偃月是个对风月之事儿颇为了解的人,做的最好的一件风月事儿,就是饮酒偷闲,这件风月事儿也正合了我的心意。偃月不是个会酿酒的酒徒子,但是他有样功夫学的甚好,那就是从别处顺酒。
偃月本是天界一个不大不小的仙君,因在一次天界的宴会上,饮酒过了度,轻薄了人家一位上神带来的女眷,这才被撤掉了君位,贬到下界,回到偃月自己坐化升仙之地,做了个闲散的地仙。
其实他也没有怎么轻薄那女眷,就是起身时,那姑娘的裙摆太长,被他一脚踩到,那姑娘就被他扑倒了。起来时,又迷迷糊糊的扯了下人家的衣服,让人家姑娘在众目睽睽之下,露了下背,这就被贬了。
待偃月明白过来,自己已经没了君位。
我与他算是酒中逢知己,这次我接到偃月稍给我的信,说是请我吃酒。这等有情趣之事,我自是要去的。
偃月住的那座山叫祭穹,是座灵气颇好的山。他在山上设了结界,搭了几间棚子,算是安了家,倒是逍遥自在。
我信步上了山,偃月躺在张椅子上,脸上盖着顶草帽,在一棵桃花累累的树下睡觉。
“我说你叫我来,却自个在这睡觉,也不备下好酒迎迎我,这般怠慢我的?”
偃月动了动,拿下了盖在脸上的帽子,斜眼看了我一眼。偃月长得好,特别是眼睛,一双醉人的桃花。
“你又没有给我回个准信。”他又抬着下巴,瞅了瞅对面山,“这太阳都要落了才到。”
“我这遭了你的刻薄,倒还是我的不适了?”我自顾自的坐下,“还不去拿酒,我走的乏了。”
偃月起身去拿酒,还不忘嘟囔一句:“还真是个公子的身子。”
我勾起嘴角:“可不就是公子的身子嘛,精贵着呐。”
偃月拿两坛子酒出来,又拿了几碟小吃。
“这是桃花酥,因你要来,我特意做的,很厚待你了。”
“这还差不多。”
我先放了一块在嘴里,满口桃花香,入口即化,可口的很。偃月把酒开了封,顿时酒香扑鼻,还未喝,人就已经陷阱这酒香里面去了。
“这次是什么好酒?这么香,还这么招人醉。”
“嘿嘿!是浓情醉。”
“你到是越来越有本事了,天界的酒你都能顺下来。”
“前几日,我在天界酿酒司里当值的好友,下来办事,帮我捎带的。今拿出来招待你,算是便宜你了。”
我和偃月你来我往,已是把两坛子都喝光了,月亮也出来。偃月这地方看月亮倒是不错,桃花映的月光都是粉的了。我们两人懒着身子,躺在椅子上,开始了赏月。
我拿出烟管,开始懒懒的有一口无一口的吸起来,偃月打量了一下我。
“你什么时候还抽起烟管来了,这烟管不是凡物吧。”
“这叫成长。”偃月抽搐了下嘴角,我继续说,“我来时,路过棚子边上,看那方塘子里以前的两条鲤鱼怎么没了?那鱼都是有了灵识的,不会被你下酒了吧?”
“这次找你来,就是为了这事,这酒一喝,我还差点忘了。”
“果然,你这没有白喝的酒。”
“那塘子的两条鲤鱼早就修得了灵识,是两姐妹,姐姐叫月宴,妹妹叫月影。前些日子两姐妹修得了人身,却把我这里一样东西偷走了。”
“哈哈哈!你偃月也会被人顺走东西,真的因果轮回啊!”我揶揄了偃月一番,又问,“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是鲛人珠,被那两姐妹偷走了。”
“鲛人珠?妖怪吃了可以脱骨变凡人的鲛人珠?”
“那鲛人珠吃了并不是真的可以变成凡人。”
我抢在偃月的前面,把最后一块桃花酥放进嘴里:“那是如何?”
偃月眉目了有几许无奈:“吃下鲛人珠的妖怪,是会变的与常人无异,但是从此以后必须要每个月吃一颗人心,来维持生命。”
“你留着这么险恶的东西干嘛?”
偃月一脸的悔不当初:“那东西我从一只妖怪那里夺来的,本打算毁了,可是放着就忘记了,今才惹出这般祸事。”
“你是想让我去找那两姐妹?”
“你也知道,我这刚被贬,不好惹出什么事来,这神仙闲的慌了,是非也就多了。”偃月顿了顿,又继续说,“若是她们还没有吃,就劳烦你毁了那东西,要是她们吃了……”
“就毁了她们?”
偃月望着月亮,闭着眼睛,点了点头:“这都大半个月了,恐怕已有人被害了。”
“你这活可重了,这是要打架的力气活啊。”
“你这一界之主的孪生弟弟,捉个刚出道的小妖要什么力气?不要和我撒娇,酒都喝了。”偃月又掏出一个锦囊,“这里装着是她们的鳞片,是我从那塘子里捞出来的。用这个,以你的本事,应该很容易找到她们。”
“这时候你倒是会说。”我杀了偃月几眼,他不痛不痒,我只好接过锦囊,“你倒是想的很周到啊,不过这事要是办妥了,你那库里的酒可得随我挑。”
偃月痛心疾首的看着我,哭丧着脸,咬着舌头说:“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