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如流水一般地滑过,转眼便到了仲夏。可是秋生一点都不开心。虽然自己让父亲拿翡翠手镯去赎月灵的爸爸了,可是父亲并没有按着自己的方法去做。
无奈的秋生便只得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上天的身上。他希望仁慈的上天能再给自己一次机会,他希望仁慈的上天能将那个美丽的月灵永远地留在自己的身边。
可是上天并没有给他这样一个机会,他还是等来了月灵的分手信。看完那封信后,他的眼泪都流出来了。他很在乎的月灵就这样跟他分手了。他心里很不甘。他想把她劝回来。
那天晚上,心情很不好的秋生带着那封信来到了月灵的家里。他将那封信放在了月灵的手上,又哽咽着说:“我知道你心里还在恨着我的爸爸,可是我还是很在乎你的。我真的很难接受这样的事实。我真的希望我们还能在一起。”
月灵没有抬头,她依旧绣着手里的鸳鸯。那是她绣给秋生的。虽然她并不能和秋生走到一起,但是她也要给秋生留下一些东西。这么多年来,秋生一直默默地为自己和母亲付出,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就在这时,秋生拿过了月灵手里的绣布,然后仔细地看了一下。那个绣布上绣了两只鸳鸯。它们正在水中嬉戏。它们看起来很恩爱,就像从来也不会因为一点小事而闹矛盾似的。
“既然你的心里还在期待着美好,为何要给我写那样的信呢?你难道不知道我很伤心吗?”
“我当然知道,可是我也没有办法。你也知道我是个怎么样的人。我没法越过一些东西。”
“如果我没了你,我会觉得日子如水一样清淡。”
月灵很无奈地笑了一下,又从秋生的手里拿过了那个绣布,然后将绣布扔到了床上。既然秋生要来和自己谈事情,自己就没必要拿着那个东西绣个没完。
她轻轻地拿起了那封信,又将那封信放到了秋生的手里,然后微笑着说:“其实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都在反复地思考一个问题。我在想要分手是我提出来的,你会不会很不开心?可是现在我不这样想了,因为我们不在一起了,你也会很开心。我最多也只是你生命中的一个匆匆的过客。”
“月灵,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呢?你是我最在乎的人,你是我不变的关怀。”
月灵的眼里溢满了泪珠,就像小泉里养了很多珍珠一般。但是她还是强颜欢笑。她不想让秋生知道自己心里还在乎他,那样秋生就更舍不得她了。
就在这时,秋生将月灵拉起,然后一把将月灵揽在了怀里。月灵便仰起了头。这是玲子交给自己的方法。玲子说当你的眼里有很多的泪水的时候,你就将你的头仰着。那样你的眼泪就会倒回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秋生说话了。秋生说:“月灵,你知道深爱一个人的感受吗?若是真的深爱一个人的话,就会很想和那个人生活一辈子,一刻也不分开。”
月灵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该怎样跟秋生表达自己内心的感受。她也很爱秋生,也很想和他生生世世都在一起。可是她没法劝自己这样做。秋生的爸爸让自己的爸爸吃了那么多年的苦。若是自己跟了他,那自己心里也会很难受的。
就在这时,刮了一阵风,风似孩子般地亲吻着月灵的脸颊,可是月灵却一点也不开心。她就要和自己心爱的人告别了,她就要面对没有他的日子了。
过了一会,她松开了秋生,然后用手抚摸了一下秋生的脸颊。她温柔地说:“没想到这些日子不见了,你还是这样帅。我都觉得上帝太不公平了。为什么让我和你有缘,却不让我和你有份呢?”
“傻丫头,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呢?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上帝。命运掌握在我们自己的手里。若是你收回你的信,我们还可以过从前那样的生活。”
“如果我不知道事实的话,我们还可以过从前那样的生活。可是我已经知道了事实,我们没法过从前那样的生活。”
秋生又将她揽在了怀里。他很害怕以后再也不能像现在这样了。若是自己的父亲没有做那样的事情,那该有多好啊。若是月灵能再忍耐一些,那该有多好啊。
依偎在秋生怀里的月灵忽地落泪了。秋生的怀抱就是她的避风港,她一直都希望自己能永远地依偎在他的怀里。可是命远偏偏如此地捉弄她。
过了一会,月灵松开了秋生,又用她那双很迷人的眼睛看了看秋生。她微笑着说:“天色也不早了,你早些回去吧。”
秋生没有说话,他拉起了月灵的手,又放在了自己的手里。他微笑着说:“人家都说女孩子让你回去早些休息,那就证明你们还有明天可言。从前我一直都不相信。如今我倒相信了,因为我能感受到我对你的重要性。”
月灵的脸“刷”地一下红了,就像熟透的樱桃一般。她不是要和秋生继续走下去。她只是觉得天黑了。若是秋生还不回去的话,那么明天一定会起来晚。
但是她并没有立刻将话挑明。她的心里还是很在乎秋生的。若是自己将话挑明了,那么秋生就不会再是她的了。也许他们从此便是天涯陌路人了。
过了一会,秋生便用手抚摸了一下月灵的头发,又拍了拍月灵的肩膀,然后微笑着说:“我就知道你还是很在乎我的。既然我们都一起走过了那么多年,为什么我们不能继续走下去呢?”
月灵的心里一下子便乱了。她开始不停地责怪自己了。为什么要让秋生相信你们还有明天啊。你们根本就没有明天了啊。你也不能太怪别人啊,只能怪你们情深缘浅。
见月灵不说话,秋生便急了。虽然月灵不是一个性格很开朗的人,但是月灵也是一个很爱说话的人啊。为什么她突然就不说话了呢?
“月灵,你心里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啊?”
“是的,我的心里还有一些事情。”
“那是什么事情呢?你能说给我听听吗?”
“秋生,我想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是要和你继续走下去。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可能了。我希望你能够体谅我的心。若是你也处在我这个位置上,我想你也这么做的。”
秋生一下子就愣在了那里。他的心就像被人泼了冷水一般,凉飕飕的。他最心爱的人居然要和他分开,居然还要他去体谅他。这个世界上恐怕再也没有这样让他心凉的事情了吧。
他又一次地将月灵搂在了怀里,然后喃喃地说:“月灵,我想你一定是糊涂了。要不,你怎么说出这样的话呢?我好歹也是你的爱人啊。你怎么能跟我分手呢?你就不能和我一直走下去吗?”
“我何尝不想和你一起走下去啊,我何尝不想跟你有一个家啊。可是我哪有那好的福气啊。若是我的爸爸没有坐牢,我们也许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一对。”
“我知道你的苦,我是太爱你了,太舍不得你了,所以才说这样的话。”
“我也舍不得你,可是我必须得这么做。”
过了一会,月灵便松开了秋生,又用手理了理秋生的领带。秋生突然觉得她就像一位很贤惠的妻子。于是他便用手抓住了月灵的手,然后微笑着说:“其实我最理想的妻子就是你。若是你走了,谁为我理领带呢?”
月灵的心忽地酸酸的。她突然想起了几句很有道理的话:“此去经年,青丝变白发,谁还会用心为我着红装,对镜为我画整衣带。道是红颜知己,又怎经得起岁月的颠簸,时间的流逝,人情的冷暖。”
“莫要再说这样的话了。我们也只是比普通朋友好一些罢了。若是还有来生的话,若是来生我还能遇到你的话,我一定会做你的贤妻。”
“不要等到来生才做我的贤妻,今生就做我的贤妻吧。”
“秋生,我们真的不能够在一起。虽然我还很在乎你,但是我们之间毕竟还有那么多的恩怨。你就体谅我一下吧。你一定能遇到一个比我更好的姑娘。”
秋生无奈地笑了一下。虽然男人的心胸比较宽广,可是一但一个男人的心里装了一个女人,就不会再去装别的女人了,更何况月灵还是那样好的一个女人。
他用手抚摸了一下月灵的头发,又用手抚摸了一下月灵的脸颊,然后微笑着说:“月灵,我那么地爱你,你就不能跟我在一起吗?”
“秋生,我希望你能体谅我的心。若是你也处在我这个位置,你也会这样做的。”
“那好吧,既然你都这样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若是你日后遇到什么困难,你还过来找我吧。”
月灵含着泪答应了。但是她的心很痛。上帝啊,你为什么这么不公平呢?为什么你让我和他相识,相知,却不让我和他相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