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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十人一组

在飞豹特勤大队集训队的操场上,所有的队员正在集合站队,五十名特战队员苗子按照总队军事比武的成绩排成序号,每个人的序号就是自己在集训队的代号。

“在你们还没有成为真正的飞豹特勤大队特战队员之前,你们身上的这个数字号码就是你的编号……”卢队在第二天的训练前,给大家重新规范了称呼,集训队的五十人每人都领到一套新发的军装,每件衣服上别有一个标号,“你们的编号,就是你们的名字,记住,你们现在都还只是预备的编号,原因很简单,现在的你们都还不入流,与真正的特战队员还有很大差距,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记住说不定哪天就被淘汰或主动放弃的人身上。”

“你们想不想听一个关于集训队的效应?”卢队在队列前问,“一个在你们生活中或许常常发生的效应。”

“一号!”卢队突然喊道。

“到!”中士梁冰回答。

“五年以来,没有一个一号能熬到最后,你知道为什么吗?”卢队在一号中士梁冰面前停了下来。

“因为他们都不够狠!回答完毕!”一号梁冰的声音中有种不服。

“我只能说,我很欣赏你的自信。”卢队转身走到其他队员前。

“五十号!”

“到!”五十号是一个中士,个子不高,体形比较小,但是给人一种很机灵的感觉。

“每年的五十号到最后都留了下来,你信不信?”卢队还是认真地问。

“自身的实力是最具有发言权的!”五十号中士不卑不亢。

“很好,我也很欣赏你的自信。”卢队笑着说,“到目前为止,你们的表现让我对你们都很感兴趣,我希望我的这种兴趣能保持到三个月后。下面开始训练……”

集训队的训练是以反恐作战的实际出发,以各种突发事件的处置为依据,在不同的环境不同的条件下完成不同任务的综合培训。从单个军人的作战能力到团体的协作,从每个队员的身体心理素质到一个战斗小组的整体能力,从个人任务完成的能力到临场应变的判断指挥……所有的训练都环环紧扣,循序渐进,最后培养出一名名精干的特战队员,一组组有着巨大战斗力的小分队规模力量。

五十名队员的基本素质都比较不错,在力量和速度上的淘汰率不是很大。但是,精益求精,特战队员不能靠着这些老底垫着向前走,还必须练,还需要不断地积累、巩固、提升,所以每天高负荷的基本训练内容量也够这五十名队员们消化的。

在飞豹特勤大队的后院,集训队的营房旁边是一个大队专门用于训练的操场。训练设施都保养得比较好,看起来还比较新。五十名队员分别安排在不同的场地进行训练。在课间休息的时候,有些队员很喜欢坐在大院中间的那一排柳树下歇息,因为对面,就是真正的飞豹特勤大队营房。对面飘扬的鲜红的国旗,和路过的特战队员挂着的飞豹特勤大队的臂章,是这边五十名特战队员苗子心中最炙热的期盼。

林晨穿着新发的迷彩服在训练,汗水早就湿透了衣服,左臂上挂着的五号臂章也被汗水浸湿。卢队在每个训练场地来回指点着,不时纠正队员们的动作。每训完一个科目后,都会有一次考核,累计三个科目不及格者,打背包走人。

训练内容越多,淘汰率也就随之增加。训练的难度越大、量越多,越能达到更好的效果,当然,这里面会根据个人的具体情况,有针对性地进行训练时间的调整。熟能生巧,只有把平时训练中的每一个动作掌握扎实,才能在必要的时候和任何环境中收发自如,淘汰机制只是激励剩下的人更加认真更加刻苦的训练。

通过几天的接触,五十名队员慢慢地互相认识,都比较熟悉了。五十人中大部分是士官,上士、中士、下士都有,其次是扛二条的老兵和几个中尉干部,只有林晨是列兵,但是在年龄上,林晨和其他的队员都差不多。五十人分成五个战斗班级,根据队员们自己的选择自由组队,也正好是每十人一组的战斗小分队,每组的人数不足半数时互相补入。

虽然说是自由组队,但是在五十人中,有些队员原来就是一个单位的,相互间肯定要熟悉些,组队时肯定会首选。中士梁冰和中尉朱晓东原来都是一支队的,早就认识,两人自然就在一个队。两人在对其他队员加入的时候也抱着挑选的态度,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俩是总队军事考核的前两名,在军事素质的基础上,有着绝对的优势。

五号林晨,八号下士夏涛,十一号学员刘然三人来自一个单位,三人组到一起。

二十一号下士邓超,四十八号下士胡迪,五十号中士姚池州这三人不是一个单位的,之前也不认识,就是通过这几天的一起训练才熟悉的,感觉投缘,组在一起。

二十九号中士张野一个人,三十三号中士陈杰也是一个人。

其他的队员们在挑挑选选和自由搭配中,陆续组成四组。剩下十个人分成三三两两或者一人站在原地,对望着,又看了一眼其他已经组队的队员们。突然,不知道是谁先笑了,十个人都互相看着笑了起来。

剩下的这十个人别无选择但是很有默契地走到一起。这个时候,十个人的心里似乎都共振了一下。“咱们十个人,谁也不准先走,挺到最后……”十只手握在一起。

五十人组成五组,列队。

“你们都记住你们身边的组员了吗?”卢队在队列前问。

“记住了……”五组人员喊道。

“那你们听清楚了,你们组成的这个团队,只是你们一个互相取长补短的环境。在这个集体中,你们要最大限度地发挥自己的优势,同时也要最大限度地吸取这个团队中其他队员的优势,这样你们才能提高,才有进步。同时,我还提醒各位,在这里把你们的真本事使出来,别藏着掖着,要想学到别人的真功夫,自己也要拿出和别人抗衡的筹码。男子汉大丈夫,赢要赢得光明磊落,输也要输得大气……”这样进行分组训练目的和动机都是出于提高队员们的综合能力,这些队员的素质各有千秋,通过互相学习和竞争,希望能达到双赢的效果。卢队看着自由组成的五个小组,每组队员都有着对自己集体充满自信的笑容。

十个人,十个人是不同的地域、不同的单位、不同的兵龄段。这十个人站在一起,组建了一只新的队伍,一个新的战斗小组。

下午,临近黄昏的太阳卸下了午时的严厉,变得温和多了,金辉洒照在训练场上每一名队员黝黑的脸上,像是给正在训练的队员们涂上了满脸的黄油。队员们脱下外套,穿着迷彩的体能衫,刻苦训练着。待下午训练结束,五十人在操场上坐了下来,每组各自围成一个圆,靠在一起。

“认识一下,我是一号梁冰,希望能和大家一起,走过这集训队的三个月。”在操场上最里面的一组,从衣服上的编号上看正好是一号、二号、五号、八号、十一号、二十一号、二十九号、三十三号、四十八号、五十号的十个人。这十个人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按着身上的编号围在一起,一号中士梁冰最先说话,“今年的一号一定会留下的。”

梁冰今年是中士第二年,前些年都是在原支队机动大队机动中队当班长带班,一直没能抽出时间来参加飞豹特勤大队的选拔,原支队的机动大队大队长一直这么搪塞梁冰:“你就在机动中队好好地多给我带出几个像样的战斗队员,什么也不用你干……比武?你都不用比,你的军事素质就是咱们支队最好的,也是我带的兵中最好的……三等功?我给你要去,凭你的能力素质,一年给你要一个都没问题……”

今年梁冰硬是说服了大队长,“再不去,或许这辈子都没机会去了……”在来比武之前,梁冰给大队长立下军令状:在总队比武中拿不到前三名,还是回大队当机动中队机动班班长!大队长也实在是不好意思了,无奈才让梁冰参加这次总队比武。大队长也知道梁冰肯定是回不去了,临走时悄悄地对梁冰说,“兄弟,这几年委屈你了,你别怪大队长,大队需要你……真的舍不得你走……到新的单位,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只要我能做到……”话都到这分上,还有什么委屈还有什么抱怨还有什么不高兴的?都没有了。

梁冰入伍前在嵩山少林寺当过三年的俗家弟子,到部队后更是刻苦训练,来到集训队,他就没想过要回去。

“二号朱晓东,去年毕业于武警指挥学院,很高兴认识大家。”中尉朱晓东看上去文雅,中等个头,给人一种很沉默的感觉。不是没有话的安静,是一种成熟的稳重。同样是天天在烈日下训练,朱晓东好像晒不黑,一张脸最多是红扑扑的,这点让身边的队友很是嫉妒。朱晓东是上完高中参的军,从部队考上军校,去年毕业后分到基层连队担任副连职排长,在连队有做器械单杠二练习一个人挑战整个排的神话。在连队做体能训器械的时候,有些老兵对新来的有些不像兵样的排长不感冒,朱晓东组织全排人训器械,几个老兵在器械场上,玩着各种花样的体操,向新排长“示威”。朱晓东看在眼里,便问那些老兵,排里的器械哪个项目训得最好?老兵们都说是单杠二练习,朱晓东排长没多说什么,就组织全排战士做器械单杠二练习,一个一个地查数,所有人做完后,看着朱晓东上器械,也一个一个地查数,查着查着那些老兵就傻眼了,这个新来的排长的总数,比一个排的总数多一个!就多一个!其实朱晓东还能做,但是一旁的老兵们真的傻眼了……从此以后,排里的老兵老士官们没有一个对他不服气的。

用实力说话,是最有说服力的。

“五号林晨,感觉大学一毕业就找工作,没什么意思,所以想先来实现年少时的梦想,当两年兵玩玩。”很多人的心里都有一个军旅梦,林晨在小时候确实有过当兵的梦想,只是现实的生活轨迹没能和梦想走到一起。这个圈子中,只有林晨还是个新兵,当然,在集训队,几乎没有兵龄和军衔之分,但是只有林晨一人挂着列兵的肩章,比较显眼。

“八号夏涛,连续两年参加总队比武,两年都是第八名,去年在集训队最后的考核中崴脚了,比第二十名差了一分,与飞豹特勤大队失之交臂。今年一定会和大家挺到最后的。”夏涛的个头挺高,也很结实,说话有着很重的山东腔调。

“十一号刘然,湖南人,刚从武警指挥学院毕业,专业是侦查,希望能和大家一起,走过这三个月。”刘然长得有些书生气,高高瘦瘦的,怎么看怎么不像个当兵的。只是他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实际上练得一身真功夫,出自武术世家,其祖辈是国内有名的拳术名派的传世人。

“二十一号邓超,一直在为飞豹特勤大队准备着,希望今年能留在这儿。”邓超说话的声音很小,属于那种腼腆型的,但给人一种干练的感觉。

“二十九号张野,很高兴来到这个集体,我希望咱们一起留在这儿。”很明显,张野和邓超是两个极端,张野是那种大大咧咧、情感溢于言表、富有热情的大嗓门。

“三十三号陈杰,初中毕业上了三年电脑学校,对电脑马马虎虎懂一点。”陈杰的个头不高,看上去有些胖乎乎的,但绝对不是那种成天待着不运动的虚胖,而是很有体格的结实。陈杰对电脑不是马马虎虎地懂一点,而是比较精通,初中天天在学校调皮捣蛋,毕业因为成绩不好,家里让他上个中专学校学点技术,那几年计算机学校比较火,于是就选择了学计算机,刚到电脑学校的时候连怎么开机都不会,一年的时间对电脑有个基本的掌握,再用两年的时间自学成才,毕业的时候学校聘用留校,陈杰是个不安分的主儿,干了半年,感觉没意思,硬是跑来当兵了,没想到在部队倒一直挺安分地待着,直到现在。

“四十八号胡迪,相识就是缘分,我希望这三个月的集训会留下属于我们十个人的难忘回忆。不管最后能不能留下,我都珍惜在这里的每一天。”胡迪说话有种文化味,文书出身,写得一手好字,文艺青年。

“五十号姚池州,我会尽我自己最大的努力留下。”姚池州只说了一句话。十个人中就他最单薄,同样,也显得十分灵巧。

十个人相互熟悉后,天也渐渐黑了下来。在这个安静的黄昏,十个人伸出手握在一起,用年轻的豪情、用军人的热血、用青春的躁动喊道:“咱们一定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走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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