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姑娘盯着远处的树摇摇头说道:“有一群奇怪的东西在放火。”
阿亮问道:“奇怪的东西?什么东西?”
花姑娘说道:“有一种说法,叫幽灵。”
阿亮拍拍脑袋说道:“你把我弄的很胆小你知道吗?我这人从小就胆小,不要拿那些莫须有的东西来吓唬我,我怕怕。”
这时候陈华说道:“雅晴从小就有阴阳眼,能看到一般人看不到的东西。”
阿亮惊奇地打量着花姑娘,说道:“你有阴阳眼?阴阳眼是不是能穿透物质看到一些东西的内在?”
陈华点点头说道:“可以这么说。阴阳眼又叫鬼眼,所谓鬼不见地,她看到的,其实和我们所看到的世界是不一样的。这也是我这次带她来的原因。”
阿亮忽然捂住自己的下档,说道:“哇靠,那我在你面前是不是一丝不挂的呢?我问你,我穿什么样的内裤?”
花姑娘恼怒地说道:“去你的!不要脸!阴阳眼不是什么都能看见的。你想给看我还不看呢!”
陈华又问花姑娘:“那些东西没有过来吧?”
花姑娘平了平心绪,说道:“没有。但是有几只向这边望来。这些东西就是河里的那些东西,他们半夜的时候就是想要躲到树下去,被林忠阻挡了,所以这时候才去。”
我问道:“那些东西既然是跑到树下去躲藏,为什么又要把树毁了?你以前有没有见过它们?”
花姑娘望了我一眼,那眼神中带着不易觉察的幽怨,欲言又止,随后终于说道:“我也不知道。可能他们都是一群可怜人,被一种法阵困在这里。我在这里好几天了,以前没有见过。可能是那河里的神像被你们拉起来之后他们才能出现,原先它们被禁锢河底了。”
阿亮插言道:“禁锢?你是说,在这里死掉的人,灵魂就会被困在这里?”
花姑娘说道:“这个我不知道。”
阿亮插嘴笑道:“越说越玄乎了。你猜我信么?你看清楚,我不是小孩。”
我恍然想起一件事,便说道:“阿亮,可能她说的是真的。你记不记得我们在闽南灵龟山,从河边发现的那具尸体吗?他很可能就是被困在那里的!后来他拉你下水,其实不是想害我们,而是想带我们去找水下的某个物件。那物件能帮他脱困。”
阿亮想了想说道:“靠,真的呀!你说那水下有古墓呀!唾手可得的财宝啊!都因为你!阻止我去找那水下古墓!阿忠你赔我!我这次回去后得再去一趟!唉。这邪王可真够坏的,人都死了,还困住人家让人家不得超生。我一定要开了他的大锅,把他刮个精光!阿忠,你知道奇门遁甲,那知不知道怎么破阵,我们先把阵法破了,到时候那群死鬼肯定感谢我们,说不定就帮我们把邪王大锅里的锅贴偷出来,给我们送来,这叫那什么,五鬼运财,对吧。”
我忍不住笑道:“我哪有那么神?我要是真能破阵,那我不是成了诸葛亮那样的人物了吗!别想得美了,我们赶紧休息一会,天亮我们还要去找邪王墓呢!”
许久之后,众人便都散去。我也进了帐篷。却久久睡不着,瞪着帐篷顶部发呆。花姑娘挤到我身边挨着我躺下。我有点不适应,说道:“你干嘛?”
花姑娘也望着帐篷顶部,良久才说道:“其实我上次说你刮了我的车皮,不是想借口让你加入我们。”
我淡淡说道:“那你想干嘛?”
花姑娘幽幽说道:“我在街上看到你的时候,并不知道你就是陈叔要找的林忠。我只是觉得你看起来很眼熟,非常熟悉的那种,但是明明我并没有见过你。所以我就想认识你,但是我又不知道怎么去认识你,所以就借口车被你刮坏了,你明白了吧?”
“哦。那车是你自己刮的吧?”
“嗯。是我自己刮的。我当时看你已经快走出我的视线了,又想不出什么办法,就急了。把车皮刮了一道疤痕,然后诬陷你刮了我的车皮把你叫住。没想到你后来承认了,连我自己都没有想到。但是你那是骗我,最后来个金蝉脱壳,还躲了起来。”
我沉吟不答,心想,这会不会又是一出美人计?他们还是想把我留在他们刨子门。先不说我根本不喜欢盗墓,就说这事要是被我老爹知道了,他能把我双腿打折然后逐出家门。于是我岔开话题道:“你说说你的阴阳眼是怎么回事吧。我总觉得这事情很神秘。你自己不怕吗?一个人如果发现自己和别人不一样,是会害怕的。”
“我也不知道。我小时候就有这个能力的,夜晚就会经常见到一些东西。一开始以为大家都和我一样,还经常指着一些东西叫大家看,没想到大家都说没见到东西,还说小孩子胡言乱语。那时候觉得挺害怕,后来我渐渐发现我这是阴阳眼,我见到的别人不一定见得到。不过后来也就不怕了,习惯了。也许能见到鬼魂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我知道人死后还是存在的,不是从此就在这个世界上硬生生地被抹去,变得一无所有。”
我久久不语。还在为这女人为什么拉拢我而怀疑。我还真不相信我能有那么大的吸引力,能让人一眼就看上,要不我人生的28年,怎么一直都是孤单一个人过来的。
花姑娘又问道:“你信不信有鬼?”
我想了想,说道:“其实,以前我并不相信鬼魂的存在。但是最近经历了这么多事,开始有点相信了。古书上也有记载一些。像《战国策》这种正经的编年体史册都记载了‘伯有’死后变成厉鬼的故事,说是伯有被政敌杀死后变成厉鬼,还托梦给人,说要杀掉那两个仇人,结果还真把两个仇人杀了。引起整个郑国人民的恐慌。最后郑子产出面安抚亡灵,才消除了厉鬼作乱的事端。据郑子产说,人死后,是按人生前享受的物质精华的多少来衡量鬼魂的强大程度,活着的时候,享受人间的物质精微越多,灵魂越强大,最后能达到神明的程度。平常凡夫俗子吃的都是粗茶淡饭野菜树根,死后都能有现形的能力,而伯有家族世代受封,一生锦衣玉食,死后自然能变成厉害的鬼。其实很可笑的,你知道吧,《战国策》这本书被儒家奉为经典,孔子很喜欢这本书,并且受到启发,开始挑食,‘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就是说他喜欢吃一些精细美味的东西,尤其喜欢喝酒,因为他认为酒是食物里面最精华的东西。《论语》记载孔子在鲁国当小官的时候经常会得到一些福利,国主祭拜祖宗之后会把猪肉羊肉等祭品分给大小官员,孔子把这些贡品带回家后自己不吃,一般都分给他那些学生们吃,因为他认为祭奠过祖宗的东西,其精华已经没有了。巧合的是,在这之前或者之后,一些方士炼丹,大都用朱砂等等安神定志的药物,可能就是为了让自己的灵魂变得坚定强大吧。所以我猜想,仙丹不是吃了就成仙,而是吃了就死,死后就是神一样的存在了。也不知道有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