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向浅眠的我无法睡着。
脑海里是出车祸那天画面,压的我透不过气,不想回忆那些记忆却死命的粘着,无法摆脱。
??……
“是我先喜欢金南彬的,你凭什么把他抢走!我恨你!宁瞳,你真以为我把你当朋友?你配吗?”李安蓝哭喊着眼神狠戾,我很难受,来不及做出回答,她猛地把我往马路中心一推,一辆急速驶来的汽车发出刺耳地鸣笛声即使是紧急刹车,还是撞向我。
身体瞬间的腾空,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一阵耳鸣,骨头碎裂的声音,疼到钻心,头顶汨汨冒出的鲜血模糊了视线,我费力的睁开眼,周围一切模糊的只剩下轮廓,疯狂大笑的李安蓝……以及从车上慌忙跑到我身侧的人……渐渐的意识变得不清楚,眼皮变得沉重,只剩下闭眼后的一片黑暗,和耳畔越飘越远的询问声。
醒来时,扑鼻的消毒水气味使我忍不住皱起眉头,头疼欲裂地脑袋短暂当机后自动衔接碎片般的记忆……这里应该是医院。
眼睛被蒙上了几圈纱布,不习惯也不舒服,同时心底划过的惶恐不安持续放大,我猛地扯下纱布睁开眼,试图看清眼前事物,可无论我怎么使劲揉着眼睛即使酸涩难忍,眼前还是一丝光亮都没有的绝望黑暗,无济于事。
我挣扎着起身一点力气都使不上,腹部和腿传过来的剧烈疼痛,迫使我只能躺在床上,我抱着仅存的侥幸闭上眼,那种跌入万年不见光亮的冰窖,寒冷侵蚀着身上的每寸肌肤,直至深入骨髓的感觉,却一直盘踞着心底挥之不去。
病房外是医生和妈妈交谈的声音
“庆幸司机及时刹车,只是断了两根肋骨,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不过视神经被血管血管压迫,需要动手术才能消除……”
??????“什么时候动手术?”
?“这个……要看病人的恢复情况而定了,不出意外三个月就能进行手术。”
“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病房门被打开,不知怎么,我想到了被判死刑的囚犯,脑子浑浑噩噩一片想着医生说的……失明……失明,我不愿相信从此意味着会在黑暗里度过,可每次的眨眼,都是不约而同的黑,黑的可怕像浓稠地墨水糊的我不敢睁开眼睛。
“瞳瞳,公司有些急事,妈妈要赶去处理,你照顾好自己,妈妈有空来看你。”妈妈把手搭在我的肩膀,象征性的拍了几下,清冷的话语间没有丝毫关心可言。
习惯了这样,还是忍不住会难过,在妈妈走后,极力去掩盖的情绪终究是溃不成军,眼泪开始大滴大滴的砸在手上。
无论是金南彬还是李安蓝,那些我曾相信过的人都变了。
接踵而来的事情我还会面对些什么,还能再面对些什么?我不坚强,不勇敢,宁愿躲在黑暗里,就这样……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