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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黄雀在后

当晚,我们就兵分几路去买装备。这次买的是拆分折叠式的装备。上次买的装备都丢在了大圆神坛里面,一把也没剩下,这次一开始阿亮就肉疼不已说,这次都是顶级的好装备,一下子就花了几万块钱,可千万不要搞丢了,这可比那些土货值钱。

置办装备的任务,我基本帮不上什么忙,都是他们去买,我对建筑工具不熟悉,什么好装备也不懂得查验,连钢水好不好都不知道。我只好呆在家里苦等,顺便也准备一些小物件,比如改装手电筒之类的。经过上次的教训,我们发现小手电不耐使,一不小心就灭了,这次得改改,用几块微型锂电池做电源,改装一个并联电路,这样就耐用一点,而且光线更强。

半夜的时候,三路人马都回来了,该买的都买了,我们把工具分配一下,装进登山包然后就出发了。但是并不直接往南埔山去,而是“南辕北辙”般绕道走,先买了去广东的车票,然后半路在邻县下车,一路步行往西走,到了国道再搭车往回,直接去南埔山。这样做的目的是摆脱身后的尾巴。我不知道陈华他们半夜还会不会派人监视我们,没有最好,如果有,那就可以来个声东击西,摆脱他们。

我也稍微知道点大钟山的传说,所以大体上知道位置。

南埔山又叫大钟山,据说早年山上还有一座很古旧的大庙,全身石头建筑,里面却空空如也,什么神像也没摆。相传是闽越王打下闽地,在此扎根后,为了在这里祭天,修的那座大庙。就是闽越国的开始。当地成条状的石头宝贵得很,所以山上那座大庙在解放初,被山里修水库的人民拆了,运到十里以外的地方筑成堤坝了。现在几乎找不到遗迹。也有传说那是南少林的原身,由于明代郑纪禁佛教而破败烧毁。从那以后大钟山在雷雨天气就经常发出嗡嗡的声音,就像真的是一口钟,据说就是烧死的和尚阴魂不灭,每天都还在敲钟。总之那大钟山就是一个千古谜题,到底是什么来历终不得而知。

历史上的闽越,参与了秦灭六国,西楚灭秦,西汉灭楚,终于,无诸在闽越受封,正式为闽越王。后来其子余善自封东越王,另立门户,刻九龙玉玺自己称帝,被汉武帝直接灭了闽越。于是东越国九龙玉玺就成了历史之谜。为盗墓界所津津乐道。

闽地自古以来盗墓之风猖獗,自古到今有一个算一个的朝代大墓,只要陵墓地点被找到,就逃不过被盗。甚至有一个坟墓一年内被十几拨人马盗挖的记录。“贼手不空”的教条使得这些走山路的盗墓者进了墓穴就一定得顺手把能拿的东西拿走一点,以至于最后几批人进去后没什么好东西了,就拆地砖带出去。这些江山辈有才人出的盗墓者中,有些也算是顶级高手。但是两千年来的上百代人,都没有发现越王墓和邪王墓,可见它隐藏的非常好。

我甚至怀疑,那些大墓根本就没有按风水要求来建造。因为风水两大流派之一的理气宗就发源于福建,和江西形势宗两相对立,被形势宗的“龙砂穴水”打得无还手之力。理气宗的确如同形势宗所说,牵强附会的多,其学术主要是讲房子怎么装修,有“三要六事”,甚至还把古代的音乐七十二纳音融入其中。其下弟子学着这些花俏的把戏,出师后只是不合格的室内装修设计师,常把人家的房子弄成迷宫,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们学盗墓的资质还是有点的。而他们从宋代开始找,居然没找到,说明要么那些王陵的风水不好,要么理气宗的风水术不好。

我们下车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一夜奔波,都有点疲乏,就找了一个早餐店先吃点东西。因为此地离山里还有一段距离,而这时候也没有车进山,只能等了。吃着早餐慢慢等,店主看着我们一顿早餐吃了两个小时,有点着恼。看他的脸色,似乎我们是占着茅坑不拉屎,我们只好又叫了几样点心。店主嘀咕说:“吃再多也是浪费。”这话有点骂我们是饭桶的意思。路仔首先就忍不住了,抓起条凳就想砸店主,被我拉住了。我小声地劝说:“随便他怎么说,我们不能这时候把条子引来,我们这一身带的装备太招摇,不适合和条子打交道。”路仔这才放下凳子,对老板吼道:“你小子说话小心点,没事多烧香,佛祖才不会揍你。

阿亮对路仔这副样子似乎已经司空见惯,笑着说,小伙子,我就喜欢你这见义勇为的精神头。你要是因为打架进局子,我肯定花钱捞你。

那店老板并没有因为差点挨打而收敛,而是说道:“我说的是实话,你们这是要进山,吃再多都是浪费。多少人和你们一样这样吃着东西等车,我见的多了。”

天色已经大亮,太阳升起映出万丈霞光,当真是美轮美奂。朝霞不出门,看来这天要变了,雷雨天气就要来了。我们来的真不是时候,这不是个好兆头。明智的选择是不要这时候进山。但是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容不得我们从长计议,只能决定今天就进山了。

八九点的时候,终于有客车开进山,于是我们带了行囊就上了车。上了车才发现这车实在是够倒霉的,车皮刮的七零八落的不说,车内的地板上还残留着许多半消化食物,可见晕车的人不少。我们都抱怨这车主实在太懒,也不清理一下。

车子开进山的时候我们才知道,不是车主懒,实在是这路上营养过剩的人太多了。也明白了早餐店的老板说的吃多了浪费是什么意思。盘山路蜿蜒曲折,使得车子行驶的时候老是左歪右倒的,这样的山路让一个不熟悉地形的人来开车,只要一眨眼的功夫就能让车带人全下了悬崖。这时候就有人经不住这刺激,哇哇地开始呕吐。本来我们都挺困的,想在车上休息一会,谁想这样的惊险旅程根本不能入睡,因为一不小心就会从座位上掉下来。只能伸着头望着外面狭窄的道路一直延伸,路后面的峭壁和路下方的悬崖接连不断,让人忍不住捏把汗。

阿亮说道:“真是要了我半条命了,这种把命交在别人手里的感觉真不爽。”

我说道:“既来之则安之,我们这一车人呢,说不上我们就托他们中的某个人的洪福,一路平安呢。”

我正说着呢,前方出现了另一辆车正相对而来,道路狭窄,总宽只有5米不到,想从容避让显然是看着就不可能。司机胆大包天,直直地冲了过去。我们闭眼等死的时候,只听嘎的一声,车子檫着山壁就过去了。我这才知道这车皮七零八落的是怎么回事了。这时候刚才没有吐的乘客大部分都吐了。车子里一阵刺鼻的腐酸臭,实在恶心。我和阿亮打开车窗把头伸到窗外,以逃避这肮脏的世界。就听司机大吼:“不要命了你们?一会前面有个峭壁,车子擦身过去,你们会连脑袋都找不到。”

我们只好缩回头,默默忍受着痛苦的煎熬。

都不敢说话,因为一说话等会就回稀里哗啦底大吐一番,那就算是被早餐店老板言中了,成了吃多少就倒多少的饭桶了。

两个小时的山路终于熬过来了,我们下车的时候腿都软了。阿亮还向司机开玩笑说道:“司机大哥我真是佩服你的雄心豹子胆,这样的山路你还敢开。这回真是得好好谢谢你的高超技术,没把我们留在路上。”司机嘿嘿笑道:“年轻人要稳一些,这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这路我都开了十来年了,放心,翻不了。你们是来露营的吧,现在的年轻人,没事玩什么露营啊,想吃苦随便到一个乡村挑几担大粪,也比这山里做这些毫无意义的事强。你们出山的时候记得再撘我的车啊。我是老手,这条山路上混着的十几年,只有我的车没出过事。”

言下之意是,他的同事几乎都出了事了。好可怕。

我当然不会那么无聊,没事不在家里呆着,跑这里来受荒郊野岭再教育,就对阿亮说:“走吧,都快中午了,还得步行一段呢。天黑前如果没找到地方,我们就得真的在野外过夜了。山里蚊子毒虫多,比野兽还可怕。”

阿亮冲那司机挥挥手说回见,然后就走在前面带路了。

山里的村落不多,而且这年头很多年轻人都往山外头跑,只有老人和儿童在村里守着,所以村落之间并没有几个人行走。走了十来公里山路,终于看到了大庙山。远远望去,整座大庙山呈浑圆形状,像一口大钟扣在地上,屹立在群山之间,微微高出那么一点,周围还空出许多平地,有条小河在地上沿着S型河道缓缓流淌。果然是风水宝地,看来我曾祖父当年给人修坟选的地方并不差,并不像我给王建那狗崽子迁祖坟一样是随便一点地,便说是真龙宝穴。

阿亮问道:“我猜我们只能这样做,先找到你曾祖父当年建立的坟,把那口锅先端掉,再从地下的那块石板下进去。不过我们现在怎么找?漫山遍野都是荒地,哪一处才是你曾祖父修的坟?”

这时候秦飞忽然轻声叫道:“忠哥你看,那面有人!”

阿亮不耐烦地说道:“别吵,有什么奇怪的,有人还不正常?难道比有鬼可怕?”说着回头望了一眼,顿时一愣,说道:“妈的,是刨子!他们怎么跟过来了?我们绕了一圈怎么没有甩掉他们?难道他们是哮天犬投胎转世的,闻着味道就知道我们在哪?”

我也回头望了一下,果然见远处树林里人头闪动,还露出一个帐篷的边角,有几个人在那里走动。我冷冷说道:“恐怕他们是早有准备,帐篷都立起来了,可见他们是先到,在这里等着了。大概陈华先到这里找邪王墓,一面去劝我入伙的。现在他们还没发现我们,都蹲下,一会先离开他们的视线再说。我家一脉的风水术特点,取穴都是大中取小,绝对不会正中地背靠大钟山,而是在大钟的脚下选一个小钟,正面看上去正好和大钟重叠的地方。所以他们的营帐扎那里显然不对!”

阿亮一拍大腿说道:“妈的,你真是成神了,那书上就是只画了周围的地形山水,标着白虎砂,青龙山,朱雀回水砂,而正中间只写着‘小钟为玄武,大钟为佐辅,大钟取小,小钟套大。’搞的神神秘秘的,不然陈华也不用找你了。”

我忽然心念一动,如果真是这样,会不会当年我大伯公林戬璞就是被“请”去当了翻译,后来出了意外,可能是自己不愿意而自杀,也可能是被土匪所杀,总之就是丢了性命?这很有可能,不然就解释不通他为什么失踪了。

我正想着,那头陈华那批人好像有了动静。我们立即执行隐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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