴吗？”
“那你现在……”
“你傻啊你，都高三了，再不学习还要不要考大学了？”
“啊？”
“我靠。”对方终于停下了笔看着她，“你不会从来没想过考大学的事吧。”
“……呃。”还真没有。
“那你回去好好想想吧。”李空野翻了个白眼。
左思尔沉默了，思考了一会儿对方说的话，“你说的对，以前我居然完全没想过。万一考不上大学高中毕业了我该干嘛呢？”
“你可以去卖啊。”
“啊？”
“……我是说卖衣服。”
“那你说我真的要和张杰分手吗？”
“我靠，你是脑残吗？”李空野一急，连手里的笔都飞出去了，“我看你长一脸呆样挺顺眼的才想帮帮你，现在就问你一句，是分手更能考上大学，还是不分更能？”说完她弯腰捡起了地上的笔。
“分手更能……”左思尔小声的回答道，“可是……”
对方抬起头来，正好对着左思尔的脸，然后她坐直了身体挑眉看了一眼她的脑残同桌，一幅“你别再跟我说这些白痴问题了”的表情。
最后一节的英语课，仿佛永远都不会结束，但它终于还是结束了。一个上午下来，周远见的视线，就在不断变化的板书和左思尔不变的背影当中切换，对了，还有墙上古老的钟。
而左思尔则是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纠结当中，听李空野的吧，感觉有点做不到，不听她的吧，她又觉得对方说的非常有道理。纠结中连保温盒的饭都好像变了味道，像没放盐一样难吃。
周远见照例跟刘明一起去了食堂，吴江跟女友不知去了哪里。打好饭后，他们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旁边坐着一对谈恋爱的，“红烧肉不错。”周远见点评道，刘明心不在焉的点点头。
“怎么了？”
“没啥。”他嘴里嚼着窝窝头，说话口齿不清，吞掉后又说：“我在英语课上给眼镜妹传纸条了。”
“然后呢？”周远见抬了抬眉毛。刘明从衣服兜里摸出一张纸条，推给他。
展开来，写着：
“对不起，我那天来大姨妈去不了。”
周远见把纸条团成一团，“靠，来大姨妈为什么不能郊游？”
“是啊，随便吧。”
接着他们沉默了一会儿，刘明突然很严肃的说：“我要报最远的大学，到时候我要在大学里玩个够！”
“好，我相信你。”周远见笑着鼓励他，不过他心想，不管到了哪里，你人不还是没变吗？
午休之后，他们开始上数学课。周远见依然不停的看板书、左思尔和钟。生活每天都如此，他倒是颇为悠闲自在。
而被他一直看着的左思尔就没那么好过了，首先她饿了，其次她觉得自己脑子要炸了。
左思尔挣扎了一会儿后举手说自己拉肚子，得到同意后，立刻飞奔进了小卖部。在里面狼吞虎咽下一包香辣方便面满头大汗后，左思尔感觉自己脑子里进的水突然都神奇的流出来了。
平时都是她甩人，这回莫名的被玩弄了她怎么到是放不下了，什么破玩意儿嘛，李空野说的不错，她不是脑残是什么？
走进教室门后，她看着李空野想尽快走到座位上跟她的同桌说声谢谢，却发现对方似乎在发呆，一双美丽的丹凤眼此刻完全失去了神采，鹅蛋般的小脸上带着点不符合年纪的淡漠，仿佛诉说着无尽的故事。
“嗨。”她在李空野面前挥了下手，“你怎么了？”
对方眨了眨眼，瞬间恢复了那特有的魅惑眼神，“没什么。”
就这样煎熬着，总算挨到了放学，幸好最近省内搞素质教育，晚上不需要上晚自修，不然还要挨到晚上十点，太可怕了。可他们万万没想到，过了两天学校居然打印出了“晚自修自愿申请书”发给每个学生签字……
“土豆，我今天不出去了。”
“真的吗？”周远见很开心，但他瞬间掩藏住，调整了声调说道：“那我们写完作业，在家看电影好了。”
“嗯，随便。”左思尔可有可无的点点头，过了会儿她又提议道：“不如别写作业了，我想出去散散心。”
周远见很想答应，可是，“作业不写，就没作业交了。”
“呃……你这话我没法反驳。”左思尔有点无语，“这样吧，你赶紧写，你边写我边抄，能快点。”
周远见没辙，看来今晚是非出去不可了，“那好吧。”
“快写，快写，我来帮你磨墨。”左思尔眨眨眼。
“呃，朕尽量快点。”
七点半总算搞定了作业，接着他们反锁上房门，麻利的从窗户翻了出去。房门每晚都会反锁，官方理由当然是需要专心学习不想被打扰，真正的原因嘛大家都懂得。
“我妈出差了，我们开她车，左老头现在肯定在二楼跳减肥操呢，不会发现的。”左思尔快速的说道。
“呃，你没有驾照吧。”
“没有啊。”左思尔很理所当然。
“那……不违法吗？”
“怕什么，晚上没人管的，顶多查查酒驾，你看到时候我一吹气，显示没喝酒吧，还不立刻放行？”左思尔说时眉毛得意地扬了起来。
“好吧，如果我们被查到，不会影响我报考大学吧？”
“不要废话了，你会跟我去的对吧？”左思尔看着他的眼睛。
周远见被这么盯着不自觉的就点了点头。心里却想着，她故意的吧，知道我毫无抵抗力。
左思尔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