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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北境·旷托雪山

旷托雪山是处在白精灵的寒鸦城和艾萨库多人的白狼城之间的一处巨大山脉,这应该是北境中最靠北的地方了,而且虽然是雪原但地势十分的高耸,见不到任何的人烟,连绵的雪山在日光下闪着粼粼微光。这也是两个族群的重大分界线,厚重的积雪和出没的野兽会隔断一切路人的生路,而且在积雪之下是自远古时代就产生的冰层,在上面行走时就像是踩着一座座沉寂的冰山。

而在冰层下还活动着可怕的"冰盗",这一片由于不是被任何一股势力所占据的领地,所以也被人怀疑这就是"冰盗"们的大本营。他们在北境中是无比可怕的存在,在冰层下随时会给路人出其不意的一刀,收割完生命后然夺走财物和女人。他们出刀的速度非常快,也被人称作是"影之刀",被杀死的人几乎只来得及看到寒光一闪,听到血液从自己体内喷出的"呼呼"声。几十人的"冰盗"聚在一起就等于是这片冰原的噩梦,连那些大势力的军队也不敢轻易招惹。

只有湛蓝的天空上偶尔会飞过一些长翅膀的兽类,它们像是这片凝固的雪原通往周围的连接口,没有人敢在旷托雪原的上面行走,迫不得已的时候只能借助于天空的途径,只是就算是在遥远的天空中经过这片雪原,也像是能看到冰层下隐藏的一双双眼睛一样,叫人不敢在这个地方多过停留。

只是今天好像出现了一个例外。

卡汀察已经杀了四十四个人了,他的剑都砍翻了刃,只是他还没有停下来。冰层下的黑衣刺客们也越聚越多,在他脚下的冰层中露出的黑色的长刀如林立的荆棘,竟让这一处冰层都有隐约破碎的痕迹。

汀察试图从这一块地方离开,但围剿他的刺客已经将他团团包围了在这,像是围剿一头猛虎的狼群,他们从藏身的冰层中上来了,走在冰层上的动作轻盈得像是舞蹈,舞出的长刀像是纷乱的蝶群,缭乱得几乎让人睁开眼睛也只看到层层刀影。

他们都是穿着黑色的斗篷,脸也被黑色的面巾裹了起来,只露出一双双豺狼一样的眼睛,面对同伴的尸首那些眼睛也不曾眨过半下,都让人怀疑斗篷下面是不是长着一颗冰雕的心脏。

其中一个有着银色头发的人是汀察的劲敌,他是后来出现的,应该是这群"冰盗"的首领,连衣服上也多了一些别的花纹。只是他的身手也最好,跃出冰层的瞬间就给了汀察的胳膊一刀,刀快得连影子都看不到只听到"呼呼"的风声,他的那把银色的钢刀上也带着强力的魔法或是巫术,刀锋上像是带着一道绚丽的彩虹,只是看上一眼汀察就会有一种眼球被灼伤的感觉,这种痛感还会持续的加重,他现在只能依靠听觉来判断刀锋袭来的方向了,眼前所见只是一片白茫茫的雪花。

汀察的后背又被人砍了一下,这一下差点让他栽倒在地。而他背后那个银头发的首领正高举着染血的长刀,如果这一下汀察没能避开,那么这把刀可以把他拦腰砍成两截了。原本围着他的黑衣人没也退往了一边,等待着自己的首领能迎接到最后的荣誉。

汀察看不到正向他背后砍来的一刀,不过他能听到空气被刀锋撕裂的"呜呜"声,他倒在雪地上,脸庞贴着寒冷的雪花,手指还紧紧抓着自己那把卷了刃的刀不放。他的眼前一片眩晕,甚至连脑子也不太清醒,雪花飞进了他的脑子里,他的世界一半黑一半白。

那把刀最终也没有砍进汀察柔弱的肢体中,他没有听到血液飞溅的声音,而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是谁,跟我们是有什么深仇大怨呢?要杀了我们那么多人。"

汀察脸被按在雪地上,脖子上横着冰冷的寒刀,他的眼前还是黑白模糊的世界,刀上的咒术已经进入了他的脑子里,他张口说话的时候没有吐出来几个字,反倒是更多紫黑色的血喷了出来。

银头发的男人就自顾自的解答说:"是我们杀了你什么人?还是抢了你什么东西?不过你现在也应该报了仇,东西我们也可以还给你,没有什么仇恨是永远的,对不对?"

汀察的眼眶和鼻子里都在滴滴答答的流着血水,他听懂了他的意思,但他并不想加入"冰盗"。他勉强举起自己颤抖的手臂,拉住了男人的衣领,用发木的舌头对着他的耳朵说出了一句话:"我……只是个……佣兵。"

一个透明的小玻璃球从汀察的口袋里滚落了出来,里面的符文像个眼珠子一样在一闪一闪的。银发男子看到了它之后脸色急剧的变化了下,招呼着自己的手下赶快回到冰层之下,然后有些犹豫的看向还躺在雪地上奄奄一息的汀察。

"受人……雇佣……拿钱……办事。"汀察眼神中已经没有了焦距,银发男子叹息了一声就转身跳入了冰层之中,走之前还不忘把汀察那把卷了刃的刀踢到了他的旁边。玻璃球中的咒文闪烁了几下后轰然炸裂,一朵火色的烟花在雪白的天地间升腾了起来,在空旷的雪原上激起了一阵阵呼啸的回响。

白色的巨浪从雪山上奔腾而下,带着自然的威势掩埋一切,来到卡汀察这的时候连那些里面被凿空的冰层都被直接压裂,翻涌的雪浪直接从碎裂的冰层中涌了进去,里面还隐约有人的咒骂和哀嚎声传来。

卡汀察在雪浪面前就像是一只黑色的小虫子被带得连连翻滚,冰冷的雪花覆盖住了他的身体,涌进他的耳朵,嘴巴,眼眶。他在雪中失去了知觉,眼前那一半的白也被彻底掩盖。

天空中飘来了几缕细碎的雪花,被遥远地方的风挟卷而来,一直落到了汀察的脸颊上。他也被这阵冰冷的触感惊醒了,睁开眼睛时迷茫的眨了几下不知道自己是身处在什么地方。

细细的雪花在湛蓝的苍穹下发光般的旋转着,除了"呜呜"的风声外一点别的声音都没有。他的脸下是很厚的冰层,寒冷像是恶毒的刀锋一样像侵入他的身体,但还是被雪都人体内与生俱来的火焰所阻挡。汀察的眼睛眨了几下后慢慢睁开看到一望无际的雪白,还有低垂的蓝色苍穹上已经显现的几点星光,那股曾从银发男人刀上透过来的咒术好像也失去了作用,除了头还有点昏沉之外汀察倒不觉得还有别的什么感觉,只是身上火辣辣的伤口还在提醒着他刚才所经历的一切。

他扶着头从冰层上起来,背上的伤口一疼让他踉跄了一下差点又跌了下去,眼睛也随意的朝下面扫了一眼,这一眼看下去倒是让汀察顿时完全清醒了过来。冰层下游着一个巨大的东西,正处在汀察的身下,黑色的身躯像是一大片阴云一样让汀察望不到头。

这冰层之下原来是一片巨大的湖泊,而且水下好像还连接着外面的大海,竟然还有体型庞大的鲸鱼游到了这里。汀察此时已经无法去思考高耸的雪山上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奇怪的湖泊了,他趴在冰面上仔细的看着下方的那头鲸鱼。他只在一些偶尔听见的闲谈中才听到这些生活在深海中的巨鱼,捕鲸船可以在他们的皮下提取出丰富的油脂,大块新鲜的鲸鱼肉也能卖到不错的价钱。但也只是听说,卡汀察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深海巨鱼,这个时候他好像连自己的处境和冰盗们都忘了,一心一意的看着这头深蓝色的鲸鱼在冰层下的水中游来游去。看了好久卡汀察才看到它的眼睛,那么庞大的身体眼睛小得像是人类的眼珠子,在表层的皮肤上看着也不太显眼。

卡汀察为自己的洞察力高兴的笑了一下,手指在冰层上面戳着,好像想亲手去抚摸一下身下的鲸鱼。下面的鲸鱼也像是看到了上面的汀察,缓缓的游上来,长长的嘴巴也触到了那一道冰层。卡汀察也伸出手按在冰层上,喉咙里发出一声声模糊的笑声。但鲸鱼原本悠哉游哉的姿态却突然的被打破了,它挣扎了起来努力的挣动着身体,周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游来了很多的鲨鱼,足有几十条,张着可怕的利齿撕咬起鲸鱼的血肉,清澈的水流很快就被红色的血水所浸染。

"不……不要……"卡汀察拍打着下面的冰层,像是打碎它就能去救出这条可怜的鲸鱼一样,但血水中鲸鱼被撕咬干净的骸骨无力的倒下。只是短短的几个瞬间,这些凶猛的鲨鱼就把这样一比它们大上好几倍的鲸鱼给吞吃干净,吃饱之后还围着鲸鱼的骸骨游弋,可怕的眼睛好像看到了冰层上的卡汀察。

卡汀察的拳头狠狠的捶在了冰层上,他很久没有遇到过这样让他无力的事情了,就像很多年前看到自己的妹妹被人摔死在地上,母亲用一根绳子把自己吊死在房梁上一样。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亲眼去目睹着他们的死亡。

他身下的冰层像是在高温下融化,一层层的消融进下面的水流中。卡汀察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冰层已经化得差不多了,他刚支起一条膝盖时就整个人没入了水中。水中还有着未散尽的血腥味,卡汀察一低头还能看到沉下的鲸鱼骸骨。

寒冷的水流将卡汀察包围其中,刺骨的寒冷好像连卡汀察体内的火焰都无法忍受。而更可怕的威胁则是那些自他落下就闪着寒光的眼睛。卡汀察在水中拿起了跟他一起落下来的那把卷了刃的刀,奋力抵挡住了向他咬来的鲨鱼利齿。这也是他第一次接触到这种残酷无情的海底生物,身上带着一股混合着血液的腥臭,森冷的眼睛让人不寒而栗。

卡汀察一刀直接将它劈成了两截,在陆地上的时候他这一刀可以劈开一头棕熊,可在水里只是割开了它一半的身体,内脏从鲨鱼的身体中掉了一半出来,可它还没有死!反而被激出了血性一样更加凶猛的扑了上来!而在周围游动的鲨鱼也像是得到了某种指令,一同朝着卡汀察这个明显的异类撕咬了过来!

零碎的雪花还在苍穹下飘飘荡荡,天边上出现了一道弯弯的弦月,蓝色的月亮也像是落到了这巨大的冰层之上,一上一下两道影子像是形成了一个完整的圆形。而从月亮中像是飞来了一个黑色的影子,越来越近,最后落到了镜子一样的冰层上。

长着翅膀的独角兽上下来了一个穿着白色斗篷的人,他像是十分怕冷裹得严严实实的,连眼睛都不想露在外面。

他牵着独角兽在冰层上缓缓的走着,最后来到了翻涌的水流旁边。这里的冰层消融掉了很大一块,形成了一个很大的圆形湖泊。而湖中的水却是翻滚的红色,黑色的影子在红色的血水中起起伏伏。

白斗篷的人就站在湖水边看着这一切,白色的独角兽有些不耐烦的嘶鸣了几声,蓝色的眸子看向水面有些焦躁,像是在为如此浓郁的血腥味感到厌恶。

湖水中这时冒出了一个人头,血糊糊的有很多的伤口还在冒出更多的血水,连脸庞都被血糊得看不清楚了。他看到水边站着的人时也惊讶了一下,但还是沉默着从水里游了上来。从水里出来的身体更是惨不忍睹,到处都是被撕咬开的森森白骨露在外面,尤其是他的大腿几乎被整个的咬断,小腿处被硬生生的咬去了一截,另一截还在下面一条鲨鱼尸体的肚子里。卡汀察知道如果没有什么奇迹出现的话,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站起来了,而奇迹也早已不会降临在他这个一无所有的人身上。

他坐在冰层上用水清洗着自己身上的伤痕血迹,面对身上的伤势也显得很平静,只是在摸到自己的断腿时有一点的愰神,眼睛像是望向了未知的远处。

白斗篷的人走到了卡汀察的身边,用脚踢了踢他说:"喂,你杀死了我的鱼了。"他的声音像是从这片冰原中每一片雪花中发出来的,是男是女都分辨不出,而更像是直接从脑海中冒了出来,卡汀察再去回忆的时候都想不起来自己听到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声音。

北境人迹罕至的地方经常会有雪巫出现,他们也是把自己用斗篷牢牢的包裹着,卡汀察从小到大听过不少关于雪巫的传闻,他们比大陆上的巫师更为暴戾残忍,他推测自己也是遇到雪巫了。在野外的地方遇到雪巫可并不是什么好事,最好能在他动手前自我了断还能少受点折磨。

白斗篷的人看他没有回答就又踢了他一脚,这一次是直接往他的断腿上踢。卡汀察伸手想去挡住他的脚,但白色的靴子风一样从他的手间穿了过去,狠狠的踢在了他断腿的伤口处。

卡汀察忍住从嘴里冒出的闷哼,凶狠的盯着面前飘逸的白斗篷,张嘴就是一口黑色的血喷到了白色干净的衣摆上,看着洁白的衣服上被染得一团脏污卡汀察才解气,抬头对着那个白衣人恶狠狠的说:"这是你的鱼?它们咬死了我的鱼。"一抬头的时候卡汀察看到了他的眼睛,犹如两团邪恶燃烧的鬼火,比那些鲨鱼的眼睛更可怕,一看到就让人忍不住作呕。

白衣人看到卡汀察喷到自己衣服上的血迹冷笑连连,那股诡异的声音又在卡汀察的心中嗡鸣了起来:"你杀了我的鱼。"

"对!是我杀的!"卡汀察不甘示弱的回瞪,眼神凶得像匹狼崽。

白衣人鬼火般的眼睛看了他半天,最后却弯下腰捡起了一个东西。是一串的宝石项链,上面有着上好的玛瑙珊瑚,还坠着一颗鸽子蛋大的蓝色宝石。他晃了晃项链,对坐着的卡汀察说:"这是你的?"

这串项链原本是属于一个小姐的,她来到卡汀察住的小屋子前,华丽的衣服上都是斑斑血迹。

"听说你以前是个很厉害的佣兵,只要有人给你钱,你就可以给他们杀人。"

卡汀察当时在磨刀,只是抬头看了一下那个女人。她长得很漂亮,也很狼狈,卡汀察知道她是附近的一个大商人的女儿,她的父亲为了她修建了一座华丽的大房子给她居住,里面用魔法养着一些在这里看不到的鲜花。他就只看了一眼,就又继续低头做自己的事情,磨刀的声音"嚯嚯"不绝。

"我父亲为了赶路经过了旷托雪山,在那里遇到了冰盗,货物全都被抢走了,人也杀光了。我刚把父亲的尸体带回来,在家门口却进不了,因为我们的房子也被用来抵债了。他们堵在那里搬空了所有的一切,连照顾我长大的嬷嬷都被像牲口一样装进了笼子里,她们也要被卖掉抵那批货的债。我没有钱。"

女人带血的手从衣服领子里摸出个东西,抖开后是一串光彩夺目的宝石项链。她捧着那串项链,像是捧着自己刚出生的孩子。"这是我唯一剩下的东西了,这枚蓝宝石的名字叫‘戈雅’,可以卖很多的钱,很多,很多的钱。"

磨刀的声音停止了,卡汀察抬头看着她说:"你要我杀谁?"

"这是‘戈雅’,海珑的一只眼睛,可以买一千个跟你一样的战士了。"白衣人把项链扔给了卡汀察,卡汀察没有去问他口中的"海珑"是什么意思,只是随意的把它塞进了衣服里,然后继续的清洗自己的伤口。

"喂,你不知道你杀了我的鱼吗?"白衣人又回到了最开始的话题,还是狠狠的踢了卡汀察一脚,这一脚重得把他本来就受伤的脚踢得发出了一声清脆的爆响,一截本来就被咬碎的骨头也被踢了下来。

卡汀察发出一声闷哼,抱着自己的断腿吼道:"我说了是它们先杀了我的鱼!"

"你有什么鱼?这里的鱼都是我的,你有什么鱼?那条鲸?"白衣人恶狠狠的质问着,眼眶中的鬼火也烧得更旺。

卡汀察被他吵得烦躁,拿起在旁边的刀就朝他砍了过去。这把刀现在也废得差不多了,而且卡汀察的状态也极度糟糕,那把刀在卡汀察的手上还没有碰到白衣人的衣角就落了下去。他的胳膊也痛得难受,上面也被一头鲨鱼咬了一口,卡汀察在它还没来得及合口的时候杀死了它,不过手上的肉也划掉了一半。

"怎么,你想杀我吗?你?"白衣人又在卡汀察的身上狠踢了一脚,这种被人当畜牲一样踢来踢去的感觉彻底激起了卡汀察的愤怒,也践踏了他一直固守着的骄傲。他像是忘却了身上的疼痛一样怒吼着,扑过来抱着白衣人的腿就狠狠咬了上去。雪都人传说中是雪狼的后裔,人人都长着一对锋利的犬齿,这也是雪都人特有的标志。但卡汀察在白衣人的腿上却没有任何咬到东西的触感,衣服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东西也没有。

卡汀察错愕的时候白衣人却在哈哈大笑,笑声让人怀疑像是会引来又一场的雪崩。他像是很愉快的问着还抱着他腿的卡汀察:"雪都的狼崽子,打不过就会用牙来咬么?"

卡汀察眼神微动,然后慢慢后退,比刚才更加警惕的看向了面前的白衣人。

"你杀了我的鱼。"他笑够了之后又重复了一遍,这回他也蹲了下来低下了头,卡汀察离他鬼火一样的眼睛更近了,连被硬生生咬断小腿的时候都没有这么严重的痛感。但他也发现他的两眼之间并不存在皮肤,而是一些绿色光点般的小虫子在爬来爬去,两只眼睛在这些绿虫之间像是在悬浮。

"那你想怎么样。"卡汀察冷森森的开口。

"我要你帮我杀一个人。"

这个答案有些出乎卡汀察的意料,他下意识的就问:"什么人?"

白衣人一摊手说:"我也不知道,不过总会找到的。"

"我现在没法杀人。"

"要么是你死要么是他死,什么是没有办法。"

"我站不起来,拿不起刀。"

"喔,你这把刀也没法拿了,都破成了这样。"白衣人这回踢的不是卡汀察,而是一脚把他的那把破刀踢进了水里。卡汀察扑过去没有接住它,粗喘着气更加憎恨的看向了白衣人。

被他这么一瞪白衣人还有点莫名其妙,自言自语的说:"看我干嘛?踢的又不是你。"他转过头不再去理卡汀察,而是对着被血水染红的水面喊道:"孩子们,上来吧!"

被卡汀察杀死的鲨鱼在水里动了几下,不是错觉,卡汀察看到它们又重新活了过来!而且飞出了水面,黑压压的聚成了一团,它们的牙齿从嘴里飞了出来,组成了一把黑色的刀。卡汀察从未见过造型如此怪异的刀,像是很多叠起来的暗红色的牙齿,也像一头凶猛撕咬的鲨鱼。

白衣人把这把近两米长的大刀扔到了卡汀察面前,得意的说:"有这把刀,你就再也不会被人砍伤了,他可比你那把破刀好多了是不是。"

这回他就完全是那种孩子一样邀功的语气,让人更弄不清楚他的年纪了。

卡汀察犹豫的握上了这把刀的刀柄,一碰到它的时候就有很多血红色的鲨鱼虚影从刀上往他的胳膊上游来。白衣人捏住他的手腕不让他拿开,看着那些红色的影子说:"这是被你杀死的鲨鱼,它们甘心让你做它们的主人。"

卡汀察瞬间就明白了一件事,一句话就从他的脑子里脱口而出:"你是故意的。"

白衣人明白卡汀察在问什么,笑眯眯的说:"是我把你带过来的,我就是故意的。不过总比你在雪里被活活埋掉要好。你还欠我一条命呢。"

他靠近卡汀察,邪恶的语调幽幽响起:"所以,你要去帮我杀一个人。"

卡汀察脑子里之前消失的咒术好像又回来找他了,或许是白衣人邪恶的视线。他眼前的世界像是微微旋转了起来,最后是两团鬼火在眼前无限放大,像是燃烧尽了他的整个心神。

白衣人看着晕过去的卡汀察,一般人受了这么重伤应该早就晕过去了,但卡汀察不仅坚持了这么长时间还能正常的对话。但白衣人还是不满意的踢了他一脚,哼了一声说:"真是没用。"这一脚又踢到了卡汀察的断腿处,但他只是哼了哼,并没有醒来。

"看来要辛苦你了。"白衣人摸了摸一旁独角兽的头颅,就把卡汀察抱了起来放到了独角兽身上。他要比一米九多的卡汀察矮一个头不止,但他抱着卡汀察却感觉非常轻松,如果仔细看还能看到围着卡汀察身体的绿色光点一样的虫子。

白衣人把那把大刀也扔在了独角兽背上,和卡汀察绑在一起,然后拍拍独角兽的脸说:"要走喽,宝贝儿要记得跟紧了。"

他空荡荡的斗篷像是被风吹起来的一样,独角兽张开雪白的双翼跟在他后面。雪花还在静静的飞舞,而他们则是像来时一样飞向了天际低垂的冰蓝色弦月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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