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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01.梦落世间皆为梦

秦默与苏樱是青梅竹马,两人是在京城郊外的柳树下认识的。

当时苏樱最心爱的猫掉进了柳树旁的溪流里,秦默随小伙伴在附近游玩恰好经过此地,见哭得一脸泪水的苏樱,便询问起缘由,得知是她的猫掉入了溪流里,秦默二话没说就跳了下去,把溺水的小猫救了上来。

当秦默浑身湿透地从岸边走上来,怀中抱着湿润的小猫,苏樱抹了抹眼泪接过了小猫,说:“谢公子救了我家猫,我看公子浑身湿透,这样很容易着凉,而我家里离这里不到百米,若是公子不嫌弃的话,愿意与我前来?”

秦默心有迟疑,但见浑身湿透,这样下去确实容易生病,于是摸着后脑勺笑道:“那好吧。”

秦默与小伙伴道了别,便随苏樱去了距离百米不到的小茅屋。

这还是秦默第一次进苏樱的家,当他跨进门槛,抬头见到墙的角落挂满蜘蛛网时,不由得面色轻颤。

“公子,给。”秦默从苏樱的手里接过干净的绣帕,擦干了身上的水渍。

“家里破陋,还望公子不要嫌弃,”苏樱给秦默盛了一杯水,“刚才多谢公子的搭救,否则我家的猫就活不了了。”

秦默笑道:“这么可爱的小猫要是死了该有多可惜啊。”

苏樱笑了笑。

那一笑,好似烙印定格在秦默的眼眶里,令他一时间愣住微久,迟迟没回过神来。

离别之时,秦默隔着老远见到苏樱抱着猫目送他。秦默的心里,仿佛有股无形的情感瞬间泵裂开来。

那年秦默十二岁,苏樱则刚好满十岁。就这样,偶然的邂逅注定了秦默与苏樱相遇,而这一相识,便是足足长达十年。

苏樱的家境贫穷,是京城郊外普通贫困百姓。苏父是某大户人家的下人,常年不顾家,偶尔过年才会寄些碎银子到家里。而家中除了三十多岁的母亲,就只剩下一只猫了。

起初,日子过得还算比较轻松,后来只因苏樱父亲不小心喂死了大户人家里的一头牛,惹怒了公家,不仅遭到了毒打,就连家里唯一的一亩田也被强行兼收了。就这样,日子开始变得苦了许多。

而相反的是,秦默家境比较宽阔,父亲是京城有名的商人,可以说日子过得还算比较踏实。虽然家里资产富裕,秦默却没有作为富家公子那般的纨绔。反而他很善良,很懂文礼,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谓是在京城里受到多少富家女子的青睐。但秦默向来不喜欢矫揉造作的女子,更不喜欢京城里处处弥漫着尔虞我诈的氛围。

于是他经常背着父亲悄悄逃离京城,机缘巧合下认识了很多平民百姓孩子的朋友,尽管他们是社会底层的人,日子过得十分艰苦。但在秦默的眼里,和他们在一起总比京城里那些皮笑肉不笑爱奉承的人舒畅多了。

苏樱不像秦默,那样可以放低身价与底层孩子相处。因为父亲常年在别人面前低三下气,造就了苏樱表面看起来很自卑,实质上心里头却有着一股不屈服现实的倔劲。她常常说,如果有一天上天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会选择出生在有钱人家。因为那样她想要什么,就一定能得到什么。

可她知道,这根本就是个幻想。在这个繁华迷乱的社会中,她认为空有这份野心根本无法摆脱穷苦不堪的命运,除非出现机遇。于是,苏樱为了等待机遇的出现,她只能默默得忍受着这份艰辛。

秦默每次出京城,都是带来好多好玩的东西,而那些东西在苏樱的眼里,就只是些玩具而已,苏樱看都不看,依旧抱着猫目光幽怨地望着前方。见苏樱一脸郁郁寡欢的样子,秦默知趣地叹口气。忽然,秦默想到了什么,拉着苏樱进了京城。

进城,秦默放下拉着苏樱的手说:“我买给你的东西,你都不喜欢,那你自己看看吧,京城这么大,一定会有你喜欢的。”

长这么大,苏樱还是第一次进京城。因为父亲的缘故,母亲从来不准她进京。苏樱常常听见周围邻居们夸赞京城是何等何等的美,把京城在她的心目中诠释得神秘之极。如今她自己亲自入京城,亲眼见京城这番繁华城景,内心还是忍不住震撼。

熙熙攘攘的街头,车水马龙,华灯璀璨。苏樱跟在秦默的身边,环顾四周摆满小吃的摊位,忽然停止脚步,被一家首饰店铺前摆放的首饰吸引住。她凑近过去,目不转睛得望着各色各样的首饰,最后拿起了一支镶满珍珠的发簪,足足看了许久才放下。

“喜欢这个?”秦默注意到苏樱的举动,于是问道。

“太贵了。”苏樱莞尔一笑,说道。

秦默说:“你想要,贵点无妨。”于是,掏出银两买了这支发簪。

老板把簪子给了秦默,秦默把玩了一下,说:“要我把簪子插进你的头发里吗?”

苏樱别过头去,让秦默把簪子插在她的发丝里。

秦默凝视面前的苏樱许久,赞叹道:“真美。”

说得苏樱双颊羞红,她低着头不敢看秦默。直到无意间路过几个鼻腻鹅脂穿戴华丽鲜艳的富家小姐时,苏樱心头刚涌起的一丝自信顿时消失殆尽,她不甘地摸了摸头顶上的簪子,眼眸里透露着淡淡失落。

秦默拉着苏樱到处穿梭在人群中,给她看她从未看过的东西。什么花色面具,什么风筝.....直到路过一个举着糖葫芦的人,苏樱才被深深得迷住,靶子上插着一串串溅满蜂蜜的山楂果,令她嘴唇下意识抿了抿。

“想吃吗?”秦默当即问道。

苏樱点头。糖葫芦这个东西也是她从别人的口中得知,因为家里穷,所以母亲从来不买给她。于是,当她接过秦默递过来的糖葫芦,很是高兴,盯着看了许久,似乎不舍得吃,只是轻轻地舔了一下,甜滋滋的味道立马让她脸上透露着满满的愉悦。

秦默注视着苏樱娇艳的脸蛋,不知为何,心头洋溢着莫名的幸福。

夏日炎炎,酷热的太阳好似火在皮肤上灼烧,秦默与苏樱在柳树下乘凉,享受阴影下的凉爽。

秦默手扶在额间,眼眸闲适地闭着,苏樱举着糖葫芦默默地看着溪流表面受到太阳光的照射下而呈现出波光粼粼的景象。

过了许久,她才说道:“子非,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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