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白天接到一个绘图的活,很复杂的一个机构,不但参数多,结构也多,既需要二维图,也需要三维图。厂子说了,周二晚八点前必须交工。我买了泡面,准备来个通宵达旦。整个白天都在研究参数了,到了晚上才正式画图。
这种工作绝对是高强度的,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和非常的耐心。从七点一直忙到十点,我才画出了其中的一小部分。心情有些浮躁,倒了杯速溶咖啡,强打精神,继续作战。十点半的时候,楼上又响起了“踢踢踏踏”声。
我本想着不去理睬,可是稍一走神,一个参数标错,至少半个小时的工序白干了。看着绘图区的稿件,我一下子火了。“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今天一定要和楼上的鼠兄理论理论。”随手抓起一件短袖,搭在肩上就冲到楼上。
对着621的门,我使劲的拍起来,那种力道说成砸也不为过。“开门!”我喊,“快开门。”
房间内的踢踏声消失了,里面的人也走了过来,但并不给我开门。
“我是你楼下的住的那位。”我的嗓门依旧很高,我现在是出离愤怒,这团火说什么也压不下去了。
里面的人还是没有开门的意思。我握起拳头,当当的锤门。楼道里顿时就有了很大的声响。别的住户倒是开了门,探头探脑的看向我。
“大半夜的你鬼叫个啥?”一位老大爷十分不满的说。
“妈妈,这位叔叔他怎么了?”一个四岁左右的孩子问她妈妈。她妈妈倒是回答的干脆,“神经病。”
我深知众怒难犯的道理,强挤出一丝微笑挂在脸上,“对不起,打扰大家了。对不起,我保证不再弄出动静。真是对不起了。”
我的道歉换回了大家的不情愿的原谅,楼道里又只有我自己了。621里传来一阵女人的轻笑声。
“你笑个屁啊!”我的声音压得很低,但话很粗糙,“你整晚整晚的不睡觉,跳来跳去的,你是不是少儿多动!”
里面的女人还是不说话,再难听的话,我也说不出来,干脆讲讲道理吧。我平静了一下心绪,说:“你跳舞我不管,可是你的踢踏声影响到我了。咱们都楼上楼下的……”我没说完,里面的女人却说:“你怎么这么磨叽?是不是男人!”
我好容易压下去的火一下子又窜上来了,“你是不是个女人?怎么这么不可理喻!”和女人吵嘴实在不是君子所为,我突然就想起了林小小,顺嘴说了句:“林小小怎么会认识你这种人。”
女人对林小小没什么反应,“小小又怎么会认识你这种人,没劲!你慢慢闹吧,我困了,先睡了,晚安。”
“喂,你……”我听到她房里的另一扇门的响声,她不会真的就睡去了吧。“我真恨不得砸开门,把你这个可恶的女人给‘消灭’了。”我丢下这句,无可奈何的回到了自己的小窝。
这一闹腾,我的精神反倒好了许多,思维也活跃了起来,楼上的女人好像真的是睡了,没有了可恶的踢踏声。我静下心,埋头工作。凌晨五点的时候,终于做完了。看着一天一夜的劳动成果,心情也晴朗了。昨晚和楼上的不愉快抛之脑后,躺在床上,美美的睡了一大觉。
星期三下午五点多,我从学校图书馆回来。虽然说咱不打算搞学术,但靠自己的真本事写篇不错的毕业论文,是我的原则。我愿意在图书管里度过我闲暇的时光。
走到我所居住的楼下,抬头看了看六楼。我很有一睹楼上那位真面目的想法。不知道那野蛮的背后是一张怎样丑陋的嘴脸。另外,我还希望能在无意中见到那晚的“女鬼”。这两个目的我一个都没有达成,低下头继续走,先是听到“哗”的一声,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我从头到脚全湿了,我成了十足的一只落汤鸡。
“Shit,哪个混蛋?”我冲着整栋楼大声喊。
楼上好奇心比较重的,都往下看,见我湿漉漉的,有的笑,有的表示同情。我傻傻的站在楼下,问:“谁干的好事?有本事给我站出来!”
理性的我和感性的我表达了一样的观点,“621,你给我出来!”我喊道,“你别和我玩阴的,这个仇我一定会报的!”
见621的那位没动静,我有点后悔了,错怪好人不是我的风格,我做事情都是一码归一码的。
我的电话响了,“喂,你好。我是朱可笑。”
“是我,林小小。时间差不多了,你快来吧!”
“好的,我这就过去,你稍等一下。”我说着急忙往楼上跑去。差点忘了今晚的重头戏,约会要紧,其他的都是浮云。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的毛病,总是把和漂亮女孩子的饭局,当成约会。
我翻箱倒柜,找出一套自我满意的衣服,对着镜子看了不下五遍,确定不影响市容后,我雄赳赳的奔赴战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