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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行囊尽失

用郑闰设置的计谋,亦青等人同心协力战胜了灰衫男子。众人高兴之余,高永却觉得稍有遗憾,他总认为以多胜少,胜之不武。

郑闰开导他道:“对方在暗,我们在明。何况也不知对方底细,就是此人是否真的就是歹人,也不知晓。这次出手制住对方,也仅是谨慎而为。如果此人真是歹人,我们也不知他有无同伙,如果与之纠缠不清,不是延误自己的行程吗?此番远行,数千里行程,山山水水,重峦叠嶂?,所以我们当前的主要任务是赶路,而不是逞一时之强。”

经郑闰这番解释开导,高永也算豁然明了。

此后的路途,正如王四所言,一连数日均在祟山之间行走。

山谷中,只有一条山道蜿蜒盘旋。幸亏王四驾驭马车的技艺高超,马车才得以在窄长的山道中穿行。

一路上,她们几乎不遇行人。亦青想起王四曾经说过,此地过去常有抢匪出没,心中隐隐不安。她透过车窗,瞭望山景,只见四周均是高山峻岭,山体上林木茂密。

亦青终于按捺不住内心地焦躁,她向车夫问道:“王老伯,这段山路还要走多久?”

王四一边小心地驾驭着马车,一边回答道:“快了,出了前面的山口,就是一片平川了。”

亦青隔着车帘向前望去,远远地可以看见王四所言及的山口。亦青再向山口周围细看,只见山口处的半山腰上有一座孤零零的小房屋,显见并非住户人家。

亦青好奇,用手指着那处房屋,问道:“王老伯,前方半山腰处的那座房子是做什么用的?”

王四明白了亦青所问后回答道:“那是一座山神庙。”

“山神庙?”亦青尚未明了。

这时,郑闰代为解释道:“《礼记;祭法》中云:‘山林川谷丘陵,能出云,为风雨,见怪物,皆曰神。’所以,我们所见的河流山川均有神灵显现,而为之束约,象这样的大山自然也有山神管束的。”

听了郑闰的话,王四点头说道:“郑先生说的是,这里山山都有山神庙,多数山神庙都在山后峻岭中,也只有这座山的山神庙是在道边,为路人所能看见。”

亦青想了想说道:“我们外出之人,乞求地便是这一路平安,要想事事顺利,自然离不开神灵的庇护。郑先生、高永,既然此处有山神可供敬拜,你们看我们是不是一起上山参拜一下山神?”

阿彩未等郑闰、高永开口,高兴地抢着回道:“好啊!好啊!”

于是,车到山谷口时,亦青、阿彩、灵宣三人下车,亦青让阿彩带上几样糕点水果。郑闰和高永也从马上下来,将马系在道旁的树上,由车夫看管,她们一行人向山神庙登去。山神庙所处位置并不是太高,有一条小径,直通庙门。

她们来到山神庙,看见庙内供奉着一尊石刻神像,呈坐姿,面部因庙顶漏雨而有一道黑色水垢。神像前有一个供案,供案上有一只香炉。只是很久没有人前来礼拜,庙里蛛网密布,供案上积着厚厚的灰尘。

见到山神庙内这番败落的情景,亦青她们五人大失所望。

高永便提议下山赶路。

亦青回道:“既然上来了,也就不忙在这一时。”说着话便束起袖口,在庙前捡起一根树枝叶,亲自动手打扫供案上的灰尘。

阿彩、灵宣看见亦青清扫供案上的灰尘,也忙上前帮忙打扫。郑闰和高永也跟着一起清理蛛网。经过五人一阵忙碌,不一会,就将这座山神庙收治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

打扫干净山神庙后,亦青从阿彩手中接过糕点水果,整整齐齐地供放在神像前的供案上,然后,率着众人翩然下拜。

亦青跪拜在山神前,双手合什,心中默默念道:“山神啊!我此番远行,是为了寻找我家夫君,虽然要翻越重重山峦,涉趟条条河流,知道前方的路上有着许多无法预知的困难,但是,我决心已定,不管是遇见什么样的危险困苦,都绝不会有丝毫地退缩。在这里,我只乞求神灵保佑我们一路顺利,少遇恶人。凡事能够逢恶化吉,遇凶承祥。求山神保佑随我前往西域的诸位伙伴都能够平安地返回故里。求山神保佑我们夫妇早日相逢。”

心中念毕,亦青匍匐在地,虔诚地向山神礼拜。

郑闰、高永、阿彩、灵宣见亦青如此虔诚,也都陪同亦青向山神拜倒,各人心中自然也有一番祈祷。

拜毕,亦青抬头再度面视山神。只见此时的山神显得威严而通灵,就连面上的那条黑色水垢也给山神增加了一股神秘的气息。

拜完山神,她们沿原路下山,来到她们下车之地,一看,五人顿时傻眼,只见面前哪里还有车马行囊?

她们再放眼望去,山路四周,竟然已是空无一人一物。

亦青大喊了一声:“不好,我们的东西遭人抢劫了。”

阿彩和灵宣听说是强盗抢劫,都是全身一颤。

灵宣着急地说道:“哎呀,我的那部《难经》还有车上,那可是无价之宝啊!”

亦青虽然心中着急,但表面还是强装镇定,她忙分别握住阿彩和灵宣的手,对她们俩人说道:“不急,不急,看看这到底是怎么会事?”

郑闰沿山道仔细地查看了地面后说道:“我们进入山区后,几乎不见行人。从地下的印迹来看,刚刚有人骑马来回,张夫人刚才的判断不错,确实是歹徒打劫无疑。整个过程,我们丝毫不知,看来,这些歹徒早就在暗中跟踪我们,等待下手时机,只是我们竟然茫然无知。”

亦青问道:“郑先生,有办法找到他们的踪迹吗?”

郑闰想了想,没有回答亦青,而是对阿彩说道:“我们出门时,说过‘就是天塌下来,也一定要陪护着张夫人前往西域’是不是?”

阿彩含泪点头。

郑闰又向高永、灵宣说道:“你们是不是出门前,也和我们有着一样的想法?”

两人同声答道:“是的!”

郑闰转头故作轻松地对亦青说道:“既然大家都有这样的决心,眼前的这点困难也算不了什么!”

亦青一行人忍受着饥渴和疲劳,心情沮丧地艰难迈动双腿,沿着山道向前行去。她们走出山谷时,天空中已是布满星斗。

就在五人筋疲力尽之时,终于借着满天的星光,她们看见了前方不远处有一处茅屋。

五人来到茅屋前,郑闰上前举手轻轻拍打茅屋木门。

好一会,屋内传来了细碎地响声,紧接着有一个苍老而沙哑声音在屋中问道:“谁呀?”

听见门内有人答话,亦青等人心中窃喜。郑闰赶忙面对木门回道:“我们在路上遭遇歹人打劫,能不能开门让我们进屋讨口水喝?”

又过了一会,郑闰透过门缝看见屋内亮起了微弱的灯光。然后“吱”地一声,木门打开。

门前出现一对年老夫妇。

郑闰后退一步,忙拱手说道:“老人家,我们是从丹阳郡黝县来的,准备前往都城雒阳。没想到,途经前面的山谷时,遭遇歹人行劫,行囊和车马均已失去。走到这里,我们已是筋疲力尽,能不能请老人家行个方便,让我们进屋喝点水,休息片刻?”

老夫妇见郑闰一脸诚朴,又探头向他身后的众人看去,只见郑闰身后又有一男三女,虽然身上的衣衫颇为华贵,但是个个都是面色疲惫,头发凌乱,显然是路中遭难的样子。

老夫妇俩相互对视后,老翁用沙哑的嗓音说到:“如此,各位就请进屋来吧。”

亦青大喜,忙带着众人随老人身后缓步进入茅屋。

这处房屋外墙虽然破烂不堪,茅顶低矮,可是房屋内却十分宽敞,室内陈设简陋,只有墙角处铺垫着一些茅草,茅草上用土坯支撑着一块木板,算是几案。两边用竹席坯泥又隔出两个暗房。

郑闰心想,这也是寻常农家的样子,中间一间房算是堂屋,这两边暗房一定就是卧室了!

未待郑闰细想,老翁用手一指铺垫着茅草的角落,说道:“各位先坐下休息,等我家老婆子烧好热水给各位饮用。”

亦青赶忙道谢,然后和众人围坐在一起。

老妇烧好热水,倒入三只木碗后端放在木板上。

五人再度道谢后也不顾及木碗破损,便轮流捧起木碗喝水。

喝了点水后,郑闰从怀中取出一串五铢钱,递向老妇,说道:“老人家,能否给我们一些食物充饥?”

老妇没有伸手取钱,而是有些不安地转头看着老翁。

老翁倒是显得颇有主见,他对老妇说道:“这是落难的贵人,就把家中的那点食物烧给他们吃了吧!”

老妇顺从地点头应道:“好,我这就去烧饭。”

郑闰见老夫妇都没有伸手接过铢钱,他只好将那串五铢钱放在木几之上。

老翁跟在老妇身后,帮助老妇从低矮的屋顶上取下一个布袋,将布袋中仅存的谷物全部倒入瓦罐,加水后放在炉上煮了起来。待到谷水沸腾,老妇又从一个竹篮里抓了一大把野菜拌入瓦罐。

不多时,房屋中便飘起清香。亦青等人都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

待到菜饭烧好,她们依旧用那三只刚才喝水的木碗,轮流吃过这稀稀的野菜饭。有了些许的食物进入腹中,五人顿时都感到有了点精神。

亦青放下木碗,开口向老翁问道:“大爷,不知如何称呼?”

老翁回道:“乡下人,随便怎么称呼,我姓赵。”

亦青问道:“赵大爷,这里是什么地方,是否常有强盗出没?”

赵老翁答道:“我们这里,地名叫作‘桃坳’。早年战乱的时候,倒是常有抢匪出现。不过,现在可是多年不见了!”

听到这里,亦青转头望着郑闰,见郑闰慢慢蹙起了眉头。

赵老翁又继续说道:“过去,我们这条山道是重要的交通要道,车来马往,行人颇多,也是一派很繁荣的样子。后来,天下大乱,一时间抢匪四起。那个时候,各位强豪为了称王争霸,相互厮杀,官府哪有精力来整治‘桃坳’?就任由这里混乱。汉朝恢复后,慢慢的日子就过得安稳了,官府多次清剿、安抚,这里也就渐渐地不见了强盗的踪影。”

众人听完了老翁的话后,都默不作声。

正在众人沉默之时,突然从门外传来一阵呻吟般的喊声:“有人吗?屋里有人吗?”

众人一怔,随后都听了出来,这个声音不是车夫王四吗?

高永未等房主同意,一个健步窜到门前,赶紧将门打开。

亦青、郑闰、阿彩、灵宣也都起身,紧跟在高永身后,来到门前,急切地向门外看去。

颤微微站在门外黑暗中的果然是车夫王四。

王四再也没有想到,开门出来的这人竟然是高永,他显然是被突然出现的高永给惊呆了。

当他的目光向高永身后移去,一下子看见亦青时,口中喊道:“张夫人!”随后“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高永赶紧上前,一把扶住王四,说道:“不要哭,有什么话,进房来讲。”

亦青看见王四进屋,也赶紧上前扶他在铺着茅草的地上坐下。

阿彩寻来木碗,给王四倒了一碗水,捧到王四面前。

王四接过木碗,一口气将碗中的水喝地干干净净。

在王四喝水之时,亦青借着房中微弱的灯光细细打量王四,只见他头发零乱的贴在脸上,额顶上有一块刺目的红色血迹,青色衣衫脏破不堪,整个人就好像是刚刚从鬼门关逃脱出来的一样。

王四喝过水后,再度抬头看着众人,未及说话,又“呜呜”地哭了起来。

郑闰蹲下,看着王四说道:“好了,没事了,我们又团聚在一起了!”

王四哭了一会,情绪稍稍稳定,他用衣袖将脸上泪迹擦去,便讲述起当时被抢劫的情况。

当亦青一行登山去拜山神之后,王四便背依着道旁一棵彬树坐下,假闭双目,养神休息。

可是,王四再也没有想到,就在他依树而坐,闭目养神之时,突然从他所依靠的这棵大树的后面,伸出一双手来,紧紧捂住他的嘴巴。王四拚命挣扎,可是树后之人力大,任王四怎么挣扎也无法挣脱紧捂住自己嘴巴的双手,不一会,他就窒息晕厥了过去。

等到他缓缓苏醒过来,只感到全身疼痛,四肢也无法活动。他忙睁开双眼,原来自己的双手双脚已被人用绳索捆绑,他再向四周打量,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躺在一个山沟里。

他不由惊恐地大声喊叫道:“有人吗?救命啊!”

可是,任他如何喊叫,也无人应答,空旷的山谷中只有他自己地喊声回荡。王四口干舌躁,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太阳即将西沉山后,山谷中死一般的寂静让王四十分害怕,强烈地求生欲望促使他抬头向四周张望,当他突然发现不远处有一块尖石从山体的泥土中呲出,心中狂喜,便拼命地挪动身体,向那块尖石移去。

王四借助尖石磨断捆绑住自己双手的绳索。待到他四肢活动开后,也不顾腿脚酸麻,手脚并用地从山沟中爬出。借着初显的星斗,他判别清楚方向,然后向西奔去。

幸运地是,王四很快摸索着来到了山间大道。他顺着山道走出了山谷。终于看见了这户茅房,便投奔而来。

听完王四的讲述后,在老妇人的帮助下,阿彩将重新热过的菜饭满满地装了一木碗,捧给王四。

王四连饥渴带惊吓,此时,也不顾菜饭滚热,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郑闰等到王四吃完饭后,才出言问道:“你可曾看清楚打劫我们的歹人是什么样子?知道他们有几个人?”

王四摇头回道:“我什么人都没看见,就昏了过去,等到醒来时,已被抛在山沟中了。”

郑闰又接着问道:“他们是将你丢在我们来时的路上吗?”

王四回道“不是,只是山谷之中。”

一时间,众人愁绪无语,满屋寂静。只有右间暗屋内传来赵家老夫妇铺垫茅草的声音。

赵老翁铺完茅草后,出来对亦青说道:“这位贵人,我们家中条件有限,你看,已是深夜,是不是就在这里将就将就?”

亦青忙答道:“谢谢二位老人家。”

劫难之后,谁能睡着?众人和衣斜躺在茅草上,不时发出叹气声。

亦青自责道:“如果我们不去山神庙就好了。”

躺在亦青身边的灵宣忙安慰道:“婶娘也不用自责,郑先生分析地有道理,这些歹人早就盯上了我们,就是我们不去山神庙参拜山神,他们也会寻找其它机会下手。”

阿彩也说道:“是的,夫人,不要想的太多了,先休息养神,等到天明,大家再合计办法。”

就在她们长夜难熬的时候,突听见屋外有马蹄声渐渐驰近。

亦青等人忙屏气凝神,注意屋外动静。就听到有一人来到茅房前下马,对着房门喊道:“屋里有人吗?”

赵家老夫妇听到又有人叫门,只得再度点灯起身。当他们打开房门,看见一位黑衣人牵着马站立门外。

黑衣人见房主开门,迫不及待地问道:“二位老人,有没有看见一位贵妇带着一帮家人路过此地?”

亦青在房中听到问话,不由一愣。

赵老翁打量了一下黑衣人,然后冷冷地回道:“没有看见。”说完便试图关上了房门。

黑衣人忙跨前一步说道:“二位老人,能否让我进屋,讨口水喝?”

赵老翁无奈,只得将来人让入屋内。

黑衣人进屋后,接过赵家老妇递过的木碗,“咕噜咕噜”地大口喝水。喝完水后,他放下木碗,也没有提出借宿地请求,便道谢离去。

他出门后,来到自己的坐骑前,一边翻身上马,一边自言自语地说道:“应该是追上她们了,不会已经在山中被害了吧。如果是这样,那二弟的罪孽可就造大了!”

他的这句自语之言,在这寂静深夜,清晰地传到亦青等众人的耳中。

郑闰听后,心念一动,他再不迟疑,赶忙起身急步追出门外,说道:“这位壮士请留步。”

黑衣人见房中突然窜出一人,拦住自己,先是吃了一惊,待低头细看,原来是一个儒雅的中年人,稍稍定神后问道:“你有何事?”

郑闰说道:“请壮士进房再稍坐片刻,在下有事相扰。”

黑衣人急道:“不行,我有急事,只怕去迟了,有人会有性命之忧。”

郑闰问道:“不知壮士此话怎讲?”

黑衣人说道:“有一位贵妇,坐马车赶路,她不知道,有人要劫她财物,我若不追上提醒,她性命可能不保。”

郑闰听完他的讲述,心中盘算着如何和他说话。

黑衣人见郑闰不说话,便一提缰绳,就要驰马而去。

郑闰暗想:“此人突然出现,真是上天的恩赐,可不能让他这样走了。”他急步上前,一把拉住缰绳,仰头说道:“壮士,我知道你要找寻的那位贵妇下落,你先下马进屋,让我慢慢地告诉你。”

黑衣人半信半疑地看着郑闰,下马跟着郑闰重新走回茅房。

进了屋后,郑闰就着昏暗的灯光,仔细地打量来人,只见这人身材粗壮,满面的胡须,双眼滚圆,一身黑色衣裤,背负一对虎头钩。郑闰暗想:也难怪房主老夫妇一看见他的模样便一口将他回绝在门外。

短暂思考后,郑闰决定向对方禀实相告,于是,先自我介绍道:“在下姓郑,单名一个闰字。不知壮士如何称呼?”

黑衣人回道:“在下姓吕,名光”

“原来是吕壮士,”郑闰施了一礼。

吕光见郑闰客气,也忙回礼道:“不敢。”

郑闰问道:“敢问阁下何以断定,那位贵妇会有生命之虑?”

吕光回道:“我有一个师弟,前不久在路上遇见这位贵妇,算定她挟带了不少钱物,就有意打她那些钱财的主意,便一路跟踪那位贵妇。不曾想,这位贵妇,身边一干人都有一些武艺,她们识破了我的师弟,并合伙将我师弟斗败。可是,这位贵妇哪里知道,我师弟早已飞鸽传书,约了一伙魔头在前面等她,如果我不追上她,这位贵妇就要大祸临头了。”

郑闰恍然大悟,口中念道:“果然如此!”

吕光不明就理,一脸困惑地问道:“什么‘果然如此’?”

郑闰回过神来,对吕光说道:“实不相瞒,我就是你正在追赶的那位贵妇的同行。”

吕光“噢!”地一声惊叹,随后一脸喜色地说道:“总算追到你们了!”

郑闰叹了一口气,说道:“就在前面的山谷,我们的行囊尽数被盗,现在已是寸步难行。”

“啊——”吕光惊叹一声后,着急地问道:“还是来迟一步,你们可有人员伤亡?”

郑闰摇了摇头:“还好,我们只是丢了行囊钱物,并无人员伤亡。”

这时,亦青领着阿彩、灵宣和高永来到外室。

郑闰看见亦青出来,介绍道:“这位就是张夫人。”

吕光听见介绍,赶忙向亦青施礼:“吕光见过张夫人。”

亦青还礼说道:“壮士刚才所言,我都听见了。壮士深夜急驰报信,亦青深感壮士大义。”

吕光一脸愧色地说道:“还是来晚了一步。都是我那二师弟不晓事理,让张夫人蒙此灾害,实在是惭愧。”

亦青说道:“事已至此,吕壮士可有办法帮助我们找回行囊?”

吕光的突然出现,让亦青也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听完亦青的问话,吕光想了想,说道:“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师兄弟几人也是多年不见了,今年是师傅九十岁大寿,于是,我们相约在寿春(东汉时的名城,今安徽寿县)会聚,然后同回师门,给师傅祝寿。前几日,我先一步来到寿春,静候几个师弟,可是,约好的时间已过,二师弟却姗姗来迟。等他来到寿春,和我们相会后,我发现他神色阴郁,精神萎靡。便悄悄询问,这才知道,原来二师弟途中窥视到了张夫人随身所带的钱物,想以此给师傅筹备一份厚重的寿礼。”

说到这里,吕光摇头苦笑了一下:“不曾想,张夫人身边均是高人,我那师弟被张夫人识破,战败而去。二师弟为人一向要强,他向我坦言战败后,便郁闷地说道:‘学武之人,竟然被一个女人打败,哪里还有脸面再去给师傅祝寿!’我见他如此,就急忙安慰他,要他不用为一战之胜负而耿耿于怀。谁知他竟然又恨恨地对我说道:‘这一伙人,打败了我,也未必就能跑掉。’我一听他话中有话,便追问下情,二师弟又向我说道:‘我见那妇人身佩长剑,身边又有一位少年马上带有双戟,未敢一人独取她的财物,便飞鸽联络周家四虎,在前面群山中等她。没想到她突然先一步出手,将我斗败。就算我一人势孤,斗败了我,也必定斗不过周家四虎。’我听到这话,大吃一惊。你们这些贵人,不涉足江湖,可能不知这周家四虎,周家的这四位兄弟过去可是杀人越货的世上魔头。想到师傅大寿将至,此时,如因二师弟的缘故,而伤了别人的性命,那可如何了得?所以我立即让几位师弟先行赶回师门,我便转头急急地一路追赶。现在看见各位性命无恙,我总可以放心了。”

亦青见吕光如此坦诚,于是,也将自己行囊丢失的经过,详细向吕光讲述。述完经过,亦青神态焦虑地说道:“吕壮士,实不相瞒,我们这一次远行,所带钱物极其丰盈,因为我们要去的目的地并不仅是雒阳,雒阳只是我们的一个中转之地。现在,我们离开行囊,可谓是寸步难行。更何况,在这些被窃行囊中还有一卷医书,珍贵无比。如蒙吕壮士帮助,找回这些失窃的行囊,亦青感激不尽!”

亦青说完就要给吕光下拜。

吕光赶忙侧身闪过说道:“张夫人,不用客气,我与周家四虎并不认识,要我为你们去找寻失劫的财物,这……”

见到吕光似乎有意推脱,郑闰赶忙说道:“我们张夫人的夫君十年前,忠于国事,投身西域,如今杳无音信。张夫人忠义坚贞,此次正是要前往西域,寻找她的夫君。离开行囊,我们不要说前往西域,就是要去雒阳也不可能,请吕壮士务必行侠义本色,帮助我们寻回行囊。”

郑闰深知习武之人最重“忠义坚贞”和“侠义本色”便试图用此来打动吕光。

正如郑闰所料,当吕光听说,眼前这位张夫人是准备前往西域时,眼中露出惊异之色,他扬起的手竟然一下子停滞在空中,半晌才疑惑地问道:“我听说,西域离我们这里远距千万里之遥,而且这一路又是千难万险,张夫人就有这几个人相伴,竟然试图行此险恶之旅?”

“我们这几个人难道不行吗?”高永虎头虎脑地反问了一句。

亦青忙制止住高永,她语气平和地对吕光说道:“十年前,我家郎君意欲效仿前贤,投戎西域,想在西域为大汉建立功勋,可是谁知道,他这一去,竟然渺无音讯。吕壮士有所不知,我们一家,上有高堂翘首盼儿,下有弱子念父心切。我们苦等了十年,迄今为止,不明他的生死,所以我此次拿定主意,先转道雒阳,再前往西域,一定要找寻到我家郎君,知道他的生死下落。”

说着话,亦青用手一指身边同行之人,又说道:“他们并非是我家人,他们都是陪同我一起前往西域的‘至仁’‘至诚’的大义之士。”

吕光自从师以来,最看重了就是“仁”、“义”两个字。他听完亦青的话后,环视屋中的众人,一股钦佩之情由衷而发。他沉吟一会后,终于说道:“既然是我二师弟的起因,也就是我自己的罪过,这样吧,我一定尽自己所能帮助你们找回所失财物。”

亦青听见吕光终于答应相助后,自然十分高兴。

说话之间,天色将明。

想到突然峰回路转,行囊可能失而复得,众人虽然一夜未睡,可是此时都是一扫阴霾,一个个都显得精神抖擞,情绪高昂。

亦青问道:“吕壮士侠肝热肠,尊师高寿必是大德之人,不知可否请教尊号?”

吕光回道:“师傅隐居山林,从不让我们在外提起他老人家的名号!”

见吕光将他师傅说得如此神秘,亦青困惑地暗想:“如此高人,门下弟子为何这般良莠不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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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素,蓝瑶瑶和苑晓艾是同一所大学毕业的三个好闺蜜,三个人虽然性格迥异但却恰好像是不同的拼图补足了彼此性格上的差异,也处处有着现实中你我她的影子,她们就好像当初那个从校园中还未佩剑抬首已是江湖的你,几经厮杀,终是面目全非,无论面对爱情、亲情、还是事业,我们总希望三人行能有我师,却又害怕原本简单的两人关系因为第三人的介入动摇甚至崩塌,那些你以为只有你们两人之间的秘密和情感真的没有第三只眼睛吗……但无论如何我们都会在一次次跌倒后成长,成为更好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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