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匆匆过去一个月余,真的如同了赵太后所说,诸亦来凤藻宫的日子越来越少,窗外的喜鹊每天都在欢唱,可她的心却是一天比一天的冷了起来,多少日夜她独自守在薄纱前,多盼望君多留恋自己一点,可是她最后发现自己就是一朵花开百日的娇花,如果想改变这个位置,那就得变成为诸亦最有用的女人!
她今日在绣架前绣着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蝴蝶的每一针她都细细地琢磨着,蝴蝶之美不在于绝美彩衣,而是一双有力地翅膀!一双可以飞向蓝天的翅膀!
他悄悄的在她背后握住了正在绣花的手,细腻柔软,她感受到他内心的兴奋“亦郎,今日因何事这般高兴?”
“朕真的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朕今日上朝,听闻四弟把蜀州之事办得相当妥当,蜀州百姓又重新安居乐业,不过朕还想找一个人来当四弟的副将,可是这天下之大要找到一个刚正不阿的人又何其难”
听到这儿,滕素立即放下手中的针线,这可是为自己培养势力的好时机“天底下从来不缺正直的人,只是亦郎没有发现罢了,臣妾心中到有个人选”
“说来听听,倘若真有此人,朕必定加以重用!”
“亦郎此话当真?”诸亦从她坚定的眼神中感受得出,滕素所举荐的人他可放心。
永和殿
严碌将滕素口中的这个人带上殿来,严武从未见过天颜,心中显得有些紧张,直至殿中行单膝跪拜礼“草民参见皇上”诸亦望至殿中的严武,果然一股刚正之气凌然而来“你就是严武?”
“正是草民”
诸亦如获至宝地走下殿来,扶起跪在地上的严武“你果然是个可造之材,让你当个守门巡卫实在是太屈才了,朕今日就册封你为靖远大将军的副将,随靖远大将军镇守颜谷关!”
严武单膝跪地“谢主隆恩!”当初滕素的话并没有错,他的才能终有一天会被发现。
泽福宫
这个一年四季重着万年青,四季常绿的色彩也让这里充满了宁静与安详,空气中还飘散着福堂里淡淡的檀香味,赵敏每天的这个时辰都会来泽福宫陪赵太后对弈,但她每盘都输给了赵太后“将军……敏儿,你又输给哀家了”
“姑母的棋艺精湛,敏儿自愧不如”
“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单纯了,你以为哀家就看不出来你是故意输给哀家的”赵太后微笑着收起了盘里的棋子,这时候诸亦走进泽福宫,向太后行礼“儿臣参见母后”
“皇儿来,哀家今日让你来是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你的好皇后她怀有你的子嗣了”
“什么?敏儿,你真的有朕的孩子了?”赵敏幸福地点点头“皇儿,你以后可要好好待敏儿,敏儿毕竟怀的可是长子嫡孙,从今往后哀家不许你再见那个滕素了,你就好好的待在皇后身边吧”
虽然皇后怀有身孕令他很高兴,但是一听见不再见滕素他的心也就不那么开心了“母后……”
“不用说了,哀家累了,你就安心地陪皇后生产,至于滕素哀家自会让她有她的去处,不过哀家答应皇上,不会碰她一根毫毛的”
诸亦在怀孕的正妻前做了个两难的抉择,最后他却选择了皇后“还请母后好好待她”
赵太后派小顺子去凤藻宫请滕素,滕素跪在泽福宫中“臣妾参见太后”赵太后悠闲地放下手中的一串碧玉佛珠“贤妃来了,哀家正好有一件事想找你,既然你来了,艳晴,帮哀家把笔墨纸砚拿来
艳晴将早已经准备好的笔墨纸砚摆在她身前,滕素心一惊“太后,是臣妾又犯了什么错吗?”
“不,你没有犯错,只是哀家想为皇后祈福,所以就让你来为皇后抄写《金刚经》一定要抄够一千篇,才会保佑皇后腹中龙嗣平安降生”滕素刚拿在手中的毛笔一下子就掉落在了宣纸上“原来是这样……臣妾一定会祈福保佑皇后腹中龙胎安然”灵芝在旁为她开笔研磨。
暮色将至,滕素的双臂开始泛酸,她将抄好后的《金刚经》递给赵太后过目,一叠厚厚地黄纸,赵太后却是一阅而过“很好”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话。
“如果太后没有什么事,臣妾就先告退”
“站住”
“太后还有什么吩咐?”
“《金刚经》抄完了还有《大明金经》哀家说了让你走了吗?”滕素心里也开始没有了底,赵太后的意思就是要让她一直抄下去,断了见皇上的念头“太后不是说只让臣妾抄写《金刚经》吗?怎么现在又是《大明金经》?”
赵太后被询问得有些厌烦“《金刚经》与《大明金经》都是为皇后祈福用的,难道在你心里就不想皇后平安诞下皇嗣?”
“臣妾知道太后这么做所为何事,臣妾知道自己的本分,为何太后要屡次来羞辱臣妾?”
“只要你答应哀家在皇后生产的这段日子里不再见皇上,哀家就放过你,不再找你麻烦,如何?”
“太后让臣妾不再见皇上,就能皇上对臣妾念想吗?有些事太后是阻止不了的!”
“你这个女人真是冥顽不灵!哀家好心劝你,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把她给哀家拉出杖打二十大板!还有今日之事绝不许告诉皇后,倘若皇上知道了,哀家要你们一个个的脑袋!”滕素被几个强壮的侍卫托在了刑案上,一棍又一棍地打在她的皮肤上,她也绝不会该口妥协,她相信诸亦会再见她的,她一直坚持着,灵芝被侍卫拦着不许去太后跟前求情,只能痛苦地看着受刑的滕素“太后娘娘!太后娘娘!贤妃娘娘再不济,她也是您的媳妇皇上的妃子,您不能这么对她!”
“灵芝……别求她了……臣妾绝不答应!……就算今天臣妾死在了这儿……臣妾也绝不答应!”是她的倔强,她对爱情的倔强支撑着她,或许在几十年后,她会因为当初幼稚的执念,而嘤嘤发笑,然而就是因为这种执念,才成就了后来的滕素!
她被赵太后禁足在了凤藻宫,每当诸亦问起她时,太监总是回报她感染风寒,脸色惨白的她无助地躺在床榻上,她流尽了她一生中最多的眼泪,可是除了等来了传话的太监就没有了,她这样一等就等了三个月,她身上的伤口渐渐痊愈,可她的心渐渐的就不能痊愈了。
今日御花园里花开真艳,诸亦早些下了朝堂就赶至栖凤宫陪赵敏,赵敏最近胃口不大好,所以诸亦最近一段时间都是抽空来亲自喂赵敏用膳。诸亦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赵敏“皇上放心吧,臣妾能自己走”
“朕是担心你万一有什么闪失,下人们伺候不好。还是由朕来比较好”
赵敏无比幸福地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皇上心里在想什么,臣妾心里比谁都清楚,皇上是在想贤妃?”
“朕没有”
“臣妾深爱着皇上,所以能感受得到皇上的心到底在哪里,贤妃妹妹已经被太后禁足了三个月,若是皇上去看看她,她因该会很高兴”
“朕三个月都没有去看过她,朕想她一定不会想再见到我”
“皇上不去又怎会知道贤妃妹妹不是在等皇上?皇上还是去一趟为好,倘若皇上与贤妃妹妹产生误会就不好了”
“那好吧,朕去看看素素”诸亦在得到赵敏安护理后,终于鼓起了勇气迈向了凤藻宫的脚步,可是三个月为来的凤藻宫里面,他多了一丝陌生之感,殿门整日紧闭,就连从前见到的那些殿门外的宫女太监也都消失了踪影。
诸亦敲了敲紧闭的殿门,殿内没有任何响动,他就自己推开殿门,三个月来无人打扫,殿门上积攒了些许灰尘,这就是失宠的下场,如同冷宫一般的存在,他看见殿中坐着一位青色素衣的女子,女子背对着诸亦进来时的方向,自娱自乐地绣着自己的手中的丝巾,灵芝突然间有了进来,见到诸亦吓得自己手中的东西都摔在地上了“奴婢参见皇上”
“你下去吧,朕有话要对贤妃说”灵芝领命退出殿中,并关上了殿门。
滕素始终不愿意转身面对他,一开口就是冷冷的语调“皇上今日怎么想起来进凤藻宫看看?皇上现在不是应该在皇后娘娘身边吗?”
“素素,朕今日来是皇后的意思……”
滕素发出了几声冷笑“呵呵呵,好一个皇后的意思,原来在亦郎心中,素素就是这样的存在”
“朕不是这个意思,朕……”
“太后说的并没有错,臣妾只是一个妾室,本没有理由奢望太多”说着这句话时,她强忍的泪水终于忍不住地流下来,这是她的倔强和固执,但这一切都是不在他视线中进行“素素你在朕的心中永远是朕的妻子,根本不是什么妾不妾的!素素你要相信朕,朕没有骗你”
“臣妾就是因为太过相信亦郎,所以把自己搞成遍体凌伤,亦郎的绝情,素素已经不想再回忆了,亦郎就此放过素素吧”这句话是她这辈子说得最艰难的一句话了。
“朕不会放弃你的!你是朕的妻子!你哪儿也不能去!”诸亦立即上前去紧紧抱着滕素“你说过你会与朕白头偕老的,难道你忘了吗?”
“亦郎,素素不想再坚持了,这样会让我们三个人都痛苦,你放了我,也放了你自己吧”滕素硬生生地扯开他的手,独自向殿外走去,诸亦一个人僵着身子待在那儿一动不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