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我托大,叫你一声弟弟,我看你有很大的心事?”
他微喟了一声,点点头,真有身世茫茫,千头万绪,不知从何说起之感!
满腹的愁怨孤凄,尽在这一声微喟里!
“弟弟的身世,能否为姐姐一道?”
“以后有机会时再向姐姐详述吧!”
“那你的名字总该让我做姐姐的知道?”
“慕容昊!”
“慕——容——昊,好像在哪儿听过!”
“那姐姐的身世呢?”
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眼圈一红,眼角已包含了一泡泪水,一副楚楚可怜之相,真是我见犹怜。
“啊!姐姐,都是我不好,惹你伤心,不说也罢!”
“不!弟弟,我总要告诉你的,我姓关是随母性,我在很小的时候……”
一阵破空之声,打断了她的谈话,一团黑影,从林外驰过。“铁塔怪魔!”他大叫一声,身影电射而起,疾朝那团黑影驰去的方同泻去。
“姐姐,保重!后会有期!”最后一个字传来,人影已渺。
她惘然若失的望着他逝去的方向,她自忖没有这分功力能追得上,叹息一声,也自飞身驰去,但心里却深深的印上了一个俊美的影子。
他的目力何等锐利,虽然那团黑影,从十丈之外的林缘疾驰而过,快得有如神驹过隙,但他已能辨认出来是追杀他的魔头之一“铁塔怪魔”!
同时以钢针杀死追踪他的一老者三中年,企图灭口,他怀疑是这魔头所为,千载一时之机,岂肯轻轻放过,目前他急切的要揭开五年前追杀他,五年后的今日追踪他的这个谜底。
他虽然舍不得这么快就离开刚认识的情姐姐,但兹事体大,所以毫不犹豫的疾起直追。
“铁塔怪魔”轻功身法虽盖过一般武林高手,但比起稀世绝学“天马行空”身法,未免相形见拙,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已自追了个首尾相衔。
一丛参天古树掩映中,现出一所巨宅大院,他不由欢叫一声:“月剑山庄。”
就在这眨眼工夫,铁塔怪魔已隐入庄中。
他越发的肯定了他的推断,这魔头与圣教这帮人有密切的关系,既到地头,还怕他飞上天去,身形也随着缓了下来。
虽说是缓,但下降速度还是相当惊人。
他停身庄前,只见庄门紧闭,阒静无人,他不愿逾楼而入,他要堂堂正正的人庄。
五年前被追杀的事实,一幕幕重映心头,他热血沸腾,怒气冲霄,蓄足内力,大叫一声:“慕容昊拜庄。”
良久,毫无回声。
满腔积怨,使他不能再有片刻的等待。
双掌蓄足七成功劲,猛然向庄门推去。
一片轰隆哗啦之声,木石砖土齐飞,厚重的庄门被劈成满地碎屑,八字门楼震坍了一半。
他徐步昂头走入。
偌大一所庄院,寂无人声,恍若鬼域,他不由心中微凛,蓄劲戒备,以防不意的袭击。
因为他亲见铁塔怪魔没入庄中,一定有什么诡谋。
进入中门,眼前是一大庭院,山石花木,布置得倒也气派。
他伫立院中,抬头向厅内一看,圣教六主,高踞厅中,面**森奸笑。
他一时倒被这莫测高深的气氛怔住了。
月剑庄主首先一阵奸笑之后,冷冷的说道:“小子,想不到你倒自己闯了来了,五年蛰伏,想来你已练成了“玄天秘录”中的绝技,可是——哈哈!月剑庄就是你的埋骨之所!”
他蓦地一阵长啸,如春雷乍发,老龙清吟,震得庭院中的花树无风自舞,屋顶积尘簌簌而落。
啸毕,双目怨毒已极的注定厅中诸人。
众人不由赫然变色,但瞬即回复阴森脸容。
“在下五年之前,蒙越庄主一掌之赐,又感各位追杀之德,今天特来讨还公道。”
哈哈哈哈!一阵哄堂大笑。
鬼愁谷主一晃戴着恶鬼面具的脑袋,粗声暴气的道:“小鬼,你已名列鬼录,不用多说废话了,我鬼王座下,又将新添一名怨鬼,我看,你干脆自裁,还可落个全尸,不然……”
他恨得一咬牙,右手突自袖中伸出,拇食二指戟指鬼王方魁,两缕白蒙蒙的指风,挟丝丝破空之声,电射而出。
众人哪曾见识过这等功力,惊叫声中,纷纷离座闪避,只听哧哧而声,厅中正面座后的屏风,立时现出两个小孔,众人又是一声惊叫,脸色遽变。
他立身阶檐之下,距那屏风少说也有五丈,竟能指穿两孔,这种功力简直是骇人听闻。
众人只揣知他已练成了“玄天秘录”中的武功,想不到竟到如此地步,幸而早有布署,否则……
“今天如不说出追杀本人的原因,可别怪在下心黑手辣,哼!圣教所有流派,将被夷为平地!”说完,面容陡转肃煞凄厉,杀气蒸腾,笼罩全面,令人不敢正视。
众人听了这句充满怨毒血腥恐怖的话,心头不由一震,如让这小子逃出手去,夷平圣教六派,可不是一句空话,同时这个谜底如被他揭穿,圣教,将死无焦类沦入恐怖杀劫之中。
而另外一个谜底,如果揭穿的话,即使这小煞星不出手,圣教所有人同样难逃武林公道。
想到这点,不由心神皆颤。
半晌惊定,众人一字横排厅中,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小鬼,你要问为什么追杀你吗,过时你就会知道,到了丰都城阎王老那里,你的死鬼父亲会告诉你!”离心堡主西门无忌阴极的说。
这句话损及他的亡父,他焉能忍受得了,登时双目尽赤,厉吼一声,身形电射而起,直向厅中射去。
众人疾向屏风之后门去,他情急之下,右掌蓦伸,向最后闪身的月剑庄主越桐,一拍一收。
月剑庄主忽感一股绝大吸力,将他身形向后猛拉,他忙运功一挣,就在这一吸一挣之间,一只手掌,已抓实他的“肩井”部位,五指如钢钩,直刺入内。
他不禁亡魂皆冒,惨哼不止。
怪少书生左手扣定月剑庄主,探头向屏风之后一看,可煞作怪,无门无户,心知不妙,像抓小鸡似的,提起月剑庄主,电闪般飘出厅外。
月剑庄主琶琵骨已被五指洞穿,这一提痛彻心肺,不由杀猪也似的惨叫起来。
惨叫声中,他足方一沾院地,轰然一声,庭院上空,已被一重钢网罩住。
网上密布蓝光闪闪的钩刺,显然含有巨毒。
他微一怔神之后,恍如未觉,一松手将月剑庄主摔在院中地上,脸上杀机更浓。
月剑庄主一方领袖人物,焉能如此不济,只因自恃太甚,同时慑于怪少书生的玄奇武功,而且料不到他的功力,竟到了凌空摄物的地步,满以为他今天已坠入算中,成了瓮中之鳖,所以疏神被制。
“老狗你究竟说与不说?”
月剑庄主强忍痛楚,暗地里功集双掌,闪电般朝旁边的怪少书生推出,人也跟着一跃而起。
他真是料不到月剑庄主有这一手,近在咫尺,闪进决不可能,意动功生,护身神罡应念布满全身,硬生生的承受了一掌。
月剑庄主双掌推出,见对方毫无闪退还手的余地,心方一喜,岂知身形尚未立稳,一股潜力反震回来,不亚于自己击出的力道,心内一寒,念头未转,立被弹出一丈之外,摇摇欲倒。
不禁心颤胆寒,想不到这小煞星功力如此之强。
“你到底讲还是不讲?”他怒喝一声,欺近三步,右手自袖中伸出,缓缓上扬。
“你既然抵死不说,自有别的人会说,小爷不耐与你久缠,先成全你了吧!”
月剑庄主明知敌不过他。但自恃大援在后,情急之下,不顾一切,运足十二成真力,咬牙忍住伤痛,狞笑一声,狠命劈出。
他右手早已蓄足七成真力,运用“玄天掌功”中的“卸”“震”二字诀,右手猛然迎着对方掌风一圈,一扫。
月剑庄主见自己以十二成功劲击出的一掌,被对方一圈之下,卸于无形,立知不妙,方待转身向厅内纵去,紧接着对方一挥之下,一股如山劲道,反震回来,心头一紧,直被震飞起离地两丈之高,几乎触及钢网毒钩,惨号起处,张口喷出一股血箭,砰的一声,势尽落地,登时晕厥。
他恨满胸膛,杀机炽烈,正想跟着一掌挥去。
突然…
一声阴森刺耳的冷笑传来,只见钢网之外,西厢屋面之上,一座巍然铁塔高耸,旁边分立着圣教其余五人,那阴森冷笑,就是发自铁塔之中。
“小子,死到临头,还妄逞凶顽,告诉你,今天你就是一百个怪少书生,也得留在月剑庄中。”话语阴冷如发自寒冰地狱。
“哈哈!老魔,告诉你,这区区钢网毒刺还不放在小爷眼下,今天小爷必定成全你们,以报追杀之德!”圣教五人看了躺在院中的月剑庄主一眼,听了他这句怨毒的话,不由打了一个冷颤。
怪声又自铁塔之中发出。
“小狗,你别自恃“玄天秘录”的武功了不起,告诉你,还不在我天毒门的眼下!”
“天毒门”!他当然不知道“天毒门”为何物,他根本没有半点江湖阅历,除了曾追杀他的魔头和各名门大派之外,他一无所知。
“天毒门”他自语了一声,心中忖道,莫非圣教都是和天毒门有关,或许就是天毒门人,那苦苦追杀自己,可能是天毒门授意而为,但,天毒门又为什么要追杀自己呢?他解开了一个谜,又进入了另一个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