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被鬼差带走的那一夜,念之彻夜未眠,其实其他人也没有睡好。但不同的是,念之是良心过不去,虽然她自己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那女子的事,但是她无法过心里的坎。
那女子在她眼前失去孩子,在她眼前死去,她还把她的孩子化为灰烬,这一切的罪恶感都压着她,压迫的她有些喘不过来气。
而其他人则是恐惧的余留感还未消。
第二天,念之做完了工,向刘妈说要上街去置办点东西。
回来时,撞见刘妈,刘妈问:“这就是你要去置办的东西?观音像?”
“嗯,毕竟发生了那些匪夷所思的事,我想供奉观音菩萨,希望菩萨能保佑我们大家平安。”
“倒也是,亏你心思密。”
刘妈又从手上取下自己的玉镯塞到念之的手上,念之不解的看着她。
“这算是我的一点香火钱,你就多帮我上份香吧。”
“是,念之知道了。”
“去吧。”
“是。”
念之收下刘妈的玉镯,回了房间,关上房门。在不宽的屋子,弄了张小小的桌子,摆在一角。
她在桌子上摆好了香案,把观音像端端正正的摆好,点上香烛,虔诚的跪在前面。
“菩萨请原谅念之的不敬,借你之名。但是这世界真有轮回这样的事,那苏子庙的那些孩子且不是……”
“念之不知道那些孩子是不是还在那里,他们连一个有名的灵位都没有,念之实在不想他们成为孤魂野鬼,至少能让他们受些香火。”
“也许这样做,只是为了减轻我心里的罪恶感,但念之还是想为那些孩子做点什么,我听老人说没有香火的鬼,很可怜的……”
“念之不能光明正大的去苏子庙祭拜他们,会引来是非,说不定还会被处以火刑,所以念之只能借菩萨你之名。不过念之也会日夜供奉着菩萨你,就请菩萨大慈大悲,原谅念之吧。”
念之从此以后,每过三天就会偷偷的去苏子庙上一次香,别人都只认为,她买香烛是为了供奉菩萨。
香烛的用量太大,为了不引起怀疑,她都轮流去好几家买,而每家都以为她只在自己家买香烛。
这一夜,念之如往常一样,半夜偷偷溜出来,到了苏子庙为那些孩子烧香烛。由于白日里做工太累,在等待香烛燃完的时候,念之靠在柱子上睡着了,她做了个奇怪的梦。
她梦见她身处在一片漆黑的地方,什么都看不见,什么人也没有,但是却没有感到恐惧。
慢慢的一些小小的光团向她飘过来,她伸出手,一个小小的光团停在她的指尖,冰冰凉凉的感觉。
光团越来越多,团团的围住她,念之心里不知为何却感觉很开心。
“一直以来,非常感谢!念之!”
那些光团突然说话,让念之吓了一跳。
“你们是!?”
“一直以来谢谢你照顾我们,让我们不在孤独,非常感谢。”
“你们到底是?”
念之的问题没有得到回答,那些光团就渐渐的飘远了,她想追上去,却在这个时候醒了。
她对这奇怪的梦感到很不解,她起身准备去处理香烛灰的时候,看见周围的那些无字牌,突然愣在那里,眼泪不停的掉了下来。
“这样啊,原来是你们啊,和我说什么谢谢,你们都是无辜的。”
念之站在那里默默的念着,说完又擦干净眼泪,绽放了一个自从那晚以后的第一个笑容。
她那晚在苏子庙多留了一个时辰才回楼里,好像心里的石头落下了一样,此后她释然了许多,再没有那莫名的罪恶感。
念之知道那些孩子的鬼魂真的还留在苏子庙之后,就更加坚定了每隔三天就去苏子庙为那些婴灵烧香烛的事,一直就那样继续持续下去,风雨无阻。