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只能紧紧跟着阿亮。越往中间走越感觉这个地坑空间巨大,地面上摆放的骨头零碎越来越多,一不小心就会被绊倒。踩上去就会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嚓声,并且毫不犹豫地断裂,在我们默不作声的气氛里显得那么的突兀和恐怖。
阿亮首先受不了了,说道:“你说那什么古闽族会不会是真的,这些人干嘛这么没教养,把这些吃完肉剩下的苦头烧了,拿去做肥料不是很好吗,又无害又环保。”
我说道:“当然是真的了。福建通史上面记载,武夷山地区的千年悬棺,和西南地区的悬棺塟制有很大的渊源,很有可能是同一个文化体系。而且,现在还有很多祭祀的方式也和那些地方的少数民族是一个样式。也有人说,苗族和蛮族其实上古时期的同一种族的两大分支,当年因为后来古越国的入侵发生战争,而古闽族战败,导致了这些种族大量的西迁。但是有一部分却留了下来,所以当地还遗留一些古老的传统,和那些古闽族先民有很大的相似之处。还有,我们这里也有一些人会巫术,这可能都和那些历史有关。”
阿亮说道:“我可不管那些历史,管不了那些考古的人怎么认为,我只想找到宝贝卖钱。这些先民不知道有什么好东西等着我们来收刮呢。可别真像你说的那样和苗族有什么关系,那样的话估计我们拿到的就是大把的虫卵,上帝保佑千万别是真的。”
我说道:“你还是先找到那块精魄吧,这东西现在是你最需要的。”
正说着,前面灯光可及的地方出现一个石头垒筑的神台。我们都闭嘴不再说话,走近观看,一副不可思议的景象映在眼里——神台上有一个方形的石案,上头躺着一个全身****的男尸,依稀可以看到还用一条皮链绑着。石台下面更是惊人,那个女尸正跪在台前不停地叩拜,对身后的我们一点也没有察觉。
这无比诡异的一幕让人心里一阵恶寒。这又唱的哪一出啊?!
阿亮最先反应过来,一把抓住我,把我扭过去,抽出我背包里的锁魂钉,以百米九秒的速度冲上去按住女尸的头部就是一顿猛戳。那女尸发出一阵尖锐的嘶吼后倒在地上,头顶汩汩地冒出一滩黑色的液体。气味极其难闻,有点像死鱼腐臭的味道。我们站在离女尸十几米远的地方都呛得接近呕吐。看来忘记买防毒面具真是我的大失误。阿亮要找的那块精魄就含在女尸嘴里。阿亮放下八菱钉,用力地抠出精魄,揣进包里,然后提起八菱钉有给女尸来了几下。
我们走过去,撑起阿亮,只见他两眼通红,像是疯了一样想摆脱我们的控制,连带我和路仔两个大男人都有点止不住他。我知道阿亮这是在发泄,祖辈和父辈的死很可能都和这女尸有关,这延续了几十年的仇恨,这一次不发泄完,阿亮是不会罢休的。但是目前我们面临的可不仅仅是这女尸,还有神坛上的那具男尸。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古代的一种葬法,我还从来没听说过有把尸体绑在石台上的葬法。不说这是不是葬法,就说这种情况本身就很诡异。我不能忽略了刚才女尸朝神台祭拜的那一幕。
阿亮还在挣扎,我放开他的手臂,给了他一个紧紧的拥抱。阿亮这才慢慢安静下来,同时也紧紧抱住我。
正在我们交流兄弟感情的时候,秦飞忽然喊到,“老鼠,好大的老鼠!”
我马上放开阿亮,问道:“老鼠在哪?”
秦飞指着我们的脚边,喊到:“就在你脚下!”
我和阿亮下意识地跳开,同时往脚下一看,果然见到一只硕大到恐怖,足足有半米长的地鼠,正蹲在离我们站着的站着的一米不到的地方,众目睽睽下那地鼠一点也不惧怕人,正在津津有味地啃食那具女尸。这巨鼠头顶还长着一列白毛,刚好把鼠脸分成二等分。我一见它啃食尸体的样子就胃里一阵翻滚,这也太恶心了,终于忍不住别过头翻江倒海一番,把我先前吃的那点干粮连带下午在饭店吃的没消化完的饭菜一起吐出来,空气里除了尸臭外又加上一股腐酸味。
路仔不由分说,拿起铁锹抡起来就拍。我连喘气都没工夫,嘶哑着声音叫道:“别打死!”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路仔已经一铁锹把巨属拍飞十几米远,巨鼠翻滚着并发出尖锐的尖叫,在空旷的坑里显得异常凄惨。
我有气无力的说道:“路仔你闯了大祸了,这应该是鼠王,你把它拍死了,它发出的叫声很可能把附近的地鼠招来。我们会受到围攻。”
路仔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起,忠哥。我被你这一叫,手上不由自主地减了很多力,不然它发不出这样的叫声的。”
阿亮这时候已经从刚才狂躁的情绪中恢复过来,说道:“学猫叫吧,老鼠怕猫,不敢来。”
我苦笑道:“你把人家的老大拍死了,就算你学龙吟,它照样和你拼命。我们赶紧走,不然怕来不及了。”
我说完这话的时候,众人就开始收拾装备准备离开,秦飞又喊道:“妈呀,好多老鼠!”
果然神坛的周围密密麻麻的已经围满了老鼠,个头都没有刚才那只鼠王大,但是也不小,个个都有四五斤的块头。成千上万的老鼠围着我们,缓缓前行,到了我们跟前两三米的地方就停了下来,彼此簇拥重叠起来,形成一道地鼠墙。看来我们被包围了。这可是比僵尸恶鬼还要大的威胁,一只老鼠半口就能把我们啃的连骨头都不剩下。显然我们谁都没有遇到过这样的阵势,都吓得肝胆俱裂,连站都站不稳。
路仔紧张地问道:“怎么办?我从小就害怕老鼠。一见老鼠就浑身发痒。”
我稳了稳心神,告诉自己不能慌,千万别慌,说道:“别着急,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我绞尽脑汁底急速思考着,怎么脱离这险境。首先想到把地上那具尸体扔给这些地鼠当成买路钱,好让我们通过,不过随即就打消了这念头,一是这尸体扔个十个八个都解决不了问题,二是他们是来复仇的,不知道会不会接受我的贿赂。第二点想到用登山钩挂到洞顶,爬到洞上方然后利用摇荡的惯性把自己甩出去,不过问题是我们怎么把钩子挂在头顶几十米高的地方,而且就算能挂住,我们又能甩出去多远,别一下子甩到鼠群里面,那等于是自己送上嘴的美餐。
正当我毫无头绪地乱想的时候,阿亮说道:“这些老鼠好像不敢靠近这石台,我们先退到石台上再说。林大顾问,你慢慢想办法,总会有办法的。”
废话,我能看不出来那神坛是老鼠不敢靠近的吗。可这说明神坛上可能还有更大的危险在等着我们呢。于是说道:“你能不能用用脑子,老鼠为什么不敢靠近这神坛?是老鼠也信佛还是怎么了?我有办法了,用火烧出一条路,这样我们就可以出去了。”
阿亮四顾之下,摇头说道:“用火是可以没错,可是林大顾问,柴呢?柴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